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嬌君 湖南信息學院
中國動畫影片在2009年至2019年間有了飛躍式的進步,主要表現為創作內容變化、藝術風格變化與受眾面的變化。以上變化表明了中國動畫影片開始打破以往的抄襲、視覺觀賞性低、受眾群體低齡化等刻板印象。十年間國產動畫影片的改變分為三個方面,以下就其中的標志性影片為代表進行探討。
2009年前,喜羊羊與灰太狼系列動畫連續劇取得了一系列成果,其首部動畫電影作品《喜羊羊與灰太狼之牛氣沖天》在新年檔上映,使國產動畫影片票房有了新的突破。作為低齡化動畫影片的代表,《喜羊羊與灰太狼之牛氣沖天》作出了與社會熱點結合的新嘗試,如在對白中引入了當時新詞熱詞,結合流行時事與動畫劇情。2014年開始的《熊出沒》系列電影則是基于低幼群體為目標,融入好萊塢式的劇情模式,擴大了受眾群體。《喜羊羊與灰太狼》和《熊出沒》系列的劇情或是對白改變的最根本原因是,動畫電視連續劇向動畫影片的轉型中亟需擴大受眾面。電視過渡到電影的觀賞模式,也發生了受眾群體的變化,低幼群體盡管是動畫目標的最主要服務對象,但是票房的最有力支持是家長群體。因此,立足低幼群體,以流行時事與好萊塢式劇情模式的融入為擴大受眾面是國產低齡化動畫影片的新嘗試。
受眾模式的改變,必然涉及到劇情和藝術風格的改變。國產動畫影片在此借鑒了在國際動畫影片中領先的好萊塢和日本動畫。從劇情模式的改變上,國產動畫影片開始立足于中國文化原型,借鑒了合家歡,或是立于個體自由意識的好萊塢模式劇情設計和人物設定;有部分開始借鑒日本動畫影片的藝術風格等。2015年《大圣歸來》是將動畫影片受眾目標擴展至全年齡段的典型,結合了新的數字動畫技術,將好萊塢式的西方英雄模式轉化為中國自己的英雄形象。2016年《大魚海棠》基于“北海有魚,其名為鯤”,以動畫技術為工具,將古老東方故事的幻想點化為視覺呈現。在劇情模式和藝術風格上,它有日本動畫的唯美風格和個體悲劇模式的影子,在整體上塑造中國古典之美與傳統文化中思辨的結合。《大圣歸來》與《大魚海棠》代表了國產動畫影片進一步商業化的同時,也開拓了一條屬于自己的道路。立足中國傳統文化原型,劇情、藝術風格回歸民族化。無論是對《逍遙游》、《西游記》的引經據典,還是對我國傳統文化中視覺符號的動畫引入,都體現了國產動畫影片找到了以中國特色的視覺符號為其能指。
在“中國學派”興盛的時期,國產動畫影片具有濃厚的宣教性意味,如《大鬧天宮》、《哪吒鬧海》反對強權等內容反映了國產動畫影片重“教”輕“樂”。寓教于樂轉型從對象劃分,可分為兒童、成人和具有普適性的教育,而娛樂性又在劇情設置和畫面風格之上進一步豐富。以低幼對象為受眾目標的動畫電影中,如《喜羊羊與灰太狼》和《熊出沒》系列等以娛樂先于教育的方式將“教”的重心轉向于“樂”。以成人對象為受眾目標的動畫電影中,2014年的《十萬個冷笑話》以無厘頭的劇情設置,借鑒了日和和好萊塢經典電影,將想象和搞笑盡情發揮,但其內涵不足,具有文化快餐的性質。2017年的《大護法》則將教化功能推向更深的層次,以隱喻的方式展開了人性的思考,尤其將理想和現實、生存和毀滅等對立矛盾拿捏到位。具有普適性的教育意義是合家歡模式的成功所在,如2019年《哪吒之魔童降世》將中國傳統神話故事改編,立足于塑造中國英雄模式,以個人和自身命運的對抗、善與惡的矛盾對立等價值觀與娛樂相結合。從宣教的內容上看,社會、道德等宏觀方面的教育內容轉型為對個人、自我認識的教育內容中具有西方價值觀的意味,而這些動畫電影運用了中國傳統元素去營造畫面的觀賞性和娛樂性。如果中國動畫電影可以將中國傳統視覺符號的應用和其內涵吻合,而非簡單挪用,那么真正的中國動畫電影將會迎來它的春天。
動畫電影離不開技術和資金的支持。國產動畫影片在該十年期間進一步將受眾群體擴大,其原因除了打破低幼化等刻板印象外,且涉及到商業性的問題。同時也因受眾目標群擴大、動畫數字技術的更新,使視覺觀賞性得到提高。基于中國傳統文化為原型,以中國元素應用為動畫電影視覺符號的動畫電影得到好評,也令國產動畫電影發掘自身立足點的同時找到了商業與內涵的有機結合。真正的中國制造是將中國傳統文化精髓表現出來,而非單純搬砌具有中國特色的視覺符號。中國動畫電影的轉向目前已經取得了顯著的進步,同時也需要更進一步地抓住發展機遇,努力發掘中國傳統文化的資源及其文化內核,使中國制造的動畫電影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