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創新對區域產業轉型升級的影響研究
——以江蘇省為例

周燕妃， 何 剛

(安徽理工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安徽 淮南 232001)

技術創新是影響產業轉型升級的重要因素，通過技術創新促進產業結構優化與升級，進而提高主要產業的競爭力，實現經濟的穩定增長，是我國的重大戰略舉措。據江蘇科技統計網數據顯示，2017年前三季度全省高新技術產業實現產值54 735.80億元，同比增長14.54%；上半年第三產業增加值20 719.4億元，同比增長8.3%[1]，技術轉型升級速度不斷加快。十九大報告指出，我國要加強國家創新體系建設，強化戰略科技力量，深化科技體制改革，建立以企業為主體、市場為導向、產學研深度融合的技術創新體系，加強對中小企業創新的支持，促進科技成果轉化[2]。江蘇省作為全國經濟強省，在我國經濟步入新常態背景下，產業處于轉型升級的關鍵階段，經濟的發展離不開技術創新的推動。故了解技術創新對江蘇產業結構的影響及變化特征，科學客觀地對江蘇省的技術創新能力進行研究和評價，對于發現產業轉型升級中存在的問題、制定科學合理的技術創新政策顯得尤為重要。

一、文獻述評

國外學者在技術創新對產業轉型升級的影響方面研究較早。美國經濟學家熊彼特(J.A.Schumpeter)于1912年在《經濟發展理論》中首次提出了“創新”一詞，并在其創新理論(Innovation Theory)中強調生產技術的革新和創新在經濟發展過程中的作用[3]；邁爾斯(S.myers)和馬奎斯(D.G.Marquis)在1969年其研究報告《成功的工業創新》中將創新定義為技術變革的集合，認為技術創新是通過不斷地解決各種問題最終使一個有經濟和社會價值的新項目得到實際成功應用[4]；詹姆斯·厄特巴克(J.M.Utterback)在其創新動力學提到,只有總體把握創新,企業才會長盛不衰[5]；著名管理學家波特指出技術創新是引起產業結構變動的一個至關重要的因素[6]；Cameron研究發現，科研投資與總產出密切相關，技術創新能提高產業經濟增長[7]；Antonelli研究認為技術變革影響產業動態，從而對經濟系統結構產生強烈影響[8]。

國內學者在技術創新對產業轉型升級的影響方面的研究特點大致如下：研究對象上，大多選取某省市的時間序列或省際面板數據來分析；研究方法上，主要采用Moore結構變化值與超前系數等產業結構升級評價方法；研究結果上，多數學者得出技術創新與產業轉型升級之間存在顯著相關性，且技術創新能有效促進產業轉型升級。如馬洪福和郝壽義運用超前系數和Lilien指數等方法，測度長江中游城市群的三次產業和工業細分行業的產業轉型升級方向、速度，得出其產業轉型升級整體上呈緩慢變化趨勢，第二產業仍是其主要方向，第三產業發展相對滯后[9]；陳文和林遠沛研究技術創新對江西省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作用機理，得出技術創新對江西省產業結構的演進存在顯著相關性，技術創新不但能促進三大產業結構調整，而且會推動產業結構向高級化方向發展[10]；吳繼英和孫曉陽研究江蘇省技術創新與產業結構演進的現狀，分析得出江蘇技術創新與產業結構演進存在單向因果關系，技術創新能夠有效地促進江蘇產業結構轉型升級[11]；王茂祥等采用Moore結構變化值、產業結構年均變化值和超前系數分別測定江蘇省產業結構升級的速率和方向，得出江蘇省產業結構總體以較快速度進行優化升級，一、二產業比重不斷下降，第三產業超前發展[12]。

綜上所述，學者們對區域產業轉型升級的方向和速度方面的實證研究和技術創新與產業轉型升級之間的關系研究方面已較為完善，但結合灰色關聯度的研究卻不多。本文以2008—2016年江蘇省的時間序列數據為研究對象，在運用超前系數和Moore值等一系列指標對江蘇省產業結構變化進行測度基礎上，建立技術創新和產業轉型升級的灰色關聯模型，構建度量技術創新和產業結構水平的指標體系，以檢測江蘇省技術創新對產業結構水平的影響程度。

二、理論基礎和研究方法

(一)灰色關聯關系的確立

灰色關聯分析的基本思想是根據序列曲線幾何形狀的相似程度來判斷其聯系是否緊密,曲線幾何形狀越接近,相應序列之間的關聯度就越大，這兩個因素間的變化就越一致，系統的協調性也就越高；反之就越小，協調性越差[13]。故通過灰色關聯度系數來判定兩系統之間的影響程度具有可行性。

圖1 2008—2016年江蘇省GDP增長率與高新技術產業產值增長率動態關系

從經濟現象的作用來看，技術創新能夠有效地促進產業的轉型升級。如圖1所示，用GDP 增長率來表征產業升級情況，用高新技術產出增長率來表征技術創新發展情況，2008—2016年間江蘇省GDP增長率和高新技術產業產值增長率的動態關系可分為兩部分。2013年以前，兩者間差距較大，在2010年達到突破性增長；2013年以后，兩者間的距離逐漸縮小并趨于一直線。可見近年來隨著高新技術的不斷發展，江蘇省GDP 增長率與高新技術產出增長率將逐漸趨于一致，技術創新對產業的轉型升級作用顯著。

(二)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鄧聚龍教授提出的灰色關聯分析法，步驟如下：

第一步，選擇參考序列：X0=(x0(k)，k=1，2，…，n)

比較序列(因素序列)：Xi=(xi(k)，k=1，2，…，n)， (i=1，2，…，m)。

第二步，求各序列的初值像。令Xi′=Xi/xi(1)=xi′(1)，xi′(2)，…，xi′(n)，i=0，1，2，…，m。

第三步，求X0與Xi的初值像對應分量之差的絕對值序列。記

Δi(k)=|x0′(k)-xi′(k)|,
k=1，2，…，n；i=1，2，…，m

(1)

第四步，求Δi(k)=|x0′(k)-xi′(k)|,

第五步，計算關聯系數

ζ∈(0，1)，k=1，2，…，n；i=1，2，…，m

(2)

第六步，求出關聯系數的平均值即是所要的關聯度

(3)

(三)評價指標體系構建

根據江蘇省技術創新與產業轉型升級的情況和特點，遵循系統性、完備性與獨特性相結合、動態性評價與靜態評價相結合等原則[14]，結合陳文[10]、李美娟[13]、余大杭[15]等學者的觀點，建立江蘇省技術創新與產業轉型升級灰色關聯測度綜合評價指標體系，如表1所示。該指標體系從技術創新和產業轉型升級兩個系統出發，構建包含表征技術創新能力的3個一級指標和7個二級指標，表征產業轉型升級特點的2個一級指標和5個二級指標。指標對應數據來源于《江蘇省統計年鑒》( 2008—2016)和江蘇科技統計網統計公報。

表1 技術創新與產業轉型升級灰色關聯關系測度綜合評價指標體系

三、實證研究

運用超前系數、Moore值和產業結構年均變動值對江蘇省產業結構升級速率和方向進行測度，剖析2008—2016年間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的優劣勢，以期為“新常態”下江蘇產業結構的進一步調整提供對策建議。根據各國產業結構演化規律，產業結構調整升級通常體現為產業重心由第一產業向第二和第三產業逐次轉移，資本、勞動力、技術等生產要素經由農業、制造業，繼而向服務業有序轉移，最終進入經濟服務化階段[16]。

(一)江蘇省產業轉型升級方向測度

產業轉型升級是指以技術創新為動力推動產業節構有序深化、高級化的過程，即由傳統的低層次、低效率、低附加值產業向現代高層次、高效率、高附加值產業轉變[9]。產業結構超前系數是衡量某一產業結構的變化與整體經濟變化相對比的超前程度，本文采用此系數來反映江蘇省產業轉型升級的方向[15]。超前系數的計算公式如下：

Ei=αi+(αi-1)/Vi

(4)

Vi(ln(CDP報告期)-ln(GDP基期))/n

(5)

式中，Ei代表第i產業的超前系數;α代表第i產業報告期與基期所占份額之比;Vi表示經濟系統整體的變動值。若Ei>1，說明第i產業相對于整體經濟超前發展，所占份額將呈上升趨勢；若Ei<1，則表明第i產業滯后發展，所占份額將呈下降趨勢。比較產業之間的超前系數可客觀地判斷產業轉型升級的方向。

表2 江蘇省2008—2016年各產業超前系數

資料來源：數據來源于江蘇省2008—2016年統計年鑒，并根據公式計算和整理得出。

分析表2計算結果可知：2008—2016年，江蘇省第一、第二產業的超前系數小于1，表明第一、第二產業相對于整體經濟滯后發展，第三產業超前系數大于1，即第三產業的發展存在超前現象。可見江蘇省實現了產業的轉型升級，第一產業和第二產業持有繼續下降趨勢，而在國民經濟中占據重要地位的第三產業升級空間有待提升。由于技術創新的驅動，第三產業將逐漸取代第一和第二產業成為推動經濟發展的主要動力。

(二)江蘇省產業轉型升級速率測度

產業轉型升級速度可以采用Moore值測定模型來估算，即通過考察產業結構的變化速度來測定產業轉型升級速度。具體方法如下：

Moore值測定模型是以向量空間夾角為基礎，將產業分為N個部分，構成一組n維向量，并將兩組向量在兩個時期的夾角α作為產業結構變化指標，該指標即為Moore值[15]。計算公式如下：

(6)

α=arccos(M+)

(7)

式中，M+代表Moore結構變化值，α代表兩個時期內兩個向量之間的夾角，n代表產業的數量，wi0代表第i產業在基期所占的比重，wit代表第i產業在報告期所占的比重。Moore值越大，表明產業變動的速率越大，即產業轉換的速度較快。α越大，產業結構變化速率越大，其值揭示了產業結構變化的過程與角度。產業結構年均變動值k是指一定時期內產業結構年均變化的絕對值。

(8)

式中，k為產業結構年均變動值；qit為報告期構成比；qi0為基期構成比；m為產業門類數；n為基期與報告期之間的年度數。計算結果見表3。

表3 江蘇省2008—2016年Moore結構變化值、產業向量夾角和產業結構年均變動值

由表3可以看出，江蘇省2008—2016年產業結構的變動Moore值都接近于1，產業轉換速率較快；從三次產業的向量夾角來看，每年以2～3度速度增長，漲幅明顯；產業結構年均變動值在3%上下浮動，由此可知江蘇省近年來整體產業轉型速率處于較高水平。但隨著市場經濟的不斷深入以及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一二產業對江蘇省經濟的影響會越來越小，第三產業由于自身的優勢條件會逐漸成為經濟發展的主導力量。

(三)技術創新與產業轉型升級灰色關聯度測算

設技術創新系統指標有m個，記為J= (J1,J2,…Jm),產業轉型升級指標有n個，記為C= (C1,C2,…Cn)。分別將產業轉型升級的n個指標作為參考序列，技術創新系統的m個指標為比較序列。運用灰色建模軟件7.0計算技術創新與產業轉型升級兩個系統之間的灰色關聯度，得到技術創新與產業轉型升級灰色關聯度矩陣為：

由γ可知，技術創新與產業轉型升級兩大系統之間存在較強的關聯關系，關聯度排序依次為：科技進步貢獻率>R&D經費占地區生產總值比重>R&D經費內部支出>R&D課題>高新技術產業產值>三種專利授權量>技術合同成交額。其中，科技進步貢獻率(平均關聯度為0.947 7)是產業轉型升級的主要推動力，該結論驗證了技術創新的意義所在。可見江蘇省注重科技投入，鼓勵企業自主創新和技術改造，重視專利研發和知識產權保護。技術合同成交額對產業轉型升級的影響相對較小，反映出當下江蘇省技術轉化效率有待提高的問題。

四、結論與對策

通過上述分析可得：技術創新對產業的轉型升級作用顯著，2008—2016年間江蘇省科技進步貢獻率與產業轉型升級系統平均關聯度達到0.947 7，技術進步對經濟增長的份額較大，科技競爭實力和轉化為現實生產力的能力較高；R&D經費占地區生產總值比重與產業轉型升級系統平均關聯度達到0.931 1，技術創新投入力度不斷加大，且每年增幅明顯。可見江蘇省技術創新已成為產業轉型升級的主要推動力，第三產業比重不斷加大，將逐漸取代第一和第二產業對經濟發展起主導作用，整體產業轉型速率處于較高水平，但也存在一些問題如技術創新轉化效率不高等。針對江蘇省近年來產業轉型發展近況，結合上述分析結果，提出相關建議如下：

(1)積極響應十九大建立以企業為主體、市場為導向、產學研深度融合的技術創新體系政策，建立企業技術創新機制，提高企業技術創新能力，促使企業成為技術創新的主體。同時政府需繼續加大技術創新支持力度，利用技術引進和擴散，幫助企業加快技術結構調整，通過高新技術產業化來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

(2)加快科研體制改革，建立以市場為導向的科研運行機制。在科研選題和立項上，科研單位應從市場需求出發，各類科研計劃的制訂要以市場需求為依據，并根據市場變化隨時調整。產業優化與轉型升級不僅要考慮自身的要素稟賦，還要結合江蘇省所處的外部環境，促進技術結構與產業結構協同發展。

(3)建立多元化科技成果轉化方案，提升技術創新轉化效率。通過逐漸淘汰一些低附加值和高能耗產業來確保第三產業合理、高效、快速發展。運用技術創新、需求結構調整等手段來帶動相對滯后的產業，將戰略重點轉移到新興產業和高新技術產業上來，實現各產業齊頭并進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