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坤
摘要:作為中國現代著名的國畫大師、美術教育家潘天壽先生,他的繪畫作品博采眾長,獨樹一幟,具有強烈的個人特色,不僅筆墨蒼古、凝練老辣、而且大氣磅礴、雄渾奇崛、具有震人心魄的力量感和現代結構的形式美。本文結合潘天壽的部分作品,簡略的從立意、構圖、筆墨等方面分析形式美。
關鍵詞:潘天壽;形式美;繪畫作品
中圖分類號:J2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8)14-0180-01
一、形式要素之構圖
繪畫有變與常之說。“常,承也:變,革也。承易而革難,然常從非常來,變從有常起,非一朝一夕偶然得之。“常”與“變”的辯證思想直接影響到潘天壽的每一幅作品,在構圖上潘天壽不像大多數畫家只畫廣袤山河,而是常以倚松傍花的小景為繪畫素材將山水、花鳥融合在一起,畫面效果卻能達到大氣磅礴的雄壯之美,這也與明清山水花鳥畫優美、秀潤的特色形成對比。這種思想的烙印在他解放后的作品中表現的也十分明顯。
這自然與畫家個人喜好不容分開,潘天壽曾說過:“古人作山水,卻少搭配山花野卉為點綴,蓋因咫尺千里之遠透視,不易配近景之花卉故也。予喜游山,尤愛看深山絕壑中山花野卉,亂草叢篁,高下欽斜,縱橫歷亂,其資致之天然得勢,其意趣之清奇純雅,其品質之高華絕俗,非平時想像中得之。故彌年以來,多作近景山水,雜以山水野卉,亂草叢篁,使山水之意境合于個人情趣偏愛也。”
古畫論有云:“景愈藏,境界愈大”(明唐志契《繪事微言》),潘天壽深知其中道理。《小龍湫下一角》作為這一思想的代表作品很能說明潘天壽對古代畫論的獨到理解,很多人畫此景都是直接畫飛流直下的瀑布當然也能達到其藝術的表現語言,而潘天壽不同他創作時將視角伸向旁人不曾關注的湫下一角,通過這樣一個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去表現自然環境的靜穆幽深,達到“空山無人,水流花放”的壯闊、新奇的優美意境。
二、形式要素之虛實
中國畫對虛實問題十分重視,潘天壽對作品中畫面的虛實關系處理也深有研究。他認為布虛是畫面布置中的重中之重。很多人只注重在畫面上擺實,將畫面填滿卻不知道怎么布虛使畫面產生空靈感。而實際上擺實就是布虛,布虛也就是擺實。兩者相生相克,相依而生。
老子說,知其白,守其黑,可以借用作畫理,就是說黑從白現,這是對虛實的最好闡述。對空白有深入理解,才能處理好畫面的黑實之處。潘天壽的作品經常把畫面空白增多,加強黑白對比強烈,使主體就更加突出,畫面也顯得更為大氣。這種虛實處理方法在潘天壽的繪畫創作中屢見不鮮。
三、形式要素之用筆
潘天壽用筆的功力歸功于他對書法的深入研究。他認為書畫同源,經常用“折釵股”、“屋漏痕”來比喻用筆的方圓、剛柔并將其用于繪畫創作中。他偏愛線條講究線條的骨氣美,他筆下的線條古樸、凝練、生澀、老辣、稚拙盡顯滄桑老辣。
潘天壽的傳統繪畫博采眾長,集詩書畫印一體,同時吸收了歷代文人畫的精華,功力深厚,不拘成法,表現出大氣磅礴,蒼古高華的獨特的藝術個性。他的繪畫作品充分發揮了中國畫以線造型的特點,造型概括,風骨道勁,用筆精練,章法嚴謹,能在險絕之中見出平穩,其筆下形象巨石雄鷹、山花野草,都能呈現出一股不屈的生命力,充溢著一種純樸、寧靜、曠遠的自然美,這離不開作者剛毅正直品性和豁達超逸情懷。
四、形式要素之布局
潘天壽的繪畫形式美在繼承前人的基礎上很大程度的更依賴他對藝術的獨特悟性,他在自己的畫論中提到,“畫事除‘外事造化“中得心源外,還須上法古人,方不遺前人已發之秘。”他認為:“宇宙間之萬物萬事,均可為畫材、劇財。外事造化無疑是對自然物象的敏銳觀察。”《先春花已到梅枝》便是在雁蕩山寫生的優秀作品,畫家用梅、蘭、竹、山茶,構成一個春光爛漫的畫面。潘天壽在布局上運用了特殊的手法,從左到右梅花和從右向左的山茶圍成一個方形的空間,這在章法上是最為忌諱的,但兩片蘭葉和蘭花卻巧妙地在右下角拔地而起,于梅枝交叉,打破了右邊的方塊,同時在左邊添上幾片竹葉,底邊襯一叢細草便把矛盾統一起來,給人以新鮮感。這也體現出潘天壽奇而不怪的繪畫形式特色。
潘天壽在構圖、布局章法、用筆形成了自己特殊的繪畫形式,然畫中之理法,心靈中積累之畫學源泉。“畫中之形色,孕育于自然之形色:然畫中之形色,又非自然之形色也。”從這一點可以看出潘天壽對藝術的理解,他在自己的畫論中提到“畫之貴乎師造化、師自然者,不過假自然之形象耳。無此形相不足以語畫,然畫之至級則,終在心源。”這歸功于他對中國傳統文化的理解和高度的民族自信心。他認為“一民族之藝術,即為一民族精神之結晶。故振興民族藝術,與振興民族精神有密切聯系”、“一藝術品,須能代表一民族,一時代,一地域,一作家,方為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