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實新發展理念，回應“辦好特殊教育”的時代命題

● 張偉鋒

（作者單位：南京特殊教育師范學院，210038）

十九大報告中，“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發展理念”成為新時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基本方略的重要原則和組成部分。新發展理念符合我國國情，順應時代要求，對破解發展難題、增強發展動力、厚植發展優勢都具有重大指導意義。“十九大”報告還指出，必須把教育事業放在優先位置，加快教育現代化，建設教育強國，辦好人民滿意的教育，并且明確提出了“辦好特殊教育”的要求。站在新時代的起點上，深入貫徹新發展理念，進一步促進特殊教育均衡發展，解決好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辦好新時代我國特色社會主義特殊教育，努力讓每個孩子都能享有公平而有質量的教育，滿足殘疾人群享受更公平更高質量教育的要求，應是我國特殊教育工作者和相關教育行政部門、社會團體現階段的主要任務和長期的奮斗目標。

一、創新：加強現代學科建設，發揮支撐引領作用

創新發展，注重的是解決發展動力問題。[1]特殊教育領域落實創新發展理念，首要任務是理清特殊教育要素，加強學科體系建設，激發各要素的活力，充分發揮特殊教育學科體系對自身領域發展的支撐和引領作用，提升特殊教育發展的動力。

特殊教育是國民教育體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教育科學領域的分支之一。從學科性質來看，特殊教育是一門多學科相互交叉、滲透的綜合性學科，來自醫學、心理學、教育學、社會學等學科的理論是特殊教育學科的核心理論基礎。[2]而目前我國特殊教育學科建設尚處于發展中的“初期階段”，[3]學科體系尚不夠成熟，[4]專業術語與話語體系有待完善，學科基礎有待夯實，[5]并未能完整地反映其“多學科、多層次相互交叉和滲透的綜合性學科”[6]的特征，學科研究的深度與廣度都有待進一步拓展。

高度綜合化是現代學科領域的發展趨勢。一批如教育學、生態學、環境學等無法用經典學科觀來判定學科性質，因研究對象復雜而難以成熟的學科，必須用綜合的觀念和方法構建學科體系，用復雜性科學理論提供的認知圖式和方法論加以研究，才能揭示其內在學科邏輯。[7]就特殊教育而言，我國特殊教育并沒有如同西方特殊教育那樣經歷“醫學、社會學、組織學等不同范式的轉換與融合”，也沒有經歷從所謂“醫學范式”到“教育學范式”的發展轉向，而是直接進入了教育學范式的實踐階段。[8]我國特殊教育在從照搬到創新的發展道路上沒有吸收全部有益元素而得到全面發展，存在一些有別于西方的問題和困境。[9]

新生入學評量 供圖 朱 燦

因此，我們非常有必要依據特殊教育的學科性質、客觀現狀和學科發展趨勢，明確其交叉性、綜合性學科定位，將其視為具有現代意義的復雜、綜合學科。繼而，在今后特殊教育的學科建設和發展中，以殘疾兒童教育需要為學科演化和發展的動力，尊重兒童的差異性，以殘疾兒童教育成長中面臨的復雜性、綜合性、社會性問題為研究對象，立足于現實國情和當前困難，以多學科（跨學科）研究和交叉研究作為主要研究方法，廣泛應用多學科理論與方法來研究和解決問題，讓每個生命成為最好的自己，幫助每個人發現自己的特長和優勢，并衍生出豐富的應用技術知識體系。[10]

加強綜合學科視角的特殊教育理論研究和學科創新，形成具有現代意義的、我國特色的特殊教育本土化的現代學科體系，有利于發揮學科對宏觀管理和行業發展的支撐引領作用，更能使今后更多研究成果直接指導我國特殊教育的知識創新、人才培養和具體實踐。

二、協調：多學科專業協同，加強跨領域跨部門合作

協調發展，注重的是解決發展不平衡問題。[11]特殊教育領域落實協調發展理念，首要任務是促進多學科專業（學科和專業具有內在統一性，但概念范疇不同。學科是相對獨立的科學知識體系；專業是以學科為依托，以培養社會所需人才為目的而設置的、可能包括一門或多門學科知識的組織形式）協同發展，發揮好不同學科專業對特殊教育的協同支持作用，調整安置方式，優化特殊教育組織結構，促進特殊教育跨領域跨部門合作，推動各學段、各類型特殊兒童教育的優質均衡發展。

實踐證明，特殊教育在特殊兒童的教育場域、家庭和社會等場所中是“滲透狀”的，尤其是中重度特殊兒童。它是一個反映社會文明程度的全局性和綜合性社會問題。要解決好我國特殊教育問題，客觀上需要特殊教育學科專業的發展和成熟，需要綜合運用醫學、教育、職業、社工、心理和輔助器具等其他學科成果，加強學前教育、義務教育、高中教育、高等教育等協同發展和廣泛支持，更涉及跨領域、跨部門協調和合作等更多問題。

我國特殊教育的快速發展，需要跨領域、跨部門協調好以下幾對關系：第一，必須牢牢把握殘疾人事業和特殊教育事業的總體布局，正確處理發展過程中殘疾兒童少年康復、教育、醫療、就業、救助和托養等方面的重大關系。第二，需要教育與自然科學的協調發展，使人工智能、健康科學和現代輔具科技等最新成果能更快地惠及特殊教育對象。第三，需要教育系統內特殊教育與義務教育、學前教育、高中教育、高等教育、職業教育等各類教育之間的協調發展。第四，需要特殊教育與經濟、社會的協調發展，促進不同區域、城鄉之間的協同發展，促進特殊教育和新型信息化、智能化、社會工作、法治和管理等相關領域的同步發展，不斷增強特殊教育發展的整體性。

三、綠色：高效利用資源，推進可持續發展

綠色發展，注重的是解決人與自然的和諧問題。[12]特殊教育領域落實綠色發展理念，關鍵在于利用資源節約高效，避免資源浪費和不合理建設，不斷促進特殊教育內涵品質發展，推進特殊教育可持續發展，引領教育風尚。

目前西方國家的融合教育模式成為世界特殊教育發展潮流。但由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國情，我國融合教育模式的生成與發展不能完全照搬西方融合教育，而應扎根于我國傳統的社會歷史文化基礎之上，體現社會主義的政治理念與教育理想。

融合教育背景下，我國特殊教育的本土實踐必須立足國情，堅持節約資源和綠色適宜的特殊教育投入與改革政策，創新發展路徑和措施，堅定走適應全國或區域經濟社會發展水平、資源節約合理利用的綠色文明發展道路，構建適合我國國情的融合式特殊教育模式，以理性的態度反思、總結先進國家或地區經驗，借鑒學習當今世界融合教育發展的趨勢、經驗與教訓，但不拘泥于模仿和照搬，要避免因走彎路、不合理建設而引發系統性錯誤。比如，制定政策，搭建機制，采用普通教育機構就學、特教學校就學、康復機構和兒童福利機構特教辦學點就學等方式發展殘疾兒童學前教育和義務教育，采取鼓勵康復機構和兒童福利機構創辦每班都有殘疾幼兒的普通幼兒園等措施以推進學前融合教育，[13]避免現有大批康復機構和兒童福利機構閑置或取消，而另擴建或新建學前特殊幼兒教育機構，造成社會資源浪費和重復建設，確保資源使用節約高效。又如根據當地地方經濟特色，因地制宜發展殘疾人職業教育，促進殘疾人就業等。再如在特殊教育政策法規制定、課程設置方案改革、師資與相關專業人才培養等方面，要體現我國社會主義的政治理念與教育理想，要從西方特殊教育面臨的問題與困境中吸取經驗教訓，走一條有我國特色的發展道路。

落實綠色發展理念，高效利用資源，堅持可持續發展，有利于加快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利于殘疾兒童青少年發展和融入主流社會的周圍環境，形成殘疾人和自然和諧發展的現代化新格局。

四、開放：打造發展共同體，助推融合教育

開放發展，注重的是解決發展內外聯動問題。[14]特殊教育領域落實開放發展理念，關鍵是要促進體系開放和包容，打造特殊教育區域發展共同體，提升特殊教育資源汲取、拓展和整合能力，助推融合教育。

賽一賽 供圖 云 海

當前我國融合教育的大力推廣，正在快速改變特殊教育的生態環境，使特殊教育實踐更加多樣化。我國特殊教育正逐漸轉變為涉及早期干預、護理與輔具支持、學前教育、殘疾兒童康復、中小學教育、高等教育、職業教育、殘疾人福利與托養等教育體系內外的多個領域，[15]復雜性更強、綜合性更強的社會活動。原有的特殊教育行政管理體系和工作組織方式已不能與之完全適應。

增強特殊教育體系的開放性和包容性，打造區域發展共同體，在助推融合教育實踐中具有重要意義：第一，有利于構建更高層次的開放性合作機制，加快推進全國或區域統一的特殊教育行政管理體制、支持保障體系的建設。第二，有利于加強對特殊教育學校的重點規劃與引導，加大對不同特殊學生類型的分類指導和支持力度。第三，有助于健全區域合作互動機制和跨領域合作機制，使跨專業、跨部門的合作機制制度化，打破原來的條塊分割，引導區域性各類特殊教育社會組織的加速發展。第四，有利于以教育系統內部各類教育、教育系統內外的互聯互通為基礎，以網網相連、端口兼容為特征，以共同發展為目標，以多元化合作機制為保障，建立和完善特殊教育合作服務體系。第五，有利于今后特殊教育積極參與全國教育現代化治理，為普通教育提供公共產品供給（如學習困難輔導、情緒行為問題干預、個案服務、心理評估等），提高特殊教育在全國教育行政管理和教育現代化治理中的制度性話語權，構建廣泛的教育發展利益共同體，推動特殊教育向更廣泛領域、更高水平的開放。

五、共享：實現自身價值，促進教育公平

共享發展，注重的是解決社會公平正義問題。[16]特殊教育領域落實共享發展理念，關鍵是要辦與社會經濟水平相適應的特殊教育，注重實現特殊教育自身的社會價值，大力促進教育公平，滿足殘疾人的教育和全面發展需求。

多媒體輔具進課堂 供圖 朱 燦

我國特殊教育作為為解決殘疾兒童教育問題、滿足社會發展需要而產生的專業領域，與其他各類教育相比，目前還存在發展水平低、覆蓋面窄、區域發展不平衡、行政管理體制機制不健全等一系列問題和困境。

以共享發展理念為指導，大力促進殘疾人教育公平，就是要關注改革開放的成果與特殊教育共享，人民幸福感、獲得感與特殊教育共享，社會經濟均衡發展與特殊教育共享。實現特殊教育自身的社會價值，就是要滿足殘疾兒童少年及其家庭和相關從業者對特殊教育高質量、均衡發展、公平發展的需要。特殊教育的發展要依靠他們，要做出更加有效的殘疾人教育、康復、醫療、就業和維權的制度安排，使殘疾人和社會各界共享發展成果，使全體相關人員在共建共享發展中有更多獲得感，增強發展的內生動力，促進特殊教育行業領域更加蓬勃向上、團結奮進。

努力讓包括殘疾兒童少年在內的每個孩子都享有公平而有質量的教育，是從教育維度解決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的重要途徑之一。特殊教育領域與社會經濟、相關學科的協同發展和成果共享，有利于促進社會融合和諧，提升我國特色社會主義社會的文明程度。

在新的發展階段，“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是我國教育事業發展的必然選擇，是“十三五”或更長時期內我國教育需要明確的新發展目標和新發展樣態。[17]站在我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的起點上，我國特殊教育工作者應該貫徹五大新發展理念，乘著黨的十九大優先發展教育戰略的“東風”，推進融合教育，辦好特殊教育，努力創新，譜寫新時代特殊教育追趕超越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