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這本書是我在廣州的西西弗書店買的,一個很美的書店。《告白》被放在一般暢銷書才會放置的寬敞書桌上,被周圍東野圭吾的小說包圍著,絢爛色彩中的一點白,我偏是被它那素凈的封面給吸引了。不得不說,在我們踏進書店的那一刻,就凝成冥冥中的緣分了,哪本書會被我們帶回家,這種奇妙的緣分讓人異常興奮。
《告白》的作者是日本著名推理小說家湊佳苗,后在網上查到,《告白》于2010年被拍成電影搬上銀幕。看完書后,我又將電影囫圇快進了一遍,不由感嘆書自有其妙處,盡管電影能將人物事件等表現得更豐富飽滿,但缺少了書中給予讀書的無盡空間。電影易將善與惡明顯劃分,任何事情或感情總有那么一個標準,但事實上沒那么簡單。書中的極善與極惡,神性與獸性從何體現總得讀者去挖掘,極善與極惡之間、神性與獸性之間又是什么呢?“極善與極惡,只在一念之間”。
森口悠子是S中學一年級B班的班主任,她是一個單親媽媽,經常將女兒愛美帶到學校照看。可是愛美的突然死亡讓森口悠子幾近崩潰,后她發現兇手為自己的兩個學生渡邊修哉和下村直樹,她采取了極端的手段采取報復,設下陷阱將他們逼上絕路。
《告白》所反映的社會問題不少,真實地浮現在讀者眼前,青少年的犯罪、所有問題發生的偶然或必然性和森口老師的報復手段,都讓人無法自制地發出強有力的“為什么”的聲音。當我翻完最后一頁時,內心一片荒涼,這結局之慘烈,令人不忍卒讀。我不由得思考書中所說的“極善與極惡,只在一念之間”以及神性與獸性是如何的關系。在森口老師和兩個學生身上,我彷佛看到了答案。
結局是下村直樹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并且瘋了;渡邊修哉極有可能用自制的炸彈炸死了夢寐以求相認的母親,與森口老師最后的通話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結局沒有明示,但渡邊不管是否親手殺死了母親都已被推下絕望的深淵。我們是否可以說森口老師、渡邊修哉和下村直樹都是極惡之人?又能否說森口老師身上曾出現過幾乎神性的思想或者渡邊和下村的行為簡直是獸性的行為呢?我不敢確定。
森口悠子在全班學生面前告白時提到了他的愛人——櫻宮正義。所謂的“神職者”并非森口悠子,而是櫻宮正義。櫻宮正義也是教師,并且以熱血、對學生負責任而出名,被人們稱為勸世鮮師。櫻宮老師看到不回家在街上游蕩的孩子,無論是不是他的學生,都會勸說他們:“不要自暴自棄。想要重新振作,現在就可以辦到!”在櫻宮老師被醫生告知只剩下幾個月的壽命時,他仍然堅持在教育前線,不放棄人生,讓他熱血、像神職者一般的形象深入人心。
森口悠子表示,盡管讀書時期的她是因為追求安定的生活和受金錢上的困窘所迫而選擇當老師,但她剛開始當老師時也想要成為一個熱血教師。一碰到學生的問題就立馬發動全班學生解決,有學生跑出教室哪怕上著課她也會追出去。但是這樣子的熱血老師經不住時間和人性的考驗。這樣的“熱血”等于強加自己的人生觀給學生,容易被學生的不信任打散,不能協調好教育工作和家庭的關系。這充分說明,電視劇上的“熱血教師”與現實中有所不同。
電視劇中的熱血教師總是和學生打打鬧鬧,與學生相處隨意親密,總是愿意為學生付出一切解決問題。但現實中做不到“熱血”的教師就不是好教師了么?現實中,教師也是普通人,有著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私生活,很難將全副心思投入教育工作中。但生活需要協調,將工作與家庭平衡好的教師是能做一個負責任的好教師的。教師身上所體現的神性是純潔的、高大的,他們無私地傳授知識給后代,勤勞的園丁是對于他們最貼切的比喻。不可否認的是,森口悠子在痛失愛女前可以說是一個盡責負責的好老師,平等對待學生,與學生保持合理距離,對待教學認真。在森口身上,曾有過近乎神性的光輝,具有一顆為人師表的善心。
渡邊修哉,引誘下村直樹用自制帶電錢包電暈了森口悠子的女兒愛美,是間接兇手;下村直樹,將愛美丟進學校游泳池,事后發現被電暈的愛美睜開了眼睛卻沒有救她上來,是殺害愛美的直接兇手。兩個看似單純的初中生,為何有著如此殘忍的行為?青少年犯罪的背后是不為人知的家庭原因、社會原因的直接“插手”。
下村直樹因驚慌事情暴露而將愛美丟進游泳池,企圖毀尸滅跡,但為何在愛美恢復意識后殘忍地不救她上岸?只是因為渡邊對他的蔑視以及下村的自卑發作,導致其心理扭曲,邁出了無法挽回的一步。下村直樹的媽媽從小不正視孩子的普通,總是夸大地表揚他。媽媽對其自尊心過度的維護適得其反,使得下村越發自卑。下村的悲觀性格使得他無法正視自己的普通與失敗,他的陰暗面在外在刺激下爆發,導致了殺人及弒母的悲劇。
渡邊修哉的扭曲性格亦是其家庭原因導致。他的母親是個在科學實驗上極具才華的女人。渡邊的母親不甘平庸將他和家庭拋棄。渡邊的父親離異后再娶,畸形的家庭環境讓渡邊無比思念自己的母親,并極度渴望證明自己的才華并引起世人注意。他的心理受家庭、社會環境影響已然扭曲。他的扭曲心理正在向報復社會型人格轉變,最終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由此書可得知,青少年的家庭教育和社會重視是多么重要,扭曲的家庭及社會原因是造成青少年犯罪增加的重大原因。而學校教育中教師的角色更應明確,森口悠子選擇的報復方式令人膽顫,令人震驚,但這也引起了我們對師生間關系的思考及對教師的正確定位。
極善與極惡,抑或神性與獸性,都并非良擇。極善與極惡之間,是內心既有光明又無法避免黑暗,竭力用善心去把控對外的行為。這,也就是神性與獸性之間的結合,人性啊。
作者簡介:朱曉璇(1997.10-)女,廣東惠州人,廣州市番禺區華南師范大學漢語言文學(師范)專業,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