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

周枰

最近我從網上看到這么一段散文詩，這首散文詩勾起了我很多對外婆的回憶，它是這么寫到的：

一雙小腳，顫顫巍巍。

枯瘦的手，撫摸著我稚嫩的胳膊，

那是兒時溫暖的被窩。

慈祥的眼眸，

看著我的臉，

總也看不夠。

外婆，

記憶里不可忘懷的老人，

記憶里已經蹣跚的老人，

記憶里已經白發蒼蒼的老者。

........

想念外婆，沒能留下一張完好的圖像，

努力在記憶里搜尋，挖掘那越來越模糊的身影。

想念外婆，只能去墳頭拜望，

薅去墳頭的荒草，培上思念的黃土。（摘自網絡）

古代很多詩多以“故鄉明月”或是“中秋圓月”來寄托自己的思鄉之情。他們往往對月思親，望月多引離愁別緒。如李白的《靜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杜甫的《月夜憶舍弟》“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還有南唐李煜的《虞美人》“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明月中。”等等都是借月寄托鄉思、鄉愁、鄉情的典范。月向來是大家用以思念親人的寄托，我也不例外。

我那思念的人兒，你在哪里？

深夜對著掛在星空的月亮，思緒萬千，不知道離去的親人是否也在星空看著我，我思念的外婆，您在那邊還好嗎？

圓月寄相思，月兒是圓滿的，可是我的心是缺失的，沒有外婆的中秋節少了一份熱鬧，多了一份思念。外婆的離去就好像是一次遠游，我總覺得她還在，只是也許和外公遠游了，也不知道歸期，我不過是看不到她的人，但心，那熱乎的心一直在我們身邊。

親愛的外婆，我想念您做的飯菜，想念您腌的辣白菜，還有您烙的大餅，那香味，那味道，也許我再也嘗不到了！

和外婆的分離是那么的不經意，那天我還睡夢中，媽媽打電話告訴我說，外婆生病住院了，原本以為就是一場病，第二天傳來消息說有好轉，便也不那么擔心了，可是沒多久，噩耗就傳來了，外婆走了。明明要從ICU轉到普通病房了，可是就那么突然，來不及見守在醫院的媽媽和舅舅，一個人孤獨的離開了。我想，連外婆自己都不知道，因為前一天還跟媽媽說：我現在好多了，不想呆在ICU病房，難受，我要到普通病房去。可是誰也不曾想到，就在大家以為一切都要好起來的時候，外婆就走了，那一天我感覺在做夢一樣，我不敢相信，就好像當初外公走時那般，一切那么突然，毫無征兆。

從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有時候人的離開就好像是月兒一樣：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世事難料，但求在時珍惜。

這在蘇軾《水調歌頭》中便能體會：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偏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又能在岑參的《逢入京使》中有所思：“馬上相逢無紙筆，憑君傳語報平安。”

記憶里總是會出現這樣的場景：外面下著雨，來的太急，我總是沒有帶傘。但總能等到外婆，在雨中拿著一把小傘向我走來，緊緊的牽著我的手，告訴我不要害怕。外婆說，下雨的日子里她一定會給我送來雨傘，寒風里一定會為我裹好棉被，哪怕是炎炎夏日，也會給我買我最愛吃的雪糕。外婆的身軀即便被歲月摧殘的有些駝背，但我仍然覺得身影如此龐大，足以罩著我。慢慢的我長大了，撐著傘的變成了我。風輕輕走過，樹葉沙沙作響，古舊的傘一年年春秋，一年冬夏，終于有一天再也撐不起來了。

如今的我，早已不在故土，佝僂的身影已經不在，那個歡快的童年成為了回憶，記憶深處的雨中爺孫倆像是一陣風，來了又走了，喚也喚不回了。

今天，天黑了，電還沒有來。再次想起往事，連綿不盡的黑夜竟然如此的蒼涼和寂寥，像是潮水般向我用來。我偷偷的望一眼窗外的枯樹，似極了老人臂膀上的青筋。我無助的卷縮在被窩里，無眠，響起往事，眼淚偷偷的掉落下來。想起童年總是停電的日子里，外婆總會陪著我，一個人害怕的時候，外婆便走到房間，帶著一根點亮的蠟燭，為我講故事，蠟燭的燈光雖然沒有辦法照亮整個房間，但是有外婆陪著我，夜晚不再恐怖，心里也打開了一盞燈，在美麗的故事，伴隨著自己的遐想中入眠。

想起吳偉鋒《外婆的溫暖鄉》：風沙起舞，天地陰沉，昏暗，翻滾;我的心塞滿了鉛，沉重得很，站在長滿野草的墓地，看著外婆，看著一朵小花爬上外婆的發髻。還有《外公外婆》里的：選一個清涼的夜，姥姥決定遠行，從此我們的呼喚，只有月亮在聽;因為愛，就用淚光，折映出姥姥生命的豐盈。

看，我們總是喜歡把月亮寄托相似，又喜歡那一輪圓圓的月亮高高掛起。團圓便是這時間最美好的期待，也是我們對美好事物的向往。圓月高高掛起，在星空散發它的光芒，我親愛的外婆也許就會借著它的光芒，在星空中看著我，看著我慢慢的成長，從小孩到大人，從孩子到母親，一步步成長......自從外婆走了，我對圓月就有說不清的感覺，以前我很喜歡像鐮刀一樣的月亮，覺得它掛在天上很是獨特。但是自從我理解“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的情感后我便期望月亮能時時刻刻圓滿，就好像期盼著我們每一個家庭都圓滿一樣，不再有親人離開，也不再有父母分離，每一個孩子都能在一個有爸爸媽媽，外公外婆，爺爺奶奶的充滿歡樂的家庭中成長。當面對著親人的離去，我對圓月的期盼更重，每當抬頭看著它，圓圓的，我就想著外婆外公曾經和我們一起圍繞在家里的大圓桌上吃飯的情景，有說有笑的，那樣的日子如果能一直有那該多好啊！

最后，吟一首我最喜歡的送別外婆的詩，愿圓月把我的相思帶給外婆。

《送別外婆》

選一個清涼的夜

外婆決定遠行

從此我們的呼喚

只有月亮在聽

因為愛

就用淚光

折映出外婆生命的豐盈;

因為愛

就用回憶

記載曾經的感動

感謝您

我親親的外婆

感謝您用陽光、空氣和水

塑造了我的母親

然后這世界才有了我;

感謝您

每一次溫暖的呵護

每一份牽掛的心情

每一段細細的叮嚀

選一個清涼的夜

外婆決定遠行

您雀躍的腳步

奔向輪回的新生

但有個秘密

講給愛您的人聽：

其實您沒有離開

您溫柔的身影

永遠是天邊最亮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