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昊
如今,我已悄然走過了風雨三十載,驀然回首已遠逝的金色童年,那串串足跡、樁樁往事,如同陽光下一朵朵飛濺、閃爍的浪花,盡是歡歌,五彩斑斕,令人神往。然而,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悠悠歲月沖淡了我濃濃的思緒,許多事情已煙消云散,唯有那次吃肉的趣事如浪花,時常濺入我的腦海里,叫我至今想來,都忍俊不禁。
那時我才四歲。一次,老家殺豬,晚上吃飯時,桌子早就被賓客圍了個水泄不通。我這小饞貓當然沒有上桌子的份了。于是我就捧了一碗飯故意在桌子周圍轉來轉去。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桌子上的肉。我是外公的大外孫,我就不信外公不搭理我。
外公又是倒酒又是勸酒,硬是目中無我。好在旁邊的一位客人看見了,就轉過身來,笑著問我要吃什么菜。
他這一問,自然令我很高興。可我卻不知桌子上有些什么菜,也叫不來名兒。我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咬著筷子,一言不發。
“你吃肉嗎?”客人試著問道。
這次我聽明白了,于是我使勁地點了點頭。
“吃什么樣的肉呢?”客人又問道。
干嗎問這呢?糟了,我可只知道肉能吃,至于還分什么肉我可一概不知。
“吃瘦肉嗎?”客人繼續追著問。
我茫然地搖了搖頭說,“不吃。”
“吃肥肉吧?”客人想我一定是要吃肥肉,所以補充問道。
一聽是“肥肉”,語言信號立刻反射到了大腦神經中樞,連忙大聲叫道:“不吃!不吃肥肉!”
這倒使客人左右為難了。外公見狀,連忙幫客人打圓場道:“你又要吃肉,肥的不吃,瘦的也不吃,那你說你要吃什么肉?”
其實我心里想的是吃瘦肉。可當時幼稚無知的我不知道啊。我急中生智,大叫道:“我要吃‘年肉(太湖方言,形容美味的肉)啊!”
“年肉?”外公和客人們先是一愣,隨后才明白我的意思,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小孩子真是眼里只有過年啊!”我也不知所措地跟著笑了。現在別的都忘了,僅僅覺得那次是我小時候吃得最開心、最快樂的一次肉。
哦!那難忘的童年趣事!
(作者單位:安徽省安慶市太湖縣晉熙鎮文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