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契約之政府建設

摘 要：一切思想的光彩都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減少，相反歷久彌新，不斷煥發新的生命力。無疑，《社會契約論》就是這樣一部偉大的著作。曾經，它是資產階級革命的圣經，而今，依舊是全部人類思想的財富。面對風起云涌變化莫測的國內外政治局勢，每個國家都在轉型中尋求穩健的變革與長足的發展。本文在社會契約論和人民主權說的理論基礎上，以政府為核心，重新審視它的當代價值與意義，探索構建法治政府的途徑與方法。

關鍵詞：社會 契約 法治 政府

《社會契約論》是法國大革命的思想先驅盧梭最主要的政治性論著。本書分為四卷：第一卷在確立的基本原理之上，研究了契約論的內容；第二卷則闡述了 主權論的觀點，即主權及其權利；第三卷講述了政府及其運作形式；第四卷論述了幾種社會組織。指出人是生來自由和平等的，國家是自由協議的產物；一切主權和立法權都屬于人民的集合體，政府只是這個集合體事務的執行者，并不擁有主權；一旦政府濫權，人民就有資格推翻他。由此，描繪一幅了理想之國的樣子，民主與自由深深雜根于人們的思想之中，不僅掀起了資產階級革命的浪潮，也喚醒了社會公民主權的意識。

一、社會契約和人民主權

（一）社會契約

人類發展經歷了從天然的自由到契約的自由。在最處初的社會形態中，并沒有契約的存在。而當每個聯合者都將自己的全部權利轉讓給整個共同體，契約便應運而生了。如果把社會契約中的非本質因素剔除，我們就可以將社會契約歸結為如下公式：“在公共意志的最高指導下，我們每個人都將自身以及自己的一切權利轉交出來，作為一個整體，我們每個人都成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社會契約所要解決的根本問題是，“怎樣才能找到這樣一種形式的聯合：它在能夠用全體成員所結成的集體力量保護其聯合者的人身和財產權利的同時，又可使每個成員在聯合過程中不用聽從于其他的人，而是僅僅服從于自己的意愿，并且可以像以前一樣擁有自己的自由”。這個問題及解決，首先，只有每個人都將自己完全奉獻出來，對于每個人的條件才能平等，其他人的負擔就是自己的負擔，為他人增加負擔，對任何人都無利。其次，只要這種權力的轉交是完全的、無條件的，整個集體將處于最佳狀態，任何個體的成員將不再擁有私人的權利。最后，每個個體都毫無保留地將自己奉獻給聯合體，就相當于沒把自己交給任何人，每個成員都不擁有比其他人更多的權利。

（二）人民主權

最初的社會形態里，人類天性的自然發展使人類共有自由和獨立。之后，所有人聯合成了一個實體叫做城市，而現在，則被稱之為共和國或政體。這個集合體的成員叫做“人民”。所以，人民這個說法本身就是一種社會約定，他的出現也意味著公共意志的存在。盧梭指出，“既然任何人都不擁有凌駕于他人的天然權利，而強力也不會產生任何權利，那么人類的合法權威就是建立在契約的基礎上了”，表明公意的約定產生了契約，而契約又是主權的基礎。至于公意，那是不可摧毀的，永遠不變的，純凈不被腐蝕的。

主權，建立在契約之上，是公民意志的行使。它有以下幾個特點：主權是不可轉讓的，它永遠不能被轉讓，且主權只是一個集體的存在形式，除了它自己，沒有人可以代表它；主權是不可分割的，無論我們如何對主權進行劃分，我們都是錯誤的，因為那些被認為是主權組成部分的權利，最終會被證明只是從屬于主權，而且他們要以最高意志的存在為前提條件，這些權利只是最高意志的實施而已；主權權利是有限度，“主權權力盡管是絕對的、神圣的、不可侵犯的，它卻不能超越、也不會超越普遍約定的范疇，每個人都可以根據自己的意愿來充分支配這些約定所規定給他的財產和自由”。

二、社會契約下的理想政府

（一）政府的建立

國家中只有一個契約，即結成共同體的契約，它排斥了所有其他的契約，所以政府的建立不是一項契約。政府的建立，是一種復雜的行為，或者說它由其他兩種行為構成，即法律的制定和法律的執行。在第一種行為中，主權者決議應該按一定的規則或形成來建立政府；很顯然，這種行為就是法律。在第二種行為中，人民任命官員在建立起來的政府中任職。這種任命是特殊行為，所以它不是第二種法律，只是第一種行為的結果和政府的行為。

“政府就是為了臣民和主權體相互溝通而建立在兩者之間的中介體，負責實施法律，維護政治和社會自由”。在書中，盧梭把政府看成是國家中的一個新實體，它有別于人民和主權體，是位于二者之間的中介體。他指出國家與政府這兩個實體有著本質的區別：國家可以獨立存在，而政府只能通過主權而存在，認為政府一直而且是必須由公共意愿或者法律主導，它不過是集合起公共力量。

（二）政府的形式

按組成政府的成員人數來劃分政府的形式，大致有民主制、貴族制、君主制、混合制四種。民主政府適合小國，貴族制政府適合中等國家，而君主制則適合大的國家。如果說什么是最好的政府形式？其實，任何一種形式都可能在某種情況下是最好的，而在另一種情況下卻可能最壞。其中，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講真正的民主制從未存在過，也永遠不會存在。因為一個民主制政府需要許多難以湊齊的先決條件。而貴族制的三種形式，即自然的、選舉的和世襲的。第一種只適用于原始部族，第三種是所有政府形式中最糟糕的，而第二種是最好的，它體現了正真意義上的貴族制。對于君主制而言，存在著不可避免的缺陷，無賴、騙子和陰謀家往往憑著小聰明爬到高位，一旦置于高位就會暴露出自己的無能和失職。而混合制，可以采用多種形式調節最強的力量和最弱的力量，具有適中的力量。

（三）政府的組織

投票，是公民自由表達自我意志的行為，人們通過投票表達自己對某一問題的看法，按照一定比例的原則計算，公共意志就得以產生。選舉，是一種相當復雜的行為，它給予每個公民為自己的國家服務的合理希望，可以通過兩種方式進行，即投票推選或抽簽。人民大會，根據聚會的召開所依據的三種形式分為庫利亞大會、百人團大會和部族大會。嚴格來說，部族集會才是羅馬人民真正的議會，它只能由保民官來召集，并且在這種集會上選出了保民官，并通過了全民制定的法律。保民官，“一個獨立于其他部門的特殊機構，它能使國家的各組成部分處于一種良好的平衡中，在統治者和人民之間，或者在君主和主權體之間，成為一種中介或紐帶。它是法律和立法權的維護者”。獨裁制，是為了彌補法律能動性缺陷造成的危險，根據危險的性質分為兩種授權：危險較小，集中在政府成員手中；危險太大，法律成為有效行動的障礙，授權于一位至高無上的首領，特點是任期足夠的短且不能延長。

三、對社會轉型中的法治政府建設的啟示

當今我國正處于社會轉型的關鍵時期，既是經濟社會發展的戰略期，也是社會矛盾糾紛的多發期。由此為了適應社會發展的客觀要求，依法治國，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應運而生。在這宏觀背景下，黨的十八大實施出臺了《法治政府建設實施綱要》，把法治政府基本建成確立為到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重要目標之一，意義重大、影響深遠、任務艱巨。追溯盧梭的社會契約思想，不難發現與當下的實踐有很多異曲同工之妙，也為今后的政府建設提供了啟示與借鑒。

（一）聯合和組合可以創造新的力量

“人類是不能創造新的力量的，只要能組合和利用現有的力量，那么人類為了保存自己別無他法，只能把他們分散在個體的力量聯合成一種強大到足以抵抗任何阻力的力量，并且利用一個唯一的動機調動它，從而使它能夠協調一致地行動”。也就是說，可以通過集體聯合和組織創造構建政府和行使公意，實現自由與平等，同時我也相信這樣的道理同樣也適用于在政府的構建中。對于什么是絕對意義上最好的政府，盧梭認為它無法確定，每個民族的絕對處境和相對處境有多少種可能的組合，就有多少種正確答案。“但是如果想要成功，就不要去嘗試那些不可能的事，也不要愚昧地自夸人類所創造的哪樣東西是牢不可破的”，因此，要敢于推陳出新培養創新思維，對于政府探索更是如此。

（二）組織體制比無限資源更為可靠

認為一個強健的組織體制才應該是國家施政的第一目標，因為這種仁政所產生的力量，比起大片領土所產生的無限資源更為可靠，鮮明的強調了體制的重要性，實踐中政治體制改革也是社會主義歷史進程的必然要求。盧梭曾把政治體比作人的身體，認為政治體如同人的身體，立法權力是國家的心臟，行政權力是指揮各部門運行的大腦，從出生那刻起就注定要死亡，而且它自身就存在著使自己死亡的原因，但又表明，“人類無法延長自己的壽命，但他們可以賦予國家一個好的體制，從而使國家盡可能久地存在下去。盡管結構最佳的國家最后也要消亡，但如果沒有意外事件使它早亡的話，他的存在必然要長于其他國家”。毋庸置疑，這個比喻極為的貼切。人體的結構是大自然的產物，而國家結構是人為的作品，雖然人們抵擋不住歲月的風霜，但國家可以在改革中屹立不倒。

（三）法律對于政府的存在至關重要

“在一個體制良好的國家里，法律不但不會變弱，反而會不斷增加新的力量”。事實也是如此，法律越是完善的國家，發展的也就越好，法治化成為近代文明的標志之一。在法律的問題上，與孟德斯鳩的三權分立不同，盧梭只提出執法權力與立法權力相分離，認為二者的結合使這種政府在某些方面存在缺陷，就如同君主與主權體成為了同一個人，建構起來的是一個沒有政府的政府。在法律的分類上，將法律分為政治法、民法、刑法、道德習俗尤其是自由四種。這樣的分類習慣目前的法律中也有保留，雖然道德不作為法律，但在社會治理中每個國家都十分重視。盧梭認為，它形成了國家的真正體制，它每天都在積聚力量，當其他法律過失或消亡的時候，它激勵或取代它們；“它可以使一個民族保持創造精神，是習慣的力量逐漸代替權威的力量。它不為我們的政治理論家所熟知，但其他一切法律的成敗與否都取決于它。偉大的立法者們都懂得秘密關注它，盡管他們表面上只是在制定具體的規章條文，但他們明白這些個別的章節只是制度穹頂的拱架，而緩慢發展的道德與風尚才使形成制度的不可動搖的基石”。

（四）集會有利于維護政府的權威性

如果說政府是有生命的，那么維護政府的權威就是最值得思考的問題。盧梭分析了政府的退化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政府自身的收縮，另一種是國家的解體。并且國家的解體又是通過兩種形式發生，一是統治者不再依法治國，二是篡奪了主權體的權力。那么有效防止了這種退化就會有利于維護政府權威，針對這個問題盧梭也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召開周期性的集會的方式是阻止或推遲這種不法行為最好的方式。進一步指出，“在這些以維護社會契約為唯一目的集會上，都應該由兩個議題的表決開始，這兩個議題永遠不能被廢除，而且每個議題都要獨立地表決。第一個是：主權者是否希望保留現有的政府形式？第二個是：人民是否愿意仍然讓現任的行政官員管理國家行政事務？”現實生活中，政務公開與公眾參與也政府決策的重要舉措，相信這種周期性集會模式的利于民意的表達和民智的匯集和民利的實現。

（五）創新組織的形式利于政府運行

法治政府的建設除了發揮法律的制度作用，也要創新政府機構的運行的組織形式。社會契約論中提到過許多組織形式，例如：投票、選舉、人民大會、保民官制度、獨裁者、監察官制，在現行的政府機構中，不少部門也有著類似的職能。對于保民官制我持有特別的興趣，它是一個怎樣獨立于其他部門的特殊機構，能夠使國家的各組成部分處于一種良好的平衡中，在統治者和人民之間，或者在君主和主權體之間，成為一種中介或紐帶的？而監察官，這種法律的執行者，人民輿論的發言人，扮演的角色行使的職權與當今的公檢法國家機構又做怎樣的區分？似乎這種制度維持道德的方式不僅在于通過以賢明的裁決保持輿論的正確性，還甚至可以在輿論還不確定的時候把它確定下以及組織人們觀念的腐蝕。這是否又給重新審視公檢法在維護社會秩序方面提供了一個機會？在物質條件不斷發展的現今，公民對于人生而自由的意識也更加強烈，政府也應該把公意的表達與實現作為重點的工作，要“使公意得到清楚的表達，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要讓國家中存在小集團，才能使每個公民得以獨立表達自己的觀點，這是絕對必

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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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閆淑娣（1993.5-），女，陜西西安，西北政法大學，碩士研究生，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