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敏
[摘 要]通過對安東尼·格拉-利尼改編的手風琴重奏作品《野蜂飛舞》的曲式結構以及和聲配置分析,使演奏者更好地理解作品的內在表現;通過對作品聲部間的內在關聯剖析,使演奏者能更深層的詮釋作品聲部中的相互交融。
[關鍵詞]手風琴;《野蜂飛舞》;曲式;和聲
一、作品簡介
《野蜂飛舞》這首常用于小提琴或其他器樂獨奏的小曲,原是俄羅斯作曲家里姆斯基·柯薩科夫(1844-1908)所作歌劇 《薩旦王的故事》第二幕第一場中由管弦樂演奏的插曲。其生動的音樂形象和別具一格的音樂素材,得到了人們的喜愛和重視。管弦樂作品《野蜂飛舞》(又名《大黃蜂的飛行》)的原曲譜記有:“從海面的遠方,飛來一群大黃蜂,圍繞到天鵝的四周,盤旋飛舞。”樂曲是a小調,2/4拍子,活潑的快板。該樂曲用小提琴或長笛獨奏時,更能生動地表達出大黃蜂振翅疾飛的情景。整首樂曲運用半音階的上下級進流動進行,由半音階的下行樂句開始, 經過旋律輕快而有力的中段后, 又回到了第一主題。最后半音階上升樂句,則描寫大黃蜂的離去,直到消失在視線以外。時至今日,這首風格詼諧的管弦樂小曲已基本脫離原歌劇,成為音樂會中經常演奏的通俗名曲,同時也是世界上最快鋼琴曲之一。這首作品具有“無窮動”的體裁特點。半音級進的快速十六分音符模仿出野蜂飛舞時的嗡嗡聲,忽強忽弱的力度更生動地表現了上下盤旋、時近時遠的飛舞動態。樂曲第二主題又跳進音程構成,每個有力的音符似乎都充滿了憤恨的情緒,最后在干凈利落的尾聲中結束。
管弦樂《野蜂飛舞》經過手風琴界的傳奇人物安東尼·格拉-利尼改編為手風琴重奏作品。樂曲右手部分用連音快速奏出三十二分音符組成的半音上下級進的旋律,模仿野蜂飛舞時嗡嗡的聲音;左手以基礎低音奏出由跳進音程構成的另一主題。兩者強有力表現出栩栩如生的野蜂飛鳴的形象。從音樂本體的全局上分析,作品的三個聲部都是通過強烈而急促的十六分音符進行呈示。旋律進行主要是采用了半音階式的級進走向,且結構清晰,調性明確,和聲進行合理,忽強忽弱的力度生動的描繪了野蜂飛舞時的嗡嗡聲,也極好的渲染了整首樂曲所要表達的強烈而緊張的氣氛。
二、作品的曲式結構分析
該曲的曲式結構是一首綜合型中段的再現單三部曲式,從圖例的曲式結構圖可以看出。
呈示段為二句類的平行的、方整的收攏性樂段,其終止分別為:主調的半終止和關系大調(即A大調)的不完全終止。此呈示段的特點是該樂段并沒有形成完全終止。這樣的終止式處理加強了樂曲旋律的律動性,進一步將野蜂飛舞時的靈動性展現在了聽眾眼前。
中段為綜合型中段。此段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以新材料寫成。與呈示段形成并置性對比,該部分又包含兩個大句。第一句在主調上進行,第二句在下屬調上進行,兩句之間基本采用模進的手法進行。第二句在下屬調上模進進行第一句的旋律,增強了旋律的流動,加強了新旋律的呈現。第二部分以呈示段主題片段為素材進行展開,運用分裂、模進等手法,將主題素材作了豐富多彩的發揮,更充分的表現出了野蜂在飛舞時的靈動狀態,上下盤旋,時遠時近。該部分以屬調開始,以主調的屬音為再現作準備。
再現段先高八度再現了呈示段之后并未終止,而是又擴充了13小節。最后以主和弦結束,展現出了野蜂飛舞的無窮動狀態。之后是在主長音上的尾聲,結束樂曲。
圖例:
三、作品和聲結構分析
該樂曲的和聲配置將美妙動聽的曲調完美的襯托出來。全曲和聲從頭至尾使用最多的是屬、主兩個和弦。音樂的基本主題在第一和第二手風琴聲部清晰地呈示出來。第一和第二手風琴聲部不僅在旋律走向和音型節奏上基本保持一致,而且在演奏音區和力度變化上也基本保持一致,所以第一手風琴和第二手風琴在和聲配置上基本處于一種模進關系。第三手風琴除了在一定程度上與其余兩個聲部保持模進關系之外,在有些地方也充當了填充和豐滿和聲效果的聲部。
樂曲引子共8小節,在主調a小調的屬和弦上呈現,采用了貫穿全曲的織體結構。前4小節是跨度為兩個八度的級進下行。第一和第二聲部一致保持級進下行,而第三聲部則采用級進上行進行。第一聲部由屬音開始半音級進下行,第二聲部由屬和弦的中音開始半音級進下行。第一和第二聲部之間保持著三度穩定和諧和弦關系。第三聲部也由屬音開始但采用半音級進上行,與第一和第二聲部之間形成了逐漸靠近又逐漸拉遠的和聲關系。和聲效果逐步緊張又慢慢舒緩。左手旋律聲部一直在屬持續音上保持著,一定程度上鞏固了和聲性質,引出第一樂段的主和弦并結束。
第一樂段為八小節的平行樂段,和聲節奏清晰。第一和第二聲部始終保持上行和下行的同步進行;第三聲部與前兩個聲部卻采用了時而反向進行,時而同向進行的方式,增強了各個和聲之間碰撞的效果,并在每小節的強拍上采用了主和弦進行鞏固調性。隨后a1樂句是在主題材料向上方純四度關系模進進行,終止式為變格終止,結束在主和弦的三音位置上。三個聲部間的進行方向保持了之前樂段的進行模式,時而同向時而反向,模仿出了蜜蜂飛舞時翅膀扇動的無規律性,為中段的出現做了很好的鋪墊。
第二樂段(中段)的旋律形態引用了一些新材料,由三個樂句組成。旋律材料上以輔助音和經過音的形式為主,變化音的大量出現使得和聲進行曖昧不明,但是重拍上主音的使用突出了主調的地位。第二樂句同樣也是采用了第一樂句的上方純四度關系的模進進行,與第一樂段有著莫名的聯系。第一和第二樂句中,第一及第二聲部之間開頭采用相差半音的同向進行,使和聲效果保持二度進行,增強了和聲效果的緊張感。接下來的部分,第一和第二聲部則改變了之前保持的同向進行,采用了倒影進行的方式。在這兩個樂句中,第三聲部采用了填充或長音保持的旋律進行,與第一和第二聲部完美結合,將蜜蜂成群的遠近飛舞的情景活靈活現地展現在聽眾眼前。第三樂句的出現在結構上與第一樂段形成了對比,在和聲進行中,不再突出主和弦的重要性,大量的使用了降五音的屬變和弦。結構內部運用了多次屬變和弦,低音的半音化傾向增強了和聲動力,也豐富了和聲音響。旋律聲部使用了三度以內的半音級進進行,兩個樂句之間形成了純四度的模進關系,聲部之間和聲的進行構成了本首作曲的鮮明特點結構,極其生動地表現出了野蜂極速舞動翅膀的飛舞形象。
再現段是將第一樂段高八度的變化呈示,并在其基礎上將主題擴充,調性回歸至主調a小調。尾聲采用了呈示段的材料,旋律聲部半音化循環的反復出現,在低聲部中主持續音一直保持著,直至最后終止在主和弦上,完滿結束。
這部作品的和聲運用風格特征鮮明,在和聲配置上也將原本動聽的曲調襯托得完美豐滿。以作品的和聲特征和旋律特征縱、橫兩個方向分析,主要體現在是縱向方面基本保持三個聲部的齊奏,每個聲部上的旋律流動和節奏型,都基本保持一致,甚至包括每個聲部的表情術語都保持一致。強與弱的變化,在每個聲部都基本同時進行,這樣在音響效果上更好的描繪了野蜂飛舞的形象。三個聲部漸強漸弱的同步進行的同時,旋律的進行卻是時而反向半音進行,時而模進進行,在和聲效果的產生上是互相交融的。在和聲的選擇上,雖然旋律中變化音使用的較多,更多的是給人明朗的屬主和弦,很好的鞏固了調式調性。從橫向上看旋律中半音級進的走向,節奏中快速十六分音符的結構,在聽覺效果上更引人入勝。該重奏曲的結構與普通傳統的重奏曲略有不同,傳統的重奏曲多半是其中一個聲部為主旋律聲部,其他聲部為主弦律聲部填充和襯托,主旋律聲部有時在各聲部間流動。但這首重奏曲,三個聲部不分主次,每個聲部基本保持一致的密集節奏型,致使每個聲部都成為了和弦的一個組成部分,這樣和弦的效果就明顯比單旋律效果更加結實豐滿,從而將野蜂飛舞時翅膀扇動的音響效果充實豐滿的表現了出來。
四、結語
《野蜂飛舞》這部作品表現出了強有力的生命力,通過對自然界聲音的模仿,引申出正義終將戰勝邪惡的真理。而手風琴重奏版本的作品則使演奏效果在原有版本的基礎上和聲效果更加豐滿充實,三個手風琴聲部橫向都擁有獨立的旋律走向,在縱向上則表現出了時而緊張時而舒緩的和聲效果,將蜜蜂飛舞時近時遠、時而單飛、時而成群結對上下盤旋的飛舞狀態淋漓盡致的展現在聽眾眼前。曲調引人至深優美動聽,具有打動人心的時代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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