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換人”背景下的人力資本投資效應分析

張穎 郭曉慶

[摘 要] 隨著人工智能時代的悄然來臨，全國各地掀起“機器換人”熱潮。在我國城市就業壓力存在的條件下，“機器換人”對我國勞動力市場無疑會帶來沖擊。但這一影響只是短暫和局部的，從長期來看，“機器換人”作為技術進步的一種體現，它會帶來人力資本投資水平的提高，從而產生提高勞動者生產能力、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以及推動和諧勞動關系構建等方面的積極效應。因此，可以說，人工智能時代的來臨以及機器換人現象的興起，對于經濟增長與社會進步而言，既是機遇，又是挑戰，我國政府需要做好規制與服務性工作，積極促進我國就業市場的平穩有序過渡，從而推動人力資本投資效應的實現。

[關鍵詞] 機器換人；人力資本投資；產業結構；勞動關系

doi ： 10 . 3969 / j . issn . 1673 - 0194 . 2018. 15. 050

[中圖分類號] F241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3 - 0194（2018）15- 0127- 02

0 引 言

中國是人口大國，勞動力資源豐富和用工成本優勢曾經使中國成為世界工廠和世界經濟增長的引擎。然而，近些年來，我國的“人口紅利”趨近消失，用工難、用工貴、結構轉型等因素逐漸凸顯，一種新鮮的事物“機器人勞動力”出現在社會各界的視野里。目前，社會各界對于“機器換人”現象將會產生怎樣的影響褒貶不一，主要形成兩種不同的聲音，一種認為“機器換人”勢必會帶來對現有勞動力的替代效應從而加劇就業難題與勞動力結構性矛盾；另一種觀點則認為“機器換人”所帶來的勞動力替代效應只是暫時和局部的，從長遠和全局來看，“機器換人”還會產生提高勞動者生產能力的互補效應以及增加工作崗位的創造效應，因此該現象對于勞動力市場的健康發展、產業結構優化升級以及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將會起到積極的促進作用。總之，“機器換人”以及即將全面到來的人工智能時代勢必會對經濟與社會產生重要影響。從人力資本投資角度來看，“機器換人”現象對于勞動者、企業、政府三方都會產生有利的激勵，從而帶來一連串的激勵效應。

1 “機器換人”將帶來人力資本投資加大

“機器換人”將會帶來人力資本投資的增加，這主要取決于勞動力需求所發生的變化引發一系列問題，導致勞、資、政三方均具有進行或推動人力資本投資的激勵。

首先，“機器換人”是企業面對用工難、用工貴以及結構轉型等問題時的理性選擇，勞動力需求會隨著機器人的成功使用而迅速發生變化。主要表現為：一方面，企業對低技能勞動力需求會下降。“機器人”能夠替代那些具有較低技能并且從事跟計算機關聯度較高的一些工作的勞動者，或者從事重復性高、不需要太多認知能力的工作的勞動者，以及那些從事護理、機械分揀、高空作業等服務或特殊工作的勞動者。這些被替代的勞動者雖然所從事的工作內容有所不同，但他們在性質上卻都屬于低技能勞動者。另一方面，企業會提高對高技能勞動力的需求。這是因為，“機器人”雖然能夠代替人工做一些工作，甚至可以完成一些普通人所難以勝任的如高空、高溫以及精密度要求極高的作業，但是其功能的發揮仍然需要從事科技研發、創造、操作、管理與維修等工作的高層次技術人才的支持與輔助。因此，“機器換人”對勞動力需求所產生的影響是二元的，它在帶來低技能勞動力需求下降的同時還會帶來高技能勞動力需求的上升。

其次，“機器換人”所帶來的勞動力需求變化會倒逼勞動力供給也要發生相應的變化，這種倒逼機制的形成會使勞動者自身加強人力資本投資。這是因為，“機器換人”現象發生之后的一段時間內，一部分低技能勞動力的工作崗位被機器人所替代，企業對這部分低技能勞動者的需求迅速下降而對高技能勞動者的需求迅速上升，導致低技能勞動者面臨三種狀況，第一種是應對工資不變條件下的失業危機，第二種是實現就業但只能接受較低工資，第三種則是忍受與高技能勞動者之間的貧富差距。為了擺脫上述三種困境，低技能勞動者會逐步認識到加強自身素質與技能的重要性，從而積極地進行人力資本投資。

再次，“機器換人”帶來的勞動力市場供求矛盾的加劇也會激勵企業與政府推動人力資本投資進程。從企業角度來看，“機器換人”之后，企業急需要有負責機器人操作、管理、維修、檢查、數控等業務的工作人員，要解決這一問題，除了在勞動力市場上重新招聘外，企業也會在自身已有員工中進行在職培訓幫助員工順利轉崗從而滿足自己對于高技能勞動力的需求；從政府角度來看，“機器換人”會帶來部分工人的失業問題，為了避免社會混亂、降低變革成本、順利地解決低技能勞動者的再就業問題，政府往往會選擇為社會成員創造有利于人力資本投資的環境以實現人工智能時代的有序過渡。

綜上可見，“機器換人”帶來勞動力市場上需求的變化勢必會使勞動者、企業與政府三方共同做出推動人力資本投資的選擇，人力資本投資的效果會不斷顯現，勞動力素質與技能將會不斷提高。

2 人力資本水平提高帶來的勞動能力提升效應

人力資本投資加大會導致勞動者生產率水平的提高與勞動能力的加強，這是“機器換人”現象所帶來的人力資本投資效應的首要方面。

勞動生產率從定義上來看就是單位勞動力所能夠創造的產量水平，人力資本投資水平加大促使勞動者技能水平的提升，再加上“機器人勞動力”較高生產效率的配合，勢必會帶來單位勞動產能的提高，促進生產力的發展。

勞動力使用效率的高低取決于三個方面：一是勞動能力，二是勞動者與崗位的匹配程度，三是勞動者主觀努力程度。“機器換人”現象所引發的人力資本投資熱潮還會帶來勞動者勞動能力的提升，從而進一步提高勞動生產率或勞動力的使用效率。假定沒有機器和人工智能的幫助，工作難度比較大。人工智能出現后，這些工作將做得更加輕松、完美。以律師這一職業為例，因為律師很多時候要對法律條款進行解讀，而人工智能可以很好地輔助律師群體進行解讀。再比如阿爾法狗的出現，它將有利于棋手提高自身的技藝水平。這就是人工智能的互補效應——它將充分體現服務功能，促使勞動者工作能力的提升。

3 人力資本投資加大的產業結構優化升級效應

“機器換人”現象發生以后，隨著人工智能時代的來臨與人力資本投資水平的提高，一個新的產業“機器人產業”即將興起，這不僅會帶來生產方式、生產流程與經濟增長方式的改變，而且還會引起產業結構的變化，導致產業結構由以勞動密集型產業為主向以資本、技術密集型產業為主轉變，推進產業結構的優化與升級。

人力資本投資水平提高，高技能勞動力駕馭機器人代替人工進行工作成為普遍現象，機器人勞動者在本質上屬于企業在產品生產過程中引入的用來改變或者影響勞動對象的一種勞動資料或勞動工具，其作用的發揮是長期性的，并長期保持原有的實物形態，但其價值會隨著企業生產經營活動的推進而逐漸地轉移到產品成本中去，并構成產品價值的一個組成部分。因此，“機器換人”對于企業來講意味著固定資產比重的增加，最為極端的形態則是“無人車間”“無人碼頭”等，在生產車間或碼頭作業的都是以固定資產形態存在的“工作者”。這就使得我國的產業結構發生由勞動密集型為主向以資本、技術密集型為主的轉變，表現出優化升級的特征。

4 人力資本投資加大的勞動關系效應

“機器換人”之初，當人力資本投資效果還沒有顯現出來時，勞動關系具有二元性特征。“機器換人”替代了低技能勞動者的工作崗位，企業對于高技能勞動者的需求增加而對低技能勞動者的需求降低，勞動力供給尚不能做出迅速的反應以滿足勞動力需求的變化，導致的直接結果是，在二元化勞動力市場中，低技能勞動力由于供過于求而處于博弈弱勢地位，而高技能勞動力卻由于供不應求而使自身的博弈力量增強。由此所帶來的勞動關系狀態則是低技能勞動力市場上勞動關系較為緊張，勞動者處于不利地位；而高技能勞動力市場上勞動關系相對融洽，勞動者無論在工資水平還是在工作條件等方面都要優越于低技能勞動者。

然而，隨著勞動者、企業與政府三方逐步認識到進行人力資本投資的重要性，全社會的人力資本投資水平會不斷提高，導致的直接結果是高技能勞動者所占比例不斷擴大，產業結構不斷優化升級，從而使勞動關系發生有利于勞動者變化。

綜上，“機器換人”對于勞動關系的影響是在動態變化中的。在“機器換人”現象發生后的較短一段時間內，勞動關系表現為不利于低技能勞動者的一面；經過一段時間之后，隨著人力資本投資的加強產業結構優化升級與高技能勞動者供給數量上升，勞動者的博弈力量得以增強，此時，勞動關系便會發生有利于勞動者的變化。

5 結 語

從短期來看，隨著人工智能的發展，尤其是“機器換人”的大規模應用，不可避免地會對某些地區、某些產業以及特定人群就業產生不利影響。但從長期來看，人工智能的發展，在提高企業對勞動者技能需求的同時，還會倒逼勞動者提升自身的技能水平，企業與政府也會積極地推動人力資本投資進行。從這一角度來說，“機器換人”可以緩解我國勞動力市場的就業結構性矛盾突出的問題，也將推動我國由人口紅利向“機器人紅利”轉變，促進我國生產力的發展、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與和諧勞動關系體系的構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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