基于合作原則視角對《了不起的蓋茨比》中人物對白的分析

沈美序

摘要：《了不起的蓋茨比》出版于1925年，是“迷惘的一代”代表人物菲茨杰拉德的杰作。這部小說用獨特的藝術手法生動地反映了20世紀20年代的美國社會狀態以及美國夢這一傳統主題。本文將以語用學中的合作原則理論框架，分析《了不起的蓋茨比》中一些有代表性的人物對白，探討合作原則在對話中的運用。

關鍵詞：合作原則；《了不起的蓋茨比》；人物對白

合作原則是由美國著名語言學家格萊斯于1967年提出的語用學原則。在現實交流中，說話人在話語中通常傳達著比話語表層更多的信息，而聽話人卻也能夠明白說話人所要表達的意思，因此格萊斯認為一定存在一些管理這些話語產生和理解的機制。于是他將人們潛意識里共同遵循的合作交流原則劃分為四個準則：數量準則，質量準則，關系準則，方式準則。而這些準則在一些文學作品中也有跡可循，《了不起的蓋茨比》即為一個經典范例。我們可以看到在書里的人物對白中，作者運用合作原則達到了理想的效果。

一、數量準則

為了順利地交談，談話中的一方應該給對方提供恰當的信息量，不要過多也不要過少。然而，也經常會出現說話者給出的信息量不足或信息量多于對方真正需要的信息的情況，這就是對數量準則的違反。例如：

“多可怕的地方，是不是！”湯姆說，同時皺起眉頭看著埃克爾堡大夫。

“糟透了。”

“換換環境對她有好處。”

“她丈夫沒意見嗎？”

“威爾遜？他以為她是到紐約去看她妹妹。他蠢得要命，連自己活著都不知道。”

對話發生在尼克和湯姆之間，他們在談論湯姆的情婦茉特爾和他的汽修工丈夫威爾遜，尼克擔心威爾遜有沒有發現他們之間的關系。此時湯姆只要說“他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就夠了，但他卻接著說他笨到都不知道自己還活著。這實則給出了過量的信息，違背了數量準則，從而也反映出湯姆傲慢無禮、目中無人的個性。

二、質量準則

質量準則要求說話者發出的信息是真實的，不講明知是虛假的話。我們可以從這個例子來進一步了解：

“你們當然會再見面的，”黛西保證道，“說實在，我想我要做個媒。多來幾趟，尼克，我就想辦法把你們倆拽到一起。比方說，無意間把你們關在被單儲藏室里啦，或者把你們放在小船上往海里一推啦，以及諸如此類的方法……”

“明天見，”貝克小姐從樓梯上喊道，“我一個字也沒聽見。”

黛西說她想把尼克和喬丹撮合在一起，但當時他們彼此還不熟悉。喬丹說“我一個字都沒聽到”，她顯然聽到了黛西說了什么，但是她故意說謊，違反了質量準則，其實是想表達她對尼克目前還不感興趣。我們也可以由此看出作者所塑造出喬丹坦率的性格。

三、關系準則

在格萊斯的合作原則中，關系準則是最重要的，它要求每一個說話者的話語都應該是相關的，并且與他人的話語相關聯，只有這樣，語言交流才能順利進行。而很多時候如果違反這項準則，也可以表達許多另外的話語含義（implication）。

比如第七章，蓋茨比、黛西要與湯姆“攤牌”之前，在炎熱的夏日驅車來到了城里的一家旅館：

“這個套間真高級。”喬丹肅然起敬地低聲說，引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再打開一扇窗戶。”黛西命令道，連頭也不回。

“沒有窗戶可開了。”

“那么我們最好打電話要把斧頭……”

喬丹夸贊這個房間，而黛西卻毫無關聯地要求再打開扇窗戶，并且在知道沒有窗戶可以再打開了之后，又想要一把斧頭。此處隱含的話語含義是即使無法再開窗，也想要把斧頭把墻砸開。通過對關聯準則的違反，這實則巧妙地體現出黛西此時內心緊張、焦灼的心情，也反映出她不敢承擔責任且懦弱的性格特征。

四、方式準則

方式準則要求談話的參與者應該避免含糊不清或容易產生歧義的表達，應清楚、簡短、有序地交談，以便談話雙方能夠更好地了解對方。《了不起的蓋茨比》第四章中，主人公尼克與沃夫山姆談論起蓋茨比：

“他是牛勁（Oggsford）出身的。”

“哦！”

“他上過英國的牛勁大學。你知道牛勁大學嗎？”

“我聽說過。”

“它是全世界最有名的大學之一。”

其中牛勁（Oggsford）是牛津（Oxford）的訛音，沃夫山姆是一個黑社會人物，所以他有來有自下層階級的口音，將牛津稱為牛勁，使對話變得讓人難以理解。蓋茨比聲稱自己是牛津大學的畢業生，但事實卻不是這樣。作者通過對方式準則的違反在這里傳達了另一層會話含義，用牛勁代替牛津的正確讀音表現出作者想讓讀者體會到的反諷和戲謔意味。

五、結論

語言學與文學相輔相成，密不可分。對于一部好的文學作品來說，語言的運用和表達必須與語言技巧密切相關。從對《了不起的蓋茨比》中人物對白的分析可以看出，作者非常善于通過讓人物對話違反合作原則來間接地表達他們隱含的話語含義和態度，從而使對話巧妙地促進情節的發展，描寫了不同的人物形象，也進一步加深了讀者對于人物和故事情節的理解。

參考文獻：

[1]Grice，H.P.Logic and Conversation[J].New York：Academic Press，1975.

[2]何兆熊.新編語用學概要[M].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0.

[3]弗朗西斯·斯·菲茨杰拉德著.巫寧坤譯.了不起的蓋茨比[M].上海譯文出版社，2006.

（作者單位：沈陽師范大學大學外語教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