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錄片創作之我見

李衛　羅強

摘要：紀錄片《金蘭》與《從市長到農夫》，看是兩個不同背景下的兩個故事，但創作者分別將兩個主人公與自然相處方式的共性呈現了出來，由此，節目的敘事方式也有更多的相同之處。無論是在結構，還是在內容等方面，兩者都以小見大，最終將受眾帶入人與自然相處的思考之中。

關鍵詞：紀錄片的敘事方式 情感表達 人與自然

紀錄片《從市長到農夫》《金蘭》，均為南昌廣播電視臺（以下簡稱“南昌臺”）近兩年創作的作品。這兩部作品，已先后于2015、2016年入選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百人百部中國夢紀錄短片”扶持計劃名單。

《從市長到農夫》與《金蘭》的簡要介紹

紀錄片《從市長到農夫》，是以江西省南昌市人民政府原市長、南昌市人大常委會原主任李豆羅為節目的故事人物，講述了李豆羅在黨的培養下，從農村基層的普通農民干起，一步一步成長為省會城市的市長、市人大主任的經歷。退休的當天，他即放棄在省城的優越生活條件，回到了生他養他的進賢縣西湖李家，投身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故事。昔日的農村在他的引領下，舊貌換了新顏……被授予“幸福小康村”“全省新農村建設示范村”等榮譽。

《從市長到農夫》，獲2016年中國廣播電影電視社會組織聯合會紀錄片工作委員會等組織的第十一屆中國紀錄片國際選片會大獎（社會類）一等獎；入選“故事江西、精彩贛鄱”優秀十佳作品。

同樣，紀錄片《金蘭》也是一部以人物為故事對象而進行創作的。該片的故事人物李旻果，是知名的環保工作者、天籽生物多樣性保護創始人之一。本片反映了她與其丈夫、被譽為“雨林再造之父”的德國生態學家馬悠博士（曾擔任中德合作《西雙版納熱帶雨林恢復和保護項目》德方項目組長六年，在中國云南西雙版納生活工作了13年，成立了天籽生物多樣性發展中心）。他們舍棄優厚的生活與科研環境，深入云南省勐海縣老班璋地區的布朗山鄉傾其身心與資金，創建了六平方公里的布朗山中國首個民間生物多樣性保護區天籽老班章保護區，堅持不懈地致力于當地熱帶雨林的修復和再造的感人故事。

2010年1月，馬悠病逝后，李旻果獨自堅守，帶著兩個女兒李林妲、李宛妲繼續這項事業，直到雨林重新恢復起來的那天……毋庸置疑，李旻果夫婦所從事的是一項足以放大到國際層面的一個重大環保課題，對世界的生態修復事業將產生持續而巨大的綠色影響力。他們的艱辛努力與汗水，獲得了世界的認可，吸引了世界的關注……

李旻果守護雨林的故事引起了國際組織的關注，聯合國開發署給她頒發了“中國因你而美麗”獎項。他們的一雙女兒，被稱之為“地球上最美的雨林精靈”的林妲（Linda）和宛妲（Wanda），也用她們稚嫩的聲音說出了“我們想讓更多人和我們一起種樹，保護雨林，保護地球。”這對“雨林精靈”的天籟之音通過媒體平臺，感召了世人。不知不覺，今天的布朗山雨林保護區，已經種植上了300多萬株各類植物，一個小范圍的雨林生態系統得已形成。

從節目類型來看，《從市長到農夫》與《金蘭》分屬社會類和自然類兩個類型。但從作品主題的方向與構思上，我們又不難看出這兩部作品均從不同的故事中，表達出了人與自然所需要構建和諧關系的同一個話題。兩個主要人物，分別通過兩個不同的故事線索，用屬于他們自己的方式，表現出始終如一的對內心理想的追求與堅持。

紀錄片是通過運用故事性元素的交叉敘事功能，和具有創作者強烈個人主觀色彩的構思創造，實現其作品的社會功能。紀錄片由于取材和創作要求而不同于電影故事可以的藝術化拔高，它的要求的巧妙之處在于，創作者能夠對真實發生的故事進行重新結構與編排，將情感隱藏于每一個細節處，讓觀眾跟隨真實的鏡頭自然而然的感受節目中細膩的情感，而后所產生的思考便是逐層深入，讓人久久不能忘懷。這些都猶如咖啡的醇香，起初是物理上的味覺，隨即而來的卻是融入血液般的迷香與舒適。《從市長到農夫》與《金蘭》兩部片子均如此。創作者在創作中，都是以一條主線、多個故事相互交叉的敘述，將故事進行層層遞進；選取多個人物故事形成正反對比，淋漓盡致的表達主題；同時，在選題上以小見大，實現情感的升華。

用故事的交叉敘述，提升主題

紀錄片故事的選取和敘述結構的設計，是節目成敗的關鍵所在，也是創作者判斷力、把握力和智慧的體現。正如“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樣，創作者對主題內容的把握、理解、提煉，以及創作風格的差異，都會影響到作品的成功與否。敘事方式同時也決定了創作者傳達故事真實情感的技巧與水平。

《金蘭》與《從市長到農夫》都是圍繞一條主線，設計了多個故事線索，并以互交的方式進行故事的陳述。這兩部節目的主題，分別講述了主人公在重建生態環境系統的建設過程中，經過重重阻礙，最終走向收獲的過程。這是故事敘述的主線，但創作者為了達到烘托主題的目的，必定會在節目中設計、構建若干個故事線索，推進主題的升華。《金蘭》一片中，就穿插了李旻果與女兒間的親密故事。她經常會帶著兩個女兒去丈夫馬悠博士的墓前聊天，從而不經意中傳達出她對女兒們的教育觀。又如，片中大女兒林妲過生日的場景，無不在敘說著她們母女內心對彼此的深深愛意，這種人性之美的流露從一個側面也展示了她們對自然的純粹熱愛。

“在重建的過程中，實際上解救人心的種子最關鍵，解決人的問題，雨林就會好起來。”節目中李旻果的這句話，將主題升華到了更大的格局、更高的層面。人與人、人與自然的關系都是緊密相連的，都是相互依托，共生共榮。

《從市長到農夫》中，通過年近70的主人公李豆羅與妻子在田間作業的場景故事，表達出了他內心對和諧生活、美好生活的向往。再就是如同人的性格多面性一樣，創作者在講述故事的過程中，還會選取其他一些有關聯的故事進行穿插，使人物形象更加豐滿、更加立體，觀眾的情感也被層層帶入。

片中還通過村莊拆遷、建設農具博物館等鮮活故事的講述，讓觀眾從另一個角度解讀并獲得對新農村建設的啟示。即在單純地發展村級經濟的同時，如何進一步傳承好農耕文化、民俗風情，讓歷史活化，讓村莊靈動，讓民眾生活更加幸福。

通過不同的人物，提升主題

在兩部作品中，編導還選取其他多個人物，以從側面抬升和刻畫主要人物的形象，著實起到深化主題的效果。《金蘭》除了馬悠博士、李旻果這兩個主要人物之外，還選取了護林工老沈。雖說已是做了爺爺的人，但他的內心世界就像雨林中的一片綠葉一樣，青綠青綠的，他對自然的愛無時不在，依然樂滋滋地和年輕人一樣，到山間地頭動手種樹……還有夏天健先生，源于初心，為了加入到李旻果夫婦對自然雨林修復的事業中，保護這片逐漸健全的生態園，而將自己在北京的一個偌大的產業委托給朋友代為管理……

同是片中人物，承包山林的商人沈再恩（化名）為了自己利益上的追求放火燒山，不惜將正在形成氣候的多樣性雨林植物燒毀。他們生態觀念的缺失，以及對雨林的破壞，與李旻果的形象形成鮮明對比，這個故事從側面印證了創作者想要傳達的情感主題。就像李旻果說的，“錢能夠解決的都不是大問題，但是生命的取舍是很大的問題，這塊土地用善良的資本去呵護它，那么它的生命景觀系統就越健全。”

可以說，這些不同的人物故事，不僅豐富了主題，更將作品背后的思考拋給受眾，這正是不同人物故事的意義所在。

就像《從市長到農夫》里，起初反對拆房的部分村民和不愿捐款的其他村民，與李豆羅形成鮮明對比，讓人不得不思考當今在推動農村的生態建設和精神文明建設中，尚需要更多的努力與引導。

該片借助若干個故事，展現了李豆羅始終心懷故土的難能可貴，也不難看出編導在創作中，挖掘出了很多有價值、有故事的故事，并通過對細節的刻畫，豐富了作品的情感表達。

以小故事服務大背景，提升主題

好的生存環境的維系，靠一個人、兩個人是不現實的，而是要靠千千萬萬個李豆羅、李旻果這樣的人合力去建設、去打造、去維護，才能得到保障。這兩部作品看似選取了一些小故事，實則是以他們的典范行為，映射出了當今處于高速發展時期的中國，有這樣的人群，他們不遺余力，不忘初心，堅持人與自然和諧共榮的生態理念。哪怕自己的力量薄弱，但依然奮力保護自然生態、追求內心的夢想。同時，啟發人們在當今信息時代背景下，從我做起，以點帶面地影響更大范圍的人群投身到建設一個共生共榮的良好生態體系中發揮作用。

紀錄片，不僅是記錄客觀事實，更是用一種紀實的精神去傳達事實背后的情感與思考。正如人們耳熟能詳的那句話，“藝術來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紀錄片從生活中來，創作者將自己的感悟用影視作品傳遞出來，讓觀眾在每一個畫面、每一節音符、每一句話語中去體會內心的細膩的情感。從《金蘭》中，觀眾可以看到李旻果夫婦對生命的尊重，在與自然的相處中也不難感受到自然回饋給他們的無以言表的愛。在《從市長到農夫》中，李豆羅卸甲歸田，他的堅持幫助他實現了最初的夢想。他們在保護自然的過程中，不僅找到了屬于自己的人生意義，更找到了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方式。

（作者單位：南昌廣播電視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