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學習者漢語動賓式離合詞的偏誤研究

余碧瑤 吳思聰

摘? 要：從語料庫和個人收集的泰國學習者作文語料中，歸納出泰國學習者漢語動賓式離合詞的四類偏誤：離析形式的偏誤、該離未離的偏誤、合用語法的偏誤與該合未合的偏誤。離用偏誤高于合用偏誤，其中，離用偏誤緣于對動賓式離合詞的離析形式使用不規范，合用偏誤緣于混淆了動賓式離合詞與普通動詞。為提升泰國學習者對漢語動賓式離合詞的運用能力，從教師的教和學生的學兩方面提出了針對化的建議。

關鍵詞：泰國學習者;動賓式離合詞;偏誤

離合詞由兩個單音節語素組成，兼有詞和短語的雙重特性，歷來是外國學習者學習漢語的重點與難點。泰國學習者在使用動賓式離合詞時產生的偏誤類型復雜多樣，既有離用偏誤，又有合用偏誤。離用偏誤主要包括離析形式的偏誤、該離未離的偏誤;合用偏誤主要包括合用語法的偏誤、該合未合的偏誤。本文主要以泰國學習者漢語寫作中動賓式離合詞的偏誤為考察對象，并借助偏誤分析等理論，系統地分析泰國學習者漢語動賓式離合詞的偏誤類型、特點及成因，旨在真實地反映泰國學習者動賓式離合詞的掌握情況，以期為泰國學習者學習漢語離合詞提供借鑒和參考。

一、研究設計

（一）研究方法

本文以偏誤分析和對比分析理論為依據，將收集到的偏誤語料予以歸類整理。從偏誤性質和離合詞離析形式相結合的角度，對泰國學習者漢語動賓式離合詞的偏誤進行分類統計，分析其偏誤類型與成因。本文主要采用了文獻研究法、統計分析法及對比分析法等研究方法。

（二）研究范圍

楊慶蕙主編的《現代漢語離合詞用法詞典》（1995）共收錄離合詞1738個，王海峰等編著的《現代漢語離合詞學習詞典》（2013）共收錄離合詞210個。兩部詞典共同收錄的漢語動賓式離合詞有206個。筆者通過在語料庫中逐一檢索，獲取使用頻率較高的動賓式離合詞46個，它們是：

考試、見面、跑步、起床、散步、上課、睡覺、洗澡、照相、結婚、注意、游泳、握手、問好、請假、放假、著急、幫忙、擔心、放心、做夢、談話、生氣、畢業、道歉、讀書、鼓掌、開會、開學、開刀、聊天、請客、住院、報名、打架、得病、開口、留學、吵架、吃苦、出門、發財、拍照、受傷、聽話、發火。

這46個動賓式離合詞同時也被《漢語水平詞匯與漢字等級大綱》《HSK漢語水平考試詞匯大綱》所收錄。其中，甲、乙級詞匯各17個，丙、丁級詞匯各6個。

（三）語料來源

本文的語料來源于暨南大學中介語語料庫（以下簡稱暨南大學語料庫）、中山大學中介語語料庫（以下簡稱中山大學語料庫）、北京語言大學HSK動態作文語料庫以及筆者個人收集的相關語料，具體如表1所示：

（四）偏誤統計

我們對泰國學習者在使用這46個動賓式離合詞時所產生的偏誤比、離析率①進行了統計，具體如表2所示：

從表2可以看出，泰國學習者在使用這46個動賓式離合詞時所產生的偏誤順序為：甲級>乙級>丙級>丁級。其中，17個甲級離合詞的偏誤最多，有107例，占偏誤總數的46.72%。

我們接著對泰國學習者在使用這46個動賓式離合詞時所產生的偏誤類型進行了統計，具體如表3所示：

從表3可以看出，在泰國學習者動賓式離合詞所產生的偏誤中，離用偏誤占64.63%，合用偏誤占35.37%，離用偏誤明顯高于合用偏誤。這說明泰國學習者的偏誤主要是緣于對離析規則掌握不夠。在離用偏誤的離析形式偏誤中，插入成分偏誤>重疊偏誤>倒裝偏誤，其中，插入成分偏誤比重與王海峰（2011）的離析形式分布率呈一致性。這說明泰國學習者在使用動賓式離合詞的離析形式上，以插入成分為主，對重疊、倒裝形式的使用和掌握不夠。

二、偏誤類型分析

泰國學習者動賓式離合詞偏誤可以分為兩大類：一是離用偏誤，二是合用偏誤。

（一）離用偏誤

離用偏誤是指在使用離合詞分離狀態時出現的偏誤，主要包括離析形式的偏誤、該離未離的偏誤。

1.離析形式的偏誤

離析形式的偏誤是指離合詞的離析形式使用不規范或處理不完善而造成的偏誤，共70例，占偏誤總數的30.57%，主要包括插入成分的偏誤、重疊的偏誤、倒裝的偏誤。例如：

（1）*我們聊了天完就去房間休息和做作業。①

我們聊完天就去房間休息和做作業。

（2）*在韓國見了面他，他已經不是我從前所知道的哥哥了。

在韓國見了他一面，他已經不是我從前所認識的哥哥了。

（3）*我們散散步步地走，還照了一些照相，然后坐地鐵去體育中心。

我們散了散步，還照了一些相，然后坐地鐵去體育中心。

（4）*我有很多外國朋友，每天跟他們練習，聊聊天天。（中山大學語料庫）

我有很多外國朋友，每天跟他們聊聊天。

（5）*她在護士學校讀書的成績很不好，好像這個業不能畢了。（個人收集語料）

她在護士學校讀書時成績很差，看來這個業是畢不了啦！

例（1）與例（2）屬于插入成分的偏誤。例（1）中的“聊完天”是強調聊天這個行為的結束，而不是說聊天這個事實，故應刪除動態助詞“了”，把形容詞“完”插入動賓式離合詞“聊天”中間作結果補語。例（2）中的“見了面”是動賓式離合詞“見面”的正確離析方式，但直接加賓語“他”就造成了偏誤。人稱代詞“他”同樣屬于“見面”的修飾成分，也應插入“見面”中間，故應把“見了面他”改為“見了他一面”。

例（3）與例（4）屬于重疊的偏誤。例（3）是把雙音節動詞的非典型重疊形式“AABB”與動賓離合詞重疊方式混淆造成了偏誤。由于“散步”是離合詞，而且句子所表達的動作是已然的，時態是完成時，所以只能用“A了AB”重疊形式。此外，“散步”與“走”動作重復，故應改為“散了散步”。例（4）把雙音節動詞的非典型重疊形式“AABB”用于動賓式離合詞造成了偏誤，應把“聊聊天天”改為“聊聊天”。

例（5）屬于倒裝的偏誤。把動賓式離合詞“畢業”的賓語成分“業”提前，把動賓關系變為主謂關系屬于正確的倒裝形式，但“不能”的主語一般是人，表明的是主觀上沒有能力，而該句子的意思是強調由于成績不好而造成客觀上不能畢業，故應改為“這個業是畢不了啦”。

2.該離未離的偏誤

該離未離的偏誤是指在使用離合詞時應該分離而沒有分離造成的偏誤，共78例，占偏誤總數的34.06%，主要包括該插入未插入的偏誤、該重疊未重疊的偏誤、該倒裝未倒裝的偏誤。例如：

（6）*他是我非常好的朋友，我跟他從來沒有吵架過。

他是我非常好的朋友，我跟他從來沒有吵過架。

（7）*我媽不喜歡運動，但爸爸一個星期叫媽媽一起跑步兩三次。

媽媽不喜歡運動，但爸爸一個星期會叫媽媽一起跑兩三次步。

（8）*旁邊的觀眾馬上鼓掌起來。

旁邊的觀眾馬上鼓起掌來。

（9）*每天下課之后，我常常去外面散步一下欣賞廣州的夜景。

每天下課后，我常常去外面散散步欣賞一下廣州的夜景。

（10）*不過我不能接他，因為我有很重有的開會，請你替我接他。（中山大學語料庫）

不過我不能接他，因為我有很重要的會要開，請你替我接他。

例（6）～例（8）屬于該插入未插入的偏誤。例（6）表示從來沒有發生過，其時態使用正確，但句中動態助詞“過”放置的位子不當。動態助詞“過”表示過去完成或曾經發生過，一般用在動詞或形容詞之后，故應將“過”插入動賓式離合詞“吵架”的中間。在例（7）中，表示動作發生次數的數量短語“兩三次”應放在謂詞性成分“跑”后面，作動量補語。類似的偏誤還有“吃苦兩年”“聊天兒一會”等形式，這些偏誤都說明泰國學習者對補語掌握不夠，不明確補語在句中的作用和位置。例（8）是把動賓式離合詞“鼓掌”當成普通動詞、直接用“V+起來”句式造成的偏誤。復合趨向動詞“起來”放在句中表示進入了一個新的狀態，其中，趨向動詞“起”應跟在動賓式離合詞中的動詞性成分后面，表示動作開始進行，由靜態進入動態;趨向動詞“來”放在動賓式離合詞后面，表示狀態的繼續，故應改為“鼓起掌來”。此外，還有如“生氣起來”“跑步起來”“吵架起來”等形式的偏誤。例（9）屬于該重疊未重疊的偏誤，離合詞的重疊形式往往表示時間短、嘗試等。此處的數量詞“一下”一般不能與副詞“常?！贝钆?，應把“散步一下”改為“散散步”。例（10）屬于該倒裝未倒裝的偏誤。定語成分“很重要的”不能直接修飾動賓式離合詞“開會”，而應把名詞性成分“會”提前，將動賓關系“開會”變為主謂關系“會要開”。

（二）合用偏誤

合用偏誤是指在使用離合詞合并狀態時出現的偏誤，主要表現為合用語法的偏誤、該合未合的偏誤。

1.合用語法的偏誤

合用語法的偏誤是指使用離合詞合并狀態下語法規則的偏誤，共67例，占偏誤總數的29.26%，包括誤用、誤置。例如：

（11）*我們可以用網絡來幫忙我們的學習，比如說查資料，做作業等等。

我們可以利用網絡幫助我們學習，比如說查資料、做作業等等。

（12）*我會記得他一輩子了，我很開心見面他。（個人收集語料）

我會記得他一輩子的，很開心能遇見他。

（13）*那是前一個月畢業，有個籃球比賽叫SEASAC是國際學校最大的比賽。（中山大學語料庫）

那是畢業前一個月，有個叫SEASAC的籃球比賽是國際學校最大的比賽。

（14）*不要去勉強工作啊，要注意身體一點兒。

不要勉強工作啊，要注意（一）點兒身體。

例（11）與例（12）屬于動賓式離合詞誤用為及物動詞。例（11）中的“我們的學習”是直接賓語，不適合用介詞引出。此外，“幫忙”是指他人有困難時，提供具體的幫助;而“幫助”則是籠統意義的幫忙。因此，換成及物動詞“幫助”更合適。例（12）將動賓式離合詞“見面”直接帶入，與句子意思不符，應把“見面他”改為“遇見他”。動賓式離合詞合用時具有普通動詞的一些基本語法特征，如能作謂語“你今天洗澡了嗎？”、能帶動態助詞“跑步了”、能受副詞修飾“他天天跑步”等，但也存在一些差異，多數動賓式離合詞不可以直接帶賓語。因此，學習者在合用動賓式離合詞時，很容易將普通及物動詞的語法規則套用在動賓式離合詞。

例（13）與例（14）則屬于補語誤置。補語一般放在謂詞性成分之后，用于補充說明動作的結果、程度、趨向、可能等。在例（13）中，“前一個月”作為時間補語應放在謂詞性成分“畢業”之后。在例（14）中，“一點兒”作為數量補語應直接跟在動賓式離合詞“注意”后，故應把“注意身體一點兒”改為“注意（一）點身體”。此外，還有如“報名了大學”“留學了三年”等補語誤置的情況。以上偏誤都是由于泰國學習者受其母語語法規則的影響，將修飾成分置于被修飾成分之后造成的。

2.該合未合的偏誤

該合未合的偏誤指應該使用離合詞合用狀態而未使用造成的偏誤，共14例，占偏誤總數的6.11%，主要包括不該插入而插入的偏誤、不該重疊而重疊的偏誤、不該倒裝而倒裝的偏誤。例如：

（15）*五六歲的孩子就要拿著刀工作，一不小心就會受了傷，但我母親還是那樣勤勞，認認真真的工作。

五六歲的孩子就要拿著刀工作，一不小心就會受傷，但我母親還是那樣勤勞，認認真真的工作。

（16）*我經常跟印尼的同學聊聊天，逛街，吃飯。

我經常跟印尼的同學聊天，逛街，吃飯。

（17）*帕生下來的是個女孩，誠知道是個女孩后，就默默的照顧她們母女直到院出了，誠才決定出國。

誠知道帕生了個女孩后，就默默地照顧她們母女直到出院了，誠才決定出國。

例（15）屬于不該插入而插入的偏誤?！笆芰藗北硎臼軅殉墒聦?，而該句只是陳述不小心的后果是受傷，故應直接用“受傷”。例（16）屬于不該重疊而重疊的偏誤。“聊天”用了重疊形式，與后面的“逛街”“吃飯”形式不搭。此外，重疊式表示動量小、時量短，一般不與與副詞“經常”搭配，故該句可直接用“聊天”。例（17）屬于不該倒裝而倒裝的偏誤。句中大主語是“誠”，出院這個動作的主語是帕母女倆，因此不需要倒裝形式，應直接用“出院了”。倒裝是離合詞離析形式中一類較為特殊的形式，在使用時一般要進行兩次擴展，先把賓語提前變動賓關系為主謂關系，再插入其他修飾成分。泰國學習者在使用時不知何時該倒裝，何時不該倒裝，一般采用回避的策略，故此類偏誤是泰國學習者漢語動賓式離合詞偏誤中最低的一類。

三、與他國學習者離合詞偏誤的比較

我們對其他國別的離合詞偏誤情況也進行了統計，具體如圖1所示：

總體上來看，這些國別的學習者在使用離合詞時產生的偏誤特點、類型與成因是有所不同的。

韓國學習者離合詞偏誤主要表現為插入式和倒裝式的偏誤，其中，插入式以插入助詞“的”和結果補語成分偏誤最為明顯。日本學習者離合詞的偏誤主要集中在甲、乙級詞匯上，如“跑步、睡覺、問好、看病、錄音、幫忙、畢業”。與初、中級階段相比，日本高級階段漢語學習者在甲、丙和丁級詞匯范圍內出現的偏誤較多。受日漢同形詞匯的影響，日本學習者使用離合詞產生的最多偏誤類型是“帶賓語”偏誤形式。

印尼學習者離合詞的偏誤主要集中在甲級詞匯“洗澡、跳舞、請假”及乙級詞匯“結婚、住院、道歉”。印尼初級階段漢語學習者的偏誤類型主要集中在“應該離而沒有離”，中級階段的主要是“應該離而沒有離”以及重疊的偏誤，高級階段的主要是插入成分的偏誤。越南學習者離合詞的偏誤主要集中在甲級詞匯上，如“跑步、游泳、錄音、散步、跳舞”。其偏誤類型主要表現為離合詞的重疊、倒裝以及插入時量、趨向補語。緬甸學習者在使用離合詞時，過多地采取回避策略，學習者使用的擴展方式非常有限，僅限于插入動態助詞“著、了、過”。因此，其離析方式的偏誤主要包含兩大類偏誤：插入成分的偏誤、重疊形式的偏誤。老撾學習者離合詞的偏誤主要集中在甲級詞“起床”、乙級詞“離婚、游泳、畢業”及丙級詞“照相”上。其偏誤類型主要包含兩類：一是插入動態助詞“的”、名詞、人稱代詞、趨向補語及結果補語成分的偏誤以及重疊式偏誤①;二是沒有使用離合詞離析形式的偏誤。

俄羅斯學習者離合詞的偏誤主要集中在甲級詞匯“起床、洗澡、發燒、上班”和丙級詞匯“出門、吵架”，其偏誤類型包含離合詞涉及對象引入有誤、插入成分位置有誤、重疊形式有誤及與意義相近動詞的混淆，且以插入成分位置有誤②最為顯著，如插入結構助詞“的”、名詞、動量補語的偏誤。孟加拉學習者離合詞偏誤包含詞性的偏誤、插入的偏誤、重疊的偏誤及倒裝的偏誤，其中，插入助詞“的”和重疊式的偏誤情況最為顯著。馬達加斯加學習者離合詞的偏誤主要集中在甲級詞“游泳、起床”、乙級詞“開會”及丙級詞“吵架、唱歌”上;其偏誤類型主要涉及離合詞中間插入結構助詞“的”、代詞、趨向補語及結果補語成分的偏誤，并把離合詞當作普通動詞合用。

泰國學習者離合詞的偏誤主要集中在甲級詞匯“握手”、乙級詞匯“鼓掌、請客、住院”、丁級詞匯“發財、開刀”。偏誤類型主要緣于對離合詞離析形式使用不規范造成的偏誤，其中，主要以插入結果補語、數量補語、數量詞及動態助詞“過”的偏誤最為顯著。

以上國家學習者離合詞的偏誤類型有很多相似點：一是偏誤率主要集中在使用頻率較高的甲、乙級離合詞上，而且偏誤率與使用率一般呈正相關;二是偏誤類型大部分緣于離合詞插入成分的偏誤，尤以插入助詞和補語成分的偏誤最為顯著;三是在本國語中均沒有與離合詞相對應的詞語，所以主要借助本國語言規則或直接采取回避策略而造成了一部分的偏誤。與他國學習者相比，泰國學習者離合詞偏誤也存在一定差異：一是泰國學習者受到本國修飾詞語序規則的影響，造成插入數量詞、數量補語的偏誤較多;二是泰國學習者動賓式離合詞的偏誤主要集中在離析成分錯位上，而直接后接賓語的偏誤與他國學習者相比較少。這說明泰國學習者已初步具備離合詞意識，因此，對于泰國學習者應注重基礎語法的講解，從而減少離析形式不規范造成的偏誤。

四、教學建議

如前所述，泰國學習者動賓式離合詞偏誤總體偏低，且離用偏誤高于合用偏誤。離用偏誤緣于對動賓式離合詞的離析形式使用不規范。其中，造成插入成分的偏誤有兩大原因，一是泰國學習者對漢語助詞掌握得不全面，如忽略動態助詞的時態作用;二是泰國學習者受母語語法規則的影響，將修飾成分放在被修飾成分之后造成的偏誤。倒裝的偏誤是因為倒裝句不屬于常用句型，動賓式離合詞的倒裝式需要將賓語提前，這對泰國學習者漢語水平要求較高，故使用較少，偏誤較低。合用偏誤緣于混淆了動賓式離合詞與普通動詞。這種類型的誤用是泰國學習者對動賓式離合詞的詞性理解不明確，將它與動詞、名詞、形容詞混為一體。誤置主要涉及到詞序問題，泰國學習者受母語語法規則的影響，旺旺將修飾成分放在被修飾成分之后，從而造成偏誤。此外，該合未合的偏誤是因為泰國學習者對離合詞離析方式的過度泛化，對離析形式的一味使用造成的。

針對泰國學習者漢語動賓式離合詞出現的各種偏誤，筆者提出以下教學建議：

（一）采取離合詞復式教學模式

離合詞復式教學模式是周上之在《對外漢語離合詞循環遞進復式教學法》（2000）一文中首先提出的。采用這種教學模式既可以降低教師初級階段離合詞教學的難度，也能讓泰國學習者對離合詞的詞法、句法有從一個從易到難的接受過程，而且每個階段都有所側重，循環遞進鞏固泰國學習者對離合詞的掌握和運用。如：離合詞插入式是離合詞離析的主要形式，也是泰國學習者偏誤率最高的類型?？刹迦氲某煞址謱俨煌恼Z法等級項目，因此，在離合詞教學中應盡量按照由易到難的順序逐一講解。教師在初級階段先通過例句將離合詞與普通動詞做性質的區分，讓學習者了解離合詞一般由“動詞語素+名詞語素”組成，此后借助語塊理論講解離合詞插入助詞的離析形式。到了中高級階段，再引入與其語法等級對應的“插入定語和補語”。同時，教師可以繼續沿用初級階段的語塊模式總結公式，幫助學習者掌握和使用離合詞的離析形式。

（二）充分借助語料庫

語料庫作為一種大型的收集器，所收集的語料較為自然、客觀、全面、具有代表性。因此，教師在教學過程中可以依據語言現實，充分借助語料庫，有針對性地找出不同漢語水平泰國學習者關于動賓式離合詞的重點偏誤類型，然后針對不同類型進行分類教學。這樣既可以減少教師教學的工作量，也能幫助泰國學習者有目的的學習，歸納某類動賓式離合詞的規則，避免無規則地推導、泛化。筆者通過限定條件，篩選整理出泰國學習者偏誤率最高的15個動賓式離合詞：見面、請假、鼓掌、請客、開刀、握手、發火、發財、受傷、開會、幫忙、問好、打架、照相、吵架。教師可以根據動賓式離合詞內部結合程度的差異，將其分為內部緊密、內部松散兩類，分類處理這15個動賓式離合詞。確定了離合詞教學的重點、難點后，可以采用演繹、歸納相結合的方法，幫助泰國學習者建立動賓式離合詞知識網絡。

（三）注重培養學生的元認知策略

元認知策略是培養學生自主學習、學會學習的關鍵，因此，在針對泰國學習者離合詞的教學中，教師應有意識地幫助學生找到適合自己的學習策略，而且能夠進行自我調控，從他控轉變為自控。在對外漢語離合詞的教學過程中，首先，教師需要讓泰國學習者明確離合詞的性質和特點，對比離合詞“離”與“合”的形式在語用上的區別。如：“我已經道過歉了！——我已經道歉了！”兩相對比，可以發現，離合詞“離”的形式具有更多的意義，語義表達也更為清楚。其次，通過給出大量例句或對話，培養泰國學習者自主分析離合詞離析形式的意識，可通過表格的方式，不斷總結離合詞離析的形式與用法。然后引導泰國學習者充分認識每個人的認知特點，找出適合自己的學習策略，如形象記憶、語義記憶等。最后，借助學習日記或自我提問等方式，讓泰國學習者對離合詞的學習做一個自我檢查或評估，并根據評估的結果，調節學習進度與策略，對離合詞習得中的問題進行補救。

（四）學生應適當運用交際策略

交際策略的恰當運用能使交流過程更為暢通，同時也擴充了交際者的語言表達手段。因此，在漢語離合詞習得的過程中，學習者應保持積極表達或交流的狀態，借助各種交際策略，主動使用離合詞。根據泰國學習者動賓式離合詞的偏誤狀況，可以發現，泰國學習者在使用離合詞時，較多地采用回避或替換的策略。這種策略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原有的交際目標，并不利于離合詞的習得。因此，泰國學習者只能適當地運用交際策略，但不能用交際策略代替語言表達手段。泰國學習者應主動學習并嘗試運用離合詞的離析形式，在使用的過程中去總結離合詞離析形式的特點與意義，從語法、語義、語用等方面去真切感受離合詞，這樣才能真正有助于漢語離合詞的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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