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胡琴是來自中國北方的傳統樂器,胡琴音域突出,音色渾厚悠揚易于辨識,很早就在北方的地方戲曲樂隊中占據了重要的位置?,F在的昆曲演出,伴奏樂器豐富多彩。胡琴的出現、發展與變化都與昆曲的文本和實際演出狀況的變化有重要關聯。昆曲逐漸從單曲目演繹到整體劇目的大型演出,所涉及的主題、情節、人物和場景也越來越多。因此在昆曲樂隊現場伴奏中承擔了重要的職能。
關鍵詞:昆曲伴奏 胡琴 地位 聲腔化
胡琴是來自中國北方的傳統樂器,據記載從唐代以來就已經是宮廷音樂的主力樂器。胡琴音域突出,音色渾厚悠揚易于辨識,很早就在北方的地方戲曲樂隊中占據了重要的位置。不過在昆曲的創制初期,昆曲的伴奏主要是以昆笛為主的,往往一支笛子一首曲牌,就可以在戲臺上演繹悲歡離合。不過,隨著昆曲的不斷發展、完整劇目的出現,昆曲演出也逐漸開始出現編制較大的樂隊?,F在的昆曲演出,伴奏樂器豐富多彩。打擊樂有鑼、鼓、鈸、板、鈴、木魚及編鐘等;吹奏樂有笛、簫、笙、塤、嗩吶;彈撥樂有琵琶、古箏、揚琴、柳琴、三弦、中阮;而弦樂則有提琴和各種不同編制的胡琴,如革胡、雷胡、高胡、中胡和二胡。
昆曲音樂和伴奏樂隊是一種“先入為主”的藝術,相比于西方的歌劇、音樂劇等舞臺藝術先有劇本、再有唱詞和譜曲,我國的昆曲是先有各種“曲牌”,也就是先有固定的曲目和曲調,并且可以單獨表演而無劇情要求。那么在有文本、有唱詞的昆劇演出中,樂隊要做的,則是將原有的曲牌、旋律,結合當時的劇情和唱詞進行“二度創作”。而胡琴就是在這樣的“二度創作”的昆曲伴奏中,最早為了擴大樂隊編制,展現多人更為宏大的場景而出現的。它的出現、發展與變化,都與昆曲的文本和實際演出狀況的變化有重要關聯。昆曲逐漸從單曲目演繹到整體劇目的大型演出,所涉及的主題、情節、人物和場景也越來越多,此時來自北方的胡琴兼具拉弦和彈撥兩種功用并具備各種變化,因此在昆曲樂隊現場伴奏中承擔了重要的職能。
首先,革胡、雷胡、高胡、中胡、二胡等胡琴樂器音色渾厚,富有氣勢,能夠給觀眾新鮮感,對故事情節進行重點的強調和渲染,制造讓觀眾能沉浸其中的演出氛圍。這一點,胡琴和昆曲樂隊中昆笛之外的樂器基本起到較為相似的功用,但胡琴的弦樂首先具有連貫性和較強的旋律性,呈現效果流暢,表達的情感也綿延悠長,因此胡琴成為了烘托氣氛、增強音樂情感沖擊力的首要選擇。
其次,胡琴作為昆曲伴奏樂隊編制中的弦樂的主力,本身在音樂語匯里就承擔基底和結構的作用。音樂的樂句中往往弦樂演奏最為完整,旋律的呈現主要是依靠弦樂作為鋪墊——也許在現場的伴奏演出中,觀眾感覺到新奇的、印象深刻的并非是胡琴打底的音樂基礎,是跳躍的打擊樂器或者是吹奏樂器演奏的一些精彩旋律,但是這些出彩的地方如果缺乏胡琴的配合,就會顯得單薄,沒有鋪墊和基礎,也就失去了音樂的光彩。
最后,胡琴已經和昆曲的曲牌以及演員的演唱產生了共生的重要聯系。這就是胡琴演奏中所說的“聲腔化”。
我們知道,演員在演唱的過程中,伴奏注重的是樂句自己獨立的節奏,是旋律自我進行的邏輯,雖然與唱詞存在互相貼合的關系,但本質上還是較為獨立的,需要演員和樂隊一起尋找相互適應的節奏和處理方式。
具體到以胡琴為代表的弦樂演奏,更是把重點放在了整體音樂氛圍情境的塑造和對觀眾情緒的把握和宣泄上,相比于昆笛的“緊緊伴隨”和打擊樂器的“節奏切割”,胡琴和弦樂目前“聲腔化”的發展方向,正是希望進一步加強演員的演唱氣口、情緒與胡琴演奏風格、節奏、速度、樂句的處理之間的關系和對應,讓演員的演唱與胡琴的演奏融為一體。也就是說,除了昆曲劇目的整體氛圍和觀眾的反響,胡琴的演繹還需要關注與演員、唱詞這些領域內部的相關邏輯。
胡琴的“聲腔化”演奏有這樣兩個具體方向:一是加強與唱詞的對應,在唱詞的高亢與低沉處,音調加以配合;在演員演唱的氣口、節奏和停頓上,都與演員多加磨合形成較為有機的同步性,從而讓觀眾體會到曲牌樂句在被胡琴的演繹不斷強調和加深印象;而另一種方式,則是著重增強與唱詞的“對話性”,不與演員的唱詞“爭寵”,而是在唱詞的間隔、氣口進行更多情緒性的、裝飾性的處理,讓樂器的演奏成為和演員唱詞的一種“復調”對話,從而讓胡琴的演奏能夠承擔更多的敘事功能、有更強的感染力。
(作者簡介:姚小風,男,江蘇演藝集團昆劇院,三級演奏員,研究方向:昆曲伴奏)(責任編輯 劉冬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