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東翰
摘要:寫作聲音這一概念近年來在二語寫作研究領域中逐漸受到重視。從上世紀“聲音”概念的起源到現在二語寫作有關聲音的研究,共經歷了90年左右。近年來,有關聲音強度和寫作質量的相關性研究相繼出現。而在這些研究中,出現過原創或經過改良的測量工具的量化研究迄今只有3例,其研究結果也不盡相同。本文將從這三例研究中所使用的測量工具入手,對寫作聲音強度測量的相關研究進行綜述和評價。
關鍵詞:聲音;聲音強度;測量工具;相關性
一、聲音概念的起源及發展
“聲音”這一概念,最初源自Bakhtin的對話理論,指的是說話者在某一話語或語篇中的存在。20世紀20年代,Bakhtin(1929)在研究Dostoyevsky的小說時,首次提出了對話的理論。Bakhtin(1984)指出,每個人都能聽到其他人的聲音,而每個人也都不可避免地塑造了另一個人的性格。“聲音”這一概念誕生于文學批評作品中。Bakhtin及其理論在1963年被學者發現(Holquist,1990),寫作研究者們逐漸開始關注聲音這一概念,并將其應用到寫作教學中。眾多寫作研究者們在如何界定寫作研究中聲音的概念上頗有分歧主要分為表達主義和社會構建主義。Matsuda(2001)提出了一個接受度較高、較為正式、更加清晰的概念:聲音是人們有意識或無意識地與用社會中存在的卻又永遠處于變化之中的語言或非語言因素所達到的一種綜合性效果。而后,定義聲音的聲音互動模型(Hyland 2008a)應運而生。這一模型主要包含兩個方面,一是作者立場,二是讀者參與。同時,該模型也對聲音構建的語言要素進行了歸納和定義,為日后的量化研究做出了貢獻。上述的概念和模型的提出,一定程度上解決了一直以來表達主義和社會構建主義之間關于聲音概念該如何界定的矛盾,證明了聲音的個體性和社會性可以兼具存在。
二、聲音強度與文本質量的相關性研究
在聲音的概念以及相關的語言要素得以確定之后,聲音強度與文本質量的相關性研究開始出現。
Helms-Park 和 Stapleton(2003)在其寫作聲音強度與文本質量的相關性研究中設計并使用了一個聲音測量工具,將計算得出的聲音強度值與作文的分數進行相關性分析,得出“聲音強度與文本質量不具有顯著的相關性”這一研究結論,引發了廣泛的爭議。
Zhao 和 Llosa(2008)在其聲音強度與文本質量的相關性研究中,得出“寫作聲音能決定61%的作文成績”這一研究結論。兩位研究者使用的聲音測量工具依然來自 Helms-Park 和 Stapleton(2003)。
Zhao(2012)在進行有關聲音強度與文本質量的相關性研究時,研究者基于Hyland對聲音的互動模型,重新設計了一個寫作聲音測量標準,經過信度、效度檢驗以及修改后,提出了一個新的測量工具來解讀寫作聲音。這一工具能夠準確解釋評估者對寫作聲音印象分90%的方差,然后使用該模型評估了200篇托福作文,結果顯示,作文分數的25%由寫作聲音的強弱程度決定。
俞希和曹洪霞(2015)關于聲音強度與文本質量的相關性研究結果顯示,以主觀印象為標準的個性化聲音強度與文本質量相關性顯著,以語言要素為標準的聲音強度與文本質量的相關性不顯著。該研究所使用的聲音概念并不具有普適性,僅僅使用“個性化聲音”的概念。
這3例聲音強度與文本質量的相關性研究中的研究結果并不趨于一致,可是其中兩項研究結果顯示聲音強度與文本質量相關性不顯著,其測量工具中都舍棄了與讀者互動、使讀者參與的這一部分。
三、寫作聲音強度測量工具
在上述相關性研究中,共出現三個原創或改良的測量聲音強度的測量工具。
第一個測量工具來自Helms-Park 和 Stapleton(2003)的“聲音強度測量標準”,共包含四個方面,分別是語氣肯定、自我認同、主要觀點重復以及作者存在與思想自主,每個方面的分值設定在0-25分,并根據不同的評分標準,劃分出0-9,10-14,15-19,20-25共四個分數檔,以此來觀測文本中的聲音強度。作為第一個此類相關性研究,其測量工具頗具開創性。
第二個測量工具來自Zhao(2012)的三項式評估標準。研究者基于Hyland的聲音互動模型、Helms-Park 和 Stapleton(2003)的聲音測量強度工具以及綜合其他研究涉及的語言要素,重新設計了一個測量工具,共包括10類語言要素。前期測試中,每一類要素的分值都設定在0-4分,分值的高低代表此類要素的使用頻率的高低,然后用該標準評估200篇托福作文的聲音強度,而后將該工具進行信度、效度檢驗的基礎上加以修改,形成新的三維模型,測量另外200分托福作文的聲音強度,研究者通過進一步的效度驗證之后,將該模型轉化為評估標準來解讀寫作聲音:(1)作者觀點的鮮明度和獨特性,(2)作者表達觀點的與其方式、行文特色,(3)作者和讀者在文中的線性存在和互動,這三個維度共包括主要觀點表達清晰程度、指令導向詞、模糊限制語、語氣加強詞、態度標記語、自我提及以及作者和讀者的顯性存在共七個語言要素。
第三個測量工具來自俞希和曹洪霞(2015)。這一測量標準是在Zhao(2012)的測量工具基礎上進行改良,首先,在其原有的三維模型中,剔除了原模型“非個性化”要素,維度1(作者觀點的鮮明度和獨特性)中的指令導向詞要素,和維度3(作者和讀者在文中的顯性存在和互動)中的作者與讀者互動要素,而后分別在這兩個維度中加入了被動語態要素和引證要素兩項“個性化要素”;然后,又在其原有的以語言要素為基礎的三個維度中,加入了第四個以主觀印象為參考的維度(個性化聲音總體強度);并且,與Zhao的記分原則相反,新加入的兩項要素則是使用越多,得分越低。
四、三種測量工具的比較研究
在以上出現的三個聲音強度測量工具中,第一個測量工具(Helms-Park&Stapleton,2003)具有一定的開創性,也為后來的研究者在對聲音進行量化研究時提供了參考。但是這一工具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研究者在聲音的個體性和社會性的討論以及聲音的概念并不明確的情況下制作了這一工具,忽略了讀者立場的存在,該工具所包含的四個方面都是與寫作者個人相關,從而導致聲音的測量維度缺失。且該工具沒有經過信度和效度的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