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蒙俄經濟走廊”經濟效應影響因素及貿易潛力分析

李艷華

（1.哈爾濱商業大學 經濟學院，哈爾濱 150028；2.黑龍江東方學院 經濟貿易學部，哈爾濱 150066）

0 引言

Tinbergen（1962）將萬有引力定理較早地應用到經濟學領域，使得引力模型成為外貿經濟研究的重要工具。巴達瑪（2013）通過貿易引力模型就中蒙自由貿易協定進行分析，論證了自由貿易協定有利于中蒙貿易提升。查嘎那道爾吉（2013）通過利用貿易引力模型進行研究，結果表明蒙古與各國間的貿易額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提升潛力，蒙古與東北亞中各國之間的貿易總額提升潛力尤為顯著。劉威（2016）將貿易結合度指數和出口集中度指數引入引力模型計算中蒙和中俄的貿易潛力，結果表明貿易總額與貿易結合度成正向關系，與出口集中度成負向關系。總體來看，大部分學者只是簡單地運用引力模型和擴展引力模型研究“中蒙俄經濟走廊”經濟效應影響因素及貿易潛力，但是這兩個模型仍受到數據選擇的較大約束。另外，隨機前沿方法所得數值具有相對較高精準度。基于此，本文補充前人研究的不足，運用隨機前沿引力模型，分析“中蒙俄經濟走廊”經濟效應影響因素及其貿易潛力，為該走廊的建立提供實證支持。

1 中蒙俄經濟效應影響因素

1.1 自然影響因素

（1）經濟規模指標（GDP）

就國家而言，經濟發展所處的水平一般都通過GDP指標進行闡釋，兼顧產出能力和市場容量，其具有極強的直觀性，借助其綜合波動能夠對國家的經濟發展走向進行判斷。大國更容易取得規模經濟，因為其產出能力強，因此該類產品的出口可以基于比較優勢增加，同時大國也會吸收更多的進口，這是其市場容量大導致的。因此，本文用GDP的增長代表雙邊貿易規模的擴大。

（2）貿易成本指標（DIS）

對于兩個國家而言，相隔距離愈遠，則貿易成本相應愈高，兩國間的貿易成本會隨著地理距離的增加逐漸上升，并且導致兩國間貿易減少，所以距離與經濟效應之間為負相關。本文將目標國首都與北京的空間距離定義為地理距離；是否交界采用虛擬變量指標，兩國之間交界就選擇1，不交界就選擇0。

1.2 非效率項因素

（1）自由貿易區指標（FTA）

目前中國加入的自由貿易組織主要分為兩類，一類是APEC，另一類是WTO。在三個國家里，中蒙俄都是WTO成員，中國、俄羅斯是APEC參與方，虛擬變量取1，而蒙古國該數值取0。

（2）貿易占GDP比重（S）

該變量反映了國際貿易商品在國民經濟中的地位，是考察國家貿易發展情況的主要指標。其中，商品進出口占比越高，說明外貿產業對于這個國家的經濟總量影響越大，該國參加世界貿易水平的能力較強，貿易產業發展水平較高。因此預期該變量系數是負數，與經濟效應成正比，在本文中用S代表。

（3）經濟自由度（F）

指一個國家經濟受到政府的影響程度，在進口貿易活動期間，倘若政府一再設置障礙，那么相應的出口成本必然上漲，從而導致出口國貿易出口成效大幅下降。近年來，由于世界經濟仍處在金融危機復蘇階段，國外就業率及財政赤字壓力大，其他國家頻繁對中國發起“雙反”（反傾銷、反補貼調查），使得世界上其他國家與中國之間的貿易摩擦增加。反之，經濟自由程度愈高，則愈會推動出口國的出口發展。因此預期該變量系數是負數，在本文中用F代表。

（4）公共基礎設施質量（Q）

本文發現很少有文獻對于參加貿易國家的基礎設施質量進行評價，并研究其對經濟效應的影響。因此，本文嘗試將公共基礎設施質量Q加入到隨機前沿引力模型的分析過程中，Q值越大，該國對于基礎設施投資的重視程度越高，從側面反映該國基礎設施條件改善程度較高，有利于兩國直接開展貿易活動。因此預計該指標系數為負，與經濟效應有正相關，在本文中用Q代表。

2 模型構建、變量選取及數據來源

2.1 模型構建

（1）隨機前沿引力模型。參照傳統引力方程，假定i國與j國的貿易量可以表示為：

式（1）與式（2）等同，式（2）是式（1）的對數形式。其中：t期i國對j國貿易水平的實際值用Tijt表示；引力模型中貿易量的核心影響因素，如經濟規模、人口、距離等，用xijt表示；β是需要估計的參數向量；vijt表示隨機干擾項，服從均值為零的正態分布；uijt表示貿易非效率項，與vijt獨立，一般情況下假定服從截尾或半正態分布；沒能納入引力模型的貿易阻力用uijt表示，主要是指限制或促進貿易的因素，設定為非負，代表著就uijt整體而言會限制貿易，即阻礙貿易的因素在貿易阻力中占主導地位，當然認為促進貿易的因素可以部分抵消貿易阻力中這種影響。當uijt〉0時，國家i存在貿易無效率。uijt服從iidN(0,δ2),uijt〉0。

構建隨機前沿引力模型：

（2）貿易非效率模型。首先，設定貿易非效率項u為：

其中：zijt表示影響貿易非效率的外生變量；a為待估參數向量；εijt是隨機擾動項。

本文建立貿易非效率模型：

2.2 變量選取

本文的隨機前沿引力模型包括常規的貿易引力模型中的自然影響因素，比如兩國之間的經濟規模和距離，也將短時間里會出現變化的非效率因素匯聚至uijt項中，短期內具體考慮的影響因素有該國家是否為自貿區成員（FTA）、商品進出口占GDP比重（S）、經濟自由程度（F）以及公共基礎設施質量（Q）。

2.3 數據來源

本文將選取中國、美國、韓國、日本、泰國、法國、俄羅斯、沙特阿拉伯、澳大利亞、哈薩克斯坦、蒙古、緬甸、越南、菲律賓、烏克蘭、馬拉西亞、印度和土耳其這18個國家的上述變量作為樣本，時間跨度為2004—2015年，觀察樣本的容量值為1440個。選取上述國家作為研究對象的主要原因在于：（1）根據中國近年來在國別上貨物出口增速的排名；（2）考慮貿易數據獲取的難易程度；（3）在貿易國選取上，考慮了其他五大經濟走廊的沿線國家。

3 實證分析

3.1 隨機前沿引力模型適用性檢驗

需要檢驗隨機前沿引力模型使用是否合理，可借助廣義似然比驗證（LR），檢驗判別模型的適用性，最終達到檢驗是否存在貿易非效率項因素的目的。如果γ越靠近0，表示雙邊貿易現實流量與潛力的差距主要來源于隨機性因素，無需運用隨機前沿方法進行估計；若γ越靠近1，表示雙邊貿易現實流量和潛力的差距主要來自于非效率項因素，適用隨機前沿引力模型的剖析。即對式（6）中γ的數值加以檢驗：

根據回歸結果，γ為0.89，該值接近于1，說明中蒙俄三國貿易潛力可以用前沿隨機引力模型進行分析。同時，進行LR檢驗，結果如表1所示，gama接近于1，同時也通過LR檢驗。

表1 LR檢驗結果

3.2 回歸結果分析

回歸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回歸數據

回歸結果顯示：中蒙俄任意兩國貿易雙方的經濟規模、雙方是否同屬于WTO組織以及兩國是否是戰略伙伴關系、貿易占GDP比重、經濟自由度、公共基礎設施質量都對兩國貿易具有正向的促進作用；而兩國間的距離代表

由表2可得：這兩國之間運輸的物流成本，其對兩國貿易具有顯著的負向阻礙作用。總之，估計模型的每個變量均與預期相同，并且符號的實際經濟意義再次驗證了所選隨機前沿引力模型的合理性，因此估計結果是可信的。

3.3 中蒙俄三方貿易潛力分析

根據中國對蒙俄、蒙古對中俄、俄羅斯對中蒙的三種方向出口貿易數據，可直接由模型計算得出2008—2015年三方的貿易效率，如表3所示。

表3 中國對蒙俄貿易效率

通過表3可以看出，中國對蒙俄的出口貿易效率總體水平較低。同時中國對蒙古出口貿易效率波動較大，這與后者對前者的政策變動有一定關系。比較2008年與2015年的數據，出口貿易效率從0.13到0.2，略有上升，均值為0.19，低于中國對“一帶一路”出口平均效率以及“一帶一路”整體水平，具有較大的潛力。中國對俄羅斯出口貿易效率相對穩定，但仍然處于較低的水平，同樣低于中國對“一帶一路”出口平均效率以及“一帶一路”整體水平，具有較大的潛力。

表4 蒙古對中俄貿易效率

通過表4從蒙古的角度來看，其經濟對于中俄的依賴性在數據上有較為突出的體現。蒙古對中國的貿易出口效率較高，均值達到了0.5。雖然蒙古對中國的貿易出口效率與中國對蒙古出口貿易效率類似，相應存在一定的波動，但即便在低谷狀態也達到0.4以上，遠高于中國對蒙古的出口貿易效率。蒙古對俄羅斯也有較高的出口貿易效率，也體現出對俄羅斯貿易一定的依賴性。

表5 俄羅斯對中蒙貿易效率

通過表5可以看出，俄羅斯對中國的出口貿易效率較低，2008—2015年均值僅為0.14，遠低于“一帶一路”國家整體貿易效率，中俄之間的經濟效應具有較大的潛力。同時俄羅斯對蒙古的出口效率均值為0.52。這一局面的出現與中蒙間的貿易效率水平產生明顯對比。中俄同為蒙古鄰國，且為相對大國，蒙古對二者較高貿易出口效率也同樣體現了對兩國一定的依賴性。

4 結論

本文首先運用隨機前沿引力模型分析了“中蒙俄經濟走廊”建設經濟效應的影響因素，結果表明：“中蒙俄經濟走廊”中任意兩國的出口國GDP與進口國GDP對于出口貿易量的總額有顯著影響；“中蒙俄經濟走廊”中任意兩國的出口貿易額與空間距離成反比，說明空間距離對“中蒙俄經濟走廊”的貿易具有阻礙作用；“中蒙俄經濟走廊”的建設可有效降低非效率因素的影響，進而促進雙邊貿易發展；進出口占GDP比重（S）體現國家自身的貿易依存度對于“中蒙俄經濟走廊”國家間貿易有明顯正向促進作用；經濟自由度（F）是促進貿易因素，可以抵消貿易非效率的影響；進口國和出口國的基礎設施建設對貿易具有促進作用。

中國對蒙俄的出口貿易效率總體水平較低。中蒙之間的貿易具有較大的潛力。中國對俄羅斯貿易出口效率相對穩定，但仍然處于較低的水平，同樣低于中國對“一帶一路”出口平均效率以及“一帶一路”整體水平，具有較大的潛力；從蒙古的角度來看，蒙古對中國的貿易出口效率遠高于俄羅斯的貿易效率。蒙古國對中國的貿易出口效率遠高于中國對蒙古的出口貿易效率。這種貿易出口效率的不對稱性一方面體現了蒙古對于中國的貿易依賴性，另一方面也體現出，蒙古對于中國并沒有提供足夠的貿易便利化的環境。雖然蒙古對俄羅斯也有較高的出口貿易效率，也體現出一定的依賴性，但蒙古對俄羅斯出口效率應與俄羅斯對蒙古出口效率結合來分析。2008—2015年蒙古對俄羅斯出口效率均值為0.325，相對應的，同期俄羅斯對蒙古的出口效率均值為0.52。這一局面的出現與中蒙間的貿易效率水平產生明顯對比。中俄同為蒙古鄰國，且為相對大國，蒙古對二者較高貿易出口效率也同樣體現了對兩國一定的依賴性。但是俄羅斯對蒙古的出口效率遠高于中國對蒙古的貿易出口效率，超過兩倍的貿易效率差距值得進一步探討。俄羅斯對中國的出口貿易效率較低，遠低于“一帶一路”國家整體貿易效率，俄羅斯對中國的貿易具有較大的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