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國際成人教育研究進展——基于WOS與CiteSpace的知識圖譜分析

□ 周 堯

成人教育作為踐行終身教育理念、建設學習型社會的重要途徑,極大地促進了個人的發展與社會的進步。本文試圖通過對近十年來成人教育領域SSCI期刊的載文進行知識圖譜可視化分析,呈現國際成人教育領域的研究前沿、發展動態及未來趨勢,希冀對國內學者的相關研究開展及學科建設提供智識參考。

一、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1.數據來源

依據圖書情報科學中的“Bradford”定律,特定領域的最新成果和核心論文往往集中于該領域的少數頂級期刊。在人文社科領域,一般認為社會科學引文索引(Social Science Citation Index,SSCI)收錄的期刊是本領域的頂級期刊。據 2016年期刊引證報告(JCR)可知,SSCI共收錄了各個國家和地區的教育類期刊235種,其中成人教育類期刊3種,分別為《成人教育季刊》(Adult Education Quarterly)《繼續教育研究》(Studies In Continuing Education )和《澳大利亞成人教育》(Australian Journal Of Adult Learning)(以下簡稱“三大SSCI期刊”)。本文對三大期刊2008—2017年間國際學者的論文數據進行檢索,對數據進行處理與清洗,即剔除書評、會議綜述、勘誤等非學術性文章,獲得的有效文獻621篇。

2.研究方法

本文對采集的期刊文獻進行文獻計量學分析。計量分析的可視化工具選取由美國德雷克(Drexel)大學的陳超美博士基于JAVA語言開發的CiteSpace軟件系統,對下載的文獻進行計量和可視化處理,呈現出學科的結構、規律和分布情況。此外,本文通過WOS平臺自帶的分析功能獲取部分數據。

二、數據統計與分析

1.期刊分析

表1呈現了三大SSCI期刊的影響因子、發文總量、h指數①和被引頻次4項指標,從數據來看，它們是國際成人教育領域具有較大學術影響力的期刊。

表1 三種期刊的文獻數量、影響因子、被引頻次、h指數

2.國別分析

對2008—2017年三大SSCI期刊論文作者所屬國家(地區)進行統計分析,按照頻次排序得到表2。近十年成人教育三大SSCI期刊的論文作者涉及47個國家(地區),但集中趨勢明顯,其中有78.43%的作者來自澳大利亞、美國、加拿大、瑞典和英國等以英語為母語的國家。這從側面映射出這些國家在成人教育研究領域中的強大實力,是國外成人教育研究學術風向的主導者、學術前沿的設定者。中國共發文23篇,占總數的3.70%。其中,臺灣地區12篇,香港地區8篇,我國港臺地區大部分教師從歐美留學歸來,研究的國際化程度較高,在教學和研究中常使用英語,這有助于其科研成果的國際傳播。而中國除港臺地區的發文量僅有3篇,且均由合作研究取得(見表3)。這一方面反映出近十年我國成人教育研究者在追趕國外學術前沿、熱點所付出的努力和取得的效果;另一方面,凸顯出我國成人教育研究領域與發達國家存在著較大差距的現實。值得注意的是,這三篇論文的中國學者皆有歐美求學或訪學經歷,他們熟悉國外學術研究風格,具有較好的語言基礎,這是能在國外頂級期刊發表文章的重要原因。

表2 三種期刊作者國別分布情況表(頻次>5)

3.主要研究機構分布

對作者所在機構的發文頻數進行統計分析,獲取發文量大于4的機構，詳見表4。

表3 2008—2017年間中國大陸成人教育SSCI期刊發文情況

表4 三種期刊的主要研究機構分布(發文量>4)

從學術機構分布來看,澳大利亞18所,加拿大4所，英國2所,瑞典、美國及芬蘭各1所。表明澳大利亞、加拿大、英國、美國、瑞典、芬蘭的學術機構成人教育研究的優勢地位。其中,排在第一位的是瑞典林雪平大學。歐洲成人教育研究協會(European Society For Research on the Education of Adults)秘書處設在瑞典林雪平大學,其在成人教育研究方面一直在國際上保持領軍勢頭。值得注意的是,表中雖只有一所美國大學,但鑒于美國總體發文量居第二位的事實,表明其國內相關研究機構眾多,呈現出多點開花局面。加拿大與美國的學術交流較為密切,發文量超過4篇的學術機構有4所,表明其成人教育研究也處于較高水平。特別需要強調的是,澳大利亞的主要研究機構的數量最多,這與其發文總量最多是一致的。澳大利亞的高等教育雖然起步較晚，但發展較快。二戰后澳大利亞開始擁有自己獨立的教育體系,20世紀60年代以后,其高等教育就進入了較快的發展時期,20世紀80年代末期則進入了大眾化發展階段。21世紀以來,澳大利亞對高等教育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相繼出臺了旨在提升高等教育地位、擴大高校辦學自主權、增強高校國際競爭力、推動高等教育服務產業化等一攬子改革計劃。這些計劃和措施取得了明顯成效。澳大利亞的高等教育改革激發了學術機構研究活力,直接促進了成人高等教育領域研究水平的極大提高,其發展模式與經驗值得我國學習和借鑒。[1]

圖1顯示的是三大SSCI期刊論文呈現的研究機構合作的情況。可以發現,目前在國際成人教育領域僅有以林雪平大學、悉尼科技大學為核心大學組成的凝聚群,其余則散落在個別的國內機構合作?？傮w而言,這三大SSCI期刊形成了以頂尖水平高校為中心的群落,少量高校交互建立了較為穩定的合作關系,但整體看來,國際高等教育機構之間的合作并不十分普遍。

圖1 發文機構合作圖譜

4.研究主題與研究熱點分析

本文運用CiteSpace軟件對三大SSCI期刊的621篇論文進行關鍵詞詞頻共現分析,得到高頻關鍵詞列表,詳見表5。

可以發現,前三個節點均與成人教育相關,這表明它們的論文主要集中在成人教育領域,專業特色明顯。此外高等教育、身份、終身學習、轉化學習、學生學習、女性、反思、工作場所學習也是較為顯著的節點。為深入探究關鍵詞內部的潛在隱蔽對應性,對共現關鍵詞進行聚類分析,獲得聚類圖譜(圖2)。

表5 三大SSCI期刊的關鍵詞分布情況(詞頻>12)

圖2 關鍵詞聚類圖譜

從圖譜中可見Q=0.69>0.3,M=0.56>0.5。Modularity是網絡模塊化的評價指標,一個網絡的Modularity值越大,則表示網絡得到的聚類越好。Q值的取值區間為[0-1],Q大于0.3就意味著得到的網絡社團結構是顯著的。Silhouette值是用來衡量網絡同質化的指標,越接近于1,反映網絡的同質性越高,在0.5以上,可以認為聚類結果是合理的。[2]這表明圖譜的相似度較高,凝聚力較強。據上述分析結果,可以將近十年國際成人教育領域的研究熱點歸為如下幾個方面。

一是關注成人能力提升、身份轉變及生活質量改善等問題。這主要涉及對文盲或半文盲的繼續教育,以培養其讀寫能力,更好地融入信息傳播高度發達的現代社會;對學徒或低資歷員工進行專業知識、技能的教學和培訓,提升個人的就業質量,增強職業發展競爭力,滿足經濟社會發展對技術技能人才的要求;對博士研究生教育方式的重新思考,主張為他們積極提升自己角色創造機會,以促進其向學者身份發展和獨立性轉變。此外還包括探究個體的職業規劃與職業轉型、社區公民的醫療保健意識提升、疾病患者心理層面的教育等。

二是關注影響成人學習者的內部因素與外部環境分析。成人學習者與青少年學習者存在著顯著差別,成人兼顧著學習、家庭、工作,承擔多重社會角色,他們在學習過程中面臨很多制約因素。內部因素主要包括自我效能感、學習意圖、期望、感知價值、情感因素、動機、壓力、學習風格、自我關注、生活經驗;外部因素涉及學習情景、家庭、社區、進入高等教育途徑、擴大參與度、國家福利政策、去工業化、社會支持、多元文化、文化流動、參與式民主、社會動態、銜接課程、在線社區、工—學創新網絡等。

三是關于成人教育相關理論的完善和有效教學策略的探討。轉化學習與工作場所學習的共現頻次居于前兩位,是成人教育學習理論的主要熱點。麥基羅·杰克(Mezirow.Jack)認為,轉化學習是使用先前的解釋分析一個新的或者修訂某一經驗意義的解釋并作為未來行動向導的過程。自提出轉化學習理論以來,麥基羅一直致力于該理論的修正與完善。近十年來,國際成人教育領域的學者們仍持續不斷地對轉化學習理論進行必要的補充。工作場所學習主要針對特定工作場所的需求, 包括對職業實踐和特定工作場所需求的變革做出回應。同時, 部分需求主要是針對重大的社會和經濟挑戰做出更高的情感性反應。[3]在工作中學習有利于個體終身可持續發展及國家人力資源建設。除此之外,研究還包括同伴學習、社會運動學習、經驗學習、實踐學習、在線學習、多元模式反思學習、互惠式學習等。

四是關注教育公平問題。促進教育公平是國際教育發展趨勢,也是人類文明發展的必然導向。西方學術界認為教育公平是給每一個人平等的機會,此處的平等并非名義上的平等,而是讓每一個人都能受到適當的教育,使學生最大限度地獲取知識。移民、有色人種、婦女群體、農村地區成人學生、殘疾人等弱勢成人群體得到國際成人教育研究者的極大關注,女權主義研究、女性組織、反種族主義、性別、民族、多樣性、身份認同度、種族差異、雇傭等都是教育公平相關研究的切入點。

為了探究國際成人教育領域研究熱點的變遷,筆者運用CiteSpace可視化軟件繪制了共現關鍵詞與聚類熱點變遷的時間線圖譜，見圖3。

圖3 關鍵詞與聚類熱點變遷的時間線圖譜

相同聚類的文獻被放置在同一水平線上,橫線表示研究熱點的起始時間段落,從左到右時間不斷更新,氣泡的大小表示成果的多少,小氣泡表示該熱點問題的集中研究時段,氣泡越大表示該時段該熱點問題的研究影響越大;弧形網線表明該熱點領域研究的影響力。[4]從時間線圖譜看,國際成人教育領域重點關注特刊③(#0 special issue)、敘事化探究(#1 narrative)、多樣性(#2 diversity)、成人學習(#3 learning)、女性主義(#4 feminism)、成人讀寫能力(#5 literacy)、扶持計劃(#6 enabling program/#7 enabling educator)、專業化(#8 professionalism)、非正式學習(#9 informal learning)、低資歷員工(#10 low-qualified employee)、轉化學習理論(#11 transformative learning theory)、公職人員(#12 public servants)。特刊、敘事化探究、多樣性和成人學習四大主題歷史跨度最長、成果數量最多、影響范圍最廣,且保持穩步發展;成人讀寫、非正式學習和扶持計劃三者不具有較為完整的連貫性,斷斷續續地在某小段時間出現,但鑒于其在2017年均存在相應節點,所以仍舊可能是當前的研究熱點;轉化性學習、公職人員等問題為國際成人教育領域關注的前沿問題,反映了成人教育研究的趨勢。以國際成人教育研究領域的熱點變遷圖為基礎,通過二次文獻法并結合施引文獻分析,可以得出發生研究熱點遷移的兩個主要原因。一是隨著當代科學技術進步,知識密集型行業迅速發展,對技術要素的依賴大大超過傳統單一產業,對能力經常性更新的需求正在逐步顯現,高層次人才普遍受到企業和雇主的青睞。因而研究者開始關注處在不利情況下——職業前景較為暗淡——的低素質成人群體,思考如何使低素質成人更好地應對知識經濟社會的挑戰,融入日新月異的現代社會。二是新興技術的發展激發了新的教育理念,為成人教育的發展注入了新的活力,重新塑造了教學形態,驅動了成人教育教學模式變革,研究者也開始對這些方面進行研究。鐘秀英等對臺灣電子政務學習平臺的調查問卷結果表明:個人障礙因素和政策因素強烈影響公務員使用電子學習系統的意愿。她認為以往關于電子學習行為理論的研究不夠深入,同時解釋了公職人員群體的行為意圖差異。[5]

5.知識基礎分析

反復引用的文獻對于學科的發展具有奠基作用和長遠影響,是學科的經典性文獻,構成了學科發展的基礎。為探究三大SSCI期刊中國際成人教育研究的知識基礎及發展過程中起關鍵作用的重要文獻,本研究利用CiteSpace信息可視化軟件對數據進行了文獻共被引分析,形成國際成人教育研究的文獻共被引網絡圖譜(圖4)。

圖4 三種期刊的文獻共被引圖譜

圖譜中包括結點95個,連線113條,共計19 735篇參考文獻。分析可知,三大SSCI期刊的文獻共被引網絡中有多個突出節點,這直接反映了國際成人教育領域的知識基礎,高被引文獻發揮了良好的媒介作用,是網絡中一時間段到另一時間段過渡的關鍵點。因此,挖掘出這些關鍵節點對于探索國際成人教育領域的經典性文獻具有重大價值。

從對期刊的文獻共被引用來看(詳見表6),最大的節點是《實踐社團》(Community of Practice)。加利福尼亞大學伯克利分校教授讓吉恩·萊夫(Jean.Lave)和哈佛大學教授愛丁納·溫格(Etienne.Wenger)在其所寫的專著《情境學習:合法邊緣參與》(Situated Learning:Legitimate Peripheral Participation)一書中正式提出實踐社團的概念。實踐社團是這樣一群人,他們在關注相同話題、解決同樣問題的過程中發現了相互作用的價值,他們非正式地組合起來,不斷地交流思想與分享信息,相互探求解決問題的思維和方法,談論各自的經驗、訣竅和需求,以加深對某一領域的知識與技能的認識。[6]

表6 三種期刊的高被引文獻信息(被引頻次 >17)

被引頻次前十中有四個節點均與轉化學習相關,轉化學習自1978年提出后其研究一直在深入，新的研究成果不斷產生。其中，值得一提的是,愛德華·W·泰勒(Edward W.Taylor)的《轉化學習理論的更新:對實證研究的批判性回顧(1999—2005)》(An update of transformative learning theory a critical review of the empirical research:1999—2005)學術論文具有極其重要的價值。該文批判地分析了1999—2005年間涉及在同行評議期刊上發表的40個運用轉化學習理論的實證研究,對轉化學習理論的新發現和新視野進行分析透視。文章較少涉及不同背景下確定相應的轉化性經驗,更多的是厘清轉化學習和批判性反思的復雜本質、關系、轉化視角的本質以及情境的作用。此外,愛德華指出了轉化學習理論研究設計的發展方向:即使質性設計仍然占主導地位,它們也變得更加復雜和創新,其中包括縱向和混合方法設計以及視頻和照片的使用。[7]

6.研究前沿分析

繪制研究前沿的知識圖譜不僅能夠使研究者及時了解最新學術動態,還可預測學科的前沿演進方向。在特定領域內,研究前沿指研究者積極引用的文章的主體,此處通過引文聚類主題來進行研究前沿分析。筆者運用CiteSpace對被引文獻進行分析,經多次調試,閾值(Thresholds)設定為{3,3,20;4,3,20;3,2,25},得到Q=0.80>0.3,M=0.58>0.5,表示網絡社團結構顯著,聚類結果合理。表7為高頻主題詞聚類分布,根據聚類形成的大小、輪廓值可以判斷國際成人教育領域的主流前沿可分為聚類0、聚類1、聚類2、聚類3、聚類4、聚類5,即轉化學習、平等、科研工作網絡、非正式學習、學習者身份、方案規劃等。

表7 三種期刊的聚類總結(或稱為研究前沿領域的命名)

三、研究結論和啟示

1.研究結論

整體來看,近十年國際成人教育研究呈現穩步推進態勢,澳大利亞、美國、加拿大、英國、瑞典占據國際成人教育研究的中心位置。中國大陸在國際成人教育領域開始嶄露頭角,但與發達國家以及中國港臺地區相比,仍處于弱勢地位,國際化的研究機構嚴重缺乏。在研究內容與熱點方面,婦女、移民、老年人、博士生、低資歷員工、年輕成年人、成人教育教師是三大SSCI期刊的主要研究對象;成人身份轉變、能力提升、影響成人學習者的內部與外部因素、成人教育理論的修正為熱點話題;成人學習者的幸福感、成人教育模型、教育政策受到普遍關注;轉化學習、后結構主義、高等教育機構、工作場所、社區社會組織等是重要研究視角或載體?！秾嵺`社團》《成人學習的轉化性維度》《轉化學習:正在發展中的批判性理論視角》等一批經典文獻對成人教育研究的發展起了奠基作用。因研究對象聚焦于成人學習者,故研究方法以敘事研究、質性研究、行動研究為主。拓展性學習、工具性學習、工作場所學習等構成國際成人教育領域的理論基礎。轉化學習、公職人員、困境、研究質量、學習者身份、方案規劃、國際化等是國際成人教育領域的主流前沿。

由上述研究發現可以反思我國成人教育研究的不足。發達國家擁有較多的移民人口和非政府性組織,由此產生了大量與之相關的成人教育研究。相比之下,我國此類研究較少，成人教育研究面臨人口眾多且文化素質偏低、社會階層結構不合理、城鄉二元結構矛盾突出、理論成果不接“地氣”、成人教育服務社會發展乏力等困境和問題，這些是我們今后應該關注的重點。

2. 研究啟示

國際教育發展問題的比較研究強調審視、反省、批判、超越與創新的批判精神。[8]因此對國際成人教育研究成果進行知識圖譜可視化分析，有助于積聚成人教育理論與實踐方面的經驗,反省和透視成人教育研究存在的問題,探求成人教育研究的發展方向與趨勢。

第一,了解國際成人教育領域的學科領軍人物,解讀研究權威人物學術思想。對相對稚嫩的成人教育研究來說,在其發展過程中涌現了一大批標志性的、優秀卓越的專家學者,系統詮釋、批評和探究他們的學術思想,不僅對成人教育學科基礎理論研究和學科理論體系建構有重大意義,同時也是研習和剖析本專業學術歷史的必備知識,是造就和產生專業性人才的必由之路,更是本學科日益成熟的表現。學術思想的建構需要前人和當代學者之間、國內外學者之間的思想碰撞和對話交流。就目前而言,我國成人教育的國際化程度較低,與國外同行的協同交流遠遠不夠。通過對其優秀學術思想與實踐經驗的引進和對比,可以建立起一個學術交流的思想紐帶,從而促進優秀學術思想的傳遞與發散,使我國成人教育研究逐步達到國際研究先進水平。從成人教育學學者的成長歷程中,我們可以明了成為專家的主客觀因素,感悟到多種的人生啟迪與學術智慧。根據國際成人教育領域權威學者群落的聚類圖譜,對愛丁納·溫格、麥基羅等權威學者及其學術思想進行橫向及縱向的考察與詮釋、批判與闡發,讓“外域之風”為我國的研究吹來“他山之玉”,這是成人教育理論研究的方向之一。

第二,動態監測成人教育學科知識結構的分化,密切關注發達國家成人教育的熱點前沿,緊跟研究領域與學科建設的最新趨勢和導向,面向實踐需求及時調整研究主題,為國內成人教育學本土化研究提供新的研究角度,改變我國成人教育研究與國際水平差距較大的現狀,解決國內成人教育研究中存在的“管窺研究”多于“全景研究”，“一般思辨”多于“深度研究”，“臨摹研究”多于“實踐研究”，“教的研究”多于“學的研究”，“封閉研究”多于“開放研究”等問題。[9]從國內外成人教育研究主題與熱點之間的比較看,國際成人教育研究熱點主要聚集在成人能力提升、身份轉變及生活質量改善、影響成人學習者的內外部因素、相關成人教育理論的完善、有效教學策略的探討等方面。國內成人教育研究熱點主要關注成人高等教育、現代遠程教育、終身學習、成人學習、開放教育、比較成人教育、職業教育培訓和社區教育等方面。[10]研究偏向于宏觀角度,微觀方面略顯不足。所以動態監測成人教育學科的分化與變化,立足于成人教育實踐的新訴求和我國成人教育的現實問題和實踐狀況,靈活調整研究熱點與主題,逐步達到國際成人教育研究水平與研究質量,方能更有效地解決國內成人教育研究現狀缺乏多維度視角、全球化視野的問題，樹立實證求真、勇于攀登的學術精神。

第三,注重批判性反思的學術態度。國外相關學者重視具體問題的模型構建與實證研究的歸納和演繹二者并舉,將先前研究者相關經典理論作為模型,通過反復的實踐探究不斷改進使之得以完善,這是國外成人教育研究的一大特點。如，莫恩·保羅J(Moon.Paul J)在對老齡人喪亡時的轉化學習的研究中肯定了轉化學習理論的某些方面,同時對其諸如前提反思和社會話語輸入這樣的基本原則提出質疑。[11]紐曼·邁克爾(Newman.Michael)提出了解釋轉化學習過程中常見的六個缺陷,并指出轉化學習不可能作為一種可識別的現象存在,建議放棄“轉化學習”這個術語,采用直接的術語“好學”。[12]阿爾德-邁克爾·諾爾(Ard-Michael. Nohl)對轉化學習的階段進行了典型分析,與麥基羅等人提出的模式相反,他對危機和困境賦予了不同的含義和反思。[13]莫伊·喬安妮 M(Moyer.Joanne M)和辛克萊·約翰(Sinclair.John)通過半結構式訪談和參與觀察收集研究資料,探討個體如何從肯尼亞某信仰組織中的信仰與追求中出現持續性學習,對分析過程進行慢化,引入了一個新的自省領域并探索學習領域之間的相互作用。[14]國內研究者應懷著質疑的態度,同時通過積極的實證分析方法從事科學研究,而不是僅僅限于建立在舶來理論上的主觀性思考。這樣的學術爭鳴勢必會極大提高我國成人教育領域的研究水平,促進成人教育學科的可持續發展。

第四,打造成人教育領域內專業性和創新性并存的高質量學術期刊。期刊內容應以當下最新的科學研究成果為重點，尤其注重理論與實踐二者的結合。2014年，學者安德里亞斯·費耶斯(Andreas.Fejes)和埃里克·尼蘭德(Erik.Nylander)在對《成人教育季刊》《國際終身教育雜志》《繼續教育研究》從2005至2012年的刊文進行文獻計量分析,指出非英語國家的成人教育研究被邊緣化[15],這一現象應當引起重視。通過本研究可知,國外已存在面向成人教育領域的專業性期刊,而國內還沒有出現具有國際影響力的成人教育特色期刊,中文科學社會索引(CSSCI)至今尚未收錄成人教育類期刊,這一定程度上阻礙了我國成人教育學科的發展。期刊建設應避免文獻內容陳舊、文獻實質重復、文獻自引率過高、文獻來源機構過于狹窄的現象,努力吸收不同學科成熟理論和國際學者的廣泛參與,重視期刊建設的多元化。如果期刊只吸收定性的成熟理論和注重權威專家的意見,將導致文章的研究創新性差、生氣不足,不利于期刊發展和應用型問題的研究。[16]因而,只有根植于當下中國情境,形成具有中國特色的學術理念和指導框架,才能順利產出具有較強解釋力、指導力的科研成果,為國際貢獻中國知識經驗與解決方法,進而提升我國成人教育研究的國際地位和學術聲譽。

注釋：

① h指數是指有h篇文獻已被引用至少h次。例如，值為20的h指數表明20篇文獻具有20個或更多的引用。

② 2014年1月1日,巴拉瑞特大學和莫納什大學吉普斯蘭校區合并,并正式更名為澳大利亞聯邦大學。

③ 指某個特定研究方向的征稿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