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衛城空間形態演變與保護

魏祥莉

1 導語

榆林衛城地處中國北部毛烏素沙漠邊緣，屬傳統農牧文化交匯地帶，歷史上是萬里長城沿線的軍事重鎮九邊重鎮之一，同時也是北方地區重要的民族貿易重要集散地，是歷史上著名的邊城、商城。與中國許多歷史城市相比，榆林衛城500多年的建城史難言悠久，但由于受到地理條件、城市職能、生態環境、國家政治策略等諸多方面的影響，形成了獨具特色的古刀幣狀城池輪廓，其城市形態的諸多方面均迥異于中國的傳統歷史城市，在國內外少有，極具保護利用價值。此外，其古城傳統風貌和山水格局較為完整，是研究非典型性中國古代邊防城市的鮮活案例。

本文嘗試通過對榆林衛城城市形態特征和城市演進過程的分析，探討榆林衛城城市形態演變的影響因素和作用機制，希冀對榆林衛城及此類城市的未來發展和遺產保護形成若干有益啟示。本文研究的空間范圍以古刀幣狀城池圍合區域為主，部分涵蓋歷史北城區；研究的時間跨度為明正統十四年（公元1449年）至今，以明清兩朝為重點。

2 榆林衛城的空間形態特征

榆林衛城最初起源于依托駝峰山普惠泉建立的榆林莊，經過多次變遷最終形成瘦長狀、不規則的古刀幣形城垣形態。進入穩定發展期后的榆林衛城，我們認為在山水格局、城池輪廓、空間次序、功能布局、道路系統五個方面特色明顯。

2.1 山水格局

榆林城位于榆溪河東部的階地，地理位置險要，“東依駝山，西臨榆溪，南帶榆陽河（泥溝河），北鎖雄石峽”，素來有三山（駝山、紅山、黑山）環抱，二水（榆溪、榆陽）繞流之說。整個古城融于自然山水之間，山、水、城相互滲透。

榆林衛城東城墻構筑在駝峰山的山脊上，借助駝山對榆林城起到防御作用，并形成東北高西南低、蜿蜒起伏的城墻防御走勢，故榆林城素有“半依駝峰山”之稱。從而巧借山形，利用榆溪河、榆陽河的水勢作為其護城河，形成完整的防御體系。

表1 山水格局要素表

2.2 城池輪廓

榆林古城東依駝山、西鄰榆溪河，城市在南北向呈帶狀發展，形成南北長、東西短的走勢。因勢而建的山塬、臺、塔、樓、廟宇、城墻等構成古城的空間輪廓線，連同不拘一格的“古刀幣”城池輪廓、“魚骨狀”街巷肌理，呈現出“南塔北臺中古城，六樓騎街天下名”的城市空間形態。其中始建于明萬歷三十五年（1607年）的鎮北臺[1]，是明長城沿線最大的墩臺，羅哲文先生贊譽其為“萬歷長城第一臺”。鎮北臺與榆林衛城遙相呼應，是衛城中重要的城市空間節點，從榆林衛城東城墻遠眺鎮北臺清晰可見。

這種特殊的自然地理特征也造就了國內外少有、極具典型地域特征和保護利用價值的榆林衛城城墻，并作為古代城池最為重要的標志，成為榆林歷史文化的重要載體，對研究中國古代城市，尤其是古代邊防城市的演化和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2.3 空間軸線

榆林古城中軸線上“六樓騎街”的勝景由凱歌樓、鼓樓、鐘樓、萬佛樓、星明樓、文昌閣六座古樓組成。這一街六樓以及鎮北臺、凌霄塔[2]、四座牌樓共同構成了古城南北軸線。這一軸線集中體現了榆林古城的地域文化、建筑特征和藝術風格，構成了城市標志。這六座騎樓也是隨著榆林古城的不斷發展演變逐步建成的。因每一次城市的向外擴張，都把原來的城門作為一個“樓”而保存下來，于是每一座樓成了城市軸線上的節點。如凱歌樓的形成，它原名“懷德門”，為明弘治五年（1492年）“二拓榆陽”時的南門，隨著城市向南擴張，成為凱歌樓保存下來。

表2 中軸線的形成演變表

2.4 功能布局

明清時期古城內功能分區明確，以南北大街為主要軸線的公共中心，布設行政、文化、商貿等公共建筑；依駝峰山形成了宗教建筑群；借榆溪河之水在古城西南方向形成了農業生產區域；民居四合院散布全城。其公共建筑主要有以下類型：

2.4.1 祠廟

明清時期在榆林北部、東部等地勢較高區域分布有上百座廟宇，并且帶有特定的地域歷史特色，包括無量寺、梅花樓、城隍廟、戴興寺寺廟群等。明初，即建有天界寺，后改稱壽寧寺（今梅花樓）。明成化年間起，在筑城修建衙署的同時，修建祠廟寺觀。具體有以下幾類：儒廟，又稱“宮、壇”；佛教寺廟；道觀又稱為“宮、院和祠”；以及一些民間、地方或者原始的宗教信仰形態。榆林祠廟寺觀眾多分布在城鎮較高的地方，表現人類的信仰崇拜和敬畏。

2.4.2 衙署

衙署大都圍繞南北大街上的四座樓閣而建。明正德年間，從玄帝廟（即后上帝廟，在今制革廠處）到凱歌樓以西地段先后建有布政司、管糧廳、兵備道、都察院、總督府、會事廳等衙署，在凱歌樓以東建有榆林驛、右營衙門、左營衙門、醫學等衙署。明嘉靖年間，在凱歌樓西南城內先后增建稅課司、城堡廳、游擊衙門等。

2.4.3 軍事管理機構

這類機構位于中央大街以西，主要是為組織、指揮戰事而設，承載了榆林衛城防御守護的特征職能。包括帥府、參游幕府、左右游擊府、城堡廳、坐營都司廳、總府中軍廳、坐堡廳、撫夷廳、總兵署等等，同時還有服務軍事的建置，包括倉儲設備、草場等，靠近東城墻外。如廣有倉，對榆林及周邊的城堡糧食供應起著重要的作用。

2.4.4 集市

市場常集中于四座樓閣和宗教建筑的周圍。北米糧市、柴草炭市在鼓樓前；南米糧市、柴草炭市，在旗神廟前后，鹽硝市各隨南北米糧市、凱歌樓位居城鎮中心，是全鎮最繁華的區域，也是市場集中區；雜貨市在凱歌樓前，以后又經發展向北延續直達鼓樓附近；駝馬市在凱歌樓南；豬羊市在稅課司南，即南城新明樓附近。鎮城廣有倉前又有木料市。各市場均偏居城北。南部米糧市、柴草炭市則居南關之外，旗神廟前（旗神廟在南關外）。

2.4.5 店鋪

明清時期店鋪均排列在南北大街東西兩側，多為硬山式磚木構架瓦房，單脊雙坡，青磚山墻，檐下板扇門面，面闊3～5間。外觀1層，內分2層，上層一般為低矮木閣，僅存放貨物。

2.5 道路系統

衛城街巷設置與地形地貌密切結合，充分利用東高西低的臺地地貌特點，以一街（大街）、二街（新建街）進行空間劃分，輔以東西向的貫通胡同（從東向西，街巷被一街、二街分為上巷、中巷、下巷）組織衛城交通和城市排水，最終形成魚骨狀的特色街巷肌理。

中軸線道路兩側店鋪林立，是典型的明清街道格局。一街和二街將古城分為狹長的三片區域，其余巷道基本與中軸線一街垂直，但在城東北部受地形影響較大，局部打破方格網。在密集的巷道中鑲嵌著眾多嚴嚴實實的四合院，構成了榆林古城空間嚴整的肌理 “寬街窄巷、院落密布”。這些大大小小的合院建筑與魚骨狀的街巷共同構成榆林衛城空間肌理特色。

3 空間形態演變過程及動力機制

榆林古城的興起是與其地理形勢、重要的戰略作用及在歷史時期軍事地位的不斷提升有著密切聯系的，從最初的因軍事防御需求而興建“榆林莊”（“榆林寨”）逐步發展為“榆林衛”（“榆林鎮”）直至“榆林府”。[3]在這個過程中，榆林城的規模越來越大，地位越來越重要，城市由單純的軍事職能，逐漸轉變為集軍事、政治、經濟、文化中心于一身的地區性中心城市，逐漸發展為明代長城沿線的九邊重鎮之一，同時衛城作為蒙漢民族貿易的重要集散地，擔負著重要商業職能，是清代中國北部地區重要的商賈重鎮。

針對榆林衛城不同發展階段及城市形態的研究，我們發現其城池形態最終的形成可分為以下幾個時期：萌芽時期、“三拓榆陽”時期、收縮時期，及最終穩定時期四個階段。

3.1 萌芽時期——明初

榆林從明洪武初年（1369年）的榆林莊，到明洪武九年（1376年）的榆林寨（沿邊25座堡寨之一），到正統十四年（1449年）筑堡城，再到成化七年（1471年）巡府王銳在原榆林寨基礎之上拓修城堡而設榆林衛，城市的軍事地位在不斷提升，從一個居民點發展為綏德衛屯所，至后來的長城沿線重要據點，經歷了一個發展過程。因古城地處黃土高原與內蒙古草原的交界處，有榆溪河和駝山的山水形勢，從而成為農耕民族與游牧部族對抗的前線，是抵抗游牧民族南侵的橋頭堡。在整個陜北長城沿線防御體系中，榆林基本上處于中間位置，近可以作為延、綏等地屏障，遠可以作為西北地區守衛京師的重地，交通區位優勢明顯，是聯系各路營堡的中堅，與綏德、延安以及蔑州（今陜西佳縣）等軍事重鎮均有便捷的聯系，是情報、運輸轉接最方便的地點。隨之而來的移民來此屯墾戍邊，從而形成榆林新的人口群落。

明成化八年（1472年），延綏鎮巡撫余子俊在城北增筑城垣。次年，以舊城為基礎，在其北側建一新城，稱為“北城”（即榆林鎮城），原有城墻內的城市俗稱“南城”。這次擴建為榆林成為延綏鎮軍事駐地打下了基礎。同年余子俊將延綏鎮治由綏德移駐于榆林衛城。至明正德年間，先后修建布政司、管糧廳、兵備道、都察院、總督府、會事廳、榆林驛、右營衙門、左營衙門等衙署。

表3 榆林衛城建造沿革與位置考證表

表4 三拓榆林表

3.2 拓展時期——明代中后期

隨著軍事地位的不斷提高，城鎮人口激增，城區顯得局促起來，因此明朝期間經歷了三次較大規模的擴建（史稱“三拓榆陽”），形成了鼎盛的城池規模。

3.2.1 拓展過程

（1）“一拓榆陽”—— “北城”的建設

成化二十二年（1486年），巡撫將“北城”東墻由駝山西坡向東推移至駝山山巔，通過控制高地以確保城鎮安全，并安置城內增多的居民。從明初僅千戶所建制，到軍鎮駐地時駐扎五千余官兵，此時至少有萬余人住在城內。至明成化末年（1487年），榆林衛已是“生齒浩繁，子弟率多美質，盡堪教養”。為了方便觀察敵情，北城上建有二層敵樓，名“鎮榆樓”，城下未開北門，東門名“威寧門”，西門名“廣榆門”。此次擴城城垣周約六里，俗稱“北城”。

（2）“二拓榆陽”—— “南城”的建設

榆林城成為延綏鎮的軍政首府后，城內諸多官署機構較前大增，巡撫衙門、鎮守總兵府、鎮守太監府、分巡（兵備）道等政治行政機構聚集于城內，駐守兵力也大大增多，城區日顯狹窄。弘治五年（1492），巡撫熊繡拆除原來的南城南墻，將城垣由南門又向南擴展至清代的凱歌樓一線，清代的凱歌樓即明弘治五年以后建的南城門，稱作“懷德門”。新擴城周約七里，增設西門叫“宣威門”，東門叫“振武門”，城周一十三里三百一十四步，這次展筑的城垣，俗稱“中城”。

（3）“三拓榆陽”——“南關外城”的建設

隨著榆林城常住人口的增加及配套設施的完善，短短十年間，弘治五年巡撫熊繡增建的南城又已不能滿足需求了，正德十年（1515年）延綏鎮總制鄧璋，將南城推至榆陽河沿，新擴城周十三里，筑起南門，叫“鎮遠門”，并設西門二，北叫“龍德門”，南叫“新樂門”，這次展筑的城垣，俗稱“南城”。

3.2.2 形態特征

榆林城東依駝山、西臨榆溪，由于山水形勢的限制，明代的三拓城區，除了巡撫黃敝出于軍事目的將“北城”東墻由駝山西坡向東推移至駝山山巔，其余的都是受所處的自然環境的約束朝南北方向拓展。之后，明隆慶六年（1572年），巡撫王遴筑南門邏城，把南城墻推到現址。通過三次拓展及王遴添筑邏城，榆林城的空間布局基本奠定，構成北、中、南三城連為一體、南北長而東西窄的格局特征。至明萬歷三十年（1602），建有東城門兩座（威寧門、振武門）；南城門1座（鎮遠門）；西城門4座（廣榆門、宣武門、龍德門、新樂門）；北城垣無門，中部建有鎮北樓，加上各城門樓、西城城角樓及東城墻上的訊敵樓、觀遠樓，全城共建有城樓14座。[4]

3.2.3 拓展動力——加固防范和經濟地位的加強

明王朝為了防御蒙古騎兵的進攻，逐漸設置了長城之內的九大軍事重鎮，即“九邊重鎮”，包括遼東、薊鎮、山西、宣府、大同、延綏、寧夏、甘肅、固原，形成了北部邊鎮防線。[5]

在整個陜北的長城沿線，榆林基本處于中心，是邊防最前線，軍事地位突出，它所屬東、中、西三路城堡軍事信道均匯聚至此。因此這一時期也成為該地區軍事設施和相應人居環境（防御、居住、交通、商貿、信仰等）的集中發展時期。

除此以外，尤其是1580年以后，榆林作為重要的驛路、糧道，成為邊塞重要的商品集散中心。榆林鎮的軍糧主要來自于山西、河南、關中、漢中、湖北等地，輸送糧食的路線主要是沿著通往榆林鎮的驛路和軍路，榆林鎮防區內的糧道也是聯結沿邊的軍路。自榆林鎮建立后，陜西省城北去的驛道歷經延安府、綏德州而伸達榆林城；京師西來的驛道也經由井隆口入山西，歷經太原、柳林，跨黃河，經吳堡、綏德，循無定河河谷而上至榆林城。因此，榆林成為這一地區的中心，物品在此流通、交易，不斷匯集人群，形成了南關外人煙密集、店鋪櫛比的情景。

3.3 收縮時期——清代初期

明代后期，由于政治腐敗、賦役沉重、民族政策改變，使得大量人口逃亡，于是北部邊防形式發生了轉變，榆林衛城的軍事作用也逐步降低，城池建設處于停滯狀態。清朝同治年間，道憲常瀚于同治二年（1863年）因植被遭到嚴重破壞，北城被流沙積壓，倡議改筑“北城”，在廣榆門東西縮筑北城墻，使原在北城內的東岳城、官井海子，今俱落到新城外。北城墻東北隅回縮380米，西北隅回縮570米，新筑北城墻1462米。北城東起793米處拐彎直至南廣榆門處又縮190米。威寧門因北城縮而廢，原西門龍德門也廢除，原廣榆門為新城北門，至此始成今城之郭。此次收縮對榆林古城的空間布局影響較大，現在榆林市區舊城區的“古刀幣狀”格局就此形成。

3.4 穩定時期——清代中后期以降

由于沙漠南移，北城部分城垣被流沙埋壓，城池北部進行了進一步的收縮，最終形成當前的城池格局。這一階段的修建活動主要集中在城樓建筑和城墻修葺。民國時期主要結合軍事防御對城墻進行了一定的修補和改造。1949年城郭面積2.1平方公里。新中國成立后主要在部分城墻及其地下進行了人防類軍事構筑物的添加。

榆林的軍事防衛功能逐漸弱化，與此同時沿邊開放，商貿往來增多，城市的經濟職能進一步加強，人口不斷增加，社會生活更加多元，城市的經濟和文化得到不斷發展。

榆林衛城形態從功能需求來看，首先是服從其軍事城堡性質的要求，城池選址、拓展及回縮基本出于軍事防御的需要，這從北城城墻弧線形態和外圍墩臺[6]設置可以得到證實。最終的瘦長、不規則的古刀幣形態形成是其獨特地形特征、人口增長和功能拓展、生態環境造就。西側順應榆西河，并保留一定防護距離；東側順應山梁山脊走勢相對自由；北側由于斷崖地形的存在相對曲折。此外，生態環境也影響衛城的形態，如流沙積壓北城，影響城池防御，北城進行了回縮。

4 榆林衛城的保護路徑

4.1 納入長城防御的保護體系

榆林所遺存的城墻、軍事寨堡聚落等，從建置開始就從屬于“九邊”分區防御體系中的一部分，它們共同構成了堅固防線。因此，需從整體保護的視角出發，才能全面體現出明代九邊防御體制和軍堡的諸多歷史功能和內在聯系。靜態、孤立的保護方式不能體現軍事寨堡所有的歷史文化信息，應從構成九邊重鎮整體保護體系來考慮。如堡城與邊墻的防御關系，堡城之間防守關系、信息傳遞、交通、商業功能等。

對于邊防城市來說，尤其強調應敵對抗防御作用，因此保護中要對面臨的內外局勢、及其發展演變的相關因素仔細分析，以便更好的保護其格局特征。

4.2 保護因形就勢的營城理念

榆林古城充分利用自然條件，城墻依山傍水而建，把自然地形條件納入到自身的防御體系中來，結合周圍的山水格局和地形，共同構成防衛作用，并最終形成瘦長、不規則的古刀幣形態。街巷隨地形地勢的高地起伏而不斷變化，寺廟等神性空間處于城內的高處，官府衙署沿中軸線兩側布置，城市封閉、內向有序，既體現了我國城市的“禮”制思想，同時又充分利用自然條件，因此榆林不僅僅保護衛城本身，同時也重視山水格局、地形地貌的保護，是我國古代城市建設的典型代表。

4.3 加強生態環境保護

榆林段作為生態環境脆弱地帶，水資源嚴重短缺和風沙侵蝕等自然災害相對頻繁，因此需要遏制生態的惡化。其城市建設尤其要考慮與周圍山水、地勢的關系，并對周圍生態環境進行一定改善，包括停止在駝峰山的大量人工建設、對榆溪河等進行生態修復，改善生態環境。

4.4 整體保護古城空間格局

通過城市設計等手法，保護古城“古錢幣”式輪廓與“六樓其街，南塔北臺”的城市軸線，嚴格控制古城內的整體高度，尤其是南北軸線的視線暢通，使中軸線上的主要建筑成為古城的制高點，古城內建筑層次分明，突出中軸線。

4.5 彰顯筑城思想中的傳統禮制

貫穿南北的中軸線，縱橫規整的街巷和嚴整的四合院，六騎樓高大雄偉、色彩艷麗和民居則相對低矮、青灰色基調的建設序列和空間肌理，充分體現了中國傳統禮制筑城思想，因此在空間尺度、肌理上都應尊重和延續這種空間秩序與營城思想，以便更好的傳承古城特色。

5 結語

榆林衛城的形成繼承了傳統規劃中管子的因地制宜思想，強調與地形環境的融合與協調，無論是其城池選址、輪廓形態還是內外空間格局，均充分體現了 “高勿近阜而水用足，低勿近水而溝防省”、“因天利，就地利，故城郭不必中規矩，道路不必中準繩”。將人類的構筑行為與自然地理條件有機結合，順應自然條件而為。

本案例對研究中國古代城市，尤其是古代邊防城市的演化和發展，理解不同階段的軍事防御思想對軍事城堡的選址、規劃，乃至城市形態變化具有重要意義。因此對這類城市的空間演變的研究具有很強的社會、科學價值，對于城市傳統文化的傳承也有重要意義。

目前榆林衛城整體保存完好，但同時也面臨著眾多潛在的威脅，部分段落待搶險修繕。價值重要性和需求現實性的雙重背景要求盡快編制專項保護規劃，實現對這一珍貴歷史文化遺產的有效與合理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