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政策與產業競爭力的關系
——以中國集成電路產業為例

繆小明，王玉梅，辛曉華

(西北工業大學管理學院，陜西 西安 710129)

0 引言

在出口導向型政策支持下，中國不斷與其他國家建立對外貿易關系，貿易逆差規模逐漸擴大[1]。但是隨著中國對外貿易大國地位的凸顯，其涉及的貿易摩擦也越來越多，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2017年8月開始的美國對中國301調查貿易摩擦案。在此次貿易戰中，美國對中國增加關稅，雖然中國以相同措施回應，但是中美交替加收關稅的行為最終會使中國陷入 “負進口”的困境，美國似乎達到了 “懲罰”中國的目的。究其根本是中國對美國市場，特別是美國核心技術的過度依賴。

就 “中興事件”來看，美國先后對中興處以20多億美金的罰款，且最終以全面調整中興董事會為結束。這足以暴露出中國核心技術受制于人、芯片自給率低、自主創新能力不足、產業競爭力弱等問題，說明 “以技術換市場”的戰略將被淘汰[2]。因此，我國需要繼續關注以集成電路為基礎的電子信息產業的發展。

集成電路產業是物聯網等新興應用市場的基礎，對我國經濟發展具有重要意義，同時芯片對國家信息安全也具有重要戰略影響，我國政府非常重視集成電路產業的發展。例如，1996年的 “909工程”標志著我國集成電路產業的開始；2000年國務院印發了 《關于印發鼓勵軟件產業和集成電路產業發展若干政策的通知》，從不同層面繼續支持集成電路產業的發展；2014年國務院出臺 《國家集成電路產業發展推進綱要》，并設立了1300多億元的集成電路產業投資基金，為今后我國集成電路產業發展提供了政策綱領和資本支持。

盡管國家政策支持力度持續加強，但 “中興事件”仍暴露出集成電路產業當前的許多問題：首先，我國集成電路產業起步晚，芯片技術落后國外兩代，核心技術依賴性高，缺乏國際競爭力[3-4]；其次，受大數據等迅猛發展的應用市場的需求拉動，我國集成電路市場占全球一半，但自主設計生產的集成電路產品并不能滿足強大的市場需求，自給率不足[5]；最后，由于集成電路設計市場進入門檻低，存在大量小企業，運行管理比較混亂。那么，國家密集出臺的產業政策對集成電路產業的競爭力提升是否有效果？哪些政策有效？哪些無效？筆者認為這些問題對于進一步促進集成電路產業發展具有重要作用。目前學者們針對集成電路產業的研究多集中在政策內容解讀、案例研究等方面，缺乏對集成電路產業政策和產業競爭力的實證研究。因此，分析集成電路產業政策對產業競爭力的提升問題，了解現有政策存在的問題，在理論和現實中都具有重要意義。

1 文獻回顧

產業政策和產業競爭力的關系最早體現于波特的鉆石模型中[6]。模型指出，產業競爭力受到生產要素、需求條件、其他相關產業、企業、政府等因素的影響。本文基于政府干預角度，選取政府產業政策對競爭力的影響進行分析。

有學者認為產業政策對產業競爭力的提升具有重要促進作用，主要表現為通過以下五種機制來實現產業競爭力的提升：

(1)矯正外部性。作為技術密集型產業，集成電路產業要進行大量的技術創新活動，但是技術創新往往伴隨著較強的外部性[7]。一旦新技術或新產品面市，就面臨著被模仿的風險，搭便車現象隨之出現，有損企業應獲得的利潤[8]。當技術創新的私人收益不能滿足時，就會打擊企業積極性，降低創新產出。此時就需要政府 “有形的手”進行調節，出臺知識產權保護、資金補貼等政策，降低外部性，保障私人收益，調動企業技術創新的積極性，從而達到實現利潤、增強產業競爭力的目的。

(2)降低成本。集成電路產業是高資金投入產業，特別是集成電路制造業，建造一條生產線動輒百億，一般企業很難負擔高額的投資費用。因此政府需要通過金融支持、財政資金支持等對產業進行扶持，分擔企業部分成本[9]。另外，政府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企業研發成本，也會刺激企業進行技術創新，從而提升產業競爭力。

(3)風險共擔。陳志俊指出，創新活動從研發到轉化均具有較大不確定性[10]。小企業更傾向于利用已有的創新成果，缺乏自主創新的動力。而對于大企業，創新是一種高投入活動，且研發資金具有?？顚Ｓ玫奶攸c，一旦研發失敗，意味著所有投入都失去價值，給企業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政府利用產業政策可以為企業提供資金支持、分擔市場風險[11]。另外，政府通過基礎設施建設等減少企業投入，降低企業風險，提高生產動力，為提高產業競爭力提供基礎保障。

(4)導向作用。David 等學者研究表明，政府通過產業政策側重點可以給企業傳遞明確的發展方向[12]，使產業發展包括人才、資金等社會資源朝向國家戰略規劃方向。另一方面，產業政策可以促使產業集聚，達到資源的最優化利用。同時利用龍頭企業的帶頭作用，形成規模效應，提升整體的競爭力。

(5)環境保障。政府通過產業政策為產業提供基礎設施、人才等各方面的環境保障，為產業發展營造良好的環境氛圍，使產業更好地發展，從而提升產業競爭力[13]。

此外，有部分學者并不認同產業政策對產業競爭力的促進作用。1993年，Beason和Weinstein研究日本產業政策表明，產業政策與產業生產率之間不但沒有正向影響，反而出現負相關關系[14]。 《產業政策論的誤解》一書中也指出，日本失敗的產業大都是因為受到產業政策過多管束，限制了產業的自由競爭，相反沒有獲得產業政策支持的產業具備較高的競爭優勢。國內以張維迎為代表的學者也持相同的 “產業政策無效論”。歐陽峣認為產業政策削弱了企業的創新動力，從而阻礙了企業的自主創新[15]。其原因可能是政策實施過程中存在 “挑選企業”的過程，這一過程對信息完整度要求嚴格，通常情況下由于知識的異質性、動態性等，政府難以獲得完整信息，從而使挑選出現偏差。產業政策有效也可能是挑選了原本就發展良好的企業，產業政策失效可能是挑選了發展陷入低谷或被市場淘汰的企業。因此，產業政策與產業競爭力之間的關系仍然需要進一步研究。

整體來看，目前針對產業政策和產業競爭力的研究較多，但是關于集成電路產業的研究較少，將二者結合起來定量分析產業政策與產業競爭力關系的研究更少。因此，本文在中美貿易摩擦的背景下，以現有文獻為基礎，采用中國集成電路產業數據，量化集成電路產業政策和產業競爭力，運用內容分析法和典型相關分析法實證研究產業政策與產業競爭力的關系。

2 研究設計

2.1 變量選取

(1)產業政策。目前，多數學者選擇 “政策資金” “稅收補貼”等企業微觀數據代表政策作用效果，忽略了政策的作用過程。本文借鑒現有文獻，從政策工具視角分析政策內容層面的作用效果。政策工具的分類各有不同，最典型的是Rothwell和Zegveld的政策工具劃分。他們將政策工具劃分為供給面、環境面及需求面三種類型[16]，其中，供給面政策是指政府在人才、資金等方面直接提供支持，保證產業發展基礎；環境面政策是指政府通過稅收優惠、法規管制等為產業發展提供健康有序的環境；需求面政策則是通過政府采購等開拓市場，降低市場不確定性，以市場需求拉動產業發展。再結合馬江娜[17]、杜偉錦[18]針對科技成果轉化政策構建的分析框架，本文將集成電路產業政策劃分為供給面、環境面、需求面3大類及15小類，見表1。

表1 產業政策分類

(2)產業競爭力。本文借鑒鄭亞莉、張其仔等學者的研究，采用產業競爭力衡量中國集成電路產業的國際地位[19-20]。陳麗敏通過對相關文獻的總結，從競爭力的來源、實質、表現及結果四個方面將產業競爭力評價分為四個層次：多因素法、ICOP法、進出口數據法以及產業利潤法[21]。結合本文的中美貿易摩擦背景及數據的可獲得性，本文采用ICOP法、進出口數據法和產業利潤法分別從產業的生產率、市場份額和利潤三個方面衡量產業的國際競爭力。

生產率是產業競爭力的實質，屬于第二層次,因此本文選取勞動生產率(LS)作為衡量產業競爭力的一個指標。

進出口數據法主要通過對外貿易反映本國產業的國際地位，其中，RCA指數削弱了國家和世界總量波動的影響，更好地反映了產業的相對優勢，被眾多學者采用。計算公式為：

(1)

其中，Ej、Et、Wj、Wt分別代表某一國家j產品的出口值、國家產品總出口值、世界j產品的出口值和世界產品總出口值。RCA>1，說明該國j產品具有競爭優勢。

產業競爭力最終體現為獲利能力，利潤是產業競爭的最終目的和表現結果，同時可以彌補進出口匯率波動的影響。因此，本文選取利潤(LR)作為產業競爭力的另一個衡量指標。

2.2 數據來源與處理

(1)產業政策：本文采用內容分析法量化政策，可以很好地區分不同政策的作用效果。首先通過北大法寶、中國半導體行業協會及中央人民政府門戶網站等進行集成電路產業政策文本的搜集工作。為了確保政策文本的代表性和可靠性，本文在進行搜集和篩選政策文本時遵循以下幾個原則：一是現行有效的、與集成電路產業緊密相關的政策文本；二是政策文本的發文單位為國務院、國務院各機構及中央其他機構；三是政策類型為公開的法律、行政法規、部門規章、綱要、通知等。

由于我國在2000年首次明確出臺了鼓勵集成電路產業發展的法規，因此本文以2000—2016年集成電路產業相關政策為研究對象，按照以下步驟完成政策搜集工作：①以 “集成電路”為關鍵詞進行全文檢索；②整理初步檢索結果，通過相關政府網站的政策解讀進行篩選，剔除與集成電路產業關聯度不高的政策；③根據上述原則進一步篩選。經過篩選，本文共獲得了61項集成電路產業國家政策作為研究對象并進行編號，具體(節選)見表2。

表2 集成電路產業政策文本(節選)

表3 部分政策條款編碼舉例

以編碼后的政策條款為研究對象，引入虛擬變量統計每項政策文本涉及的政策內容。以人才培養政策為例，具體處理過程如下：若編號為1的政策涉及人才培養，則人才培養政策賦值1，否則為0(1項政策的多個條款涉及人才培養也賦值1)，然后將每年出臺的所有政策的人才培養政策數值加總，計算得到2000—2016年集成電路人才培養政策的年度數值：

(2)

其中，i代表年份，n代表i年頒布的政策數量，k代表i年的第k項政策，Ak代表第k項政策是否涉及人才培養政策(0或1)，TAi代表i年人才培養政策的總數值。

由于政策存在效力問題，即該年出臺的政策在今后幾年依然發揮作用，因此i年發揮作用的政策是前i-1年的累積。因此，本文對i年的政策進行累加：

MTAi=TAi+MTAi-1

(3)

其中，MTAi表示i年起作用的人才培養政策的數值，具體根據政策的效力進行調整。

以此類推，計算每年起作用的各政策的數據，并根據分類加總，計算出供給、環境、需求面政策的各年數據SPi、EPi、DPi。

(2)產業競爭力：我國集成電路產業數據由2001—2017年 《中國高技術產業統計年鑒》 《中國科技統計年鑒》獲得，世界商品出口數據由WTO網站整理得到。為了消除不同指標量綱的影響，本文利用SPSS22.0對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

[14]人們[B門]生活當中，在家里過得時間比較少{CC1不多}[BQ]，兩代人應利用{CC2用}這個時間。

2.3 研究方法

由于本文從國家戰略視角出發，樣本量較少，不適宜用多元回歸模型，因此采用較為成熟的典型相關分析方法研究變量之間的相關關系。

典型相關分析(CCA)是一種多變量統計方法，主要利用降維思想來研究兩個變量之間的關系。具體步驟如下：①建立原始數據矩陣，并進行標準化處理；②計算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確保兩組變量有較大相關性；③得出典型相關系數以及典型變量，并進行顯著性檢驗。通過檢驗的每個典型變量都包括一組變量，典型相關系數越大，就代表其對應的典型相關變量越重要，貢獻程度越高；④計算典型載荷，并得出典型相關模型；⑤通過典型結構分析對典型相關模型結果進行驗證，若二者結果一致，則說明結果可信度較高，如果不一致則需要進一步研究；⑥最后通過冗余度進一步分析典型變量的解釋能力，驗證典型相關模型的可靠性。

3 結果和分析

3.1 供給面政策結果分析

(1)相關系數矩陣。表4顯示了供給面政策組與產業競爭力之間的相關系數，供給面政策組內各變量之間相關系數都接近于1，說明變量在很大程度上產生信息重疊；產業競爭力變量組內相關系數在0.7以上，說明三者都可以較大程度地反映產業競爭力；供給面政策變量與產業競爭力變量之間相關系數均在0.6以上，相關程度較高，說明可以采用典型相關分析方法。同時由于變量之間較強的多重共線性，也從側面驗證了本文不適宜采用多元回歸模型進行分析。

表4 供給面相關系數

(2)典型相關系數及顯著性檢驗。由表5的檢驗結果可知，前兩組典型相關變量在0.05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因此選擇前兩組典型變量。

表5 供給面典型相關系數及顯著性檢驗

(3)典型相關模型。典型相關系數代表原始變量對所屬典型變量貢獻程度，絕對值越大，影響越大。由于原始變量計量單位差異，本文采用標準化典型系數構建典型相關模型(見表6)。

表6 供給面典型相關模型

由第一組典型相關方程可知，在第一典型變量U1中人才培養(MTA)的系數絕對值最大，說明人才培養在第一典型變量U1中發揮關鍵作用；在第一典型變量V1中，勞動生產率(LS)的系數絕對值最大，說明第一典型變量V1中勞動生產率占據主導地位。由于二者符號相同，因此認為人才培養政策可以通過提升產業勞動生產率來提高產業的競爭力。

由第二組典型相關方程可知，在第二典型變量U2中資金投入(MTE)的系數絕對值最大，說明資金投入在第二典型變量U2中發揮關鍵作用；在第二典型變量V2中，利潤總額(LR)的系數絕對值最大，說明第二典型變量V2中利潤總額占據主導地位。由于資金投入與利潤總額符號相同，可以認為資金投入政策有助于產業利潤的增加。同樣可以看出資金投入對勞動生產率具有負向影響。

(4)典型結構分析。典型結構分析是根據相關系數判斷原始變量對典型變量的貢獻程度。原始變量與典型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叫作典型結構系數，其絕對值越大，代表原始變量對典型變量的解釋力越強。類似地，跨結構系數代表原始變量對另一個典型變量的解釋能力。結果見表7。

表7 供給面典型結構分析

由表7可知，供給面政策組變量與第一典型變量U1整體為負相關，其中人才培養 (MTA)與第一典型變量U1相關程度最高(-0.992)，說明人才培養在供給面政策中起到主導作用；同時人才培養與第一典型變量V1相關程度也最高，說明人才培養政策的作用效果較強。

產業競爭力變量與第一典型變量V1總體上也呈負相關，且勞動生產率 (LS)與第一典型變量V1相關程度最高(-0.988)，說明勞動生產率更能表現出產業競爭力。同時勞動生產率與第一典型變量U1相關程度最高(-0.976)，說明勞動生產率的提升會在很大程度上刺激政府產業政策的制定。典型結構分析和典型相關模型的分析結果的一致性，可以說明上文結果具有較強的可信度。

(5)冗余度分析和解釋能力。由表8可知，兩組變量的第一典型冗余分別為92.5%和95.6%。說明兩對典型變量均較好地預測了相應變量組。第二典型冗余分別為88.8%和92.1%，說明兩對典型變量也較好預測了相對變量組。并且第一典型變量的解釋能力達到了97.6%，說明供給面政策和產業競爭力之間具有較強的相關性，也說明產業政策作用效果整體較好。

表8 供給面典型變量冗余度

3.2 環境面政策結果分析

(1)相關系數矩陣。表9顯示了環境面政策組與產業競爭力之間的相關系數(產業競爭力相關系數同表4)，各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均在0.85以上。

表9 環境面相關系數

(2)典型相關系數及顯著性檢驗。由表10可知，前兩組典型相關變量在0.05的顯著性水平下都是顯著的，因此選擇前兩組典型變量。

表10 環境面典型相關系數及顯著性檢驗

(3)典型相關模型。環境面政策構建的典型相關模型見表11。由第一組典型相關方程可知，法規管制 (MTH)和稅收優惠 (MTF)對RCA指數起正向作用。由第二組典型相關方程可知，目標規劃(MTI)正向作用于利潤總額(LR)。

表11 環境面典型相關模型

(4)典型結構分析。由表12可知，法規管制(MTH)和稅收優惠(MTF)在環境面政策中影響較大，對產業競爭力促進作用也比較強。

RCP指數更能反映V1，反過來也會影響政府的政策決策。典型結構分析和典型相關模型的分析結果的一致性，說明上文分析結果具有較強可信度。

表12 環境面典型結構分析

(5)冗余度分析和解釋能力。根據表13可知，兩組變量的第一典型冗余分別為95.7%和96.0%，較好地預測了相應變量組。第二典型冗余分別為94.1%和93.0%，說明兩對典型變量也較好預測了相對變量組。且第一典型變量的解釋能力達到98.8%，說明環境面政策和產業競爭力具有較強相關性。

表13 環境面典型變量冗余度

3.3 需求面政策結果分析

(1)相關系數矩陣。表14顯示了需求面政策組與產業競爭力的相關系數，各變量的相關系數均在0.7以上。

表14 需求面相關系數

(2)典型相關系數及顯著性檢驗。根據表15顯示的檢驗結果可知，前兩組典型相關變量在0.05的顯著性水平下都是顯著的，因此選擇前兩組典型變量。

表15 需求面典型相關系數及顯著性檢驗

(3)典型相關模型。需求面政策構建的典型相關模型如表16所示。由第一組典型相關方程可知，科技成果轉化(MTO)對利潤總額(LR)起正向作用。由第二組典型相關方程可知，政府采購(MTK)正向作用于勞動生產率(LS)。

表16 需求面典型相關模型

(4)典型結構分析。由表17可知，科技成果轉化(MTO)在環境面政策中影響較大，對產業競爭力促進作用較強。利潤總額(LR)更能反映產業競爭力。典型結構分析和典型相關模型分析結果一致，說明上文分析結果具有較強的可信度。

表17 需求面典型結構分析

(5)冗余度分析和解釋能力。由表18可知，兩組變量的第一典型冗余分別為92.9%和93.7%，較好地預測了相應變量組。第二典型冗余也在85%以上，說明兩對典型變量也能預測相對變量組。且第一典型變量的解釋能力達到95.8%，說明環境面政策和產業競爭力具有較強的相關性。

表18 需求面典型變量冗余度

4 研究結論與啟示

上述研究主要表明：①產業政策與產業競爭力之間具備較強相關關系。②供給面政策中人才培養和資金投入政策作用程度較大。不同的是，人才培養對勞動生產率起正向作用，資金投入則對利潤和勞動生產率起抑制作用。這可能是因為加強專業人才的培養有助于知識累積，從而提高勞動生產率。而資金投入會導致 “尋租”行為出現，浪費社會有限資源，不利于產業競爭力提升。 ③環境面政策中稅收優惠、法規管制以及目標規劃政策具有重要作用。其中稅收優惠和法規管制政策對RCP指數具有正向影響。稅收優惠政策通過限定受惠條件鼓勵企業出口；法規管制為產業提供了穩定的市場秩序，解除產業發展后顧之憂；目標規劃政策則通過戰略性部署為產業發展提供方向，增加產業獲利的可能性。④需求面政策中起主要作用的是科技成果轉化和政府采購政策，二者分別對利潤總額和勞動生產率起正向作用。從知識創新到獲得商業利潤，科技成果轉化是必需的環節，只有將研發成果市場化才能獲得收益。而政府采購從市場需求層面保證了生產的可持續性，利用需求來拉動勞動生產率。

本文研究對管理實踐具有重要啟示意義： ①我國要重點關注人才培養、稅收優惠、法規管制、目標規劃、科技成果轉化及政府采購政策，可以最大程度地提升產業競爭力；②要加強資金投入政策的管理，對受惠企業的挑選要執行嚴格的標準，避免 “尋租”行為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