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民
(睢寧縣高集小學,江蘇 睢寧 221215)
2019 年《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深化教育教學改革全面提高義務教育質量的意見》指出:“加強課程教材建設,完善教材管理辦法,提升智育水平。嚴格按照國家課程方案和課程標準實施教學,強化課堂主陣地作用,切實提高課堂教學質量,確保學生達到國家規定學業質量標準。”結合文件,再看統編本小學語文教材,它從根本上克服了原來“一綱多本”教材質量參差不齊、重人文說教輕語文要素、選文不成熟、體系碎片化等不足。新教材采用了“雙線組元”結構,即按照“內容主題”組織單元,課文大致都能體現相關的主題,形成一條貫穿全套教材的顯性的線索,同時又有另一條線索,即將“語文素養”的各種基本“因素”,包括基本的語文知識,必需的語文能力,適當的學習策略和學習習慣,以及寫作、口語訓練等分成若干個知識或能力訓練的“點”,由淺入深、從易到難,螺旋分布并體現在各個單元的課文導引或習題設計之中[1]。此外,還選編了一定數量的傳統經典和紅色經典篇目,形成對學生進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教育的完整體系,從小培養我們中華民族的文化自信。從課程與教材建設的高度,新教材無疑是目前語文課程教學“最合適的內容載體”,但如何用好新教材,讓其發揮出預期的作用,還需要教師在教學中采取“恰當的路徑策略”。只有“讓合適的內容載體遇見恰當的路徑策略”,才能為全面提高義務教育質量、發展小學生語文核心素養提供有力支撐。
認知決定策略,認知引領行動。首先我們對統編本小學語文教材要有一個整體的、本質的認知。
統編教材提出了一個概念叫“語文要素”,語文要素從閱讀的方法、表達的方法、閱讀的能力、表達的能力以及語文學習的習慣等方面提出了語文學習的目標要求。現在的“工具性”意識已經加強,但是語文學科的“人文性”不能弱化,因為人文性本身就存在語文學科之中,“文”與“道”的統一,是語文教材秉持的一條重要原則,也是我國傳統語文教學的一條寶貴經驗。“文”指語言形式,“道”指思想內容。“文道統一”原則,主要關注的是課文語言形式和思想內容的關系。狹義地說,就是要處理好語言文字訓練目標和思想教育目標的關系,體現兩者統一。“文”與“道”既涉及語文教材,也涉及語文教學,這就需要把教材與教學統整起來。統編教材講“工具性與人文性兼顧”,一定程度上體現了統編小學語文教材編制的融合觀,即統籌學科邏輯和心理邏輯的課程觀,遵循語文學科的基本規律和兒童學習語文的規律[2]。因此,用好統編小學語文教材的關鍵在于,尋求教材在語言文字、價值與教學取向之間的結合點和著力點,以及體現國家意志與學科自身規律之間的平衡點,力求實現“文與道的統一”,以便更為充分地體現語文學科自身的規律[3]。從教材編排意圖研判,要求我們在教學中:一是要堅持文與道的統一,寓思想教育于語言文字訓練過程中;二是要聯系學生的思想實際,體現語文工具性的意義。
因為語文課程標準只有目標沒有內容,新教材要嘗試把語文課程標準的目標進行細化,語文課程標準只有年段目標——低段、中段和高段。但是教材要具體涉及每個年段,涉及每一冊、每一個單元、每一課,教材是“把語文課程標準年段目標分解到年級目標,每一冊的目標和每一個單元的目標”的具體呈現。現在每一個“單元導語”中都有語文要素,這就是語文目標體系的構建。用好統編教材,要從整體著眼,增強整體觀,實現整體與部分的統一。教材的整體性主要表現在:
1.體系結構的整體設計。“閱讀與表達并重”是統編小學語文教材的重要理念,依據這一理念編寫的統編教材,突破了傳統語文教材的編排方式,實現了教材在體系結構上的突破。新教材按照“閱讀與表達并重”的思路綜合編排,統籌規劃訓練目標序列,并按照一定的梯度落實在各個年級的相關內容中。過去我們以閱讀教學為中心,長期以來我們教語文實際上是在教課文,所以在課改的時候有一個爭論,用教材教還是教教材,其實,這個爭論意義不大,教材要引領教師的教學改革,教材要促進教師的教學方式,達到促進學生學習方式的轉變,這應該作為教材的指導思想,也應該發揮教材的價值。新教材,表達的縱向訓練目標的層次性、發展性,這條線索清楚,能力發展螺旋上升,穩步促進學生綜合素養的提升。以“復述”能力為例,從二年級的教材開始就安排了不同形式、不同方法的講故事訓練,并且提供了有效的“支架”,比如,二年級上冊第一課《小蝌蚪找媽媽》是看圖片講故事,《蜘蛛開店》有示意圖,《羿射九日》有圖表,《大禹治水》有中心句,抓住中心句來講故事。講故事的目的就是為中年級的復述打好基礎。從三年級開始我們就要學生練習詳細復述,四年級練習簡要復述,五年級練習創造性復述。其實,練習復述同時要加強他們把握文章主要內容的橫向練習。學生把握文章主要內容的能力是長期以來最薄弱的能力,把握文章主要內容的能力就是分析概括的能力。經常是老師要求學生用自己的話把文章的內容說一說,很多學生說得不到位。因為,把握文章主要內容包括復述的主要目的有兩點:一是能夠深入達到對課文內容的理解,二是能夠發展學生的思維。對課文內容的理解、把握,中年級從詞語到句子,從段落到篇章,再到長文章。新教材把原來高齡段的一些閱讀的要求和表達的要求往后移到高年級,把低齡段的移到三年級。三年級主要還是從詞語、段落慢慢到段落、篇章最后過渡到長文章。四年級下冊就編排了曹文軒的《青銅葵花》和《蘆花鞋》,三四千字,慢慢過渡到長文章。高年級則從文本特點出發,比如關注課文中人物的思維、小說的三要素、議論文的論點、文學名著中人物和情節等,指導學生更深入把握交流。張志公先生經常強調教學引導學生走一個來回,一個來回就是理解內容和學習文章的表達方法。了解課文的表達方法,是學生從閱讀中學得方法,并遷移到習作中的有效途徑。從了解文章表達方法來看教材的安排,比如說三下和四上主要引導學生關注作者如何把一件事寫清楚;四下、五上主要學習作者表情達意的方法,四年級下冊慢慢向高年級過渡了;六上和六下讓學生關注“點面結合”“圍繞中心意思寫”“分清主次,詳寫略寫”。再比如“觀察與想象”,新教材要引導學生養成觀察、合理想象的習慣,并且教給學生一定的方法。
2.題材、體裁的整體選擇與設計。課文是小學語文教材的核心構件,是小學語文教材功能的重要載體,包括我們講“立德樹人”,一些革命文化教育都是主要依據課文這個載體來實現的。課文在語文教材中的核心地位,體現了教材形式結構的共性,更體現了語文教材形式結構的個性,全面影響著語文教材多樣功能的有效發揮[4]。語文教學的一個指導思想——怎樣引導學生由關注自我向關注社會的過渡,這也是我們心理學上兒童行為的社會化——由自然人向社會人的轉變[5]。語文教育的功能之一就是通過選文、人文主題引導,體現了語文教學既有工具性也有人文性。根據各類文體的特點、生活實際的需要,新教材對各類文體進行了合理配置,發揮不同文體的學習價值。童話、神話、寓言、民間故事、現代詩、小說、說明文、簡單的非連續性文本都有入選,學生可以見識到諸多文體。比如,低年級主要選了韻語、童謠、兒歌、童話、故事,以及簡單易懂、生動形象的記敘文;中年級安排故事類的單元非常多,有童話故事、寓言故事、有趣的故事、神話故事、歷史故事、世界經典童話故事;到了高年級,以篇章為重點,以情感為主線。前面都強調高年級的習作要求,一是寫具體,二是表達真情實感。從選篇來看,新教材以情感為主線,提供了不同類型的文章,讓學生初步了解、學習不同文章的表達技巧。
3.單元各部分內容的整合。新教材單元設計盡可能考慮單元內部之間的橫向聯系,使之相互促進、協同發展。從三年級開始,單元導語一般圍繞閱讀、表達兩個方面,明示語文要素,提出基本的學習要求,每個單元的教學目標直接體現在導語中。課文、課后思考練習題、口語交際、習作和語文園地中的欄目,與本單元人文主題、語文要素建立聯系,體現教材的整體性。
4.閱讀策略單元、習作單元內容的整體呈現。閱讀策略單元與閱讀單元不同的是,單元內3~4 篇課文聯系緊密,作為一個整體呈現,突出訓練目標的遞進性與發展性。習作單元的精讀課文、交流平臺、初試身手、習作例文與大習作,緊密圍繞培養學生的習作能力這條主線,各項內容作為一個整體。
基于新教材的編排思路與內容特點,我們在語文教學與學習中務必要滲透、強化“四個意識”,以助力語文教學順利跳出傳統教學“繁難偏舊、高耗低效”的窠臼。
英國哲學家培根說:“習慣是一種頑強的力量,它可以主宰人生。”良好的習慣使一個人終生受益,學習語文也不例外。溫儒敏教授在《關于語文教學與學習的24 條建議》中說:“語文的功能,不光是提高讀寫能力,最基本的是培養讀書的習慣。”誠然,好的語文學習習慣有很多,如細心觀察的習慣、認真傾聽的習慣、說與寫的習慣等,而新教材切中的是當前學語文不讀書、讀書少這個主要問題,希望能“治一治”語文教學不讀書、讀書少的通病。如低段教材中的“和大人一起讀”與后續年段教材中的“快樂讀書吧”,我們教師教學時都要予以足夠的重視,不僅自己要做“讀書種子”,更要注重引導、激發小學生讀書的興趣和愛好,使他們從小養成讀書的愛好和習慣。要讓學生“愛讀書、多讀書、會讀書、樂讀書”,課堂上就要教會學生讀書的策略、方法,新教材就更加注重多種閱讀方法的教學,如細讀、默讀、批注讀、瀏覽、跳讀、猜讀、比較閱讀、讀整本的書等。關于課外閱讀,我們積極響應“1+X”的教學辦法,就是拓展閱讀。教一篇課文,連帶讓學生讀四五篇相關的文章,或是主題相近,或是文體相同,或是風格相似……增加的“X”部分,是精讀還是泛讀,要酌情而定,有了足夠的閱讀量,語感才能出來。新教材構建由教讀、自讀到課外閱讀“三位一體”的閱讀教學體系,強調向課外閱讀延伸,強調單篇閱讀和整本書閱讀結合,強調“足量閱讀”,溝通課內外閱讀,在語文課和學生生活之間建立一條通道。對小學生而言,其功能不光是提高讀寫能力,最基本的是培養讀書的愛好和習慣。筆者主張在落實“足量閱讀”方面,可以鼓勵學生讀一些“閑書”,也就是和考試,甚至和寫作并不一定“掛鉤”的書,這不僅能避免讀書的功利性,還能保持讀書興趣的持久性。
陳先云老師在培訓時強調:“用好統編教材,要從整體著眼,增強整體觀,實現整體與部分的統一。”他建議今年教五、六年級的教師,要想更好地適應新教材,一定要把前幾個年級的教材看一看,熟悉一下。因為,六年級沒有太多新的方法,主要是用前五個年級的方法和能力進行綜合運用。新教材的系統性、整體性很強,努力建構適合小學生語文核心素養體系,但這是“隱在”的,不是“顯在”的,在教材的呈現和教學中并不刻意強調體系,防止過度的操練。整體涵蓋部分、統領部分。在教學中,我們怎樣把握住這套教材的“干貨”呢?既要上好每一堂課,讓學生學會、學透本節課的內容,又要注意年段、年級、上下冊甚至是單元之間教材的梯度聯系、內容銜接與要求界限,不能盲目拔高要求,也不能隨意降低水準;不能有“我的地盤我做主”的任性,要有“整套教材一盤棋”的理念。新教材的“單元導語”和“課后思考題”為我們指明了“教什么和怎樣教”,我們不妨在細讀課文后反復研讀這兩塊內容要求,以便更好地把握教學的尺度,讓學生“跳一跳才能夠到桃子”。
新教材對各類文體進行合理配置的目的是發揮不同文體的學習價值。對不同的文體所采用的教法、學法不同,否則六年的語文課“都長一個樣子”,學生不但掌握不了語言文字的規律,反而會失去學習母語的興趣愛好。用溫儒敏主編的話說:“不管學什么文體,無論小說、散文、詩歌、童話、議論文、科技文,全都用差不多的程序和講法。有的上詩詞課,也要分析主題意義,上童話課,就和小說差不多,還是人物性格、藝術手法等等。不同的文體課型應當有變化。何況課型不變化,沒有節奏,老是那一套,學生能不膩味?”此外,課型意識也非常重要,會直接影響學生學習語文的熱情和語文能力的發展。如教讀課要求精細,功能是給例子、給方法,舉一反三、遷移運用,激發興趣;自讀課要讓學生自己讀,把“講讀”課上學到的策略、方法運用進來,自己去試驗、體會、鞏固;而課外閱讀課(如讀整本書)的訓練空間要更大,在訓練思維、發展學生語言素養等方面也有其自身的規律。需要強調的是,即使同一文體的課文或同一課型的課,它放在不同的年段、年級或不同的單元里,其功能也不盡相同,我們要深入領會教材的編排意圖,并在教學中貫徹、落實、呈現。
正在修訂的《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對語文學科的性質定位,強調語文學科的語用觀,語用觀是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的核心理念。“語文課程是一門學習祖國語言文字運用的綜合性、實踐性課程。”“語文課程應引導學生在真實的語言運用情境中,通過自主的語言實踐活動,積累語言經驗,把握祖國語言文字的特點和規律,加深對祖國語言文字的理解與熱愛,培養運用祖國語言文字的能力。”在筆者看來,學習語言文字運用至少應該經歷兩個過程:其一,憑借語言材料,在教師的指導下,學習理解作者是如何運用語言文字、探尋語言文字的基本規律,并嘗試用學到的語言文字規律和悟得的言語經驗,在創設的特定情境中運用,遷移從文本感受到的言語現象,提高言語表達能力。其二,在常態的生活情境中,將“習得”的言語經驗和“學得”的語言知識進行結構化,積極地建構自己的言語系統和意義系統,呈現帶有個人風格的鮮活的語言。新教材正是契合了語言學習與運用的規律。
語文教師,信手拈來的從容,一定是厚積薄發的沉淀。在全面提高義務教育質量精神的指引下,對統編小學語文教材,我們既要在認識上厘清“如果,就”,又要在教學中踐行“只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