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法利夫人》之愛瑪與包法利的關系分析

倪晶

摘要：《包法利夫人》是法國著名作家居斯塔夫·福樓拜（1821-1880）的代表作之一。該書講述了一個法國農場主之女愛瑪不切實際的愛情幻想嫁給包法利，屢次偷情并且追逐貴族的奢侈生活，導致債臺高筑而且被情人一一拋棄，最終服毒自殺的故事。本文將以愛瑪與包法利之間的關系為線索，深入剖析這一悲劇故事。

關鍵詞：包法利夫人；愛瑪；包法利

一、相遇的美好幻想

在相遇的初期，查理對愛瑪一看傾心。在故事的開頭，作者便諷刺了查理·包法利在學生時代因為口吃遭人戲弄，后來在父母的主張下去學習醫術，智力平平的他考了兩次醫生資格證考試之后艱難地當上了醫生。在母親的撮合下，包法利成功娶到了一位年老的寡婦杜比克夫人。一天，包法利收到了一封信，去給盧歐先生接腿。盧歐先生是愛瑪的父親，這是他們的第一次相見，查理便對愛瑪留下深刻印象：“指甲的白凈使查理驚訝，亮晶晶的，尖頭細細的，剪成杏仁樣式，比第厄普的象牙還潔凈。其實手并不美，也許不夠白，關節瘦了一點；而且也太長了，周圍的線條欠柔。她美在眼睛：由于睫毛緣故，棕色仿佛是黑色。眼睛朝你望來，毫無顧忌，有一種天真無邪的膽大精神”（第16頁）。此外，“他們起初講病人，后來就談天氣、嚴寒、夜晚在田里跑東跑西的狼”（第16頁），查理仔細觀察她的嘴唇、頭發、脖子、玫瑰紅色的臉蛋。照查理第一任妻子的分析：“那么，就是為了這個緣故，他去看她，這才臉上發光，這才穿上他的新背心，也不怕雨淋壞？啊！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第18頁）。雖然查理當時還是有婦之夫，但經常來到盧歐先生的家，接觸得頻繁了，愛瑪也流露出她的善意：“她送他永遠送到第一層臺階。馬要是還沒有牽來，她就待在這里”（第17-18頁）。“她訴說入夏以來，就感到頭暈；她問海水浴對她有沒有用；她談起修道院，查理談起他的中學，他們有了話說。他們上樓，來到她的臥室。她讓他看她的舊音樂簿、她得獎的小書和扔在衣櫥底層的櫟葉冠。......”（第22頁）。之前就懷有浪漫愛情的愛瑪，在與查理接觸的時候滿滿散發她的愛情幻想。

二、婚后的矛盾碰撞

對愛瑪念念不忘的查理，懷著浪漫愛情幻想的愛瑪，在盧歐老爹的安排下辦成了婚事。查理的第一任妻子也因病去世了，這給查理的求婚多了一個倫理上的機遇。“查理一想，反正沒有什么損失，決計一有機會就求婚；但是每次機會來了，他又牢牢閉攏嘴唇，害怕找不到適當的字句”（第22頁），膽小的查理正巧遇到了精明的盧歐老爹，他精算這未來女婿給自己帶來的種種經濟利益，“他覺得查理人有些單薄，不是他一直想望的女婿；不過人家說他品行端正，省吃儉用，很有學問，不用說，不會太計較陪嫁。何況盧歐老爹欠泥瓦匠、馬具商許多錢，壓榨器的大軸又該調換，他的產業非賣掉二十二英畝應付不了”（第23頁），可見他絲毫沒有想到女兒的真實需求，就這樣給膽怯的盧歐心里安了根定海神針，替懦弱的查理說出了求婚念頭：“就我來說，我是求之不得。不用說，閨女和我是一個心思，不過總該問問她，才好算數”。就這樣，在盧歐老爹的力挺之下，他們結婚了。臨近成婚，愛瑪的浪漫主義幻想時刻煥發著。

婚后雙方的狀態便南轅北轍，一個洋溢著幸福，一個充斥著痛苦。結婚以后的查理愈發覺得幸福了，“于是他快樂，無憂無慮”（第29頁），然而，婚后的愛瑪就疑惑了，“歡愉，熱情和迷戀這些字眼，從前在書上讀到，她覺得那么美，那么在生活中，到底該怎樣正確理解呢？愛瑪極想知道”。在以后的婚后相處過程中，愛瑪覺得丈夫平庸無趣，甚至對他的一無所知厭惡至極。當查理對她親熱時，“她推開他，半微笑，半膩煩，好像對付一個死跟在你后頭的小孩子一樣”（第31頁）。查理不懂她內心對浪漫事物的渴望和追求，不明白從她嘴里吐出的知心話，只知道一味沉迷于擁有美妻的自我幸福中。最后自然地引出了邂逅另外一個男人的沖動。“她問自己，她有沒有辦法，在其他巧合的機會，邂逅另外一個男子。”（第39頁），“他想必漂亮、聰明、英俊、奪目，不用說，就像他們一樣、她那些修道院的老同學嫁的那些人一樣。”（第39頁），一味的幻想和攀比之心讓她沉浸在煩悶掙扎之中。

三、婚外偷情的沉醉

她在一次公爵宴會上終于體驗到了幻想的生活，豪華的氣派，講究的衣著，一場又一場舞會，讓愛瑪沉醉其中。她又要重新回到百無聊賴的現實生活，面對著木頭一樣的丈夫。包法利終究不是愛瑪幻想中的白馬王子，一心想著自己的瘋狂愛情夢，在婚姻中總想著發生點意外。在日復一日的失落中，她病了，最擔心的當然是癡心愛著她的丈夫查理。“因為她一直抱怨道特不好，查理心想，她生病一定是水土不服之故；他存了這種心思，當真想換一個地方行醫了”（第58頁），最后他們離開道特，前往永鎮寺安家了。

到達永鎮寺的第一天便與一位文書賴昂·迪皮伊相見甚歡，漸漸就發展成了曖昧不清的關系，隨著賴昂的離去又與一位地主羅道耳弗·布朗熱偷情。賴昂夸贊愛瑪的美貌多才，“至于愛瑪，她并不希望知道她是否愛他。她以為愛情應當驟然來臨，電光閃閃，雷聲隆隆，仿佛九霄云外的狂飆，吹過人世，顛覆生命，席卷意志，如同席卷落葉一般，把心整個帶往深淵”（第88頁），愛瑪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這位“情投意合”的文書。再看看自己的丈夫，覺得俗不可耐，但是心中畢竟有了掛念的人和事便沒有追究了。愛瑪內心喜愛賴昂，可是身為查理的妻子，她多少是有些畏懼的，她內心受盡折磨，查理絲毫未察覺，正因為他的愚鈍才產生了怨恨。隨著賴昂的離去，愛瑪的又變得死氣沉沉了。不久，風月老手羅道耳弗·布朗熱準備對年輕漂亮的愛瑪下手。正因為羅道耳弗了解愛瑪這一類女子的浪漫幻想，才會把愛瑪騙入漩渦，讓她沉淪和墜落。她再一次陷入了情人的離去，浪漫天真的愛瑪幾乎都昏迷到跳樓了。在驚險中，她停住了跳樓，卻不得不掩飾自己的痛楚與丈夫用餐。她變得膽怯起來，是因為害怕查理知道這偷情的內幕，說謊才能暫時掩飾自己的失落和傷心欲絕。每當愛瑪生病的時候，寸步不離的必然是他衷心的丈夫，擔心她，愛憐她，照顧她。甚至為了她的身體治愈好，找勒樂借了高利貸，殊不知，包法利夫人暗地也借了高利貸。后來，又遇到了前任情人賴昂，她不計一切代價，不計多少債務，不計外人的眼光，就為了換取與情人在一起的片刻歡愉。

貪婪的人一步步將她的家產榨取干凈，最后等到一張公文的催款判決書。“過期不付，當即依法執行，扣押其家具與衣物”（第258頁），眼看著家就要毀在她的手里了。她于是四處求人，受人欺侮，低聲下氣也換不來半點憐憫。她鼓起勇氣去找以前的舊情人，更是一個子兒都沒得到，換來的是現實的冷冰冰的嘴臉。殘酷的現實逼迫她選擇了真正的死亡，“捏了滿滿一把白粉，立時一口吞下”（第279頁），她選擇了服毒來換來解脫。在面對妻子的病體，包法利萬分焦急，但還是得素手無策地面對她的死亡。為了維護愛瑪存留的衣物與母親關系決裂，陷入債務危機中整日惶惶不可終日。最后，查理終于得知了妻子愛瑪和賴昂，羅道耳弗的私情，他憤怒哭泣，最后卻對羅道耳弗說：“我不生您的氣”（第309頁）。懦弱至此，最后死在了花棚底下的長凳上，女兒長大去做了童工。

縱觀全文，愛瑪和包法利的關系一直貫穿著全文。從開始的相互欣賞到后來愛瑪偷情，對查理的厭煩，嫌棄，怨恨，直至死亡，都給讀者呈現了愛瑪糾結痛苦的心理變化。查理對于愛瑪則始終是愛憐，直到知道愛瑪背叛自己的時候還選擇原諒了她的情夫，懦弱的查理最終抵不住龐大的經濟和精神壓力，也凄涼地離開了人世。在文章的最后，作者投眼于他們的孩子，“如今把她送進一家紡紗廠”（第309-310頁），一代又一代的悲慘命運輪回著。

參考文獻：

[1]福樓拜.福樓拜文集[M].李建吾譯，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