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艷琴
(河北省石家莊市中醫院,河北 石家莊 050051)
近年來,因受到多種因素影響,不孕癥的發生率逐年增高,其發病原因較多,其中有20%~40%的患者是因自身免疫狀態異常引起的,在這些患者中大多可檢測到抗精子抗體(AsAb)存在,現已引起廣泛重視[1]。臨床對于AsAb陽性不孕的治療方法主要有避孕套隔離、防凝法、藥物治療等,均不能達到理想療效,對家庭和諧造成嚴重影響。中醫學對于不孕癥治療具有悠久歷史和豐富經驗,我院應用益腎疏肝方治療AsAb陽性不孕患者取得較好效果,為了探討該方與西藥治療的效果差異及其相關治療可能作用機制,為其臨床應用提供更多的依據,筆者進行了相關研究,現將結果報道如下。
1.1一般資料 選取2015年6月—2017年2月在我院婦科門診就診的120例AsAb陽性不孕患者,均符合《臨床婦產科學》[2]診斷標準,且根據《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3]中相關標準辨證為腎虛肝郁型。患者年齡>23歲;結婚時間>2年,性生活正常,未采取避孕措施;女方檢測AsAb陽性,男方檢測正常;無研究用藥禁忌證;無認知、語言功能異常,溝通無障礙,能有效配合治療;患者及家屬知情同意,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過敏體質者,其他原因引起的不孕或流產者,近期內應用激素類或免疫類藥物治療者,生殖器腫瘤者,幼稚子宮者,血液、內分泌或精神系統病變者,過敏體質者,生殖器發育畸形者,絕對不孕者,研究資料不全者。將患者隨機分為2組:對照組60例,年齡25~37(30.4±3.2)歲;不孕時間2~5(3.6±0.4)年;原發不孕38例,繼發不孕22例。觀察組60例,年齡24~38(30.7±3.5)歲;不孕時間2~5(3.5±0.6)年;原發不孕39例,繼發不孕21例。2組年齡、不孕時間以及不孕類型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均>0.05),有可比性。
1.2治療方法 對照組給予醋酸潑尼松片(廣東三才石岐制藥股份有限公司生產,國藥準字H44023869)口服,5 mg/次,3次/d,1個月為1個療程,連續治療3個療程。觀察組應用益腎舒肝方治療,方藥組成:女貞子20 g、覆盆子12 g、五味子10 g、山萸肉20 g、巴戟天10 g、紫河車10 g、鹿角片30 g(先煎)、香附12 g、郁金12 g、當歸身15 g、白芍10 g、柴胡8 g、茯苓10 g、白術10 g、薄荷4 g,1劑/d, 水煎分2 次服,經期停服,1個月經周期為1個療程,連續治療3個療程。2組患者在治療期間性生活時需應用避孕套以杜絕精液與女性生殖道接觸,經檢測抗體轉陰后方可在進行性行為時停止使用避孕套,計算排卵期進行性生活。
1.3觀察指標 ①臨床療效:治療3個療程后,根據文獻[4]中有關標準并結合臨床實際制定療效評定標準,評估3組療效。治愈:AsAb檢測陰性并妊娠;有效:AsAb檢測陰性,但未妊娠;無效:AsAb檢測仍陽性。顯效+有效為治療總有效。②AsAb各指標水平:抽取患者治療前后清晨空腹靜脈血5 mL,高速離心后留取血清,應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檢測AsAb-IgG、AsAb-IgM、AsAb-IgA水平。③氧化應激指標水平:按照各檢測試劑盒方法檢測2組治療前后超氧化物歧化酶(SOD)、谷胱甘肽過氧化物酶(GSH-Px)、丙二醛(MDA)水平。

2.12組臨床療效比較 觀察組治愈率、總有效率均明顯高于對照組(P均<0.05)。見表1。

表1 2組臨床療效比較 例(%)
注:①與對照組比較,P<0.05。
2.22組治療前后AsAb各指標比較 治療前2組AsAb-IgG、AsAb-IgM、AsAb-IgA水平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均>0.05),治療后2組各檢測指標水平均明顯下降(P均<0.05),且觀察組明顯低于對照組(P均<0.05)。見表2。
2.32組治療前后氧化應激指標比較 治療前2組GSH-Px、SOD、MDA水平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均>0.05);治療后2組GSH-Px、SOD水平均明顯升高(P均<0.05),MDA水平均明顯下降(P均<0.05),且觀察組升高或下降幅度均明顯高于對照組(P均<0.05)。見表3。

表2 2組治療前后AsAb各指標比較
注:①與治療前比較,P<0.05;②與對照組比較,P<0.05。
AsAb陽性不孕是臨床常見的不孕癥類型,也是引起不孕的主要免疫因素,近年來其發病率及檢出率均不斷上升,日益受到廣泛重視。生殖免疫學認為機體性腺分泌的激素和生成的生殖細胞均有抗原

表3 2組治療前后氧化應激指標比較
注:①與治療前比較,P<0.05;②與對照組比較,P<0.05。
作用,可引起免疫反應異常,造成不孕發生[5]。患者生殖道出血、受損、急性炎癥發生期黏膜屏障遭到破壞,此時進行性生活可使精子和血液發生接觸,激活機體免疫系統而生成AsAb,AsAb可抑制精子運輸、配子相互結合,通過這種抑制作用降低精子對宮頸黏液穿透力,阻礙精卵結合、受精卵發育及植入,從而導致不孕發生[6]。隨著對AsAb陽性不孕的不斷深入研究,發現機體過氧化應激反應與其發生、發展密切相關[7]。AsAb陽性不孕患者均伴有不同程度的過氧化應激反應,這一反應致使大量氧自由基生成,而氧自由基增多可大大降低精子活動度,亦會破壞其正常形態,削弱甚至消除精子穿透力[8]。同時在精子胞膜上存在大量多不飽和脂肪酸,其可結合氧自由基發生氧化反應,對精子活動度、精卵融合、代謝功能等造成嚴重影響。該氧化反應還可在精液、血漿、睪丸等多部位發生,隨著氧化應激指標異常變化,無氧酵解也越發嚴重,致使精子活性下降甚至是死精,進一步誘發不孕發生[9]。機體內的氧化應激反應有可能是引起AsAb不孕的重要致病因素,但目前對此方面研究及理論支持較少,仍需要大樣本研究給予支撐[10]。
臨床對于AsAb陽性不孕的治療多是應用隔絕法(應用避孕套避免性行為過程中精子抗原在女性生殖道暴露)和免疫抑制劑(口服醋酸潑尼松片)藥物治療,但隔絕法隔絕時間較長,需6~12個月抗體才可逐步消失,且療效不能保證[11];而免疫抑制劑雖可通過阻礙巨噬細胞對抗原加工作用降低補體對精子毒副反應,從而降低AsAb效價促孕,但藥物治療效果尚不能令人滿意,且長時間應用會引起較明顯的不良反應,停藥后易反復,甚至有致畸危險,患者不能接受[12]。
隨著中醫藥發展和臨床廣泛應用,為AsAb陽性不孕的治療提供了新的思路。中醫學將AsAb陽性不孕歸于“不孕癥”范疇,認為其發生多與腎虛肝郁有關,目前這一觀點也是較為普遍的共識[13]。腎為先天之本,腎之陰陽屬五臟陰陽基礎,腎藏先天之精和后天之精,腎精不足,則天癸不充,精卵生成受阻。腎主骨生髓,骨髓是免疫活動細胞的源泉,因此腎本質和機體免疫狀態有密切聯系,在免疫應答和調節過程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因而中醫學認為腎是機體免疫之本,腎氣不足易引起機體免疫功能紊亂,對生殖系統的主導作用下降,誘發AsAb陽性不孕發生。另外,隨著社會飛速發展,人們生活節奏加快,再加上受中國人傳宗接代的傳統觀念影響,使不孕癥患者身心均承受著巨大壓力,在影響正常工作和生活的同時,也伴隨著焦慮、抑郁等不良情緒,情志不遂,肝氣郁結。因此,臨床對于AsAb陽性不孕的治療應以益腎疏肝為主。本研究所用益腎舒肝方中女貞子、覆盆子、五味子、山萸肉均具有補腎陰功效,巴戟天、紫河車和鹿角片溫補腎陽,郁金、柴胡疏肝理氣,當歸、白芍養血,白術健脾,整體方劑補而不燥,共奏補益肝腎、益氣養血、滋陰瀉火之功效,患者腎氣足,肝郁散,陰陽、氣血調和,必能有效助孕。現代藥理研究表明,益腎疏肝的中藥可有效調節機體免疫功能狀態,抑制機體異常免疫反應,直接對存在于紅細胞膜上的C3b受體產生興奮作用,增強吞噬細胞對免疫復合物的吞噬能力,促進免疫復合物吸收,避免免疫復合物在組織內大量沉積引起免疫損傷,同時可抑制或消除抗體[14-15]。
本研究結果顯示,觀察組治愈率、治療總有效率明顯高于對照組,治療后AsAb-IgG、AsAb-IgM、AsAb-IgA和MDA水平均明顯低于對照組,GSH-Px、SOD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這說明AsAb陽性不孕的發生與機體氧化應激反應密切相關,應用益腎疏肝方治療可明顯抑制AsAb水平,在提高妊娠率方面具有明顯優勢,且安全無毒副作用,臨床應用前景廣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