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解放戰爭期間人民軍隊稱謂問題的幾點看法

徐自如

筆者在教學過程中，發現部編版《中國歷史》八年級上冊教科書在講到解放戰爭時，對有關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人民軍隊名稱表述不一。先后出現“解放軍總部”、“西北野戰軍”、“華東野戰軍”[1]、“晉冀魯豫解放軍”、“人民解放軍”[2]、“東北人民解放軍”、“華北人民解放軍”[3]。這些表述沒有在課文中說明，因此，有教師問：中國人民解放軍是如何分類的？人民軍隊為何在同一時間內稱謂有所不同？各種稱謂有何隸屬關系？解放軍、人民解放軍、中國人民解放軍是一致的嗎？為清楚說明這些問題，筆者查閱了有關資料，認為教科書對人民軍隊的表述尚有需要完善之處。

一

根據可信的資料可知，人民解放軍建立的情況是這樣的：1946年6月，國共內戰全面爆發。由于戰略任務發生了根本變化，從1946年9月中旬起，我軍正式改稱為“中國人民解放軍”，朱德和彭德懷分別擔任正副總司令。從此，我軍一直稱為“中國人民解放軍”。

由于當時戰事繁忙，各部隊改稱的時間不一，直到1947年年底才全部改完，所以在1946年9月至1947年12月間，人民軍隊出現混稱現象。1948年11月1日中共中央和中央軍委《關于統一全軍組織及部隊番號的規定》指出：中國人民解放軍分為野戰部隊、地方部隊和游擊部隊三類。野戰部隊的“野戰軍現時分為四個，以地名區分，即中國人民解放軍西北野戰軍（西北人民解放軍）、中原野戰軍（中原人民解放軍）、華東野戰軍（華東人民解放軍）、東北野戰軍（東北人民解放軍）”[4];各步兵兵團、軍、師、團，各騎兵師、團，各炮兵師、團等，一律冠以中國人民解放軍的稱謂。1949年1月15日，中共中央軍委下達了《關于野戰軍番號改按序數排列的決定》，對四個野戰軍的番號作了重新規定：“去年規定各野戰軍冠以地名區分已不適合，茲決定改為按番號順序排列如下：西北野戰軍改為第一野戰軍，中原野戰軍改為第二野戰軍，華東野戰軍改為第三野戰軍，東北野戰軍改為第四野戰軍。”[5]

對于上述情況，要不要和學生解釋清楚呢？

二

筆者認為對解放戰爭期間人民軍隊的名稱應該給學生以合理的解釋，因為：

（一）從世界范圍看，解放軍、人民解放軍、中國人民解放軍是有區別的

根據教科書內容分析，筆者不難推斷出八年級《中國歷史》上冊教科書中的解放軍、人民解放軍、中國人民解放軍是一致的，但如果不予解釋，似有不妥之處。因為從整個世界范圍看，三者的內涵和外延是有區別的，呈逐漸縮小的趨勢。其它國家也可以有解放軍和人民解放軍，但不可以有中國人民解放軍。如哥倫比亞有被美國列入恐怖組織名單、親古巴的馬列主義組織“哥倫比亞民族解放軍”[6];泰國緬甸邊境有1973年成立的“若開民族解放軍”;緬甸聯邦境內撣邦北部高原一帶有1976年成立的“布朗邦解放軍”;二戰期間，南斯拉夫共產黨為對抗納粹德國所組成的武裝部隊簡稱為南斯拉夫民族解放軍;另外還有臭名昭著的蘇聯偽軍——“俄羅斯解放軍”和“俄羅斯民族解放軍”[7]等等，不勝枚舉。截止到2018年5月，在百度搜索的結果中解放軍、人民解放軍、中國人民解放軍分別有42600000個、18900000個和14800000個，這充分說明了三個概念外延的大小。

（二）從初中歷史教師的現實狀況看，解釋有利于教師的歷史教學

教科書雖然沒有解釋，但如果歷史教師在上課時能夠向學生作一介紹，這一問題也就不成為問題。但由于初中歷史教師中有大量非歷史專業畢業教師在從事歷史教學工作，專業不對口的情況比較嚴重，特別是農村中學更加突出。以江西省遂川縣為例，經抽樣調查，2014-2015學年度第一學期該縣49位歷史授課教師中“非歷史專業畢業的就有32人，接近2/3，這些教師中有語、數、英各個專業的。”[8]他們沒有系統性學習過歷史知識，有的教師上課時竟然將歷史故事、人物傳說，甚至影視作品當作史實介紹給學生。我們有一位歷史專業畢業的教師說：“我帶九年級時，需要花費一半以上的時間用來糾正原來教師所傳授的錯誤歷史知識。”所以，這些非歷史專業的教師連基本的歷史知識培訓都沒完成過，如何能給學生合理解釋人民解放軍的由來？

（三）從八年級學生的心理特征來看，解釋有利于正本清源

八年級學生大部分在14歲左右，是兒童向青年的過渡時期，他們處于“獨立性與依賴性，反抗與屈從，自我分化與自我同一，需要與滿足不協調，生理發展與心理發育不同步的錯綜復雜的矛盾時期。”[9]處于這一時期的青少年，看問題往往尖銳而不周到，新穎而又膚淺。他們不可能也不愿意自己去研究這一問題，如果不予合理解釋，會使他們將解放軍、人民解放軍、中國人民解放軍割裂開來，再加上教師解釋不清楚，很有可能會引起他們思維的混亂，不利于學生對歷史知識的正確把握，不利于歷史學科核心素養的培養，“立德樹人”也就會成為空話。既然需要解釋，那么，我們應如何處理呢？

三

根據歷史學科國家統編教材的編寫框架和體例，筆者對教科書編寫者提出如下建議：

像中國工農紅軍和八路軍一樣直接在教科書正文中進行介紹。我們可以在《中國歷史》八年級第112頁《解放區軍民的自衛反擊》一目第一自然段后另加一段話，介紹如下：

由于戰略任務發生了根本變化，從1946年9月中旬起，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人民軍隊正式改稱“中國人民解放軍”，簡稱人民解放軍或解放軍。由于當時戰事繁忙，各部隊改稱的時間不一，直到1947年年底才全部改完。中國人民解放軍分為野戰部隊、地方部隊和游擊部隊三類。野戰部隊有西北野戰軍（西北人民解放軍）、中原野戰軍（中原人民解放軍）、華東野戰軍（華東人民解放軍）、東北野戰軍（東北人民解放軍）。

或者不用簡稱，全部用全稱。即將“解放軍總部”、“西北野戰軍”、“華東野戰軍”、“晉冀魯豫解放軍”、“東北人民解放軍”、“華北人民解放軍”分別改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總部”、“中國人民解放軍西北野戰軍”、“中國人民解放軍華東野戰軍”、“晉冀魯豫中國人民解放軍”、“東北中國人民解放軍”、“華北中國人民解放軍”。

如此稱呼雖然顯得臃腫、拗口，但學生便于理解。

還可以在介紹到“解放軍總部”時，用注釋加以說明。

放到課文的輔助部分“知識拓展”“相關史事”中進行詳細介紹。具體介紹如下：

由于戰略任務發生了根本變化，從1946年9月中旬起，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人民軍隊正式改稱“中國人民解放軍”，朱德和彭德懷分別任正副總司令。從此，我軍稱為“中國人民解放軍” ，簡稱人民解放軍或解放軍。

由于當時戰事繁忙，各部隊改稱的時間不一，直到1947年年底才全部改完。1948年11月1日中共中央和中央軍委作出《關于統一全軍組織及部隊番號的規定》，將人民解放軍分為野戰部隊、地方部隊和游擊部隊三類。野戰部隊以地名區分，即中國人民解放軍西北野戰軍（西北人民解放軍）、中原野戰軍（中原人民解放軍）、華東野戰軍（華東人民解放軍）、東北野戰軍（東北人民解放軍）”。

在上述四種方案中，筆者認為第四種最為合適，這種解釋既不會打亂原來的正文內容，又能使學生對解放戰爭時期人民軍隊的名稱由來和變化有一個比較全面的了解。

【注釋】

[1][2][3]齊世榮：《中國歷史》八年級上，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6年，第112、115、116頁。

[4][5]葉青松：《人民解放軍各軍首任軍長的由來》，《黨史博覽》2014年第3期。

[6]楊? ?民：《哥倫比亞政府反毒反恐戰略及其對南美鄰國影響》，《當代世界》2009年第5期。

[7]苗文韜：《蘇德戰爭中的俄羅斯民族解放軍》，《世紀橋》2014年第3期。

[8]郭橋上：《農村初中歷史教師隊伍現狀調查分析》，江西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 ，2015年。

[9]王永平： 《歷史與社會學科思維能力的初步培養》，《世紀橋》2014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