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芬奇想飛

執教者：紀現梅

學生：成都市雙流棠湖小學五年級學生

一、激趣導入：提問比賽

師：今天，我們要講的故事名叫《達芬奇想飛》。先做一個小游戲，我們分為3組，男生一組，女生一組，老紀一組。干什么呢？當你看到這個題目時，你頭腦中有什么問題出現？你聯想到什么？你推測這個故事里可能有什么？或者其他內容？說1點加1分，每組3個機會，點到誰誰說。女士優先。

女1：達芬奇為什么想飛？

師：女生1分。現在是男士。

男1：達芬奇是誰？

師：好，男生1分。現在輪到老紀，老紀的問題看起來高大上，作者為什么要寫這個故事？老紀1分，第一輪，每組1分。第二輪，女士優先。

女2：嗯，嗯，達芬奇……

師：好，請坐。沒有問題，沒有聯想，也沒有推測，但是這個過程她在很努力地想，而大家都在積極地等待她，這個過程很棒。但是規則就是規則，0分。來，男士。

男2：達芬奇是怎么飛的。

師：OK，我們在做任何事情的時候，總會說這個事情是怎么辦到的。男士得1分。

師：下一個問題，輪到老紀。老紀的問題是，假設達芬奇飛起來了，為了飛起來，它做了幾件事？老紀，1分。好了，最后一輪了，決定勝負的時刻就這樣不經意來臨了。

女3：達芬奇用什么飛？

師：OK，方式。女士，1分。

男3：達芬奇成功沒有？

師：OK，我們在說一件事時，會提到它為什么發生。達芬奇為什么要飛？有時候會說那是誰飛起來了？有時會說它是怎么飛起來的？最后還會問結果，就是它有沒有飛起來。這幾個元素加起來就是我們經常說的一個故事的6個基本要素。大家的提問非常好。男士，1分。最后，老紀還有1個問題。猜猜我問啥？誰來替我說？

生：我覺得你會問它要飛到哪去？它在哪里飛？

師：你如何推斷出老紀要這樣問？

生：因為黑板板書上沒有寫它要飛到哪去，它在哪里飛。

師：OK，雖然我不是這樣說的，也不是這樣想的。但我覺得你說的非常好，它在哪里起飛？你代我說的，也加1分。

師：最后得分，男生，3分。女生，2分。老紀，3分。兩個冠軍，一個亞軍。

二、默讀：解決問題

師：剛才這個環節讓我感受到：第一，每個孩子都特別善于聽。當一個孩子說的時候，其他孩子都沒有舉手。這是一種很棒的素質。第二，大家都在很努力地去思考，我從你們亮晶晶的眼睛可以看到?，F在，讓我們帶著這些問題閱讀你手中的故事。然后告訴我，你解決了哪些問題，還有哪些問題不明白。來，看黑板，讀一下。

生：帶著問題默讀，我解決了（）個問題。第（）個，答案是（）；第（）個，答案是（）……同時，我又有（）個問題不明白：第（）個……

師：PPT上的內容有沒有不懂的地方？沒有。好，讀完這個故事大約5分鐘，開始。

（生帶著問題默讀。）

師：好了，全體起立，兩人一組，把剛才閱讀的結果，交換著說一遍。說完了，坐下。開始。

（兩人一小組互相說和聽。）

師：我們一起分享下。

生：我解決了兩個問題，第二個問題它為什么要飛？因為達芬奇不會飛。第三個問題是誰飛的？我在第一自然段找到答案，是小企鵝達芬奇要飛。

師：OK，剛才那位同學已經說了。那么你再說，應該注意什么？

生：不重復。

師：非常棒。不重復，第一說明你剛才認真聽了，第二說明你有新的信息注入。這樣才有聽的價值。還有誰想分享？

生：我一共解決了兩個問題，我解決了第八個問題，達芬奇是在寒冷的南極飛的。我還解決了第六個問題，一共做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它用樹枝做的翅膀來飛，失敗了。第二件它研究了飛機，開飛機飛行，成功了。

師：關于第六個問題，誰還有補充嗎？

生：我認為還有一件事，就是達芬奇盼望自己的翅膀長大以后好去飛翔。

師：這是它想的還是做的？

生：想的。

師：想的是不是做的？不是。

生：第五十三段寫了達芬奇不斷努力，終于讓飛翔變成了現實，這是第三件事兒。

師：誰覺得他說的話有問題？

生：我覺得第三件事應該是它在雪堆上學習雪中飛躍的技巧。

師：抱歉，你剛才沒有聽清楚我的問題，這叫做答非所問。我剛才問的是他說的話有問題嗎？通過剛才的環節，我發現你的傾聽稍稍有點問題。

生：我們說的是完成夢想之前做的事，而達芬奇不斷努力，終于讓飛翔變成了現實，已經是完成夢想了。所以這不是做的事情。它做的事情應該是還沒做翅膀之前，一天又一天拍打翅膀，想讓自己飛起來。

師：你是我今天想認識的第一位同學。因為他懂得如何傾聽，傾聽別人說了什么，然后去回答別人的問題。這已經有三件事了，還有補充嗎？

紀現梅：北京亦莊實驗小學教師。

生：我認為前面還有一件事，它去研究奧托的翅膀，才能做出翅膀的。

師：誰有問題要問他？

師：我們剛才說的幾件事，第一達芬奇做翅膀，第二它開飛機，第三它每天拍打翅膀，然后想讓自己飛起來。剛才他說的是它去研究奧托的翅膀，然后試著做翅膀。誰聽出問題了。聽懂比說更重要，聽懂是表達的基礎。

生：我覺得這兩件事情應該是一件事情，雖然要研究翅膀才能做翅膀，重點放在做翅膀上。所以研究翅膀和做翅膀可以并為一談。

師：好，你是我今天欣賞的第二位小朋友。因為你是這樣說的，首先我覺得他說的是有問題的。這是人說話的觀點。觀點完了后，你再說為什么覺得有問題，這叫有根據。人怎么樣說話呢？首先要知道說的是什么，然后說的內容要有根據，這叫有理有據。大家，聽懂了嗎？剛才我和她的對話，你學到了什么？學習是靠悟的，你悟到了什么？

生：我明白了如果你覺得別人的問題有質疑的話，首先你要說出你的觀點，然后說你反駁這個觀點的原因是什么。

師：這是我看到的咱們班第一個有悟性的孩子。她在認真地聽，所以才有所悟。學習不是靠教的，是靠悟的，非常棒。

生：我悟到了每次你贊同或反駁別人的觀點時，都要有條理地說。

師：什么叫有條理？

生：就是像剛才那位同學那樣，先說自己到底是反對還是贊同，然后再說原因。

師：真棒，一個孩子說，說話要有根據，一個孩子說，說話要有條理，什么叫有條理，先陳述觀點，然后再說出根據。這一輪，大家非常棒。語文干嗎呀？學說話。我們解決了4個問題，達芬奇在飛之前做了哪些事兒？是在哪里起飛的？是誰要飛？為什么想飛？

師：為什么想飛？有沒有要補充的？

生：我來補充。在第二自然段寫著，飛上天空一直是達芬奇最大的夢想，所以不僅是因為它不會飛，而且也因為它夢想著，它想飛。

師：點評一下，你覺得她說得好不好？

生：我覺得說得非常好。首先她說她來補充，不然別人還不知道她到底來干什么的。

生：首先她說出了自己的觀點，再說出了自己的依據，這樣可以更好地說服大家。

達芬奇撿來樹枝，準備做翅膀，以便能夠飛起來。

達芬奇學習開飛機，想飛起來。

師：你很聰明，很快就領會到我們剛才所講的內容。先說觀點，然后再說清楚根據。我們再看看這些問題，作者為什么要創作這個故事？

生：我覺得從故事內容來看，他是想讓我懂得做一件事要堅持不懈才能成功。

師：你很棒，但是……知道我要但是什么嗎？

生：我覺得是要有努力才會有收獲。

師：堅持不是努力嗎？

生：堅持，但沒有其他做法，也不一定會成功。

生：如果只堅持，在原地踏步，不進步的話，也不會成功。

師：這一輪，我們全體都很慘。為什么？因為大家只說了觀點，沒有告訴我故事里的哪些地方，你能看出它很堅持。好了，這個問題到此為止，現在失效了。所以，學習不是那么容易的。OK，時刻警惕。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我們且放在這兒?？磥砗诎迳系膯栴}，我們都解決了。

三、聽懂是表達的基礎

師：我還想問問大家，當你帶著自己提出的問題去閱讀這個故事的時候，和你什么問題都不提出來去讀這個故事，你感覺有什么不一樣？

生：我認為如果是有目的地去閱讀的話，會理解更深。如果沒有目的的話，就只是淡淡一看。

生：如果提出問題去閱讀的話，就會邊讀邊思考，否則就是看一看就過去了。

師：我來總結一下，就是問題會驅動你去思考。

生：我覺得學習一篇課文，如果帶著問題去思考，這篇課文會更深入一些，從而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師：對于他剛才說的話，誰有話要說？現在是檢驗你有沒有認真聽的過程。

生：我覺得他說得很對。

師：好，剛才我說帶著問題去讀和不帶問題去讀有什么不一樣？第一個回答的同學請起立。你知道我為什么讓你起立嗎？

（生笑著搖頭。）

師：誰知道？

生：我認為她答得有點答非所問。老紀問的是帶著問題去讀和不帶問題去讀有什么區別？她回答的是有思考地去閱讀。

師：我可以由此判斷你這個環節是蒙的。我們常常在課堂上是蒙的，不知道人家在干什么。我們就是要從蒙的狀態進入到不蒙的狀態，加油。有沒有人知道為什么叫她起來？不知道。我來說，是因為剛才那個男孩說的意思和她說的差不多。那么也就反映出剛才你沒有那么認真聽。聽永遠比說更難。好了，黑板上這些解決了，有沒有同學有新的問題不明白的？

生：為什么到最后小企鵝就不怕水了呢？

生：我是這樣想的，因為它之前完成了自己的第一個夢想。

師：停，誰知道我為什么讓她停？

生：因為她答非所問。

生：小企鵝達芬奇為什么會開飛機??？

生：其它企鵝的嘴巴都是紅的，它為什么是黃的？

生：造了翅膀后，它是怎么使用用的？

師：很多很多問題不明白，我們不著急。問題不是一天解決的，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慢慢來，繼續往下走。根據我們剛才的內容，你大致把這個表格填一下。它遇到的困難是什么？方法一？方法二？方法三？最終的結果是什么？這個表格有不明白的嗎？沒有。開始。

（學生填寫表格。）

師：好。你來說說，達芬奇遇到的困難是？

生：遇到的困難是第八到十二段。

師：誰有異議？

生：因為前面介紹了故事背景和小企鵝的夢想，后面才是它遇到的困難。

師：簡單說，就是第一段到第七段是它遇到的困難。那辦法一呢？

生：我覺得是第三到十八段。

師：呃，一到七都說了，還三到幾？有異議嗎？

生：我覺得沒有異議。因為第1自然段是介紹達芬奇的，沒有說它的夢想。

師：第一到第十二段是它遇到的困難，想飛飛不起來。方法一是什么？

生：觀察飛翔的鳥兒……這是第八段到第十段。

師：有異議嗎？有沒有？從剛才一系列的活動中，我發現一個問題，大家對故事的層次并不是特別清楚。好，大家看一下這個填好的表格，你看懂了什么？

生：我看懂了一個成功的過程，小企鵝的夢想是如何實現的。

師：非常棒。它不是一下成功的，是一步一步成功的。我們為什么要把這個層次劃分出來呢？接下來，大家做這樣一件事，用自己的語言，用講故事的方式把它講出來，第一排講第一部分，第二排講第二部分，第三、第四、第五……以此類推。大家不看文本，用自己的方式講給同桌聽，講完了坐下。

（兩人一組，互相講給對方聽。）

師：故事第一部分誰來講？你來講，其他同學干什么？打分。如果覺得這一點講得好，加一分。不好，減一分。聽懂舉手。好，開始。

生：小企鵝住在寒冷的南極。它嘴巴的顏色和別的企鵝不同。它是黃色的，別的企鵝是紅色的。但是它并不在意這一點，它在意的是它不會飛翔。每天，它都會對自己的翅膀說：你總有一天會長大的。嗯……

師：給他打分。

生：減一分。因為他最后沒說完。

師：故事沒有整體概括出來。大家想一想，故事卡殼是因為什么造成的？

生：緊張，之前沒有做好準備。

師：所以要講好故事，第一心情要放松，第二要做好準備。第二個故事，誰準備好了？你來。

生：然后呢，它自己拍打翅膀，從來飛不起來。它發現了一只大鳥，翅膀很長。大鳥飛下來時，它就問大鳥能否看一下翅膀。大鳥說可以，就展開了一雙令達芬奇羨慕的翅膀，對達芬奇打招呼。之后達芬奇就去海邊，撿了許多樹枝，做了一雙大小合適的翅膀。這時大鳥才知道達芬奇的意圖。但達芬奇卻沒有飛起來，摔到了水里面。

師：給他打分。

生：扣一分。因為第二部分是8段到12段，但它講的是13到26段的故事。

師：什么造成的？

生：沒有仔細聽要求。

師：OK，他很努力做了，很用心，講得也很完整。但是，就像跑步一樣，人家說往東跑100米，結果你往西跑了100米。跑得越快，離終點越遠。所以聽懂很重要。第二部分，誰來講？

生：就是在寒冷的南極，有一只小企鵝，它和別的企鵝不一樣。它的嘴巴是黃色的，其他的企鵝則是紅色的。但是這它覺得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覺得自己不會飛翔。它的夢想是飛上藍天。然后它每次都一邊觀察天上飛著的鳥兒的翅膀，一邊對著自己的小翅膀說：總有一天你會長大。

生：我覺得應該扣一分。因為他又講錯了，他講的是第1段到第7段。

師：剛才這個小姑娘用了一個詞，又。我想知道你為什么又講錯了？

生：因為我聽到前面同學說的故事，然后我就跟著他一起說了。我想的是第1段到第12段，沒有準備好，就講了。

師：是沒有準備好還是沒有聽好？

生：都有。

師：他很有自我反省的能力。到現在為止，你發現咱們有什么問題？

生：我發現回答問題的同學，第一，大家沒有仔細聽。第二，都沒有準備好。

師：所以，聽很重要，但是很難。那么，怎么才能聽好？

生：注意力集中。

生：那注意力怎么集中？

師：怎么集中？

生：認真聽老師的要求，同學回答時認真聽，然后再根據自己的任務做調整。

師：她說到了，第一聽老師，第二聽同學，第三聯系自我進行調整。

師：最后一個問題，這節課你學到了什么？或者說悟到了什么？

生：我悟到了要認真傾聽，否則容易搞錯我們要做的事的要求。

生：我知道了原來做一件事情要堅持不懈，只有堅持不懈才有可能會成功。

生：我知道了回答問題要有條理，要有觀點，還要有原因。

師：好了，咱們時間到了，今天和大家一起上課很開心。

TIPS_

羅良建：我聽過的紀老師的課中，這節課是最沉重的?！哆_芬奇想飛》是繪本，孩子課前沒有讀過，那就是師生共讀一本課外書。按照《如何閱讀一本書》的觀點，讀一本書有四個步驟：基礎性閱讀、檢視性閱讀、分析性閱讀、主題性閱讀。這是有基礎和步驟的。比如，成都的孩子可能不了解企鵝。企鵝會飛？為什么這只叫達芬奇的企鵝想飛有價值呢？因為所有企鵝都不會飛，但它想飛，最后成功了。這有預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東西。這本書的價值在這里，起點在這里。這些基礎性閱讀，一定要先進行梳理。沒有讀時，不要跨越。否則，后面就難以為繼。當然，開課以比賽的形式來提問，這個很好。問題的梳理也很好，帶著問題讀也很好。但是后面出現了問題，沒有有序地解決問題。應該有步驟，逐漸深入，問題有基礎性的問題，也有更高的問題，而不是不分類地放一堆。

范美忠：我覺得老紀對閱讀一個文本的理解有問題，總是想通過文本訓練孩子聽和說。但這并不是語文課本質的東西，這是附帶的功能。聽和說的訓練在任何一堂課中都可以進行，數理化政史地，都可以。而我和學生講一首詩時，并不是告訴他詩要怎么欣賞，而是在講解這首詩的過程中，潤物細無聲地將如何欣賞詩歌傳遞了，孩子不會感覺這是純粹的技巧訓練。而且聽也好，說也好，這些訓練是在具體的案例中達成普遍的倫理。而不是將這些訓練當成了主要目標來強化，不然這課就會顯得枯燥。

紀現梅：我還是認為語文課，課堂對話就是要教會孩子兩點：說和聽。說，要說得有條理，說得有根據。聽，也要聽清楚。這應該是貫穿所有語文課始終的，我選取這個故事只是把它作為一個載體，同時也想呈現一個原生態的課堂。因為課前，并沒有讓孩子讀過。我們會看到孩子在課堂上，我們給到他的信息，他能夠聽到多少。那怎么讀懂文章呢？就是通過提出問題，閱讀解決問題，進一步提出問題，然后再閱讀解決問題，這也是讀懂文本的一個路徑。這節課，我看到了孩子真實的樣子，說的狀態，聽的狀態。這是下一次上課的基點。我在這個班，下一次就知道我上課的重點在哪里。另外，最起碼我給到的信息有一部分孩子接受到了。當然，接受到和做到還有一段很遠的距離。有一部分孩子有震動的。我上課一般不會無原則地去表揚孩子，也不會無原則地去批評孩子，他錯了就是錯了，他對了就是對了，無論是公開課還是私下課，無論是受表揚還是受批評的孩子都是有震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