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玉英
小時候,家里窮,
禁不住爺爺一聲咳嗽。
他一咳,愁云
就會往爸爸臉上攆。
他咳嗽,時緩時急,
媽媽抓藥費單子的手,
隨著咳的節奏
時松時緊。
咳急了,他會撫著胸口,
有痰,夾帶血絲吐出……
爺爺的咳嗽,
八十四歲那天停止的。
從此,咳嗽,
成了一大家子的心病。
當倦鳥歸巢,爸爸,
把最后斜暉,關在門外。
風,就變成了啞巴。
暮色像瀑布,又淹沒屋頂。
飯香,越來越濃
我努力吸,這平凡的生活。
媽媽揮鍋鏟
我往灶口添柴
小時候一樣,不聊成績
聊聊我的寶寶,聊爸爸的身體
一把紅辣椒,我們都嗆出淚
弟妹婚事的話頭
又被咳聲,打斷……
灶火滅了,星星掛上房
兒孫自有兒孫福的話題
這些年,娘倆誰也沒有被說服……
用一個代號藏一段故事
有人懂,有人猜測,有人添油加醋
只想用一句遙遠的問候
用一首歌的時間,原諒年輕的輕狂
深秋來臨,牽牛花已開
阿牛哥不是大仁哥
走遍三江六岸
你是嗒嗒而去的過客
只好牽微醺的月光回家
從此清風
都是我的祝福
擦肩而過,我是你的前生
拂袖而去,你是我陳舊的旖旎
瑕疵是愛情的真實
缺憾是人生不衰的頌歌
愿奔跑的草戒指
套住最后的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