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驅動科技創新為視角"/>
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梁 艷
(上海交通大學凱原法學院,上海 200240)
知識產權是國家發展的戰略性資源,是國際競爭力的核心要素。作為創新經濟的核心,知識產權的金融服務,是支撐創新型國家建設的重要手段。自2015年,由于金融支撐科技創新的需求愈加強烈,知識產權證券化被列入知識產權強國建設探索的范疇。中共中央、國務院、國家知識產權局提出 “加強資本市場對技術創新的支持” “推動修訂相關法律法規,探索開展知識產權證券化業務”[1]“引導和促進銀行業、證券業、保險業、創業投資等各類金融資本與知識產權資源有效對接,加快完善知識產權金融服務體系” “鼓勵金融機構開展知識產權資產證券化”[2]“創新知識產權投融資產品,探索知識產權證券化,完善知識產權信用擔保機制”[3]等。
由此不難看出,中國需要的知識產權證券化金融創新,不僅是將不具有流動性的債權轉化為證券,更核心的是如何通過機制創新,將知識產權效益最大化,從而打造知識產權強國。而知識產權證券化機制的創新,意味著知識產權資源的調配、專業服務的匯聚、資本的流動,以及利益、成本和風險的重新分配。這一過程中,作為科技金融體系、知識產權運營服務體系的重要環節,證券化需要為知識產權創造職業化的運營平臺,為知識產權增加流動性機會,降低資本化的風險。但目前資產證券化規制體系中,只能解讀出 “知識產權許可債權證券化”的可能性,所以,以科技創新驅動為目的的知識產權證券化,需要重新構建規制的邏輯,以知識產權為對象,以知識產權運營為基礎,使知識產權融入金融資本市場。
知識產權資產證券化,雖然自1997年鮑伊證券成功發行以來,在世界范圍內取得了迅猛發展,但中國至今尚未有這方面的成功案例。究其原因,除了與知識產權保護狀況相關,還在于資產證券化對基礎資產的監管是許可債權證券化模式。以往的研究,以美國 “知識產權許可債權證券化”為基礎,是對實例的研究,并未從應然層面探究中國知識產權的特殊情況和證券化的特殊需求,也就無法支撐中國的知識產權證券化。
區別于傳統 “企業債券”,資產證券化將 “償付來源”與企業進行隔離,改變債券持有人依賴企業受償的局面[4]。尋求融資的企業,將特定化的部分資產,轉讓給特殊目的工具(以下簡稱為 “SPV”),進行資產重組、破產隔離,并由SPV發行債券、募集資金,最終SPV管理人收回賬款、償付債券,完成整個證券化過程。知識產權許可債權的證券化交易構造亦是如此。擁有知識產權資產的所有人作為發起人,以知識產權及其許可債權作為基礎資產,將其轉讓給SPV,進行資產重組,形成資產池。SPV一般為特殊目的公司或特殊目的信托,能夠將資產池與企業資產剝離,實現破產隔離目的。SPV通過結構化方式,如利用銀行信用證、回購協議或者其他信用增級機構的擔保,進行信用增級。許可協議中約定的預期許可使用費,是債券還本付息的來源,也是當然的評估依據和對象。結合利息杠桿、成本等因素,發行人對債券進行發行定價,在此基礎上發行資產支持證券。新的許可證收益,是信用擔保。SPV作為資產的持有者,管理或者委托管理許可債權,用實現的債權償付債券。這構成了一個完整的 “知識產權許可債權證券化”融資系統(見圖1)
在現行資產證券化基礎資產規制體系中, 《證券公司及基金管理公司子公司資產證券化業務管理規定》要求證券化的基礎資產是 “可以產生獨立、可預測的現金流,且可特定化”的財產權利或財產,并列明幾種基礎資產,同時肯定中國證監會認可的其他財產或財產權利。資產證券化業務基礎資產實行負面清單管理。實行資產證券化的基礎資產應當符合該規定,且不屬于負面清單范疇。其中,知識產權并未列入基礎資產的范圍,但也沒有被負面清單否定。
當沒有許可債權時,證券化是被規則所否定的。知識產權的收益屬性和資本屬性來源于法律,其財產屬性的收益來源于知識產權的 “運用” “運營”。吳漢東教授提出,權利的靜態支配與動態利用是財產權制度的兩大組成部分,知識產權運用是實現知識產權價值的途徑[5]。在權利人不作為的情況下,不能形成持續、穩定的現金流。
美國的知識產權證券化,對象是許可債權。許可使用協議、許可實施協議、知識產權的法院判決等,與知識產權一起,形成了 “獨立、可預測的現金流”。基于嚴格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美國形成了發達的知識產權許可使用市場。在美國模式下,知識產權資產證券化項目,評價的對象是知識產權的許可使用費;證券化前景的預期,評價的對象是許可市場中許可使用費的規模。許可的標的是 “無形財產的權利群”。 “一項許可協議,可能覆蓋專利、版權、商業秘密、商標、機密信息、州法上的無形財產以及國會、州法院或立法機關,或外國創設的任何一種新型的知識產權。每一種知識產權都包含了自己的權利群,在許可協議中,這些權利可能以任何一種適合雙方需要的組合方式被授予[6]。”美國發達的知識產權許可給了知識產權證券化潛在的市場空間,以提供最大的靈活性,讓 “娛樂利潤”(指鮑伊債券中的音樂版權)進入資本市場[7]。其證券化的基礎資產,更準確的表述是 “基于知識產權的資產[8]”,或 “產生于版稅的可預測現金流知識產權資本[9]”。

注:虛線方框及箭頭表示在證券化融資結構之外的法律關系;實線方框及箭頭表示證券化結構融資關系;直線虛線表示結構的分割。圖1 知識產權許可債權證券化的融資結構
目前來說,基于知識產權保護和運用的現狀,中國并沒有龐大的知識產權許可協議及未來現金流,故這種模式不能滿足中國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對知識產權的證券化需求。而科技創新驅動,需要有效的融資結構將知識產權引導進入實體企業,同時引導金融資本流向科技創新的商業活動,實現知識產權運營管理的專業化,為知識產權提供流動性。
第一,知識產權證券化,由于其直接對接金融資本市場,能夠聯結更多金融工具,為知識產權利用金融資本提供更廣闊的空間。以目前中國知識產權形成和發展的背景,結合知識產權保護水平,特別是國家科研體系下知識產權許可和使用的現狀,許可債權的模式并不具有盤活中國科研體制中沉淀知識產權資產的功能。所以,探索是否能夠直接將知識產權證券化,尋找契合國家知識產權創新驅動戰略的證券化金融創新、功能需求、風險控制,是研究的邏輯起點。
第二,在知識產權資本化邏輯中,作為創新驅動工具,知識產權需要在投資、擔保、保險等資本化模式中流轉,然而,放在整個資本循環圈中,這只是一種權屬和風險的轉移。權利人的價值實現,是因為受讓方成了新的風險承擔者。知識產權資本循環圈亟須證券化的公共處置渠道,也可以解釋為對專業知識產權 “運營”的需求、對知識產權流動性的需求。
第三,是否能夠直接針對沒有許可債權的知識產權進行證券化,是方法的問題,更是價值和風險博弈的問題。現有模式的優勢是安全性,償付來源在證券化之初已經確定,故沒有償付的金融風險,只有違約時的法律風險,償付風險只是 “黑天鵝”事件。從市場化的角度,如果沒有確定的償付資金,強行證券化,則沒有償還債券的資金來源;加上資產重組為特殊目的公司或信托,不能溯及原始權利人的其他財產;其風險確實過高,難以被接受。
第四,如果為了激活國有存量知識產權,引導金融資本流向創新型經濟,為知識產權提供流動性公共服務,則可以探討將其融入政府創新驅動戰略,利用金融工具彌補風險。且這種模式可以盤活科研體系下沉淀的知識產權,可以誘導專業化的 “知識產權信托運營”,可以建立知識產權的流動性基礎。直接證券化的邏輯包含可能性和可行性兩個層面。可能性方面,直接對知識產權進行證券化,方法上需分析兩個問題。第一,解決債券的償付資金來源問題,能夠實現還本付息;第二,如何為基礎資產確定價值,作為發行債券的定價規則。這是知識產權證券化得以循環的基礎。如果這兩個問題可以解決,就有直接證券化的可能。從可行性上,需要分析風險的來源,并進行風險控制。直接證券化則產生 “償付風險的常態化”,是可以預見的 “灰犀牛”,只要沒解決償付資金,風險就一定會發生,并在滾動發行的杠桿中逐步擴大,爆發只是時間問題。解決這些問題后,才能構建知識產權直接證券化的演進路徑。
直接將知識產權證券化時,證券化的功能不僅是許可債權變現,核心是為知識產權創造現金價值,即:用知識產權創造發行總額和發行成本的價值,償付債券,可以概括為 “知識產權運營”責任,可通過特殊目的信托試點。知識產權基礎資產的定價,包括兩個價格問題。一是資產重組時,從原始權利人到SPV,對知識產權基礎資產轉讓的定價;二是以前述價格為基礎,發行債券時,確定發行價。在運營的信托關系中,由于沒有 “真實銷售”,不需要轉讓定價;發行定價,原本一個看似難以解決的評估難題,根據知識產權價值特征、償付與運營的因果關系、法律的公平性,結合融資結構中的杠桿,可以由管理人根據其承擔的責任決定。
知識產權的價值,來源于法律規定,實現于經濟關系中。知識產權的價值實現,不是權利人對知識產品的支配,而是依賴于第三方的合法利用,即早期知識產權戰略中的 “運用”,以及創新驅動戰略中,表達規模化利用時的 “運營”。
知識產權的價值特征,一是利用方式的法定性;二是在不發生權利抵觸時,可以無數次許可。專利權的功能可以概括為:未經專利權人許可,不得以生產經營為目的,進行制造、使用、許諾銷售、銷售、進口專利產品,并推及專利方法、依照方法專利直接獲得的產品。同樣,著作權和商標權均表現為 “許可使用”。可見,知識產權創造價值的運用范式是 “許可使用”。由于普通許可模式下的知識產權,都有可能被許可無數次,從權利產生到權利終止所獲得的許可收益總和,是知識產權的 “實際收益”。知識產權生命期(或一定期限內)的實際收益,終點時可以計算,但起點時卻難以準確評估。
知識產權資本化過程中,從公平的角度,多以評估、拍賣、協議定價確定交易價格。尤其涉及知識產權國有資產,第三方評估機構的評估價是定價的基礎。王吉法教授在研究知識產權商品的價值時稱, “知識產權商品的價值決定問題是一個理論和實踐中的難題”,他采用了馬克思的勞動價值論,并進一步提出 “知識產權商品的壟斷或稱唯一性更使得知識產權商品價值決定難以找到根基[10]”。楊延超也借鑒馬克思主義的勞動價值論,提出 “由它所解放的勞動量和勞動時間”決定[11]。近年來,知識產權的評估標準和評估方法不斷創新,但各種評價和評估方法,更多是探討知識產權 “客觀價值”的依據和計算方法。不可否認的是,對知識產權價值評估的需求,來源于具體的法律關系,只有具體邏輯關系中的合理性,沒有萬能的評估方法和標準。
知識產權證券化的終點是還本付息。即使是可以利用金融工具,滾動發行、期限錯配,但終點只能以 “知識產權信托運營”所創造的價值還本付息,并承擔融資過程中的成本。從這個角度看,知識產權證券化的發行定價,需要的并不是 “客觀價值”,而是 “實際收益”。 “實際收益”,與起點時預測之差,是證券化融資的盈余或者虧損。因此,發行定價規制評價的重點是,證券化之初定價規則所確定的價格,與還本付息時 “知識產權信托運營”所創造的 “實際收益”,兩者之間的契合度。契合度越高,安全性或者效率越高。此時,再看知識產權第三方評估:表面上它對信用評級、投資者有參考價值,信用評級需要參考第三方評估機構的報告,投資者也可根據評估價值判斷風險,決定是否購買;但這一客觀依據,與信托管理人所創造的 “實際收益”之間,考察下來,只有 “收益現值”與原始權利人存在因果聯系,而且這一因果關系,也在資產重組過程中被切斷。所以,知識產權證券化需要新的定價邏輯。
證券化的結構中, “實際收益”需要由信托運營的管理人,通過運營知識產權進行創造。從這一視角,最適合的定價方式是管理人主導。為防止恣意,所以定價權利要與管理人的責任結合。作為知識產權運營者,管理人往往是各種創新資源匯聚形成的新市場主體,具有豐富的資源和較強的擔保能力,可根據對運營前景的預測,進行定價,承擔創造出相應價值的責任,并提供擔保。在知識產權強國戰略中,加快構建知識產權運營服務體系是重要內容。中央財政對每個試點城市支持2億元,2018年安排1.5億元,統籌用于支持知識產權運營服務體系建設[12]。政府財政的風險補償、服務購買,是隱性擔保。這種定價模式,可稱為 “管理人責任定價”。
當然,每個研究視角都存在一定程度的缺陷,需要完善規制。在 “管理人責任定價”的視角中,原始權利人可能希望更高的發行價;管理人可能認為擔保責任過重;信用評級機構和投資者可能認為欠缺有效的評價標準。這些問題都需要平衡,或選擇杠桿。管理人可以通過合理的報酬比例平衡,且知識產權運營權已是杠桿因素。對原始權利人,可通過協議共同承擔管理和擔保責任來平衡;提高運營能力,并沒有脫離管理人定價的基礎。投資者不認可,可用腳投票。證券更高的風險和回報,更適合金融資本市場的合格投資者。因此, “管理人責任定價”模式是可行的。它將還款責任與管理人的運營和擔保責任掛鉤,意味著證券化的模式,從原始權利人和金融機構主導,轉變為運營者主導。知識產權運營成為證券化的中心,它讓知識產權脫離原始權利人、發明人和生產過程,聚集到專業的管理機構,形成創新的產業聯盟,并成為專業的知識產權信托金融機構。
通過管理人責任定價、知識產權基礎資產運營權、政府引導基金和其他金融工具的杠桿,管理人被賦予了極大的公共權利和自主空間。如果沒有經過規制的博弈分析,放任運營,則知識產權證券化極有可能演變為新一輪的龐氏騙局。故知識產權證券化的償付風險,是基于知識產權運營的風險控制。
細分知識產權的功能和運用方式,可以觀察知識產權運營濫用的空間。由于作為運營對象的知識產權脫離了生產過程,以知識產權獨占市場、排除其他企業競爭的方式,不屬于運營范疇。運營主要通過許可使用形成收益。知識產權轉讓包含了權屬的轉移,也是知識產權流動性的體現,雖然中斷了后續收益,但現金收益穩妥,是安全的方式。運營風險集中在知識產權價值鏈的資本化中。知識產權資本化包括投資入股、質押、信托、證券化。資本化與現金收益沒有固定關系,容易增加成本,帶來泡沫。
(1)知識產權類型的監管博弈。為預期現金流的穩定,以往有知識產權 “適格”,或 “可證券化”知識產權基礎資產的研究[13-14]。但這種研究并不適合直接證券化的模式。最優選擇是所有類型的知識產權都是可證券化基礎資產。
第一,學界對知識產權證券化不斷提出 “可證券化的知識產權” “知識產權合格性”問題的研究[15-16]。董濤在 《知識產權證券化制度研究》中提出, “首先要界定清楚什么是可證券化的知識產權,因為并非所有的知識產權都能夠進行證券化”, “可證券化知識產權資產分為四類:應收賬款、知識產權許可協議、知識產權中的各種經濟權利、知識產權訴訟賠償金”[17]。這是對許可債權的限制,而不是對知識產權的限制。第二,知識產權類型不宜作為證券化的資格要件。知識產權的類型是基于保護需求而創造的權利功能。具體到運營,以美國為例,往往是一種以市場競爭為目的的攻防策略,即 “無形財產權利群”的功能組合。即使有作用評價的區別,但于規制而言,若以類型為要件,可能會導致該類知識產權功能的缺失。即使是技術秘密,雖難以固定和評價,但也不可或缺,技術訣竅與專利結合,可以促使被許可方為了能夠實施而支付許可費,可以作為專利有效期滿后許可使用費支付的合法性依據。第三,知識產權依法而生,隨著國家需求或者國家間利益的博弈,它會有新的發展。傳統知識豐富的國家與利用傳統知識的國家,就傳統知識和民間文學藝術的知識產權博弈已久。隨著2016年 《中醫藥法》通過,中醫藥傳統知識正式列入中國知識產權范圍。
(2)知識產權資本化運營的監管博弈。知識產權資本化運營風險,監管博弈的基礎是證券化的安全性。初期試點時建議開放知識產權基礎資產池的流動性,以許可和轉讓為核心,適當允許各種價值實現方式,包括監管下的股權投資、質押融資和再信托。
知識產權抵押貸款可能被用于短期的資金拆借,不建議否定。基于運營的實際困難,利用短期基金,可以提高證券化的容錯能力,延長償付期限。但拆借實際上只是增加了證券化的成本。經常拆借意味著金融風險的累積,也是判斷金融風險的指標,需要監管。
知識產權股權投資對證券化的風險影響復雜。股權的風險不可控、收益不確定,知識產權證券化要求穩定的現金流,兩者相悖。但為了擴大運營收益和流動性,建議允許并限制監管。對于合作投資者來說,通過讓出股權,免費獲得知識產權,能給知識產權更高的價格。更高的定價,既可能是一個不錯的財務成績,也意味著財務報表上可能更高的虧損。由于其高風險、低責任,投機空間大,競爭性的使用會導致公地悲劇[18],不僅沒有穩定的償債收益,也是泡沫產生的源泉。
知識產權證券化系統中要求有運營知識產權、創造收益、償付債券的信托關系,作為特殊目的載體。再信托的需求,源于知識產權的多樣性。知識產權的保護對象各具特色,管理運用的方式各有不同。著作權可以托管給著作權集體保護組織。傳統知識、民間文學藝術的保護,在目前研究范疇內, “集體權利說” “非專有產權說”都有存在的可能性[19],有可能需要集中管理。開放的知識產權運營要涉及知識產權的優化組合,將特定的權利行使再托管給專門的管理組織,可能優于管理人的管理。如果有集體權利的法定信托,則再托管將不可避免。監管則要求不能降低、免除管理人定價時的運營和擔保責任。
理論上,為運營收益的最大化,建議證券化的規制給予最寬松的知識產權運營空間。知識產權基礎資產和定價邏輯的改變,導致伴生、衍生風險劇增。風險和價值之間的博弈關系,有助于進行取舍。通過帕累托最優分析,能夠直觀地體現出金融創新的價值和風險,回答可行性問題。
國際清算銀行將金融創新分為風險轉移型創新、提高流動性創新、信用創造型創新和權益增加型創新四類[20]。知識產權證券化創新的價值也體現在這四個方面:①通過運營,提高知識產權的流動性;②分散知識產權資本化過程中的金融風險;③創造知識產權資產的信用;④增加知識產權的所有者權益。
流動性指資產的變現能力。在證券領域,指以沒有顯著價格變化在市場上進行大規模交易的特征[21]。通過流動性為知識產權提供利用空間,可增加知識產權價值。故知識產權創新驅動最急需的不是創造知識產權,而是創造知識產權的流動性,為知識產權提供利用機會。在資本化過程中,流動性可以降低知識產權資本化的風險,增加信用。知識產權資本化中,假如接受知識產權的一方自身沒有將知識產權變現的能力,則意味著接受全部風險。而證券化的知識產權運營作為公共處置渠道,提供了變現的途徑,分散了融資風險[22]。投資者為了換取投資變現能力,愿意接受更低的回報,故流動性的金融資產也能夠降低融資成本、增加所有者權益。
直接證券化知識產權的金融創新,將償付的財務困難轉移到證券化系統中,是伴生風險。金融監管的安全底線在于解決償付來源,且最終的償付來源需要由知識產權運營收益提供,否則償付風險就是可量化的灰犀牛。理論上,風險量是 “債券的本息加成本”減去 “運營收益”。證券化的系統性表現為風險的延遞和累積。為了降低風險而創設的工具,風險基金、短期貨幣資金、信用增級擔保等,又增加了財務成本。而金融工具的利用又將財務失敗的風險延遞到金融系統。因此,監管需識別并切斷財務困難的傳播鏈條,風險的底線是證券化系統對風險的承受和容納能力。
流動性的風險是鼓勵了投機,可能導致知識產權資本價值的異常波動,當市場無法反饋其正常價值時,將導致價值泡沫和陡降。作為一個信用體系,金融市場的有效性取決于參與者的互信程度;金融市場中不乏通過犧牲別人而獲利的機會,即套利空間;過度的套利則有害金融穩定。
各國政府都面臨著金融系統性風險的挑戰[23]。除了利益沖突、投資者和其他市場參與者的自負、金融市場和證券的復雜性之外, “公地悲劇”,即每個市場參與者以最大限度利用公共資源,進一步攤薄開發成本,開發有限的資源,是引發證券化失敗的因素[24]。中國要引導知識產權進入證券化的融資系統,通過信托運營流入實體企業,為解決償付風險而給予公共資源,則需要政策、金融杠桿,包括知識產權運營權、發行債券定價權、財政引導資金、風險補償基金等,吸引金融資本流向科技創新領域。但對金融資本而言,資產證券化對金融系統安全性的影響已經極為復雜,尤其是金融危機。個別證券化項目、知識產權信托的失敗沒有系統性風險。當知識產權運營常態化,最終脫離政府財政購買服務的支持,期限錯配、滾動發行、利用銀行和社會資本的積累,則償付鏈條的斷裂是否能引發金融危機,是未知數,既在于證券化的規模,更在于前期試點是否引導出健康的知識產權運營模式。觀察目前知識產權運營的許可收益與資本化比例,這種擔心就不是空穴來風。資產證券化作為一種金融創新,雖不是次貸危機的禍首,但決策者和監管者的政策失誤、制度不足,是次貸危機的誘因[25]。知識產權直接證券化要加重金融杠桿,風險更高。流動性的濫用通常伴隨系統性風險;權利濫用會導致知識產權價值泡沫;金融活動中大量的符號貨幣和虛擬資本,價格更容易被人為炒作,制造金融泡沫。故在風險和創新價值的博弈中,涉及系統性的復雜關系整合和利益沖突愈發明顯。政策杠桿引導金融杠桿,加上金融的混沌原理,并非沒有引發金融系統性風險的可能。
通過上述分析,知識產權證券化的創新需求、途徑方式、價值與風險的博弈逐步清晰。在證券化的邏輯進路中探求創新的納什均衡,監控風險,是規制的重要問題。在帕累托最優的情況下,知識產權證券化的可行性,需要更可靠的范圍限制,也需要系統性風險的統計監測和評價控制[26],防止基礎資產流動性導致的市場異常波動以及與其相連的金融系統性風險。
規制有兩種立法發展模式。第一是市場主導法律,先培育市場,再根據市場對相關規則進行調整。第二是法律主導市場,先建立法律體系,推動知識產權直接證券化[27]。由于中國缺乏許可市場,探索知識產權證券化,需要模式創新,以法律調動公共資源,引導市場。知識產權信托運營權、中央財政支持知識產權運營服務體系建設的隱性擔保,是撬動知識產權流動性的基礎,證券化是形成流動性的有效方式。科斯認為,在資源使用沖突的場合,一旦法律確定了分配,不管權利歸屬何人,經過市場交易,資源最后總是歸向最高價值者,社會產值因此最大[28]。界定、分配權利,是市場交易的基礎,具有直接分配資源的功能[29]。而作為市場取代的法律,須有防止恣意的監管控制。因此,建議政府主導,調用沉淀的國有知識產權資產,通過 “知識產權信托運營” “管理人責任定價”,試點知識產權證券化,為知識產權提供流動性;以多元化的權利分配調動資源整合的積極性;弱化審查,強化知識產權運營的自由多樣化、專業化;以金融風險的監測來保障金融安全。
結合中國知識產權的分布情況,科研體系下未被利用的知識產權,具有被承擔單位集中持有的特征,利用度不高、逐利性不強,其中大部分被沉淀,甚至被放棄。它們作為國有無形資產,在信托模式下,不改變權屬,可以增加利用機會,具有被政府集中調用開展試點的可能。以其為試點,可以將風險控制在安全的范圍內,可以引導國有無形資產流入實體企業、創造許可收益、集中應對知識產權競爭風險,引導金融資本流入科研創新體系。開展重點產業知識產權運營試點,可以通過高校和科研單位的知識產權管理、轉化機構,將知識產權導入知識產權信托、公共運營服務平臺,發展為金融工具,匯集創新資源,嘗試激活知識產權資產。通過對知識產權資本化的監控限制,將知識產權運營的重心逐步轉移到許可使用。通過金融工具的統計評估,監控系統性風險。這是符合創新驅動戰略的知識產權證券化進路(見圖2)。

注:虛線方框及箭頭表示證券化融資結構之外的相關主體和法律關系;實線方框及箭頭表示知識產權證券化參與主體和結構;直線虛線表示結構的分割;加粗黑框表示風險監管的范圍。圖2 創新驅動為目的的知識產權證券化進路
經濟權利和利益的分配是撬動知識產權證券化的重要杠桿。試點的對象是國有無形資產。涉及證券化的參與主體、知識產權相關主體、調配資源的各政府管理部門,利益相關方更復雜。對任何相關主體的忽視,都有可能阻礙證券化試點。發明人也不能忽視,以知識產權信托運營為基礎的收益分配,可以引導發明人觀念的轉變,將關注點從授權轉移到實用性。
知識產權證券化的風險在于運營目標的實現。運營沒有開始,所以事前審查的基礎薄弱。對于知識產權基礎資產信托運營,建議將運營收益的最大化作為價值判斷目標。不限制知識產權的形式、不限制知識產權的處置方式;實施開放式的知識產權運營。知識產權資本化處置的風險,不建議事前審查,建議監測、評估,事后警告、限制或整頓。
為了引導知識產權流入實體企業、金融資本流入科技創新領域,極具吸引力的資源和政策杠桿,會導致最大限度地利用公共資源。過高的定價、不誠信的運營、過多利用金融杠桿,都在增加投機空間。灰犀牛風險是直接證券化的伴生品;金融系統性風險,隨著證券化的規模增長,是證券化的衍生品。因此,需要通過監測和評估系統性風險,將金融風險控制在一定范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