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的信任

張正耀

去廈門市海滄區教師進修學校附屬學校參觀學習，發現一臺新鋼琴擺放在辦公樓的門廳里。戴曙光校長高興地告訴我，這里是“夢想舞臺”，上學、放學和中午休息時，會有學生彈奏，并伴以歌聲或朗誦聲。果然，午飯后，有許多學生圍在鋼琴旁邊，不停地有學生彈奏一曲。那美妙的琴聲在校園里回蕩，給單調、枯燥的學習生活帶來了豐富多彩的感受與體驗。

我問，沒有調皮學生上去亂彈一氣嗎？鋼琴不是容易壞嗎？要知道，很多學校的鋼琴都是當寶貝一樣放在音樂教室里的，除了音樂課，學生平常是摸不到的。戴校長笑曰：“這是讓它充分發揮作用，鋼琴就是給學生彈的，否則就是一個擺設。不管會與不會，學生上去彈一彈，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我們就是要為有特長、有需要、想表現的學生提供展示才華的舞臺，豐富學生的學習生活，讓鋼琴成為學生發展課程的一個載體。再說鋼琴不是彈壞的，是放壞的。”事實是，都放了一年多了，鋼琴還是簇新的，并沒有出現我所擔心的情況。

仔細觀察，鋼琴旁邊還有兩只話筒，我試了試，很正常。話筒與鋼琴一起，有如兄弟，就這樣成日累月地廝守在一起，節假日、寒暑假也都沒有誰“保管”，沒有一個學生破壞它，更沒有誰想把它據為己有。

這是一個奇跡！

不僅如此，這所學校的體育運動器材也是沒有“保管”的，特別是那些籃球、足球，全部放在操場四邊的器材置物架里，學生可以隨時取用，用完后自己放回原處就可以了，不用履行任何借、還手續。這不僅極大地方便了學生使用，也減輕了體育老師的工作負擔。不像有的學校把體育器材關在屋子里，鎖在柜子中，無論是上體育課還是學生自己想玩，都得去找管理人員，簡單的事情搞得很復雜、很麻煩。

圖書館使用的是自助式借閱系統，學生借、還書都是自己做，在借閱儀上直接掃描一下就可以了，非常簡便而高效，既方便了學生，又培養了學生的能力，還減少了人員開支，可謂一舉多得。用這位校長的話說，開放式圖書館真正成為了學生最喜歡的地方。

這些景象多少可以改變了我們對學生的一些認識，“學生”云者，好像是有“好”有“壞”的，不管什么樣的學校，總會有各種層次的學生，無論是思想品質，學習成績，還是行為習慣，總會有各種差異。自覺維護公物的學生誠然有之，但惡意搞破壞的也不乏其人。學校的責任就是要想辦法讓“壞”學生變“好”，讓“壞”學生不去“做壞事”，變得能“做好事”。這讓我想到了歷史典籍上和現實生活中關于“人本善”還是“人本惡”的爭論，長期以來我們也習慣用二元對立的方式把人分為“好人”和“壞人”。上述事實告訴我，人生來確實是“善”的，人也會一直“好”起來、“好”下去，只要引導得當，疏導得體，指導得法。教育就是用“善”的言行去喚醒學生內在的“善”的因子，讓他們明白善，懂得善，踐行善，傳播善。

教育活動是雙向互動的行為，彼此間的信任是必要的前提。“羅森塔爾效應”提示我們，當我們不戴有色眼鏡去看學生時，會發現他們原來是那么地可愛;當我們不把他們看作天生的搗蛋鬼時，他們就會有令人欣喜的行為表現;當我們對他們滿懷信心時，他們就會使我們的期望成為現實。

信任，成就教育的美好。

信任，創造美好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