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文靜,張 欣,張艷麗,趙 瑞,楊詠梅,張 義△
(1.日照市婦幼保健院檢驗科,山東日照 276800;2.山東大學齊魯醫院檢驗科,山東濟南 250012;3.山東省立第三醫院檢驗科,山東濟南 250012)
胃癌是全球最常見的惡性消化道腫瘤之一,發病率和病死率較高,嚴重威脅著人們的生命健康。我國也是胃癌的高發國家,發病率位列我國惡性腫瘤的第2位,并且發現時已多處于中晚期,患者預后較差,病死率高于全球平均水平,是我國腫瘤患者死亡的第三大原因[1]。現普遍觀點認為,胃癌如果能夠早期發現,有望改善患者的預后,提高生存率[2]。Cripto-1能夠維持人和小鼠胚胎干細胞的多能性和自我更新能力,最初認為是一個干細胞標記物[3]。近年來研究發現,Cripto-1在多種腫瘤組織中表達,并且在癌前病變中其表達就會升高[4-7]。為此,本研究擬通過對胃癌患者血清Cripto-1水平進行檢測,并與傳統腫瘤標志物癌胚抗原(CEA)、糖鏈抗原724(CA724)進行比較,探討其在胃癌早期診斷和療效判斷中的價值。
1.1一般資料 收集2018年1-6月在山東大學齊魯醫院收治的胃癌患者79例,均經組織病理學確診,其中男49例,女30例,中位年齡61.0(49.0~75.0)歲,術前未經任何放、化療及免疫治療;慢性萎縮性胃炎患者42例,經胃鏡檢查確診,其中男27例,女15例,中位年齡59.5(47.8~72.0)歲;健康體檢者30例為健康對照組,經B超、肝腎功檢查正常,其中男18例,女12例,中位年齡61.5(47.5~80.3)歲。
1.2儀器與試劑 Cripto-1 ELISA 試劑盒購自美國R&D公司,在美國熱電Multiskan FC型酶標儀上測定;CEA和CA724采用羅氏E 601電化學發光免疫分析儀及原裝配套試劑檢測。
1.3方法 采集待測者空腹靜脈血3 mL,排除脂血、溶血標本,1 h內4 ℃ 1 500 g離心10 min,收集血清,于-80 ℃保存。血清Cripto-1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法檢測,CEA和CA724采用電化學免疫發光法測定,嚴格按說明書操作進行。
1.4統計學處理 各組血清Cripto-1、CEA、CA724水平經Kolmogorov-Smirnov分析呈偏態分布,用中位數(四分位數)[M(Q25~Q75)]表示,3組間比較采用Kruskal-WallisH檢驗,兩組間比較采用Mann-WhitneyU檢驗;血清Cripto-1手術前后比較采用配對樣本的Wilcoxon符號秩檢驗,用SPSS19.0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受試者工作特征曲線(ROC曲線)繪制采用MedCalc 9.3.9.0統計軟件,曲線下面積(AUC)比較采用Z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各組血清Cripto-1、CEA和CA724水平比較 胃癌組、萎縮性胃炎組和健康對照組性別、年齡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血清Cripto-1、CEA和CA724水平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其中胃癌組血清Cripto-1水平高于萎縮性胃炎組和健康對照組(均P<0.05);萎縮性胃炎組血清Cripto-1水平高于健康對照組(P<0.05)。胃癌組血清CEA和CA724水平高于萎縮性胃炎組和健康對照組(均P<0.05),而萎縮性胃炎組和健康對照組間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2.2Cripto-1與CEA和CA724對胃癌的診斷價值比較 ROC曲線顯示,Cripto-1診斷胃癌的AUC為0.818(95%CI:0.747~0.876),其明顯高于CEA[0.642(95%CI:0.560~0.719)]和CA724[0.661(95%CI:0.579~0.736)],差異有統計學意義(Z=3.419,P=0.001;Z=3.099,P=0.002);而CEA和CA724診斷胃癌的AUC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Z=0.355,P=0.723)。見圖1。Cripto-1取最佳臨界值時,其診斷胃癌的靈敏度、特異度、陽性似然比和陰性似然比均高于CEA和CA724,見表2。

表1 各組血清Cripto-1、CEA和CA724水平比較[M(Q25~Q75)]

續表1 各組血清Cripto-1、CEA和CA724水平比較[M(Q25~Q75)]
注:-表示未做兩兩比較

圖1 Cripto-1、CEA和CA724診斷胃癌的ROC曲線比較

表2 3項指標檢測診斷胃癌的診斷效果比較
2.3Cripto-1在胃癌療效監測中的作用 收集其中30例胃癌患者術后7 d血清,對Cripto-1進行檢測,發現22例(73.3%)患者術后血清Cripto-1水平發生下降,8例(26.7%)患者出現升高。胃癌患者手術后血清Cripto-1水平為2.69(1.53~4.80)μg/L,明顯低于手術前的5.46(1.24~14.93)μg/L,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01)。見圖2。

圖2 胃癌患者手術前后Cripto-1水平比較
Cripto-1最初是從人類NTERA-2畸胎癌cDNA文庫中分離和克隆的,是表皮生長因子(EGF)-CFC家族的結構相關蛋白成員之一,在早期胚胎發育不可或缺[8]。Cripto-1定位于人染色體3p21.3,編碼188個氨基酸,含有特征性EGF樣結構域[9]。有研究顯示[10-11],Cripto-1可以特異度結合與膜相關的硫酸乙酰肝素蛋白多糖的磷脂酰肌醇蛋白聚糖-1,并激活酪氨酸激酶c-Src,觸發絲裂原活化蛋白激酶和Akt信號通路,然后促進細胞增殖、遷移和浸潤。 同時,Cripto-1還通過與激活素和生長因子β(TGF-β)配體和受體形成復合物,抑制激活素和TGF-β信號傳導,促進腫瘤細胞存活和增殖[12-13]。另外,Cripto-1還參與腫瘤細胞的上皮-間皮轉化,從而促進腫瘤細胞的浸潤和轉移[14]。2018年XU等[15]采用ELISA方法對312例非小細胞肺癌患者血清中Cripto-1水平進行檢測,發現非小細胞肺癌患者血清中Cripto-1水平明顯高于健康對照者,并且和患者的TNM分期、淋巴結轉移、遠處轉移和生存期密切相關;COX比例回歸模型分析顯示,血清Cripto-1水平是非小細胞肺癌患者預后的獨立預測因素,提示Cripto-1有望作為一種非侵入性指標用于腫瘤診斷和預后判斷。
胃癌的發生發展是一個多步驟、多因素共同作用的過程。ZHANG等[16]采用免疫組織化學方法對胃相關疾病患者組織中Cripto-1的表達進行分析,發現胃癌患者、慢性萎縮性胃炎患者、腸上皮化生患者以及異型增生患者組織中Cripto-1的表達顯著高于正常的胃黏膜組織,提示Cripto-1參與胃癌的發生發展。本研究采用無創性的ELISA方法對胃癌患者血清Cripto-1進行檢測,結果顯示胃癌組血清Cripto-1水平高于萎縮性胃炎組和健康對照組,萎縮性胃炎組血清Cripto-1水平高于健康對照組;與此同時, CEA和CA724雖在胃癌組表達升高,而在萎縮性胃炎組和健康對照組無顯著差異,提示血清Cripto-1較傳統腫瘤標志物在早期預測胃癌發生上更具有潛在的應用價值。本研究進一步采用ROC曲線分析其對胃癌的診斷價值,發現Cripto-1診斷胃癌的診斷效能要明顯優于CEA和CA724;當Cripto-1取最佳臨界值時,其診斷胃癌的靈敏度、特異度、陽性似然比和陰性似然分別為83.54%、72.22%、3.01和0.23,均高于CEA和CA724。同時本研究還對30例胃癌患者術后血清Cripto-1進行檢測,發現73.3%患者術后血清Cripto-1水平下降,并且手術后血清Cripto-1水平明顯下降,提示其還可作為胃癌患者的一項療效判斷指標。目前關于Cripto-1在胃癌發生中的機制研究還較少,有研究顯示,Cripto-1在胃癌組織中與p-STAT3的表達相關,提示其可以通過STAT3信號通路的激活,促進下游癌基因的表達,促進胃癌的發生[16]。同時,本研究的樣本例數還較少,下一步擬加大樣本量,進行多中心研究,建立其參考區間,進一步明確血清Cripto-1在胃癌中的臨床應用價值。另外,有關血清中其他指標是否對血清Cripto-1的檢測造成干擾也有待進一步研究。
目前,胃癌的早期診斷和療效判定仍未達臨床的需求,是臨床一直關注的焦點和難題。CEA和CA724作為臨床應用較為廣泛的腫瘤標志物,其在胃癌診斷和療效判定中的效果還不甚理想。Cripto-1是近年來新發現的一種標志物分子,本研究用于胃癌患者的檢測,發現其診斷的靈敏度和特異度均高于傳統腫瘤標志物,并且治療后水平迅速下降,提示其在胃癌早期診斷和療效判斷中具有潛在的應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