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子
戲曲的念白不是生活語言,而是運用音樂手法處理過的舞臺語言,是富于韻律性和節奏感的。它是演員在觀眾面前表達角色的思想感情、揭示角色的內心世界、創造角色聲音形象的重要表現形式。俗話說:“千斤話白四兩唱。”足見念白在京劇表演中的重要性。
花旦行當是靠準確的程式來刻畫人物內心細致的情感活動的,而念白又是人物傳達感情最直接的方式。念白雖說就是劇中人物說話,但非同于生活中的說話,是經過藝術處理過的“無譜之歌”,因而掌握它的技術難度較大。正如清代戲曲理論家李漁所言:“唱曲難而易,說白易而難。”花旦的念白不但要求吐字清晰,聲情并茂,對沒有音樂伴奏限制的語言節奏的要求也很高。演員要運用抑揚頓挫、輕重緩急、長短快慢等變化來表現人物的各種心境,并以特殊的音色、音質、音量來刻畫人物復雜的情感。花旦念白分為以下幾種:
一、韻白
韻白是通過音樂化處理過的韻律感很強的念白,在吐字上如同唱,有“尖字” “團字” “上口字”之分,歸韻有“中州韻”和“湖廣音”。行字如行腔,有音韻,風格較為穩重,一般用于小家碧玉或出身書香名門、受過教育、情感表達相對含蓄的人物。如《拾玉鐲》中的孫玉姣,《游龍戲鳳》中的李鳳姐等。為了突出人物的年齡、身份及性格等特點,花旦的韻白更注重在遵循傳統韻白的韻律規范下,強調語氣,使之更情感化,更有感染力,如《辛安驛》中周鳳英的獨白。
二、京白
花旦常用的一種念白,與生活中的北京話較為接近,沒有“尖字” “團字” “上口字”之分。但它仍不同于生活語言,是具有音樂感和節奏感的,有一定的音律。在聲音上對大小嗓的結合要求更高,在吐字上唇、齒、舌尖的力量配合更強,在風格上較為自然、隨意,一般用于表現普通勞動人民,如《賣水》中的梅英,《小放牛》中的村姑,《豆汁記》中的金玉奴等。
正因為京白與生活語言很接近,所以要念出符合戲曲舞臺的真實感是很不容易的。在處理時,我們要先分析語意,然后做出設計。如《賣水》中梅英的一段獨白,首先是對事件的交代,然后是主觀的意見,并融入自己的感情,最后將自己放在事件當中,推動事件的發展。初看是三個部分,但在具體的每個部分里還有不同的感情層次,這都需要我們去體驗、去設計、去表現。如果沒有語調、音色、語氣、節奏的變化,這段京白將會讓觀眾覺得冗長而乏味。只有認真分析了人物,精心設計了表演技巧,才能使這一大段京白富有感染力。以下將其稍做分析,以便我們更好地掌握京白的運用技巧。“我,梅英,是禮部尚書黃府的丫鬟。”是梅英對自己的介紹,念白時語速要平緩,不宜太快。當說到“我家小姐桂英”時自然而然的就要帶有一種對自家小姐的喜愛之情,這時語調就要稍有提高,進而表現出和小姐的親密關系。花旦念白在介紹事件時語調會發生很大的變化,語調與前一句臺詞不能接得過于緊湊,這樣能讓觀眾有個情緒轉換的時間。
三、混合白,即“風攪雪”
混合白是將韻白與京白交替使用的一種念白方式,適用于體現角色在不同的場合面對不同的交流對象時所持有的態度。如《紅娘》中所用的念白,有時是由于人物所處場合不同,有時是為了凸顯人物的風趣活潑而設計出出其不意的變化。
四、現代戲念白
現代戲念白是在傳統念白的基礎上大膽創新的、合乎京劇特征的、具有音樂性的念白。它既接近現代人的生活語言,又和戲曲的唱腔、鑼鼓、身段相適應。但由于現代戲發展的歷史不長,所以現代戲念白尚未形成完整的體系。
總之,一段念白,由于在氣口、語氣、語調、語速、吐字等技術上有了不同的設計,使枯燥的文字充滿了情感,同時,也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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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李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