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時 悅
我國現在有近8200種期刊,據中國科學技術協會主編的 《中國科技期刊發展藍皮書 (2017)》(以下簡稱《藍皮書》)統計,我國科技期刊有5020種,占期刊總量的61.7%。可以說在一定程度上,科技期刊的發展質量、發展方向對我國期刊的總體水平有著決定作用。科技期刊作為傳播專業理論知識、傳遞科學思想的重要載體,發布最前沿的科學理論成果。新時代,習近平總書記對科技創新提出了新的要求,科技期刊的外部發展環境也即將發生深刻的變化。習總書記指出,要通過改革,改變片面地將論文發表數量、獲得專利數量、項目資金數量作為人才評價決定性標準的做法。對論文的依賴程度過深,是學術期刊尤其是科技期刊的“阿喀琉斯之踵”,所以更應早做準備,轉變思維,下好科技期刊發展創新的 “先手棋”。
近一個世紀以來,世界出版業蓬勃發展,極大地促進了科技和社會的發展。科技期刊的貢獻更是不容小覷。據不完全統計,具有世界影響力的科技創新成果大多首先發表在科技期刊上。科技期刊在記錄、傳播、整合科技信息,激發創新思維,引領科技發展和提升人類科學素質上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科技期刊發展水平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著一國科技發展水平,是軟實力的重要展示。邁向科技強國,推動科技創新,改革我國現有科學發展體系,提升我國在國際上的科技競爭力和出版影響力,都迫切需要一批能在國際上引起廣泛影響的、權威的、前沿的科技期刊群。隨著近年來的國際化出版浪潮的興起,國內的很多科技期刊或“借船出海”或“造船出海”走向了國際舞臺。
改革開放以來,雖然我國科技期刊的發展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在數量上、質量上和國際顯示度上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但是和國外期刊集群式、集團式的發展相比,還存在很大的差距。根據《藍皮書》的調查數據顯示,在我國5020種科技期刊中共有1375個主管單位,主管一種期刊的單位有905個;主辦單位(第一主辦單位)共有3232個,主辦1種期刊的單位共有2529個;出版單位有4381個,出版1種期刊的共有4205家,具體情況如圖1所示。
從圖1可以看出,無論是主管、主辦還是出版單位,僅有一種期刊的情況都占據了60%以上,集團化、集群化發展之路尚有很長的路要走,與國際出版行業的整體情況相比,呈現出“小、散、弱”的狀況。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幾點:
一是我國國內目前大型的出版集團依然很少,科技期刊整體市場化水平不高,特別是海外拓展業務發展還不夠成熟健全。
二是由于科技人才評價體系的導向作用,許多單位將首發國際期刊作為職稱評價的硬件,導致國內期刊的優秀稿源流失。稿源是期刊的生命,優秀的稿源更是重要的出版資源,由于職稱評價體系的不健全導致很多國內期刊陷入“無米之炊”的困境,打造期刊品牌,提高國際競爭力更是無從說起。
三是不夠成熟的期刊評價體系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科技期刊的健康發展。在不同的評價體系中,相同期刊的基本數據卻是不對等的,各數據庫間的資源相對封閉,而且對版權的規范和處理依舊沒有統一的操作流程和應對措施,整體發展程度與國際先進水平存在差距。

圖1 科技期刊主管、主辦和出版單位分布情況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改革科技創新人才評價體系,不能將論文發表量作為片面的評價指標。這對于對論文發表依賴程度過重的科技期刊來講無疑是敲響了警鐘。舊的科技評價體系導向以論文發表量為中心,主要解決的是職稱評定問題,所以很多科技期刊的稿源是源源不斷的,久而久之,在作者和期刊之間也形成了作者“為評而登”,期刊 “為登而錄”的“自我循環體系”。這一方面導致學術期刊刊發文章數量不斷增長,論文質量參差不齊,拉低了期刊的整體水平;另一方面也使得編輯人員形成了“等、靠、要”的懈怠思維,工作模式長期固定,工作動力不足,創新改革的積極性不高,感受不到隱患的存在。以往的這種發展模式在人才、管理、資金上都存在很多問題,會對科技期刊的轉型形成掣肘。這也導致許多科技期刊盡管知道形勢逼人,但依然因循守舊,勉強度日。然而時不我待,真到了生死關頭,豈不悔之晚矣?
根據《藍皮書》的統計顯示,我國科技期刊在編輯部人員構成、管理制度、經費劃撥上,全國水平良莠不齊,發展差距明顯。本文以 《藍皮書》提供的數據為基礎,以編輯部人員構成為例,進行進一步分析:
選取《藍皮書》中對科技期刊編輯部人員構成的分析數據,以人員分工情況 (采編、行政后勤、發行、廣告、新媒體)所占的兩個極值0和50%進行對比,有效數據包括4842種期刊。
從圖2可以看出,采編人員在全國科技期刊中還是占據絕對的多數,廣告、新媒體人員與采編相比差距懸殊,其中廣告業務人員占到單位人員總數一半的僅有9家,新媒體則為7家,說明編輯部在這兩方面業務的投入和關注較小。
正因為許多科技期刊對于論文的依賴程度過深,導致求新、求變意識不強,對新技術的應用積極性不高。據《藍皮書》統計,在數據有效的4967種科技期刊中,數字出版收入為0的仍然有3749種;在數據有效的4842種期刊中,僅有962種期刊有新媒體工作人員。這說明,目前大多數科技期刊對于新技術應用,新形勢的跟進仍然持觀望態度,我國科技期刊轉型發展之路依然任重道遠。
近年來學術誠信問題層出不窮,這不僅對我國出版產業的國際化進程造成了嚴重傷害,更加影響了我國的學術形象和國家形象。學術誠信、出版倫理的重塑與監管越來越考驗著出版工作者的職業素養和大局意識。現階段,學術誠信問題已經引起了出版界的高度重視,通過出版單位、數據庫、社會監督等共同把關,各方正試圖共同建立誠信系統平臺,將誠信記錄永久記錄在案,達到深刻警醒的目的,將學術不端現象消滅在萌芽狀態。

圖2 編輯部人員構成比例
新時代賦予了科技期刊新的發展內涵和可能,挑戰與機遇并存,重新從出版規律出發,審視自身特點,厘清發展脈絡,是轉換思維、創新發展、重新定位期刊發展角色的基本要義。本文具體從以下兩個維度來探討:
科技期刊作為出版物,必然要遵循其自身發展規律和特殊性。把握出版物的特殊性,有助于認識出版工作變化發展的特殊原因和內在規律,有助于運用正確的方法,處理和解決出版工作中的矛盾,促進出版工作的發展。出版物既是精神產品也是物質產品,它的兩重性是不同于一般物質產品的最重要的特殊性。在這里我們將“物質產品”聯系傳播學里面的“媒體”和“媒介”兩種概念展開討論。科技期刊作為期刊的一個分支,應該算是傳統媒體的一種,起著信息載體的作用。在學術界,對于“媒體”和“媒介”的區別曾經有著很長時間的爭論,筆者認為,我們在對于科技期刊的發展思路、格局形式有時也會陷入這兩個概念的爭辯,或者說我們更傾向于討論究竟是傳統媒體好還是新媒體好;究竟是傳統出版模式好還是數字出版好,這些都是對其具體形態的討論。任何事物在發展上升階段,內部都會在質量、速度、水平上有程度上的區別,這是任何事物發展過程中的必然,盲目拘泥于外在形式,會使科技期刊的發展道路變窄,不切實際的跟風追趕會使自身定位迷失,讓發展陷于困境,也不利于期刊的多元化發展。
如果我們換個思維,將發揮“媒介”作用作為第一要義,將表現形式的“媒體”的物質形態弱化 (當然本文不是要否定科技期刊出版物的物質屬性),著重發揮橋梁作用,做好內容,所有出版形式皆為內容服務,并依據不同的媒體形式調整內容產出方式,形成渠道化推廣,從而形成傳播合力,就能不斷挖掘科技期刊豐富的內容價值,形成品牌效應。
出版物在追求經濟效益和發揮社會效益方面存在著特殊性,這決定了要將經濟效應與社會效應相結合,并將社會效益放在首位。評判一個科技期刊的好壞,無論是歷史沉淀、影響因子、國際影響力等,其實都是在以其產生的社會效益的大小作為標準。習近平總書記對新聞出版工作提出48字職責和使命,新聞出版工作必須堅持正確的政治方向和輿論出版導向,堅持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堅持圍繞中心、服務大局,牢固樹立以人民為中心的工作導向,把新聞出版工作的領導權、管理權、話語權牢牢掌握在手中。新時代賦予科技期刊新的內涵,通過巧思定位挖掘內容價值,精耕細作,在踐行使命和責任中,開辟發展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