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信息技術產業發展歷程及現狀分析研究

崔成優 權金蘭

[摘 要]隨著信息化時代的到來，信息技術已經成為當代最具潛力的生產力，朝鮮當局也高度重視信息技術及相關產業的發展。雖然朝鮮通信技術的發展歷史較長，但目前總體發展水平較低。縱觀朝鮮信息技術及產業的發展歷程，可以總結出其現狀、發展特征以及發展方向。

[關鍵詞]朝鮮；信息技術；發展歷程；現狀

[中圖分類號]G312.5.321.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007（2018）03-0055-06

信息技術（Information Technology，IT）也常被稱為信息和通信技術，是當今世界創新速度最快、通用性最廣、滲透性最強的高技術之一，同時還能突出體現一個國家的創新能力。特別是通過始于20世紀60年代以來以電子計算機的普及應用及計算機與現代通信技術的有機結合為標志的第五次信息技術革命之后，世界各國的信息技術產業正高速發展。

朝鮮信息技術及相關產業的總體發展落后于世界平均水平，近幾年朝鮮正積極推動信息技術及相關產業的發展，特別是信息服務產業方面部分軟件開發水平已具備了世界級的水平。朝鮮的信息技術發展起步較早，其發展基礎早在上世紀70年代就已形成。但是由于受到自然災害、國際社會的制裁等影響，其后進入到了緩慢發展階段。在這一階段，雖然朝鮮在計算機及相關電子設備制造、通信網絡建設及相關服務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總體發展不盡如人意。金正恩繼任朝鮮最高領導人之后，朝鮮的信息技術產業發展進入到新一輪的快速發展階段。金正恩在2016年5月舉行的朝鮮勞動黨第7次代表大會上提出，“在科學技術范圍內，為開發有世界影響力的技術而奮斗。”這表明，朝鮮今后將會大力發展信息技術產業，因為當今科學技術發展已經離不開信息技術。

本文將首先回顧朝鮮信息技術及相關產業發展歷程，繼而總結分析朝鮮信息技術和相關產業發展現狀及特征，并在此基礎上對未來朝鮮信息技術產業的發展進行展望。

一、朝鮮信息技術及產業發展歷程

朝鮮的信息技術及相關產業的發展歷經三代領導人，有著長達60余年的發展歷史。根據不同時期、不同的發展特征可大致分為起步、形成、緩慢發展和快速發展等四個階段。

（一）起步階段（50年代-60年代末）

朝鮮在建國初期就重視信息技術的發展，特別重視通信技術與計算機的開發。在通信技術方面，朝鮮早在1947年就新設了通信機械制作所，開始生產電話機、擴音機、交換機等通信相關硬件。1951年，設立了通信技術研究所，正式開始研究通信相關技術。1953年戰后，金日成在黨中央第6次全員會議上下達了全面恢復通信事業正常化的指示，之后朝鮮陸續恢復電話網、有線廣播等通信方面的機械生產。[1]（24～33）20世紀60年代之后，朝鮮開始重視基礎電子技術的研究和電子計算機的研發。金日成綜合大學增設了相關課程，金策工業大學還增設了半導體工學部和相關研究機構，并在1964年自主開發出了半導體相關部件產品。金日成綜合大學以及金策工業大學的電子計算機開發團隊在1966年開發出了朝鮮國內第一代計算機，并在1969年開發出了功能更強大的計算機“前進-5500”。

在這一階段，朝鮮重視對通信、半導體、計算機等領域基礎技術的研發，為日后朝鮮信息技術及相關產業的形成奠定了基礎。

（二）形成階段：工業機械自動化帶動信息技術發展（70年代初-90年代初）

朝鮮從1971年開始實施了“人民經濟6年發展計劃”建國之后，朝鮮陸續發布了幾次經濟發展計劃，此次人民經濟6年發展計劃是繼1954-1956年3年計劃、1957-1961年的5年計劃、1961-1967年的7年計劃之后從1971年開始實施的經濟發展計劃。，此次發展計劃的主要目的是強化工業化的成果，通過新一輪的技術革命全面實現機械化，最終實現自動化和遠程化控制，為此，朝鮮開展了所謂的“三大技術革命”其內容為消除重勞動與輕勞動的差距、縮小工業勞動與農業勞動的差距、把女性從家務勞動中解放出來。。1970年至1975年間，朝鮮從日本、澳大利亞、英國等21個西方國家引進了一些先進的工業機械設備，同時也開始自主開發一些自動化機械設備，在全國創辦了不同規模的工廠。在1978年開始的第二次“7年計劃”1961年-1967年第一次7年計劃之后，朝鮮在1978年開始實施第二次7年計劃，在1985年開始實施了第三次7年計劃。，以及1987年開始的第三次“7年計劃”中，朝鮮繼續強調機械自動化，并在工業方面大力開展機械自動化相關項目及事業。隨著舉國上下重視工業機械化及自動化，朝鮮相應的信息技術及信息產業也得到了發展。特別是在金正日的主導下，朝鮮對科學技術發展更加關注，從1988年開始實施了“科學技術發展3年計劃”1988-1994年之間，朝鮮連續2次實施了科學技術發展3年計劃。。在此階段，在原有機械自動化發展成果的基礎上，開始重視以計算機為主的數控技術（CNC），計算機硬件和軟件的技術得到了長足的發展。

在此期間，朝鮮啟動了電話通信網的現代化建設、電視設備的自主生產和普及，推動了與信息技術相關的電子設備及半導體生產和生產過程的現代化、科學化的改進等一系列項目和事業的發展。在通信網方面，朝鮮在20世紀70年代初開始擴建原有的電話通信網，并開始建立產業領域的專用通信網。同時，60年代開始起步的計算機自主研發也得到了持續的發展，在70年代末開發了第二代計算機“龍南山1號”，在1982年以日本進口部件為基礎生產出了“烽火4-1”8bit計算機。[2]（259～290）為了計算機相關硬件的發展，1973年設立了電子工學研究所，并開展了相關研究，1987年在UNDP的幫助下，設立了電子工學研究所旗下的IC回路實驗廠。[2]（259～290）1989年，朝鮮先后在平壤建設了直接回路工廠，在海州和端川建設了半導體工廠，開發了中央處理器、存儲器等計算機相關組件。[2]（259～290）

在這一階段，朝鮮的計算機及相關硬件技術得到了快速發展，形成了一定的產業規模，同時其通信網基礎建設方面也穩步進行，為之后的相關產業發展提供了保障。

（三）緩慢發展階段：以信息通信網建設為主并發展相關技術產業（90年代中-2012年）

1997年10月，金正日被推舉為朝鮮勞動黨中央委員會總書記，正式開啟了全面推進朝鮮信息化發展的序幕。金正日提到，“現在的時代是科學與技術的時代，是信息產業的時代”從1998年起，朝鮮實施第1次科學技術發展5年計劃，此后每隔5年發布新的科學技術發展計劃，目前正實施2013年-2017年第4次科學技術發展5年計劃。，他認為20世紀是機械產業的時代，而21世紀則是信息產業的時代。朝鮮從1998年起每隔5年都會出臺“科學技術發展5年計劃”，強調信息技術領域的發展，具體包括計算機及相關設備、應用軟件的開發等內容。為了保證信息技術產業的健康發展，朝鮮先后頒布和修改了與信息和通信技術發展相關的法律，在1999年、2004年、2005年修改補充了《科學技術法》，1998年頒布了《商標法》，然后又在1999年、2005年做了修改補充，2001年修訂補充了《郵電法》，2004年頒布了《軟件產業法》等。朝鮮從此開始大力培養信息技術人才，于1998年開始在初、高中實施計算機義務教育。進入到90年代后，隨著以計算機為中心的機械自動化的發展和普及，計算機應用也隨之發展起來。為滿足計算機軟件開發的需求，朝鮮政府先后成立了“朝鮮計算機中心（KCC）”和“平壤情報中心（PIC）”等科研機構。這些機構至今依舊是朝鮮信息技術方面的最高科研和指導機構。1999年朝鮮內閣新設了“電子工業部1999年11月成立的朝鮮內閣中央行政機關，主要管理與電子工業、電子機械相關的事務，分為第三產業總局（朝鮮計算機中心、平壤情報中心、銀星計算機中心）、電子機械聯合總局（晨曦-熊貓合作公司等）、中央科學技術通報社（光明網、郵電公司等）。”，這表明朝鮮認為信息通信是一個獨立的產業部門并對其進行單獨管理。在這樣的產業背景下，朝鮮開始完善覆蓋全國的信息通信網，相關產業也相繼得到發展，正式進入了信息技術及產業全面發展的階段。

在通信網方面，在初期的發展基礎上，朝鮮開始推進通信網的現代化事業。朝鮮在1998年完成了400km的光纖工程，2000年之后又陸續擴大了光纖工程建設。2001年，朝鮮成為了國際通訊衛星機構INTELSAT國際通信衛星組織經營的商用通信衛星系列。的第145個會員，從此可以與全世界200多個國家和地區進行網絡、電視、電話、情報通訊等商業活動。[2]（259～290）在移動電話方面，2002年11月在平壤和羅先特區開通了相關服務，又于2003年9月在主要城市與道路周邊建設了40多個移動基站。[2]（259～290）2008年，朝鮮郵電公司與埃及ORASCOM 9是中東、非洲、巴基斯坦三地規模最大、業務種類最全的網絡運營商。合資成立了“高麗電信”公司，通過WCDMA的方式提供第三方手機服務。1998年，開發完成了朝鮮國家局域網內聯網——“光明網”是用因特網技術建立的可支持企事業內部業務處理和信息交流的綜合網絡信息系統，通常采用一定的安全措施與企業外部的因特網用戶相隔離，對內部用戶在信息使用的權限上也有嚴格的規定。，并于2000年正式對內開放。雖然在朝鮮境內也可以無障礙地接入國際互聯網，但不對普通民眾開放。2002年和2003年，朝鮮先后開通了利用中國、日本等其他國家服務器的網站。從2007年開始，ICANN互聯網名稱與數字地址分配機構（The Internet Corporation for Assigned Names and Numbers），成立于1998年10月，是一個非營利性的國際組織。把朝鮮國家域名“.kp”委任給了KCC，從此朝鮮開通了本國域名的對外網站服務。[3]（45～51）隨著光明網的開通，計算機等終端設備及相應軟件的需求也隨之增多，相關技術及產業也得到了發展。2002年朝鮮的“大同江計算機”與中國的“熊貓電子集團有限公司”建立了“晨曦熊貓計算機有限公司”合營公司，開始生產計算機。在軟件方面，進入2000年之后，朝鮮開始自主開發計算機操作系統，2008年開發出了“紅星基于Linux開發的計算機操作系統。”1.0版本，經過近幾年的持續開發，目前已經更新到了“紅星”3.0版本。[1]（24～33）

在這一階段，朝鮮的信息技術產業受到了空前的重視，信息技術產業開始全面發展，但是與世界平均水平相比，發展速度卻較為緩慢。其原因是，進入到20世紀90年代之后，朝鮮受到蘇聯等社會主義國家解體、建國之父金日成去世，因核問題而受到國際社會的孤立和制裁以及多年的洪水、干旱等一系列事件的影響，特別是朝鮮受到了資源、資金的約束以及與外界的技術交流缺乏等原因，導致其信息技術產業的發展遭受挫折，通信網、電子計算機及相關硬件等基礎產業的發展幾乎停滯。但是在人才培養方面，朝鮮通過多年的英才教育，培養了一批又一批高端的軟件技術開發人才，這也為近年朝鮮信息技術產業的新一輪發展提供了強有力的智力保障。

（四）快速發展階段：通信網絡的全面利用（2013年至今）

金正恩繼任朝鮮最高領導人以來，特別重視信息技術產業的發展。金正恩先是下達了“應該靈活利用網絡，通過網絡多接觸其他國家的先進科學技術”的指示，并寫入了《國家整備基本方針》，下達給各級干部。后于2014年1月，金正恩在朝鮮國家科學院成立61周年之際，重點參觀視察了信息科技研究所，對發展信息科技做出重要指示。信息技術、納米技術和能源技術一起被列為朝鮮“尖端科技”的開發方向和領域[3]（45～51）。在2016年5月進行的朝鮮勞動黨第7次代表大會上，金正恩提出“在科學技術范圍內，為開發有世界影響力的技術而奮斗”，這表明朝鮮將會加大力度發展信息技術，而朝鮮的信息技術及產業也由此進入了快速發展階段，特別是通信網絡的應用及相關終端設備及軟件的發展更是迅速。2017年7月1日，朝鮮政府還提出了“用科學技術捍衛黨中央”的口號。

2014年，朝鮮在平壤地區開始構建了新一代的通訊網（NGN）下一代網絡（Next Generation Network，NGN），又稱為次世代網絡。指的是在一個統一的網絡平臺上以統一管理的方式提供多媒體業務，在整合現有的市內固定電話、移動電話的基礎上（統稱FMC），增加多媒體數據服務及其他增值型服務。

，并計劃陸續推廣到全國摘自2014年5月11日，韓國Digital Times 記者Jinku Kang的新聞報道，http：//www.dihur.co.kr/658。。目前朝鮮的用戶可用移動終端設備接收電視信號，不僅可以進行視頻通話，還可以訪問光明網實時關注和瀏覽新聞。隨著移動通信網和“光明網”的普及，朝鮮國內對于手機、計算機等終端設備的需求不斷增加。2013年，朝鮮的“511工廠”公開了自主生產的3G手機，“晨曦熊貓計算機有限公司”“511工廠”等也相繼推出了自己的平板電腦。朝鮮國內最新版平板電腦的處理速度、內存等硬件性能也有所提高，同時裝載了很多實用的APP。另外，隨著光明網的推廣和智能手機、平板電腦的普及，國家科學院、朝鮮計算機中心（KCC）、平壤情報中心（PIC）、金日成綜合大學、金策工業大學等研發機構陸續開發出了很多軟件和系統，不僅提供網站瀏覽、游戲、聊天等娛樂服務，還出現了各種網絡遠程教育、醫療服務、農業服務等軟件系統。2017年6月，朝鮮正式成立了開發殺毒軟件的平壤戒律研究所，此研究所目前正在致力于開發名為“神氣”的殺毒軟件以及智能手機保安系統。隨著大數據時代的到來，朝鮮也正在努力將大數據應用到各種領域，利用智能手機以及平板電腦實現對物品的監督和操控。

近幾年，朝鮮的信息技術產業發展迅速，特別是以通信網為主的網絡服務相關產業得到了迅速發展。值得關注的是，最近朝鮮對于平板電腦的開發和以往以國家為主導的開發模式有所不同，是以各個不同研究機構和相關公司為單位進行自主開發，形成了一種競爭關系，從而推進了相關技術的發展。但是硬件基礎仍比較薄弱，核心硬件主要依靠國外進口。

二、朝鮮信息技術產業的發展變化及產業現狀和特征

經過60余年的發展，信息技術及產業已經成為朝鮮的重要產業之一。朝鮮很早就重視信息技術，在以重工業為核心的朝鮮社會主義獨立自主的民族經濟建設過程中得到發展并形成了相關產業。信息技術是實現機械自動化過程中不可或缺的技術，20世紀70年代開始，朝鮮便致力于實現工業的機械自動化，而信息技術就在這個時期得到了發展。在此基礎上，朝鮮在90年代之后開始重視科學技術，隨之信息技術產業逐步形成。

目前，朝鮮專門負責信息技術產業的機構是郵電部和電子工業部。郵電部主要負責電子通信、郵件通信、廣播通信業務，所屬部門機構有朝鮮郵電公司、平壤國際通信中心、電信電話局、電視廣播指導局、情報通信研究所以及各地郵電局等。電子工業部主要負責情報技術，所屬部門機構有電子產品開發公司、負責半導體生產的平壤直接回路工廠等。此外，朝鮮科學院下屬的軟件綜合研究所和計算機科學研究所以及金日成綜合大學、金策綜合大學的計算機相關學科、朝鮮計算機中心、平壤情報中心等為信息技術研究和開發機構。同時，為實現國家安保及監控違法行為，國家安全保衛部、人民保安部等也會參與國際電話、FAX、電波等一些信息技術部門的工作。[4]（12～128）

通信網的服務方面，朝鮮的有線、無線通信網已建成，相應的服務也在穩步發展。朝鮮有線電話的利用率在穩步提高，有線廣播也推廣到了農村地區，電視廣播方面有“朝鮮中央電視臺”“教育文化電視臺”“萬壽臺電視臺”“開城電視臺”等。2001年開始，“朝鮮中央電視臺”通過衛星將其信號輸出到亞洲、非洲等地區。[5]（281）同時，通過上世紀90年代末開始的光纖工程，朝鮮的通信信號已經覆蓋了36個市、郡，并擴張到了農村地區，且于2014年開始構建新一代通信網（NGN）。互聯網服務方面，雖然朝鮮在2000年開通了國家局域網“光明網”，但是2010年之后“光明網”才得以快速發展，目前連接著中央機關、金日成綜合大學等各主要大學、平壤情報中心等信息通信相關機構、國家科學院發明局、人民大學習堂、主要工廠以及3700多所機構和企業。[2]（259～290）朝鮮雖然沒有對內完全開放國際互聯網，卻通過國際互聯網進行對外宣傳，目前有如“勞動新聞”“我們的民族”“我的國家”“柳京”等20多個門戶網站。移動通信方面，2008年成立的“高麗電信”，截止到2015年末，手機用戶已經達到了300萬人。

在硬件產業方面，朝鮮的基礎技術研究起步較早，但產業發展狀況不太理想。在電子終端設備半導體等電子部件生產方面，除上世紀70至80年代所建立的廠商以外，朝鮮沒有新的企業，同時這些企業的生產技術落后，幾乎失去了生產能力，因此大部分核心部件主要依靠從中國等國家進口。此外，一些具有20多年生產通信部件、裝備的企業，其生產裝備比較落后，幾乎停止了相應的生產。[4]（12～128）

在軟件方面，國家科學院、朝鮮計算機中心、平壤情報中心等研究機構主要進行開發數控機床（CNC）相關技術。同時，朝鮮的人工智能系統、自動化系統、操作系統、朝醫信息系統、自然語言處理系統等領域水平較高，聲音、文字、指紋識別技術已經達到世界級水平。最近朝鮮的研究機構也開始對云計算、大數據分析、3D打印等最新的信息技術進行研究，并對外公開了一些成果，這說明朝鮮的軟件開發正努力緊跟世界前沿。

值得關注的是，近年朝鮮非常重視信息技術人才的培養，目前朝鮮從小學3年級開始就設置計算機必修課程，金日成綜合大學、金策綜合大學等主要大學都設有計算機學科，并且增設了咸興計算機技術大學、平壤計算機技術大學、平壤科學技術大學IT大學院等專門培養信息技術人才的大學。[4]（624～641）

從朝鮮信息技術及相關產業發展現狀可知，朝鮮非常重視信息技術產業的發展，并形成了完整的管理體制和通信網，基本具備了計算機等相關終端設備的生產技術和能力，軟件和系統開發能力較高且其成果逐漸運用到了社會發展的各個領域。

分析朝鮮的信息技術產業發展歷程及產業現狀，可總結出如下4個方面的特征。

（一）信息技術產業發展的歷史較長，但整體技術水平較低

朝鮮信息技術的起步非常早，早在上世紀60年代就有了一些相關技術的研發。經過近60余年的發展，朝鮮的信息技術產業已經形成，但整體技術水平較低。已建成的通信網中，很多硬、軟件技術比較落后，例如移動通信技術方面剛剛應用到第三代的3G通信網，同時朝鮮國內只有內聯網，且沒有對內開放國際互聯網服務。在計算機硬件等電子設備生產方面，朝鮮雖然具備了一定的自主生產能力，但是核心部件還需要依靠國外的產品。

（二）軟件發展水平遠高于硬件發展水平

早期朝鮮的重工業建設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到了20世紀90年代后期很多工業幾乎崩潰，也很難從外國引進先進的設備。受其影響，朝鮮失去了信息技術相關硬件生產能力，雖然近期在很多領域拓展數控技術（CNC）的使用，但總體上遠落后于世界先進水平。然而朝鮮在軟件方面卻都得到了穩步發展，在部分領域已經接近或達到了世界級水平。

（三）雖然沒有正式開放國際互聯網，但基于內聯網的網絡應用技術發展速度較快

朝鮮目前還沒有正式的國際互聯網業務，只有一個內聯網“光明網”，而且網絡硬件基礎設施比較落后。但依靠強大的軟件開發能力，近幾年，朝鮮基于內聯網的應用系統和軟件技術發展較快，如遠程教育、遠程醫療、網上交易平臺等系統等。

（四）擁有很多優秀的人才，特別是在軟件開發方面

近期，朝鮮廣泛應用的基于網絡和移動終端設備的各種網絡資源服務系統，都是由其國內開發人員自主開發并建立的。在系統性和穩定性等方面達到了國際水平，這充分說明朝鮮擁有國際一流的軟件開發人力資源，這也是近年來朝鮮對IT人才培養非常重視的結果，是未來朝鮮在信息通信技術領域取得更大成就的重要基礎，但由于長期缺乏與外界的商業化交流，朝鮮在系統設計和商業化方面的水平較低。

三、朝鮮信息技術及產業發展的展望

2013年，金正恩繼任朝鮮最高領導人之后，高度關注信息科技的發展，朝鮮的信息技術產業發展進入到了新一輪的快速發展階段，在信息通信技術及相關應用方面發展較快，并取得了一定的成績。朝鮮非常希望以發展信息技術產業來推動其經濟發展，所以越來越重視以軟件開發為核心的信息技術產業的發展。下面，我們將根據朝鮮信息技術產業現狀及其特征，對其未來的發展做簡單的展望。

（一）短期內朝鮮將繼續大力發展以內聯網為基礎的網絡應用，并有可能逐步開放國際互聯網

政權穩定、抵御西方意識形態滲透是朝鮮當局制定互聯網發展政策的主要考慮因素，因此目前朝鮮的網絡現狀是以內聯網為基礎發展基于手機、電腦等終端設備的網絡應用，而國際互聯網連接卻極為有限，并受到嚴格管控。一旦接入國際互聯網，網絡信息傳播與朝鮮當局意識形態之間的巨大張力和沖突將無法避免，所以在未來一段時間內，朝鮮都應該不會全面開放國際互聯網。但從長遠來看，如果朝鮮想要積極融入國際社會，推動經濟社會的發展，互聯網的普及是不可避免的。

（二）急需升級通信網基礎硬件設施、設備，并擴大計算機、手機等終端電子設備的生產能力

朝鮮想要發展信息技術及產業，離不開基礎硬件設施，而朝鮮網絡基礎硬件設施老化，急需與世界水平接軌。但朝鮮目前不具備相關設備的生產能力，只能依靠從國外引進，以朝鮮的經濟狀況來看，引進國外資本是最有效的方法。在電子設備生產方面，雖然具備了一定的生產能力，但隨著未來用戶的增長，朝鮮需要進一步擴大其生產能力以及水平。今后，朝鮮很有可能積極利用中國在基礎硬件設備的生產能力，通過引進中國的資本、技術、生產線，并充分利用自身的勞動力資源，在朝鮮境內進行基礎性硬件設備的生產和成品的組裝生產。

（三）依靠高端信息技術人力資源，大力推動軟件開發產業

目前，朝鮮培養了數萬名高端IT人才，并積極派遣相關技術人員到國外進行各種軟件開發，其主要派遣地為中國。據不完全統計，截止到2015年，在中國境內從事軟件開發的朝鮮IT人才達到了數千人，為朝鮮創收了很多外匯。朝鮮開發的軟件不僅涉及基本系統軟件，還包括人工智能軟件、多媒體游戲、生產工程統計、醫療資源統計等。近一段時間，朝鮮正積極開通多個對外宣傳網站，力圖通過各種IT產品展覽會、博覽會引進國外資本。考慮到全世界對軟件需求的增加，朝鮮下一個階段的發展目標將會是通過互聯網對外輸出各種信息通信技術的專利、軟件等，從而發展高新技術企業及相關產業。

參考文獻：

[1][韓] Jongsun Kim， Chungeun Lee， IT industry development history and implication of DPRK， Science & Technology Policy 25（8）， 2015.

[2][韓] Inok Kwak， Study for ICT condition analysis and change process of DPRK， The Korea Association of North Korean Studies， 2015年.

[3]闞道遠：《朝鮮互聯網發展現狀及其政治影響評析》，《現代國際關系》，2014年第2期。

[4][韓] Korea Finance Corporation， The North Korea industry.

[5][韓] Ministry of Unification，Understanding for North Korea.

[責任編輯 全 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