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 鏑/北華大學外語學院
古典西方哲學中有這樣的觀點,強調感性即為經驗論,強調理性即為唯理論,這兩種理論從古希臘時期開始,就一直爭論不休。
經驗論的觀點在于:人的客觀經驗才是一切認識的來源所在。理性認識并不被經驗論所提及,甚至在某些時候加以全盤的否定。唯理論的觀點在于:人的理性才是人類認識世界的基礎,沒有人的理性,人和動物一樣,并不能這樣主觀地認識世界,理性在經驗之上。
Lakoff (雷可夫) 與 Johnson (約翰遜) 對古典哲學進行了分類,把這兩種互不肯定的理論統一冠名為“客觀主義理論”,與之相反的則為“非客觀主義理論”,Lakoff (雷可夫) 與 Johnson (約翰遜)認為客觀主義的本源即為西方哲學一直對立的經驗論與唯理論,客觀主義的出現,標志著第一代認知科學的產生。
L & J 首先將“非客觀主義理論 ”作為認知語言學的哲學基礎。但在此時,并未對其命名。直到1999年,L &J于提出了“體驗哲學”這一新的代名詞,并將其內容劃分為三大部分:(1)心智的體驗性;(2)認知的無意識性;(3)思維的隱喻性。體驗哲學與客觀主義針鋒相對,與英美分析哲學和喬姆斯基的轉換生成語言學完全對立,對當時鼎盛一時的思想提出了巨大的挑戰。對語言學的發展產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至此,體驗哲學成為了區分第一代和第二代認知科學的關鍵概念,也被L& J定義為認知語言學的哲學基礎。
由此可見,體驗哲學是第二代認知科學,也是認知語言學的哲學根基。
體驗哲學做到了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充分拋棄了客觀主義與主觀主義中的錯誤論點,吸收了合理的部分,既強調客觀實際與客觀規律的決定作用,又認為應重視主觀意識。在人通過自身意識認識客觀世界的典型模式中,加入了人的體驗這一關鍵要素,使認知語言學成為了一個不同于其他模式的一種新的語言學分支。,L & J又把體驗哲學進一步深入劃分,將其總結出三個方面:(1)心智的體驗性;(2)認知的無意識性;(3)思維的隱喻性。
心智的體驗性認為,我們對于客觀現實與客觀事物的概念與認知,并不是對客觀事物鏡像般的反射,與我們的皮膚顏色、發色等遺傳因素不同,是根據我們后天的經歷與體驗,再進一步加工所形成的。
心智的體驗性與笛卡爾和喬姆斯基的觀點針鋒相對,強調了我們人類后天經驗與體驗的重要性,并認為概念通過身體經驗而獲得意義。例如,對于年紀極小的孩子來說,“石頭”這一概念可能都是黑色,堅硬的,但有的孩子玩過用石頭扔向河里的游戲,而有的孩子卻沒有,這就使“石頭”的概念在兩種不一樣的孩童中產生了差別,這樣的例子生活中比比皆是。從這種生活中的細微例子即可說明心智體驗觀的合理性。
認知的無意識性即意為在我們認識客觀世界的過程中,我們的大腦要做出一系列復雜的反應,對于話語的處理是一個極其復雜的過程,但這樣的過程我們自身卻并不能細微地感知到,而這種復雜的處理卻是一種自動發生的過程,因此我們的認知其實是一種無意識的反應。
因此,體驗哲學認為認知是無意識的,這一觀點與傳統的英美分析哲學認為思維是有意識的觀點正好相反。
思維的隱喻性意為:在我們作為一個聽話者時,我們需要對說話者傳遞的信息進行推理,而這一種推理實則是一種發現隱喻的過程,是將信息進行解讀的過程。因此,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交流中,推理時刻存在,隱喻也就隨之出現與產生。若是拋棄了推理與隱喻,我們的交際將變得十分困難。
就L & J的觀點來說,隱喻基于我們的身體經驗,是我們日常生活中的,它是我們身體、大腦、經驗和心智的產物,它在我們的生活中無處不在,我們日常生活中的各項活動,是我們獲得隱喻的重要過程之一。這些日常生活活動,均有其相關性,這樣就把我們的主觀經驗與運動經驗聯系在了一起。
因此,隱喻并不是像亞里士多德所認為的那樣,只適用于修辭和詩歌,也并不是各個時代偉大詩人與小說家的創新,更不是我們淺顯地認為的那一種簡單的修辭方式,而是我們最偉大的智力之一。
體驗哲學是第二代認知哲學,也是認知語言學的哲學基礎,認知語言學的產生與發展,對傳統的轉換生成語法與語言天賦觀產生了巨大的挑戰,也促進了當代語言學的進一步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