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地域戲曲流變史

張福海

第二節1920 —1928年

振興劇社在哈爾濱的四進四出

振興劇社（亦稱“孫家班”），是評劇史上的一個重要班社。振興劇社是于1915年春由早期蓮花落名藝人孫恩（1876—1955年）（字洪魁，藝名丁香花）在他的家鄉河北遷安籌建起來的。參與組建工作的還有河北撫寧的邢耀武和張永生二人。當時參加振興戲社的藝員共三十余人，孫恩任班主。

振興劇社成立后主要在冀東一帶的各縣活動。起初演出的劇目不多，隨著影響日益加大，許多藝人聞名相繼投來，班社演職人員達六十余人，劇目遂增至近百出，但絕大多數都是警世戲社頭班編演的劇目。1919年農歷正月，振興劇社趁勢直下山海關，在沈陽、錦州等地演出近一年，受到觀眾歡迎，收入亦比河北可觀，于是，全班人馬決定久駐東北。

振興劇社進入東北遼寧時，時值遼寧亦有一個“孫家班”評劇班社。這個孫家班的班主叫孫鳳鳴，實力相當強，他們久占遼南一帶，有自己的大批觀眾。對此，孫恩的孫家班不再南進，只在遼寧北部及吉林、哈爾濱一帶擴大自己的影響，提高自己在觀眾中的威望。因此，在評劇史上，稱孫鳳鳴的孫家班為“南孫”，稱孫恩的孫家班為“北孫”。北孫即振興戲社于1920年的農歷正月前夕離開沈陽進入哈爾濱，自此至1928年，振興劇社在這八年間，四進四出哈爾濱。下面就來具體介紹他們在哈爾濱的劇事活動。

一、一進哈爾濱（1920 —1921年）

在振興劇社之前，哈爾濱領略的是警世戲社的評劇藝術。警世戲社高水平的演出，為振興劇社進入哈爾濱和在哈爾濱能否打響樹立了一個標桿，也出了一個難題。振興劇社的班主孫恩對此是非常清楚的。他在來哈爾濱之前，首先調整了演員的陣容，把原來由自己主演的劇目換成了年輕的演員，然后又購置了新的戲裝，擬定出三天打炮戲的程序和每場戲的演員配置。各個環節都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之后，便從沈陽啟程，開進哈爾濱。

振興劇社先落腳在哈爾濱的慶豐茶園。第一天的晚場，演出的是《王少安趕船》和《花為媒》。這兩出戲共演了六個小時左右。《王少安趕船》中張翠娥由鄧海（藝名碧月珠）扮演，王少安由馬連根扮演；《花為媒》中的張五可由張貴學扮演，王俊卿由張印林扮演，明月珠扮演李月娥，張新甫（藝名天下紅）扮演阮媽。第二天日場演出劇目是《大三節烈》。劇中張春蓮由張樂賓扮演，張秋蓮由珍珠花扮演，趙素琴由馬奎扮演，王定保由周鳳鳴扮演，趙華光由馬奎扮演。當天晚場，演出全本《斬竇娥》。張鳳樓（藝名葡萄紅）演竇娥，孫恩演蔡賀氏，苗國章演張驢兒，王純濱演張驢兒的爹，李春亭演李鳳春。第三天日場演出《小姑不賢》，王香珠扮演小姑，明月珠扮演青衣，苗國章扮演母老虎，陳德倉扮演賽閻王。晚場演出的是全本《珍珠衫》。王三巧由張貴學扮演，平氏由張樂賓扮演，羅德由劉子錫扮演，陳商由陳鳳葛扮演，知縣吳杰由馬奎扮演。

這三天五場打炮戲轟動了哈爾濱。從此，慶豐茶園日夜人流如潮，振興劇社扶搖直上。

從1920年初到1921年春，振興劇社在哈爾濱整整一年時間，演出劇目百余出。經常上演的劇目是：《杜十娘》《珍珠衫》《王少安趕船》《占花魁》《花為媒》《寶龍山》《大三節烈》《斬竇娥》《勸愛寶》《桃花庵》《夜審周子琴》《馮奎賣妻》《女吊孝》《狠毒計》《打狗過年》《大過年》《敗子回頭》《安安送米》《告金扇》《美鳳樓》《五女哭墳》《小過年》《雙吊孝》《張彥趕船》《小姑不賢》《小姑賢》《雙婚配》《入洞房》《回杯記》《劉伶醉酒》《因果美報》《黃愛玉上墳》《茶瓶計》《王小借糧》《馬寡婦開店》《打馬洪元》《蜜蜂記》《悍婦傳法》《劉翠屏哭井》《小牢記》等古裝戲。

振興劇社在這一年的演出中，最受哈爾濱觀眾歡迎的三個男旦藝人是葡萄紅、碧月珠和明月珠。這三個演員對黑龍江地區的評劇事業發展貢獻尤為突出。葡萄紅和碧月珠后來定居于黑龍江，直至去世。

葡萄紅（1902 —1984年）原名張鳳樓，字云閣，河北遷安李甸子人。葡萄紅出生在一個貧苦的農民家庭，少年時對家鄉的蓮花落藝術就有濃厚的興趣。村子里凡有蓮花落藝人演出，必去觀看。就是聽到鄰村有蓮花落的演出，也要跑出十幾里的路程去看。葡萄紅看蓮花落不同別人，他是邊看邊學。十三四歲的時候，已學會了好幾出蓮花落的劇目。農閑時節，他便和幾個喜愛蓮花落的朋友結伴去別的村子演唱。這種演唱完全是出于一種娛樂。但父親反對他走這條路，希望他成為一個很好的農民。葡萄紅不愿意按父親的意志行事，他立志要成為一個很好的蓮花落藝人。十五歲那年，他離開家鄉，找到正帶班流動于附近鄉村演出的丁香花，拜其為師，從此開始了從藝的生涯。

葡萄紅從丁香花學旦行。初為班內的碧月珠演丫環或彩女。葡萄紅學戲十分用功，嗓子清脆明亮，扮相俊秀嬌美，表演具有丁香花的風韻，十六歲就在班內挑梁當了主演。葡萄紅最先紅于天津，他的藝名也是在天津得的。那時在天津的升平劇院演出《盜金磚》《杜十娘》《悍婦傳法》等戲，受到天津觀眾的歡迎。張鳳樓的宣傳廣告頗惹人注意，他的師父和班內藝人們覺得應該給自己的主角起一個藝名才對，可是一時又找不到一個滿意的名字。當時，劇院的門前種了許多葡萄，葡萄架用紅色小燈泡圍起來，一到晚上，紅色的小燈泡把葡萄架上的葡萄照得紅艷艷的，格外好看。丁香花說：“鳳樓就跟這架上的紅葡萄一樣招人喜愛，今后就叫他‘葡萄紅吧。”從此，張鳳樓便以“葡萄紅”知名于時。

葡萄紅的代表劇目很多，如《秦雪梅吊孝》《斬竇娥》《花為媒》《黃氏女游陰》《烈女還陽》《安安送米》《王少安趕船》《金釵鈿》等等。他的演唱極具個性，其風格高亢清朗、歡快流暢，又不失之于柔和傳情。他演唱的快板和垛板最為著名，嘴皮子功夫獨步于時。例如他在《安安送米》中飾演的寵三春，其間有一段垛板，唱詞是：“思想起奴家我的命倒比黃連苦，三歲喪了父，五歲喪了母，跟隨哥嫂把日度；哥哥倒有同胞意，嫂嫂情腸半點無……”被行家嘆為杰作。1981年冬，本人連續用十天的時間走訪了這位老先生，在一起共談話十五個小時。當談到當年他在哈爾濱演出的一些劇目時，老先生興致勃勃地擊節于案，唱起了《秦雪梅吊孝》中的一段快板。那年，老先生已是八十歲的高齡，當年的聲腔韻味自然已不復見，可是行腔的力度和吐字，仍可讓人依稀捕捉到那久去了的影像。葡萄紅很重視在演唱中刻畫人物。老先生說，不理解人物的心情、性格，你的唱就沒法打動觀眾；可是知道了人物的心情、性格，唱不好，觀眾也不會歡迎。老先生很喜歡《秦雪梅吊孝》這出戲，經常拿這出戲舉例子，挑出戲里的某些唱段作為例證。在他的唱腔里可以聽出京韻大鼓的韻味和板式。對葡萄紅的唱腔曾做過專門研究的評劇音樂家靳蕾指出——葡萄紅的唱腔，很注意設置波瀾來揭示人物內心的風暴。他善于把人物的內心動作同外部動作交叉地統一起來，在波折迭出的矛盾沖突中一層一層地去展示人物的感情世界，清楚地把促使人物行動的內部根據和外部因素呈現出來。一個演員達到這一點，這是相當不容易的。

葡萄紅形體表演也非常講究。他學藝較晚，出師又早，不像一般的藝人那樣在從師其間受到嚴格的訓練。葡萄紅身上的功夫主要是靠自己練出來的。他曾在一段時間里專就形體表演下功夫進行練習，終于使自己的表演具有靈活多姿、身段活潑奔放的特點。

30年代，因女藝員的大批涌現，男旦不再受歡迎，葡萄紅就改工老旦和彩旦。在改工以后，葡萄紅也取得了很高的成就，這將在后面的章節中予以介紹。

碧月珠（1898 —1951年）原名鄧梅，號宴臣，河北遷安人。幼年家境清寒，八歲喪母，父子相依為命。早年曾在本村私塾讀書，因酷愛蓮花落藝術，十四歲時便投藝于振興劇社，師事丁香花，習男旦。碧月珠聰明好學，在丁香花的嚴格要求下，很快成長起來，在天津贏得盛名。

碧月珠隨班來到哈爾濱，主演了《桃花庵》《珍珠衫》《對銀杯》《七人賢》《劉成殺婿》《劉翠屏哭井》《賣子哭街》《臨江驛》等劇目，影響很大。他長于唱工戲，生就一副得天獨厚的金嗓子。其聲腔音質純凈、韻味醇美、洪亮寬厚。如他在《臨江驛》中飾演的張翠鸞，通過聲腔塑造形象，感人至深。當張翠鸞因遭薄幸人崔通的陷害而被發配荒遠之地、途中夜宿在臨江驛館時，這里有一段描寫張翠鸞回憶往事、痛恨無義之人的大段演唱。碧月珠在聲腔處理上別具特色，唱到回憶時，其聲如微風拂柳，彩蝶穿花；唱到憤恨時，其聲如驚濤擊岸，靂電裂石。一曲聲腔下來，全場肅嚴，無不淚下。

碧月珠的行腔，技巧嫻熟，且多變化。當時的行家稱贊說：碧月珠的唱腔，上可鉆天，下可入地，俏麗多姿，威力無窮。在評劇男旦的唱腔藝術上，碧月珠堪稱獨步。因此，他同月明珠、日明珠、明月珠、蓋月珠被譽為評劇界的“五珠”。

碧月珠的表演技術比較全面，擅融歌唱、念白、身段表演于一爐，著力于劇中人物性格的刻畫和人物思想感情的渲染。每出戲都演得不溫不火，恰到好處，給人一種返璞歸真、爐火純青的藝術審美境界。

二、二進、三進哈爾濱（1922 —1925年）

1922年年初，振興劇社二進哈爾濱。這次是在同樂茶園落腳演出。演出半個月后時值農歷臘月十五，劇社封箱停演，全班人員放假回鄉探親；至除夕，全班人員歸社，在哈爾濱歡度春節，大年初一又開演。

振興劇社在這一年里，除正常演出外，根據劇界形勢的發展，主要的工作是放在加強年輕藝員和新吸收學員的武功訓練上面。他們的收獲很大，有的藝員基本功已達到很高的水平。

1923年，振興劇社在吉林地區演出。

1924年初春，振興劇社第三次進入哈爾濱，這次是在慶豐茶園駐班演出。此次進入哈爾濱，振興劇社發生了兩個顯著的變化：第一是女伶走上舞臺主演大戲，第二是推出了一批年輕的武戲演員。

孫恩是一個有本事、善于經營劇業的班主。1923年評劇女伶在天津出現的時候，孫恩在劇社內便主張招收女藝員。這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因為女伶的加入，勢必取代唱旦角的男藝員的地位。班內很多人不贊成收女藝員入社。可是，觀眾越來越歡迎女演員。接收女藝員將會給劇社帶來更好的經濟前景，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不是主觀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孫恩看到了這一點，他在班內力排眾議，于1923年和1924年先后接收金鳳靈、蓮五朵、金桂秋三名年輕的女藝員進社。果然這三名女伶的出現為振興劇社的劇事活動錦上添花。

振興劇社用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來培訓武戲演員，也是為適應觀眾的要求而做的。第三次進入哈爾濱演出，劇社已經增添了一大批武戲劇目。如《界牌關》《花蝴蝶》《四杰村》《懷都關》《收關勝》《鐵公雞》《惡虎村》《白水灘》《三盜九龍杯》《盤絲洞》《泗州城》《白草山》《搖錢樹》等，同時，劇社還把原先沒有武打場面的《大三節烈》等劇目，也加進了武打場面。由于劇社重視武戲演員的訓練，許多武生具有很高水平。如孫恩的次子孫俊山（藝名小紅升）就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武生演員。他在演《界牌關》時，可以連續地擰出好幾個旋子來，還能在一張桌子上翻下幾個小翻。許多著名的京劇武生演員看了，也都非常稱贊，說：“落子班能出這樣的好武生，實在不容易。”觀眾因為看評劇的演出不只能看到唱，看到做，還能看到武打，對評劇更加歡迎了。

振興劇社出現了以上兩個方面的新面貌，1924年，他們在哈爾濱足足演了一年的紅戲。后來，孫恩因親自到劇場門口監察檢票，得罪了地頭蛇，被幾個便衣警察暴打了一頓，于是，孫恩連續向哈爾濱警察署及法院告狀，官司打到1924年年底仍無結果，劇社負氣離開哈爾濱。

三、四進哈爾濱（1926 —1927年）

孫恩的官司打到1925年夏天，哈爾濱法院才做出判決，以“打手違法，責令所在機關將其解職”了事。第二年五月，振興劇社終于第四次進入黑龍江，在哈爾濱的慶豐茶園和后來的華樂茶園駐班演出。

這次振興劇社來哈爾濱，掛頭牌的是女伶金靈芝。金靈芝是第一次來哈爾濱。頭一天的打炮戲是《小老媽開嗙》（飾小老媽）。這出由成兆才早年改編的清裝喜劇，讓金靈芝演得生動活潑，惟妙惟肖，喜劇效果極佳，受到觀眾的交口贊譽。

當年臘月二十八，班主孫恩給在哈的劇社寄來一封信，信中報告了一件令大家極為興奮的事——警世戲社解體后，由于孫恩的再三邀請，成兆才答應加入振興劇社，并定于除夕抵哈。屆時劇社將隆重歡迎，共度佳節。

振興劇社在蒸蒸日上的景象中迎來了1926年的除夕之夜，也迎來了全劇社敬愛的成兆才先生。在這喜慶之際，全劇社從大年初一至初五，每天分早、中、晚三場連續演出，劇社藝員全部出動，五天里共演出十五場各類劇目四十一出。茲分別簡介如下：

初一，早場演出的劇目是《加官晉祿》《八仙拜壽》《全家福》（亦名《保龍山》），這是年關通例演出的吉祥祝福戲。最后一出是金靈芝主演的《茶瓶計》。《全家福》由葡萄紅主演，其中“上出”一場，全體藝員統統上場參加扭秧歌，各顯其能，各舞其技，觀眾和演員的歡樂氣氛高漲得劇場都盛不下了。中場演出的是《三盜九龍杯》《大三節烈》，由金靈芝、金鳳靈、金桂秋、王文芳、張印林主演。晚場演出的是《王少安趕船》《花為媒》，由金靈芝、花五朵、王文芳、小紅升主演。

初二，早場演出的是《英雄義》《勸愛寶》《蜜蜂記》，由金靈芝、張貴學、王香珠、孫恩、花麗春、小紅升主演。中場演出《四杰村》《珍珠衫》，由金靈芝、張貴學、張樂賓、王文芳、小紅升主演。晚場演出《和睦家庭》（又名《打狗勸夫》）、《美鳳樓》，由金靈芝、金鳳靈、葡萄紅、周鳳鳴、孫景芳、王文芳、小紅升主演。

初三，早場演出《戰長沙》《夜審周子琴》《張彥趕船》，由金靈芝、蓮五朵、珍珠花、孫景芳、周鳳鳴、小紅升、張躍文主演。中場演出《金雁橋》《雙婚配》《杜十娘》，由金靈芝、金桂秋、蓮五朵、花春麗、萬兆才、周鳳鳴、王文芳主演。成兆才在《雙婚配》中飾演算命先生。晚場演出《收關勝》《水牢記》《高成借嫂》，由金靈芝、金鳳靈、花麗春、周鳳鳴、小紅升、王正富主演。

初四，早場演出《收姜維》《馬寡婦開店》《大過年》，由金靈芝、金鳳靈、孫恩、周鳳鳴、王文芳、小紅升主演。中場演出《白水灘》《王二姐思夫》《敗子回頭》，由金靈芝、葡萄紅、蓮五朵、王香珠、王文芳、小紅升主演。晚場演出《蓮花湖》《借女吊孝》《大觀燈》，由金靈芝、孫恩、張印林、小紅升、成兆才、劉振同主演。成兆才在《大觀燈》中飾演瞎子一角。

初五，早場演出《拿高登》《安安送米》《入洞房》，由金靈芝、金桂秋、王正富、六歲紅、王文芳、周鳳鳴主演。中場演出《大溪皇莊》《桃花庵》，由金靈芝、金桂秋、蓮五朵、孫恩、王文芳、小紅升主演。晚場演出《鐵公雞》《劉伶醉酒》《小老媽開嗙》，由金靈芝、蓮五朵、王文芳、劉振同、孫景芳、小紅升主演。

成兆才甫一到來，為振興劇社編排了許多新的劇目，進一步表現出他的創造精神。1927年夏，成兆才在劇社主持排演了他創作的現代劇目《楊三姐告狀》。同年秋天，又編寫和排演了古裝戲《露珠墜樓》。不久，成兆才用五天時間趕寫出《盜金磚》上下兩集大戲。《盜金磚》在慶豐茶園首演后連續演出十八天，場場爆滿。該戲由金靈芝演魯秀英，金鳳靈演張環玉，孫恩演劉金氏，王文芳演張會文，珠蓮花演魯夫人，張印林演馬建功，周鳳鳴演劉金生，小紅升演馬俊山。

此后，成兆才又為劇社編寫了一出古裝戲《桃花扇》。這出《桃花扇》共四本，成稿后，成兆才要孫恩負責排練，自己以“另有公務”之名到長春去了。孫恩把《桃花扇》四本排出來之后，立即上演。每本演七天，共演了近一個月的時間，劇社的營業收入也很可觀。

成兆才去長春“另有公務”，為的是收集有關駝龍的創作素材。他從長春把有關素材搞到后，馬上就返回了哈爾濱，半個月內足不出戶，創作出《槍斃駝龍》這出現代戲。這出戲在排練時，由成兆才負責說戲，1927年年末在哈爾濱正式公演。駝龍的故事在東北婦孺皆知，上演后很受觀眾的歡迎。參加該劇首演的主要藝員是張貴學，他以男旦扮演駝龍，張印林扮演大龍，小紅升扮演二龍，孫恩扮演關媽媽。

1928年年初，振興劇社離開哈爾濱轉赴吉林演出，自此一去，再未復返。

四、振興劇社在黑龍江地區的藝術貢獻

振興劇社從1921年到1928年間，四進四出哈爾濱，前后在哈爾濱演出時間共計四年。振興劇社在哈爾濱的這段時間里，正是黑龍江地區的評劇事業逐步興盛的時候。振興劇社以自己龐大的社團陣容、眾多的劇目、優秀的演員、勇于創造的精神參與其間，推波助瀾，為黑龍江地區戲劇文化的繁榮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其突出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1.振興劇社在東北地區最先接收和教授出第一批評劇女演員，并把這些女演員首先介紹給黑龍江的觀眾，讓黑龍江的觀眾對這些女演員做出藝術評價。黑龍江地區的評劇舞臺，因為女演員的出現，適應了觀眾的欣賞需要，豐富了評劇的聲腔藝術，促成和促進了以后女伶藝術的發展。

2.振興劇社率先推出評劇史上第一批成功的年輕武戲演員。評劇因為有了自己的武戲演員，不僅豐富了演出劇目，也豐富了藝術表現手段，對黑龍江地區的評劇事業及整個評劇事業的發展，都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

（未完待續）

責任編輯 姜藝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