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新時代全面凈化政治生態可從主體性、客體性、目的性三重維度入手:一是匡正權力主體性,讓權力運行合乎工具性、價值性邊界,這是全面凈化政治生態的重要基礎;二是約束客體性,清除權力運行中的干擾與障礙,這是全面凈化政治生態的有力保障;三是抑制公權異化,推進思想治黨和制度治黨形成合力,這是全面凈化政治生態的最終目的。
關鍵詞:新時代;全面凈化;政治生態
中圖分類號:D2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9170(2018)05-0013-06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了新時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十四條基本方略,其中最后一條指出,必須以黨章為根本遵循,把黨的政治建設擺在首位,思想建黨和制度治黨同向發力,抓住“關鍵少數”,嚴肅黨內政治生活,嚴明黨的紀律,強化黨內監督,發展積極健康的黨內政治文化,全面凈化黨內政治生態。當前,我們黨面臨的執政環境是復雜的,影響黨的先進性、弱化黨的純潔性的因素也是復雜的,黨內存在的思想不純、政治不純、組織不純、作風不純等突出問題尚未得到根本解決。十九大把全面從嚴治黨推向縱深發展,對新時代的政治生態建設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全黨必須時刻警惕四大考驗和四大危險,全面凈化黨內政治生態。
政治生態是全面從嚴治黨總體成效的晴雨表,嚴肅認真的黨內政治生活、健康潔凈的黨內政治生態,是黨的優良作風的生成土壤,是黨的旺盛生機的動力源泉,是保持黨的先進性純潔性、提高黨的創造力凝聚力戰斗力的重要條件。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95周年大會上,習近平首次明確提出要全面凈化黨內政治生態。十八大以來,全面從嚴治黨成效卓著,黨內政治生活氣象更新,黨內政治生態明顯好轉。細分而言,政治生態可以從三個角度去理解,分別是權力運行生態、非權力運行生態和監督懲戒生態。對于政治生態的優劣,有兩個方面的規定性:一是權力主體自覺自律的主體性約束,運行權力的主體越能夠讓權力符合公共性價值的本質,不去突破權力工具性的邊界,公權異化的程度就越小,政治生態的狀況就越好;二是監督懲戒的制度性約束,制度體系越是完備成熟,監督懲戒越是具有強威懾力,政治生態的狀況同樣就越好。政治生態優劣是公權異化造成的權力運行結果,是公權力運行的環境指數,對公權異化具有明顯的反作用。政治生態的逐步改善,能夠極大地抑制公權異化惡化的程度。新時代全面凈化政治生態,很有必要從以下三重維度進行深入的理論思考。
一、匡正主體性是全面凈化政治生態的重要基礎
中央政治局會議2015年審議修訂廉潔自律準則和黨紀處分條例時,明確提出“各級黨委要擔當和落實好全面從嚴治黨的主體責任”。從落實黨風廉政建設責任制的主體責任,變成全面從嚴治黨的主體責任,表明了黨要管黨、全面從嚴治黨的堅定決心,更明確了主體責任人就是黨委,而第一責任人就是黨委書記。主體責任人合法合規的用權,盡職盡責的從嚴管黨、治黨,那就是發揮了主體性功能,反之則是主體性缺失、越界。全面從嚴治黨的對象是全體干部、黨員,從權力運行的主體性角度講,又主要是掌握權力的“關鍵少數”,也就是領導機關、領導干部。政治生態遭破壞,就是主體性的缺失、越界造成,主要發生在權力運行生態和非權力運行生態之中。權力運行生態描述的是公權力在授權個體之間流轉、變換和執行等方面的環境狀況,權力運行生態的破壞主要是公權力已經被不當使用,這種不當使用破壞了權力的工具性和價值性,不符合公法對權力運行的界定和要求;而符合權力工具性、價值性的權力運行,則不存在權力主體性與權力工具性、價值性的對立。這樣的對立同樣發生在非權力運行生態的破壞之中,權力主體在公權力沒有實質發生的情況下,也存在必要的人際交往,但這時候權力并沒有被運行和使用,也就是權力的非運行與權力的工具性不存在相統一、只存在相對立的情況。“這些人既可以全心全意為公眾服務,也可能無意識地消極瀆職,……權力的行使受到掌權者個人因素的影響和個人利益的推動”[1]。當掌握權力的個體脫離于崗位的公權力而僅以個人名義作為主體性進行交往時,主體性更容易受到各種社會關系的牽扯和干擾,容易使主體在運行權力的過程中灌輸個體的意愿,影響權力的工具性價值。
權力主體對權力工具性的濫用和越界,是沒有匡正主體性的結果。這里強調的不是對權力工具性的外在規范問題,而是對權力主體性的自我規范問題。權力為誰使用、怎么使用,在黨章黨紀黨規中都有約束。權力主體性缺失、越界,是權力主體的個人因素造成的,揭露的都是個人欲望與公權力期望之間的對立。從縱向來看,公權力自上而下在性質上是一樣的,都是屬于人民,屬于公法的授予,但是比例大小實際上是不同的,公權力自上往下就進行了層層分解。權力主體性的缺失更多的出現在權力運行生態之中,這時候主要表現是不作為,沒有依法依規的發揮權力主體性的功能。中央紀委辦公廳日前印發的《關于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重要指示精神 集中整治形式主義、官僚主義的工作意見》強調集中重點整治四個方面12類的突出問題。權力主體性的越界則更多的發生在非權力運行生態之中,主要表現是濫用權力和以權謀私,從資源的公共性中置換出私人利益,造成社會公共資源的不合理讓渡,滿足個別人私有的貪欲。這些權力主體之所以濫用工具性,無外乎三個層次的理由,第一個層次是人情投資,這當中不涉及錢財,比如工作人員遇到熟人在窗口排隊,讓其插隊優先辦理,用公權力置換出私人時間、空間,這讓渡出來的時間、空間是公眾的,傷害的是社會的公平和公眾的權益;第二個層次是直奔錢財去的,在濫用權力工具性后,權力主體依此取得金錢回報,邏輯和第一個層次相同,就是用公權力置換出私人的優先權,傷害公眾的合法利益,比如工程或項目招標,如果競標的公司都具有同等的資質,優先給任何一家公司中標,都既不會產生質量安全問題,又有額外的賄款收入,這就極易造成權力主體性的越界;第三個層次是站在金錢之上,較低層的權力主體為了能夠掌握更大的權力,就有可能壓制其他權力主體,沖破權力工具性的邊界,濫用權力主要為了獲取晉升機會,這時候權力主體的角色往往從受賄者變成行賄者,目的是在將來獲得占有和調度更大資源的權力。權力主體性在權力運行生態與非權力運行生態之間的界線并不是割裂的,而是具有內在一致性。習近平在2018年全國組織工作會議上就指出,對干部要加強全方位管理,把行為管理和思想管理統一起來,把工作圈管理和社交圈管理銜接起來,把八小時之內的管理和八小時之外的管理貫通起來。
權力運行生態中主體性的發揮具有很大的空間,權力的公共性價值是對權力內在本質的界定,也就是權力外在的只能作為實現公權力和保護公權利的一種工具。而實踐上,權力運行只能夠允許合法的個體意愿的灌輸,十九大報告相應的提出要建立容錯糾錯機制;習近平在2018年全國組織工作會議上也指出,每個干部都有這樣那樣的缺點和不足,對此要實事求是、正確對待,不能不問青紅皂白、一棍子打死。但這前提是,絕不可逾越權力工具性的邊界,越過了就是對權力運行的破壞。在這個意義上講,政治生態的惡化就是權力運行主體對權力工具性邊界的沖破造成的,習近平曾指出,“腐敗的本質是權力出軌、越軌”。主體性的越界造成公權異化,凈化政治生態就必須匡正權力運行的主體性。黨的十九大報告對權力的主體性提出了嚴格的要求和限制,要求全體黨員旗幟鮮明的講政治,把黨的政治建設作為根本性建設,保證全黨服從中央,堅持黨中央權威和集中統一領導,全體黨員必須尊崇黨章,堅定執行黨的政治路線,嚴格遵守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在政治立場、政治方向、政治原則、政治道路上與黨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嚴格執行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若干準則,增強黨內政治生活的政治性、時代性、原則性、戰斗性,自覺抵制商品交換原則對黨內生活的侵蝕,營造風清氣正的良好政治生態。
二、約束客體性是全面凈化政治生態的有力保障
公權利背后的實質主體是相對于權力主體的客體,與權力主體相類似的是,客體實質上也是千差萬別的,個體利益訴求的不同,決定了客體特殊性存在難以調和的一面。在客體共性中抽象出的一部分共同的利益就是公共利益,權力主體首先應該守護的就是這部分共同的利益,再次才是進行個體利益的調和。正常情況下,權力主體違背主體性的框定,對客體進行侵犯,就是對公共利益的主動侵犯,這是一種公權力主動于公權利、公權利被動于公權力的異化。但是,當客體故意把個體自身利益優先于公共利益,并通過一些手段破壞諸如“先來后到”等公共規則的時候,就有可能出現外在性的誘導,迫使權力主體違規用權,照顧個別客體的特殊利益,造成公權力被動于公權利的異化。需要特別說明的是,這里的公權利已經不是被“關照”客體的公權利,而是其他被傷害權益的客體的公權利。對于權力主體而言,這種外在性誘導,可能是出于資源性的外在誘導,也就是社會地位心理落差,造成權力主體主動收受客體“好處”;又可能出于壓力性的外在誘導,權力主體承受不住客體特殊地位的強壓,造成權力主體被動收受客體“好處”。無論如何,應該認識到,權力主體不是出于主動尋租,而是在客體糖衣炮彈攻擊下,被動地扭曲權力運行,被動地利用權力為個別客體牟取特殊利益,自己也為此得到“好處”。這里排除權力主體主動索取的情況,因為在刑法中,因被勒索給予國家工作人員以財物,沒有獲得不正當利益的,不算行賄罪。然而現實的情況十分復雜,“好處”不一定是立馬兌現,有些權力主體被動于為客體牟取特殊利益,得到的“好處”可能只是一種人情期貨,權力主體不收受實物,而是期望這種回報在未來兌現,在這個過程中并沒有出現許諾的具體事項,在法律上也難以以受賄罪論處。在2018年兩會中,最高檢察院報告指出,堅持受賄行賄一起查,嚴肅查辦國家工作人員索賄受賄犯罪59593人、“圍獵”干部的行賄犯罪37277人,較前五年分別上升6.7%和87%。國家查辦公職人員的力度在不斷加大,不僅對黨員干部的領導權進行有效監管,也在進一步加強對公職人員公權力的監管。不過就數據上來看,成績固然喜人,但是在索賄受賄和行賄的查處數據上并沒有相對對等,行賄查處人數比索賄受賄查處人數少了22316人,這個缺口揭示了對行賄現象的查處仍有進一步提升的空間。
特殊客體中最難以抵擋的群體是“親朋好友”,親朋好友的攻勢讓眾多權力主體鋃鐺入獄,原因在于存在著對權力工具壟斷性效益的需求。這種需求不僅僅限于權力主體自身,在這個以家庭為單位組成的社會中,權力主體往往背負的是整個家庭甚至家族的巨大欲望和需求。在公權異化治理的過程中,發現了很多整個家族牽涉腐敗的案例,比如在蘇榮案中,蘇榮及其家族形成了以賣官鬻爵、違規用人、插手項目等方式的多種斂財手段,共計有13名家庭成員涉案,可謂“夫妻聯手、父子上陣、兄弟串通、七大姑八大姨共同斂財”的畸形局面。[2]由此看出,權力主體的家庭成員主要是把屬于崗位的公權力進行了拆解和盜用。公權力本質上只能自崗位由上而下進行分解和執行,但在違規違法的權力主體手中產生了異化,進行了私人性質的拆解,并據此壟斷地分配和占有更多的社會資源。中紀委網站曾做過一次統計,從2015年2月13日至12月31日,中央紀委發布的34份部級及以上領導干部紀律處分通報“數據”:有21人違紀涉及親屬、家屬,比例高達62%,多數為利用職務便利給家屬經營活動謀利。習近平特別強調培育好家風的問題,十八大以來多次在不同場合強調領導干部做好家風家規建設的重要性。十九大后在中央政治局首次民主生活會上,習近平就提出要管好家屬子女和身邊工作人員,堅決反對特權現象,樹立良好的家風家規。習近平在參加十三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重慶代表團的審議時,強調要把家風建設擺在重要位置,廉潔修身,廉潔齊家,防止“枕邊風”成為貪腐的導火索,防止子女打著自己的旗號非法牟利,防止身邊人把自己“拉下水”;強調要管好自己的生活圈、交往圈、娛樂圈,在私底下、無人時、細微處更要如履薄冰、如臨深淵,始終不放縱、不越軌、不逾矩,增強拒腐防變的免疫力。從家風家規上給權力主體劃出紅線,是對權力工具性邊界的有效限定,是對權力客體性侵害的有效防范,使權力主體從主觀上能夠限制家庭成員潛在需求的膨脹,也能夠限制公權力向私人領域的分解和盜用。
權力客體性干擾的存在,是對權力運行不容置疑的一個障礙,是造成公權異化的一個重要誘因。這種客體性制約,以往并沒有得到足夠的約束,當權力主體被查處的同時,很少能看到相對應的權力客體也被治罪。但是,這種情況將會在十九大后得到有效改變,深化國家監察體制改革,實現對所有行使公權力的公職人員監察全覆蓋,把黨內監督同國家機關監督、民主監督、司法監督、群眾監督、輿論監督貫通起來,實現有效增強監督合力。把“國家監察委員會”寫入2018年憲法修正案,進一步深化國家監察體制改革,可以加強黨對反腐敗工作的統一領導,實現對所有行使公權力的公職人員監察全覆蓋。監察委員會依法行使的監察權,不是行政監察、反貪反瀆、預防腐敗職能的簡單疊加,而是在黨直接領導下,代表黨和國家對所有行使公權力的公職人員進行監督,既調查職務違法行為,又調查職務犯罪行為。國家在監察體制改革后,能夠填補國家監督的空白,從我國歷史傳統和現實國情出發加強對公權力進行監督。監察委員會作為政治機關,政治屬性是第一屬性、根本屬性,講政治始終放在第一位。國家監察體制改革的必然趨勢,就是要著重加強對國家機關和公職人員的監督,日后也將更強調針對“行賄人”進行監督懲戒,力求重罰行賄人,重賞舉報人,對行賄人加量進行“公訴”,讓行賄人倍增行賄成本和心理壓力,推動在全社會形成反腐倡廉新風氣。約束權力運行的客體性干擾,能為全面凈化政治生態提供強有力的保障。
三、抑制公權異化是全面凈化政治生態的最終目的
人民群眾最痛恨腐敗現象,腐敗是黨面臨的最大威脅。凡是群眾反映強烈的問題都要嚴肅認真對待,凡是損害群眾利益的行為都要堅決糾正。腐敗主要是基于脫離公共利益的權力運用,權力的主體突破了黨紀國法的規定,權力的工具性邊界被沖破,權力主體利用權力的工具性牟取私人利益。公權異化就是由此造成的公共權力異化于公共利益,且權力的主體性決定了公權力是主動異化于公權利,產生諸如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奢靡之風,諸如個人主義、分散主義、自由主義、本位主義、好人主義,諸如宗派主義、圈子文化、碼頭文化、兩面派、兩面人等現象。公權力與公權利之間對立聯系的介質,就是掌握公權力的主體,權力主體是隱藏于公權力背后的實質主體,關鍵卻在于,任何分解的公權力本質上仍是相同的,但公權力背后對應的實質主體則大不一樣。公權利背后也具有實質主體,這種實質主體是對應于權力主體的客體,且權力主體在涉及公共利益的問題時,也會反過來成為這種客體。尤其是當權力主體在權力非運行的情況下,遭受其他公權力的非法壓制時,公權利也會被動于公權力產生異化。公權力與公權利,權力主體與客體,是相互對應的兩對矛盾體,是名與實的相互關系。權力主體的差異性是形成公權異化的前置條件,這種差異性主要體現在需求的差異上,而需求的滿足只能依靠有限的資源的配置。在馬克思主義看來,科學社會主義的核心內涵就是資源由社會占有,而不是由資本家依靠資本的實力占有。在沒有完全實現共產主義的歷史階段下,掌握公權力的主體具有分配社會資源的壟斷權,這種情況下資源的不當獲得可以通過權力直接分配,也可以通過權力壟斷關系交換獲得。這就解釋了一個根本性的問題,就是公權異化在共產主義真正實現之前,是不可能被完全消滅的。在沒有實現共產主義之前,物質極大豐富以至于超過所有人的需求這種情況是不可能出現的,在面對有限的資源分配的問題上,就必然存在權力主體出于自身需求對資源配置的干擾。
公權異化具有歷史性、區域性、辯證性,在具體不同的國家,分別有其特定的公權異化現象。十八大以來,在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領導下,正風反腐這場戰爭取得了壓倒性態勢,“四風”受到明顯的壓制,很多原先明目張膽的違法違紀違規行為,都在“八項規定”等反腐大旗下銷聲匿跡。這場反腐戰爭也贏得了廣大民心,“反腐敗斗爭”作為關鍵詞,連續在2017年和2018年都蟬聯人民網兩會熱詞榜榜首。從當前的階段來看,我國整體的腐敗程度有所降低,在“透明國際”公布的2017“全球清廉指數”中的排名也較2016年有大幅提升,特定公權異化程度正在持續降低。特定公權異化程度降低,意味著由此決定的政治生態環境進一步改善,帶動社會風氣也進一步改善。不過,這并不意味著腐敗消失了,特定公權異化現象在一定范圍內還將存在,理由是用于滿足需求的社會資源在根本上還是存在很大的缺口,也就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在進入新時代后,滿足人民美好生活的需要還與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存在矛盾。這個矛盾決定了在反腐敗斗爭取得壓倒性態勢的階段下,有些腐敗形式變種了,花樣更多了,也更加隱蔽了。之前“體制內”公然打招呼的情況并不少見,但現在往往更具有隱蔽性,能夠不動聲色地在整套“程序合法”流程的包裝下,把想要選的人合法選上。甚至有些掌握決策權力的主體,打著“集體利益”的旗號,對某些群體的公權利進行侵害,這就是為什么會發生一系列窩案、串案的原因。所以現在的問題是,有些制度約束是失效的,但無疑,制度約束比起思想約束相對更有保障,但制度有時候保護不了弱者,反而被權力主體濫用。
抑制公權異化,思想制約和制度制約都是必要的,我們黨一向堅持思想建黨和制度治黨。習近平在2018年全國組織工作會議上強調:我們既注重解決思想問題、擰緊“總開關”,又注重解決制度問題、上緊制度規矩發條。這里應該有一個基本的傾向,關鍵要看權力主體異化到何種程度,在異化風險階段,這個時候權力主體還沒有出現事實上的異化行為,通過思想制約更能起到抑制的效果。但是到了隱性異化階段,異化行為已經存在或發生,就必須通過制度制約加以抑制,也就是要通過黨紀國法進行強有力的懲戒。黨的十八大以來,反腐敗斗爭極大地清理了腐敗存量,遏制了腐敗增量,根據中紀委網站統計,自2012年12月4日“八項規定”執行后,至2017年10月底,全國累計查處違反八項規定精神問題193168起,處理262594人,平均每天處理超過140人,其中省部級干部24名,地廳級干部2329名。[3]政治生態的治理和涵養,要在大量反腐敗成果的積累上進行,要靠不斷凝聚起來的風清氣正的風氣來慢慢凈化。當然,全面凈化政治生態,不僅僅只是對腐敗的簡單去除,而是要讓公權力回歸服務公權利的本質上來,推動公權異化程度上的降低,讓黨和國家領導干部、公職人員真正做到立黨為公、執政為民、權為民用。習近平在參加十三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重慶代表團的審議時就講道,形成風清氣正的政治生態,是旗幟鮮明講政治、堅決維護黨中央權威和集中統一領導的政治要求,是持之以恒正風肅紀、推動全面從嚴治黨向縱深發展的迫切需要,是鍛造優良黨風政風、確保改革發展目標順利實現的重要保障。
思想制約和制度制約有必要相互聯動,同向發力,形成對公權異化現象的強大抑制,政治生態才能得到全面凈化。事實上,對權力主體性的匡正,能夠起到對權力主體思想制約的作用,由此必須認識到,加強思想建設是黨的基礎性建設,要全面凈化政治生態,必須堅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著重加強紀律教育,重點強化政治紀律和組織紀律,帶動廉潔紀律、群眾紀律、工作紀律、生活紀律嚴起來。同時,要認識到繼續加強黨紀國法的制度約束必不可缺,強化監督執紀問責,尤其是結合線上監督和線下監督,讓黨員、干部知敬畏、存戒懼、守底線,習慣在受監督和約束的環境中工作生活,以反腐敗永遠在路上的堅韌和執著,深化標本兼治,堅持以上率下,鞏固拓展落實中央八項規定精神成果,繼續整治“四風”問題,堅決反對特權思想和特權現象。十九大報告提出,必須奪取反腐敗斗爭壓倒性勝利,堅持無禁區、全覆蓋、零容忍,堅持重遏制、強高壓、長震懾,堅持受賄行賄一起查,健全黨和國家監督體系,加強對權力運行的制約和監督,讓人民監督權力,讓權力在陽光下運行,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全面凈化政治生態,必須把抑制公權異化作為最終目的,最終奪取反腐敗的壓倒性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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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校 王學青
Three Dimensions of Comprehensive Purification of Political Ecology in the New Era
DENG Zhihong (Organization Department of CPC Committee in Sun Yat-sen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275, Guangdong, China)
Abstract: To comprehensively purify the political ecology in the new era, efforts can be made from the three dimensions of subjectivity, objectivity and the aims: Firstly, it is to put right the subjectivity of the power, restricting the operation of power within the boundaries of the instrument and the value, which provides the important foundation for the comprehensive purification of political ecology; Secondly, restricting the objectivity, removing the interferences and barriers for the operation of power, which is a strong guarantee for the comprehensive purification of political ecology; Thirdly, curbing the alienation of public power, facilitating the formation of the joint force for the administration of the Party both ideologically and systematically, which is the ultimate purpose for the comprehensive purification of political ecology.
Key words: the new era; comprehensive purification; political ecolog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