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智慧 秦中華
內容提要:普京時代的俄羅斯,具有超常規、反制性、威懾性和大國心態、尚武傳統等特征,軍事力量是其與大國博弈、增強國際地位的一張王牌。俄羅斯必要時敢于亮劍碰硬,主要得益于俄軍扎實有效的實戰練兵、叫板較真的教育訓練等做法。
在世界上占有重要一極的俄羅斯,經濟總量雖只相當于中國廣東省的GDP之值,但在與美國和西方斗智斗勇中,展示了“戰斗民族”的獨特精神風貌和高超戰略思維。軍事是俄羅斯的傳統強項。俄羅斯一直高度重視國防和軍隊建設,注重運用軍事力量謀安全求發展,在軍隊裝備發展、教育訓練、體制編制、條令條例和軍事理論等方面獨樹一幟。普京時代的俄羅斯,把北約東擴和美國遏制明確為主要威脅,強化核遏制功能和海外軍事存在,提出“非核遏制”“大國防”等概念,推進“新面貌”軍改計劃,其轉型強軍、謀勢布局、實戰練兵,為經濟萎靡的俄羅斯成為“世界級玩家”提供了堅強支撐和戰略籌碼。
近年來,俄羅斯軍隊認真汲取車臣戰爭、俄格武裝沖突等軍事行動的深刻教訓,緊跟戰爭形態演進步伐,瞄準打贏未來戰爭大力推進軍隊領導指揮體制改革,加快遠程精確打擊武器研發列裝,創新戰法訓法研究,以“非戰之戰”的軍事力量與非軍事力量混合運用方式,在烏克蘭危機中強勢收復克里米亞,在中東亂局中出兵敘利亞、力挺巴沙爾政府清剿“伊斯蘭國”。在敘利亞戰場,俄軍直面恐怖組織,與美軍比拼較勁,展示出過硬的信息化條件下“混合戰爭”能力,打出了令美軍難以置信的海空一體、遠程奔襲、精打要害、特戰主導、俄敘聯動的戰略戰術。同時,俄軍利用實戰大規模組織各軍兵種部隊入敘輪戰輪訓。截至2018年5月,僅空天軍就有75%遠程航空兵、79%前線航空兵和88%軍事運輸航空兵的飛行員獲取了寶貴的實戰經驗。
俄軍在實戰中鍛煉部隊,通過戰場量才用人、論功行賞。入敘參戰部隊中,先后有40人受勛,19位官兵被授予俄最高榮譽“俄羅斯英雄”稱號,5位駐敘俄軍聯合部隊集群司令或參謀長升(調)任空天軍和四大軍區司令。還有一些戰績突出的將校軍官被選入軍事學院任教,使實戰經驗在部隊建設、院校教學中得以更直接更廣泛的運用和提升。
俄羅斯軍隊認為,軍隊要么打仗、要么練兵,沒有處于兩者之間的第三種狀態;強調遵循蘇沃洛夫元帥的“訓練越刻苦、打仗越輕松”理念,堅持按照實戰標準開展教育培訓、練兵備戰。
在俄軍指揮院校,教學體系、課程設置都是圍繞未來作戰、部隊訓練需求和現有裝備使用而確立;聚焦實際指揮能力,實行跨級合成、指技合一、理技融合、飽和精準培訓;根據學員任職崗位安排課程和編組設班,絕大部分教材教案、作戰條令和戰役戰術想定作業,都以美國和北約為主要假想敵,按照戰役戰斗樣式設置教學作業科目,從知識、方法、理念等維度,突出組織指揮打仗所必備的“怎么做”“怎么做得更好”等實際問題;以法為據、以細求實、以算求準、“用數字說話”的實戰化教研氛圍濃重。
在俄軍部隊,要求嚴格構建“真實或接近真實的戰場環境”,著眼未來作戰體系對抗特點,進行全員全要素、全域全過程訓練;瞄準對手強化聯合作戰、信息攻防、特種作戰、輿論宣傳和非軍事力量運用訓練,結合不同方向地域作戰任務,增強針對性野戰化訓練。俄軍各級部隊機關演訓,注重在陌生環境下開展實兵實裝、實彈實爆、遠程機動演練。士兵按戰時標準挖掘工事、布置偽裝,實施人車一體空投,嚴格執行訓練考評監督規定。國防部相關部門和總統、國防部長、總參謀長對部隊進行例行校閱或突擊戰備檢查。
仗怎么打,學院就怎么教,部隊就怎么訓。“實”字當頭、訓戰一致的理念非常鮮明。
俄羅斯軍隊認為,作戰條令是用鮮血汗水換來的實踐總結,是經過反復論證的科學認識,是作戰訓練發展的基本規律。學條令用條令,就是遵循作戰訓練基本規律,汲取前人經驗教訓。
在俄軍的院校教學和部隊演訓中,處處都以條令條例和訓練大綱為基干教材,大量的教科書、參考書、計算手冊和作業材料都是對條令條例、訓練大綱的細化深化和實際運用。俄軍的條令條例門類齊全、體系完備,從國家安全戰略、軍事學說,到戰役法、軍隊指揮、參謀部機關工作、后勤技術保障、演習訓練、部隊管理等專業領域,既有共同的,也有不同門類層級的。
俄軍這些戰略文本和條令條例,不僅是經過總統、國防部長、總參謀長或軍兵種總司令批準頒布的權威性法規文件,而且是集概念、原則、要求和實際工作程序、內容、方法于一身的行為準則和工作守則。如此,院校教學與部隊實踐統一到現行的條令條例上,避免出現院校教學各說各話、部隊訓練各行其是。由此,保證了院校任職教育的規范有序,及其與部隊任職需求的銜接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