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與非花

摘 要：《百合花》的清淡、精致、美麗，在五六十年代的戰爭小說中是絕無僅有的，它以戰爭為背景，描寫了部隊一個年輕的通訊員與一個才過門三天的農村新媳婦之間近于圣潔的感情交流。作家的創作目的很明確也很堅定，那就是表現戰爭中令人難忘的，而且只有戰爭中才有的崇高純潔的人際關系，與通過這種關系體現出來的人性美和人情美。

關鍵詞：情境純美；情節精致；情感純樸

《百合花》這篇短篇小說，以花為題，講述了戰爭年代總攻前夕我軍前沿包扎所里面發生的一段插曲。主要講述了十九歲的小通訊員和農村新媳婦兩人之間，圍繞一條百合花被子發生的故事，表現了他們質樸純真的性格和他們之間真摯純潔的感情。文章雖然以花為題，但除了被子上的百合花，就沒有一處有花，但到處又充滿了花一般的氣息。

一、 情境如百合花般純美

《百合花》是一篇以戰爭為背景的文章。提起戰爭，讀者眼前往往就不由得浮現了炮火、流血、死亡等詞語。本文卻一反常態描繪了：被雨水沖洗得青翠水綠、珠爍晶瑩的秋莊稼；帶著香味的清鮮濕潤的空氣，展現了恬靜清新的田園風光，充滿了田園生活的氣息。然后，作者又用由實入虛的手法，回憶了家鄉的綠霧似的竹海、窄窄的盤旋而上的石級山道、肩上墊著的老藍布、刮打著石級的嗶嗶聲響，描繪出了人與自然的和諧美景。接著，作者追憶了故鄉中秋節的溫馨快樂以及孩子們歌唱童謠的天真歡快。這是美麗的畫卷，更是作者創設的優美意境，詩意盎然。這些文字中，哪里有一點戰爭的味道？哪里有一點塵世的紛擾？不正如百合花一樣純美嗎！通過這種純美的情境，把讀者帶入絕美的境界。作者把這樣的場面放在戰爭即將爆發的前夕，與殘酷緊張、肅殺激烈的戰爭形成對比，表現了人們遙遠的企盼、美好的心愿。

二、 情節如百合花般精致

茅盾曾贊揚《百合花》：精致的情節沒有閑筆。《百合花》一文讀來使人賞心悅目，流連忘返。作者以時間為序，通過“我”的眼睛觀察到的細節來展開故事情節，表現人物形象。

（一） 細節描寫前后呼應

文章中的細節描寫不是偶爾出現，而是前后照應。“幾個樹枝和一枝野菊花”“兩個饅頭”“衣服上的破洞”“新媳婦的棗紅色底白花的新被子”均在文中出現了多次，使得文章前后圓合，無懈可擊。

（二） 細節描寫推動情節

《百合花》一文的細節描寫，不僅前后照應，而且推動了文章情節的發展。“我”初識小通訊員時，從背后看到他的肩上的步槍筒里，稀疏地插著幾根竹枝；他送我到包扎所后回團部時向我揮手告別時，不僅給了我兩個饅頭，也讓我看到他的槍筒里幾根樹枝和一枝野菊花；小通訊員犧牲后，我無意中摸碰到的兩個干硬的饅頭；小通訊員向新媳婦借被子時因慌張而撕破的小洞，和我臨別時在風中飄動的破布，以及犧牲時新媳婦虔誠地縫補破洞；新媳婦的棗紅底白花的新被子是她唯一的嫁妝，小通訊員向新媳婦借被子；新媳婦把白百合花的被子鋪在外面屋檐下面的一塊門板上；新媳婦眼含晶瑩的淚花，把那條棗紅色底上撒滿白色百合花的新被子，蓋上了小通訊員的平常的、拖毛竹的年輕的臉。這些細節描寫在前后呼應中推動了情節的發展，把文章推向高潮。

（三） 細節描寫展示性格

這些細節描寫，在推動情節發展時，也不斷深入地展示了人物豐富的內心世界和靈魂深處驚心動魄的情感波濤。一些樹枝一枝野菊花，表現了小通訊員的稚態可掬純樸可愛。而不肯讓新媳婦縫補破洞、在風中飄揚的破洞均表現出小通訊員怕羞靦腆、神采飛揚的性格。新媳婦不舍得卻又忍痛借被子、鋪被子、虔誠地平平展展地蓋被子；笑著想要幫助縫補破洞、一針一線、細細地、密密地縫著破洞這些細節，既表現了新媳婦的害羞靦腆、質樸純潔的性格，又表現了她對小通訊員純樸真摯的感情。這些前后照應、推動情節的細節描寫，簡潔、微妙、傳神地透露新媳婦的心路歷程，刻畫出新媳婦的情感起伏，又從側面烘托了小通訊員的偉大形象。由淡到濃、由遠及近地把小通訊員從模糊到清晰呈現在讀者面前，表現了小通訊員可愛、可敬的精神。完成了作者對小通訊員和小媳婦心靈深處人性之美和情感之美的謳歌。

茅盾也曾說：《百合花》一文的細節描寫，初看感覺不到它的分量，可是后來就嵌在我們的腦子里。這篇文章通過前后照應的細節描寫，既推動情節的發展，又把人物塑造得非常豐滿。這樣精致的情節，不正如百合花一樣嗎？

三、 情感如百合花般純潔

《百合花》一文，通過我對小通訊員的“生氣起來”“產生興趣”以及“從心底愛上他”，表現了“我”和小通訊員之間友好真摯的同鄉戰友之情。以及小通訊員犧牲后，高大而又年輕的身體無聲地躺在那里，新媳婦莊嚴而虔誠地給他擦拭身子，細細密密地縫補破洞，平平展展地把被子半蓋在小通訊員的身上，這些描寫不正是用被子上的潔白的百合花襯托了小通訊員和小媳婦純潔質樸的品質以及他們彼此之間真摯崇高的感情嗎？哪怕那一枝野菊花也象征了小通訊員的面臨戰斗不緊張的樂觀堅韌的品質。也正因為有了這樣的品質，所以當面臨從空中降臨的手榴彈時，他沒有絲毫猶豫，撲在上面，用自己年輕的身體挽救十幾個擔架員的性命。而他自己卻宛如曇花，在寂靜的夜空下放射異彩后悄然而逝，也宛如百合在盛開之后，放射璀璨光芒和淡雅幽香后黯然凋零，只留下燦爛光芒和幽幽清香讓后來人不斷回眸，他的精神將永遠銘刻在讀者心中。

當然，《百合花》一文的語言清新淡雅，文章取材于戰爭，但不寫戰爭生活，也沒有轟轟烈烈的語言。一小段有關戰爭的槍林彈雨也只是為了烘托小通訊員和小媳婦兩人之間詩意的“沒有愛情的愛情牧歌”。而有關描寫小通訊員的語言，樸實憨厚，有如一個農家少年慢慢向我們走來，慢慢變成一個困境時的“平民英雄”，慢慢地走進讀者心中，走進不朽的文學殿堂。這樣的語言正如百合花的淡雅清新，雖沒有華麗的色彩、濃郁的香氣，但雅致的顏色、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

花非花，花亦是花，《百合花》一文用百合花一樣純美的情境、精致的情節，贊美了如百合一樣純潔的性格，以及彼此之間純樸的感情。讓這朵美麗的“百合花”永遠綻放在讀者心中，盛開在文學的殿堂，熠熠生輝。

作者簡介：

徐林娟，江蘇省蘇州市，蘇州工業園區婁葑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