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薇淇
(中國傳媒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北京 100024)
2005年,時任浙江省委書記的習近平同志在浙江湖州考察時提出“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由于特殊的歷史因素和民族特點,我國的少數民族聚居地區貧困發生率也相對較高。這些地區大多經濟較為落后,生態良好但脆弱。在這些地區開展扶貧工作的過程當中,如何實現既保護好“綠樹青山”,又獲得“金山銀山”就顯得尤為重要。
大理州地處滇西腹地,歷史悠久的白族文化與得天獨厚的生態環境使其聞名中外。黨的十八大以來,全州上下堅決貫徹落實中央和省脫貧攻堅系列重大決策部署,累計減貧30萬人,貧困發生率從14.7%降至4.07%。在大理州的過去脫貧實踐當中,對經濟增長的過高追求導致一些污染問題的出現,而出現污染問題的地方往往生態較為脆弱,一旦污染,便難以恢復。當污染問題越來越多的涌現,這種發展方式已經難以為繼。習近平“兩山”理論的提出正是針對這些問題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案”。
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大報告當中說:“建設生態文明是中華民族永續發展的千年大計。必須樹立和踐行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形成綠色發展方式和生活方式……”這是習近平總書記在國家層面上對生態文明建設指導思想和戰略的凝練總結,放到地方具體的實踐中來說,需要根據地方的實際情況來制定適合的做法。結合大理的環境,大理地處云貴高原,地形多以山地為主,是以白族為主的少數民族聚居區。受到自然地理條件的限制,交通相對閉塞,人民的平均受教育水平也不高。所以大理便探索出了一條適合自己地方和人民的生態扶貧之路。
“三清潔”活動就是一個典型的成功地方轉化。所謂三清潔指的是:清潔家園、清潔水源、清潔田園。該活動旨在廣泛動員全州各級各部門和廣大群眾投身環境衛生整治活動中,圍繞“打造天藍、地綠、水凈”目標,積極創造清潔衛生的宜居宜業環境。活動開展以來,各部門和縣市做了大量的工作,取得了非常良好的效果。生活環境改變了,人民生活幸福感提升,在主觀上想要脫貧的決心更加堅定了。
為什么大理的“三清潔”活動能夠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就是因為當地在貫徹執行中央生態文明思想的同時,開辟了一條適合地方的,老百姓能夠接受并廣泛參與的地方“生態文明之路”。成功的將中央戰略和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轉換成了有地方特色的、與地方實際相結合的做法,與習總書記“望得見山、看得見水、記得住鄉愁“的期望高度契合。”
從過去“只要金山銀山”的邪路一步步走到今天“既要綠水青山,又要金山銀山”的正路,是用無數的教訓換來的。在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兩山”理論之前,幾乎沒有人會把象征財富的金山銀山和象征環境良好的綠水青山結合在一起,“兩山”理論的提出為我國經濟發展和環境保護的有機結合提供了一種新的思路。也是為我國的脫貧攻堅工作提供了一種新思路。
2018年1月,國家發展改革委、國家林業局、財政部、水利部、農業部、國務院扶貧辦聯合印發了《生態扶貧工作方案》提出,到2020年,貧困人口通過參與生態保護、生態修復工程建設和發展生態產業,收入水平明顯提升,生產生活條件明顯改善。貧困人口如何通過參與保護生態來提升收入甚至脫貧?大理就給出了很好的例子。
2015年1月20日,習近平總書記來到云南大理考察,在古生村視察洱海時,他囑咐道:“一定要保護好洱海,讓‘蒼山不墨千秋畫,洱海無弦萬古琴’的自然美景永駐人間。”這既是習總書記對大理人民的殷切希望,也為大理洱海保護治理工作提供了方向。
在近四年的時間里,全大理州干群齊心,開啟了洱海保護和治理的持久戰,包括流域“兩違”整治、村鎮“兩污”整治、面源污染減量、節水治水生態修復、截污治污工程提速、流域執法監管、全民保護洱海為主要內容的洱海保護治理“七大行動”。洱源縣因地處洱海源頭而得名。“洱源凈、洱海清、大理興”不僅僅是一句口號,洱源縣更用實際行動做出了一個在保護綠水青山中實現精準脫貧的榜樣。
洱源利用“以濕養濕”模式,累計投入4億多元恢復建成濕地1.64萬畝,每年為群眾增加租金收入4700多萬元;引導群眾發展1500多畝海菜種植,產值達1200萬元;開發多種形式的公益性崗位,從貧困戶中吸納天保員、護林員、保潔員、河道管理員、管水員、森林防火專業撲火隊員等906人,每年為貧困群眾增加700多萬元工資性收入。
同時,洱源“生態+”產業扶貧模式見成效。紙廠村過去是靠毀林開荒勉強解決溫飽問題,而現在靠山崳菜種植實現了綠色生產方式致富,2017年全村經濟總量達1250萬元,人均純收入5704元;起勝村發展林下經濟套種馬鈴薯,種植華山松套種中藥材,讓200余戶貧困戶因此受益。
作為云南省2017年實現脫貧摘帽的15個貧困縣之一,洱源縣立足實際,把脫貧攻堅和洱海保護治理工作結合起來,實現了環境保護和脫貧攻堅的“雙贏”。給其他縣、州、省提供了一個生態扶貧的樣本。
上文提到了云南省大理州在踐行“兩山理論”的過程之中的一些典型的案例,類似的做法不勝枚舉。總結起來,有其中以下幾條路徑:
首先需要明確的是,每個地方都有著自己獨特的自然地理條件和人文背景。中央出臺的路線、方針、政策雖然面對的是全國各地和各族人民,但是生硬地照搬照套肯定是行不通的。就民族貧困地區來說,一是地形狀況復雜,二是人民群眾的受教育水平較低,沒有辦法對中央的路線方針政策進行直接宣講,需要結合地理條件、民族風俗等改編語言、形式,變成人民易于接受和愿意參與的方式才能起到良好的效果。
前文舉了很多優秀的生態扶貧大理經驗的例子,但這并是說大理在生態脫貧的過程當中就是一直成功的。凡事都有兩面性,在洱海保護方面,大理也有監管不力的例子。2017年4月1日,對于洱海流域水生態保護區核心區的餐飲服務業的專項整治正式開始,上千家餐館客棧停業整頓,這種壯士斷腕式的做法一石激起千層浪,很多人提出質疑說:為什么不在興建客棧之初就監管到位,而是要等到所有人力財力物力都已經投入進去的時候才勒令停業?監管不力的聲音此起彼伏。面對客棧經營者們關于治污要求和辦證困難的質疑,大理市委書記高志宏承認,在客棧的發展過程中,規劃和審批存在滯后的問題,突然發現雨后春筍般冒出了很多,就覺得難以承受。這種快速發展,是管控不力的結果,沒有嚴格地按照規范和條例執行,政府負有責任。但他也認為,政策的反復與變化,是洱海水質變化速度過快所致,一旦洱海水生態破壞,難以修復,必須采取斷腕式治污。
這種“一刀切”式的整治是典型的“亡羊補牢”,相比于事前嚴格的監管,將不符合規制的圍建扼殺在搖籃里,現在的做法損失顯得未免有些巨額,甚至會造成新一輪的貧困。這與大理追求經濟發展,讓人民脫貧致富的初衷背道而馳。
綠水青山才是創造金山銀山的基礎,客棧能夠帶來一時的經濟收入,但是水質破壞了卻無法恢復。總結過去的教訓,要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前監管能夠及時防范、及時止損,比事后彌補的成效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