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哲學性之我見※

張運輝 1，2，3，4 楊夢琳 1* 周小青 2，3，4 鄭彩杏 2，3，4 童天昊 2，3，4 張祺杰 2，3，4

（1 重慶三峽醫藥高等專科學校中醫學院，重慶 404120；2 湖南中醫藥大學中醫學院，湖南 長沙 410208；3 湖南中醫藥大學數字中醫藥協同創新中心，湖南 長沙 410208；4 湖南中醫藥大學中醫診斷學湖南省重點實驗室，湖南 長沙 410208）

中醫植根于中國優秀傳統文化，是我國自然科學與人文科學交融的典型范例［1］，在哲學上是唯物主義的，是“樸素的唯物論”。中醫學的基礎理論經典著作《黃帝內經》是以古代先進哲學理論指導和推動發展起來的，它里面所闡述醫學理論不僅豐富和提高了中醫學的哲學理論基礎，其內容還涉及天文、歷法、地理、氣象學等知識，許多內容在當時都居于世界領先地位，并且至今仍然具有先進的指導意義［2］，具有其哲學基礎和豐富的科學內涵。幾千年來中醫藥為中華民族的繁衍昌盛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乃至現在仍發揮著巨大的作用，并逐漸被世界人民所接受和推崇，在人類醫療保健事業中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關注與重視。

然而，近現代以來，隨著西方醫學和文化的傳入，中西方文化的碰撞與交流，由于中西醫不同屬性的理論體系和評判標準以及由此產生的認識上的偏差，因此，許多學者一直質疑和爭論中醫究竟是不是哲學？

1 中醫首先回答了哲學的基本問題

中醫學在中國古代的哲學理論——精氣、陰陽、五行學說的指導下，用這些觀點、思想、方法來構建了自己獨特的理論體系。中醫的精氣學說承認世界的物質性，認為氣是世界的本源，氣一分為二，分為陰氣和陽氣，再進一步變化，陰變陽和，化生五行，它們統一于物質，都是物質的概念。中醫認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所以承認生命也是在運動的，生命是物質的，同時也是在運動的，升降出入是它們具體的物質運動表現形式。中醫這就回答了哲學的基本問題-世界的本質和基礎是物質而不是意識，承認物質是第一性。中醫的精氣學說認為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是由氣構成的，并且運動不息，變化不止，這就揭示了世界一元論本質，包含了古代樸素的唯物論與辯證法觀點。同時中醫的氣或元氣與古希臘哲學家恩培多克勒提出的“靈氣”學說極其相似［3］。氣一分為陰氣和陽氣，老子將溯源于《易經》八卦之陰陽，在《道德經》中上升為哲學范疇反映世界萬物對立統一關系的辯證關系［4］，這又是對世界本原的二元論的闡釋。陰陽進一步變化，陰變陽和，化生五行，早在春秋末期，左丘明就認為，世界萬物（包括人體）是由金、木、水、火、土五大元素以不同比例構成，稱為五行。這與古希臘自然學說認為的宇宙萬物由水、火、氣、土四種基本元素構成的觀點非常類似［3］。同時中醫認為氣是不斷運動的，運動的原因是由于陰陽二氣的對立統一和陰變陽和的結果從而化生五行，而五行也是不斷運動的，它們都是運動的。中醫用這個思想來構建中醫的理論體系，形成了中醫學的一個恒動觀念。也就是說中醫承認世界是物質的，生命是物質的，運動是物質的根本屬性。這與哲學唯物論的基本觀點承認世界是物質的，物質世界是不斷運動的，運動是物質的根本屬性，一切事物都是運動變化發展的，運動是絕對的，靜止是相對是極其類似的。我國古代醫家將精氣、陰陽、五行學說三種古典哲學貫穿于中醫學中，用以說明人體的組織結構、生理功能、病理變化，并指導養生和臨床診療，這都詳細闡述于《黃帝內經》中。《黃帝內經》作為中醫學的基礎理論經典著作，以先進哲學指導和推動我國醫學科學發展，其闡述的醫學理論豐富和提高了中醫學的哲學理論基礎。中醫學的精氣、陰陽、五行學說承認氣是世界的本原，也是生命的本原，世界是物質的，生命是物質的，回答了哲學的基本問題——世界的本質和基礎是物質而不是意識，承認物質是第一性。并且中醫承認物質世界的運動性，運動是氣的根本屬性，運動是物質的根本屬性，一切事物都是運動變化發展的，運動是絕對的，靜止是相對的。這些都與哲學中唯物論的基本觀點非常類似。

2 中醫的辨證觀念蘊含了豐富的哲學性

中醫的辨證觀念就是指用矛盾的、整體的、運動的觀點來解釋和看待生命、健康和疾病的發生、發展變化這樣一種思想，叫做中醫學的辨證觀念。中醫認為生命是陰陽運動變化的結果，也就是就是氣、陰陽、五行運動變化的結果，體現了運動的觀點看待生命。中醫認為陰陽的矛盾統一貫穿于生命過程的始終，體現了用矛盾的觀點看待生命。中醫認為人是一個有機的整體，體現了用整體的觀點看待生命。中醫認為生命是在天地人三才一體，就是人、自然、思維、環境，陰陽平衡的狀態下完成的過程。一旦在病因的作用下，生命平衡過程被打破，由健康轉化為疾病。中醫認為疾病的發生發展，是正氣與邪氣相互作用的結果，也同樣是用矛盾的觀點，用運動的觀點、整體的觀點來看待疾病問題。例如，中醫的思維強調疾病是邪正交爭的結果，邪和正是一對矛盾，邪氣是外因，邪氣是致病的重要條件，正氣是內因，正氣不足是疾病發生的內在因素，《素問·刺法論（遺篇）》曰：“正氣存內，邪不可干”。用陰陽學說來解釋，陰陽對立統一失調，形成了疾病，并且陰陽的對立統一運動變化貫穿疾病的始終。中醫的五行學說中認為五行亢害承制，五行當中亦有陰陽，亢害承制的結果就會導致疾病的發生。中醫認為人體是以五臟為中心的五個系統，任何一個系統發生疾病，同時會影響其他系統而引起疾病，這就是聯系的觀點，也就是整體和局部的統一，是用普遍聯系的觀點來看待疾病和健康的問題。中醫的這種思想體現在治療上也是如此。這就體現了中醫學看待生命問題、健康問題和疾病問題都集中體現了一種辨證思想。一言以蔽之，強調用矛盾的、整體的、運動的觀點來看待醫學的問題，這種觀點就是辨證觀念。中醫認為人居氣交之中，受天地陰陽、五行、氣化運動的約束，處于這三者之中，這就體現了矛盾的、運動的、整體的觀念。中醫認為人是天地人三才一體當中最可寶貴的一個要素，人不可離開天地，表現為整體聯系的觀點。中醫學認為，人生命的運動，與天地自然運動的規律相一致的，處于不斷運動的狀態。中醫用氣化兩個字來代表人體內外生命運動的過程，具體的表現為自然界是生、長、化、收、藏這樣一個運動變化的規律，人體表現為生、長、壯、老、已的生命過程，這些就是集中體現出中醫學辨證觀點的核心內容，也就是基本觀點。總之，中醫學是在矛盾、運動、整體、聯系的觀念下去考察、去回答、去處理醫學的所有問題，這就是中醫學的辨證觀念。辨證觀念意義在于中醫學確立了一個辨證的思維方式。從中醫學認識問題來說，它的科學思維是辯證思維，這種辨證思維貫穿著生命、健康和疾病整個過程及治療過程。辨證觀念實際上是對整體、運動觀念的高度綜合概括。正因為這樣，我們的定義說它是中醫學所賴以構建理論體系的科學方法論。中國古代哲學的氣一元論和陰陽、五行學說是中國古代樸素的唯物論和辯證法，由它所決定，形成中醫學的思維方式，形成中醫學理論體系的特點叫辨證觀念。

哲學的辯證思維是一種哲學思維方式或科學思想方法具體內容包括：第一善于運用矛盾分析的方法。矛盾分析方法是唯物辯證法的根本方法，是我們觀察形勢、分析事物、解決問題的重要法寶。注重矛盾分析，抓住矛盾尤其是主要矛盾，注重矛盾雙方的相互作用，在注重矛盾雙方對立的時候不忽視二者的統一，在注重矛盾雙方統一的時候不忽視二者的對立。堅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注重一分為二地看問題，抓住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體現了兩點論和重點論的統一。要求想問題、作決策、辦事情，不能非此即彼，要辯證地看問題。這跟中醫學中陰陽對立統一的、邪氣與正氣的對立統一是類似的，中醫同樣注重矛盾雙方的相互作用，在注重矛盾雙方對立的時候不忽視二者的統一，在注重矛盾雙方統一的時候不忽視二者的對立。堅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注重一分為二地看問題，抓住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中醫在陰陽這對矛盾中，注重陰陽雙方的相互作用，更強調陽氣在人體中的主導作用，《素問·生氣通天論》：“凡陰陽之要，陽密乃固”“陽強不能密，陰氣乃絕”。中醫在邪氣與正氣導致致病這對矛盾中，注重邪氣與正氣雙方的相互作用，更強調正氣在發病中的主導作用，《素問·刺法論（遺篇）》曰：“正氣存內，邪不可干”。中醫的三因制宜——因人、因地、因時制宜和哲學矛盾分析法中具體問題具體分析非常相似。第二善于從全局上用聯系的觀點和發展的觀點把握問題和解決問題——這是唯物辯證法的總觀點。“不謀全局者，不足以謀一域。”注重以全局的視野、長遠的眼光看問題，從整體上把握事物的發展趨向，處理好全局與局部的關系；注重全面、聯系和發展地看問題，以避免思維與行為的片面性和走極端。注重以聯系的、發展的觀點看問題，綜合考慮各方面因素，把握問題的關聯性、協調性。中醫認為生命是在天地人三才一體，就是人、自然、思維、環境，陰陽平衡的狀態下完成的過程。一旦在病因的作用下，生命平衡過程被打破，由健康轉化為疾病。人體以五臟為中心的五個系統，任何一個系統發生病變，同時會影響其他系統而導致疾病，這就是聯系的觀點，也就是整體和局部的統一，是用普遍聯系的觀點來看待疾病和健康的問題，這些都體現了整體聯系的觀點。同時中醫學認為，人生命的運動，是和天地自然運動的規律相對應的，它是不斷運動的。具體表現為天人合一體現為世界和人體是一個統一整體。中醫學用整體、全面、聯系、發展的觀點去考察、去回答、去看待生命問題、健康問題和疾病問題，與哲學的唯物辯證法從全局上用普遍聯系的觀點和發展的觀點把握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觀點也是非常相似的。因此，中醫學的辨證觀念用矛盾、運動、整體、聯系的觀念下去考察、去回答、去看待生命問題、健康問題和疾病問題，與哲學的唯物辯證法用運用矛盾分析的方法、從全局上用普遍聯系的觀點和發展的觀點把握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觀點是一致的。

3 總結

中醫學的精氣、陰陽、五行學說承認氣是世界的本原，也是生命的本原。世界是物質的，生命是物質的，回答了哲學的基本問題——世界的本質和基礎是物質而不是意識，承認物質是第一性。并且中醫承認物質世界的運動性，運動是氣的根本屬性，運動是物質的根本屬性，一切事物都是運動變化發展的，運動是絕對的，靜止是相對的。這與哲學中唯物論的基本觀點是統一的。同時中醫學的辨證觀念在矛盾、運動、整體、聯系的觀念下去考察、去回答、去看待生命問題、健康問題和疾病問題，與哲學的唯物辯證法運用矛盾分析的方法、從全局上用普遍聯系的觀點和發展的觀點把握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觀點是非常相似的。因此，中醫是哲學，中國古代哲學的氣一元論和陰陽、五行學說是中國古代樸素的唯物論和辯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