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語中“間投助詞”與“終助詞”在句中適用位置的對比考察

鄭 穎 錢愛琴

關于終助詞，山田孝雄（1936）在《日本語法學概論》中說到：“終助詞是與前文所述語句有關系的，僅用在句末的詞，常用來表達感動、希望、疑問、命令、禁止、強調等含義；而間投助詞則是用來改變語音語調的詞，其位置比之其他助詞更加自由。”在1992年出版的益崗、田漥主編的《基礎日本語文法》中，間投助詞是以“終助詞的間投用法”這一名目出現在終助詞的解釋條目下的。并且認為間投助詞是添加在句中停頓處，引起聽話者的注意，將對話進行下去。鑒于先行研究中，并沒有把間投助詞當作助詞中的一類次來進行研究，也并未給予其規范、通用的定義，因此，筆者嘗試從間投助詞在句中的位置著手，對比考察其與終助詞的不同，試圖明確二者在句中的位置差異，以期能夠更好的理解間投助詞。

一、終助詞和間投助詞在句子中的位置對比

終助詞的“終”一詞，直譯過來是終結。通常我們認為一個句子中句意表達完整，或者說句子結構完成之后添加的助詞為終助詞。而間投助詞中的“間投”二字，翻譯過來是投擲空隙的意思。可以理解為通過助詞來創造句子的停頓的一類詞。山田（1929、1936）指出終助詞是用于句子的結尾的詞；與其它助詞相比，位置更自由的是間投助詞。橋本（1948）提出終助詞是接續在語句說完之后的詞；梅原（1973）則稱，終助詞用于句尾，間投助詞則可以相對自由地添加在句中各成分之后。從以上觀點不難看出終助詞普遍用于句尾，間投助詞則更加自由地添加在句中。本文將從終助詞和間投助詞在句子中的位置進行比較，明確二者的不同。

（一）位于句尾的終助詞與位于句中的間投助詞

（1）やよや待て山ほととぎす言伝てむ我世の中に住み侘びぬとよ

（古今集、三國町）

（2）あら玉の年の経ぬれば今しはとゆめよ我が背子我が名のらすな

（萬葉集、笠女郎）

（1）是終助詞的用法舉例。句子的前文已經完整表達了說話者想要傳達的意思，此時在句尾的「よ」表達了說話者向聽話者征求同意，或者說是期望得到聽話者給予的反饋的。而（2）是間投助詞的用法，此句中「よ」出現在句中，用于創造停頓，給聽話者時間來確認說話者上文的內容并給予反饋，以便更好地接受下文的語言信息。在此種情況下，終助詞是在句子結構完整且句意表達完全后的情況下添加的助詞，通常位于句尾，用以提醒聽話者做出反饋。而間投助詞不同于終助詞的地方在于，位于句中或者詞尾的時候，例如“あのね”、“えーと”、“なんか”、“そうーですねー”等例子，有承上啟下，給說話者創造停頓，整理信息并提醒聽話者接收信息的功能，同時也能根據聽話者的反饋信息調整語氣語調甚至語意，以便更好地進行交流，因此放在句中。

（二）同位于句中的終助詞與間投助詞

但是終助詞接在體言后面出現在句中的情況也是存在的。這種情況下，益岡、田漥（1992）在《基礎日語文法》定義為終助詞的間投用法。是指終助詞接續在句子停頓處，起到吸引聽話者注意的作用。

（3）初代：節。

節：ん？

初代：糸はどうしてる？

節：ん。もうね、家に戻って來たから、安心して。

初代：ごめんね、節。

（《過保護のカホコ》第九話）

（3）中「もうね」可以看作間投助詞的用法。這是一句倒置句。正常語序應是「もう家に戻って來たから」，此時放在前面可以看作「もう」是對于說話者問題的粗略的回應，而「ね」后面的句子則可以看作是補充說明。第二個「ね」接在「ごめん」后面，表示對于前文語言信息的的強調和感嘆。兩者的前文非常短小精煉，結合語境來看，第一個「ね」更像是停頓，便于說話者思考如何說出接下來的話使語境中的初代安心。第二個「ね」則包含了說話者的未盡之意，但說話者和聽話者都明白其中的語言信息，接續在語義完整的句子之后，第一個則可以是做間投助詞的用法。

（三）同位于句尾的終助詞與間投助詞

（4）加穂子：最近気づいたんだけどさ。初君っていい事言った後、どうだ！ってい顔、するよね。

初：あのさ、そこをあえてツッコむ必要あるのかな？今。

加穂子：あっ、あぁ、ごめん。あっ、じゃあ、もっといいこと言って。

初：そうやってむちゃぶりされても頭が真っ白になるだけだからさ。

（《過保護のカホコ》第十話）

（4）是一個日常生活場景下的男女主人公的對話。「だけどさ」和「だからさ」這兩個「さ」都出現在句尾。不同的是接續在「けど」后面的那一個句子，語義并不完整，整個語句意猶未盡。由此認為，「けど」并不是句終，確切地說不是說話者發話行為的終結。因此本文認為此時的「さ」屬于間投助詞「さ」。而第二個「だからさ」的前文解釋了男主人公頭腦一片空白的原因，之后的語意則在談話雙方中是透明的，省略了但雙方都能領會的語意表達。這種情況下本文認為在此時的語境中，說話者的發話行為完成了，語義表達完整了。因此接續在句尾的「さ」，本文認為屬于終助詞。

由此，本文認為，終助詞的接續位置與其說是在句尾，不如說是在語義完整的句子之后，表達情緒，或者界定句子的表現類型（感動、希望、疑問、命令、禁止、確認等）。而間投助詞是接續在詞尾、短句之后，為接下來的語言信息創造停頓緩沖的時間。

二、結語

本文同時分析了終助詞與間投助詞在不同位置上的差異，認為接續在句尾的終助詞是對整個句子的表現類型 （感動、希望、疑問、命令、禁止、確認等）的界定，是說話者將自己的發話行為完成后添加的助詞，用來暗示聽話者接過“說話者“的角色，開始發話行為。而間投助詞相較于終助詞更加自由地接續在句中的詞尾、短句之后，創造時間空隙，以便說話者觀察聽話者的反應，思考接下來的談話行為發展；同時也調整語音語調，吸引聽話者的注意，留下余地幫助聽話者接受并笑話說話者傳來的語言信息。總而言之，終助詞的位置是在說話者語意表達完全后的句末。間投助詞的位置是在幫助說話者實現談話目的的途中——句中、詞尾。

今后，筆者將對比研究間頭助詞的語言功能，以及其在待遇表現中的用法與限制，以期更好的理解日語談話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