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譯中國現代散文選1》中數字成語的英譯探析

孫粵霄　郭勇

摘 要：數字成語中蘊含了豐富的中國文化，如何將其準確傳神地譯出是每個譯者都得面對的問題。通過對《英譯中國現代散文選1》一書中數字成語譯法的分析，總結數字成語的翻譯方法和技巧，以期對數字成語的翻譯有所助益。

關鍵詞：《英譯中國現代散文選1》;數字成語;英譯;翻譯方法

一、引言

成語是中國語言文化中的一大特色，其形式以四字居多，也有一些三字和多字的成語。成語大多不局限于它的字面義，而成語中含有數字的成語即數字成語更是如此。數字成語中的數字有實指與虛指，還有一些實指虛指都有，數字成語富有深刻的思想內涵和豐富的文化內涵。因此， 在翻譯中如何將數字成語之義表達清楚、準確是各譯者都要思考的問題。

《英譯中國現代散文選1》（共4輯， 以下簡稱《英譯1》）一書中，張培基教授精選并翻譯了中國現代散文名篇52篇，原著均出自五四以來一些名家之手，此外每篇后都附注了詳細的語言難點和翻譯方法等。基于此書，本文對其中的四字數字成語進行分析，以期能對數字成語的英譯提供一些方法。

二、《英譯1》中數字成語的翻譯方法分析

在《英譯1》中，筆者統計出了29處四字數字成語的英譯。舍去相同譯法的情況，四字數字成語（包括重復出現但譯法不同的成語）在全書的英譯一共有24處，有8處采用了直譯法，16處采用意譯法，翻譯策略偏重于歸化策略，許多譯文中看不到原文中四字數字成語的痕跡。以下按照直譯法和意譯法兩大類分別進行分析：

（一）直譯

直譯法指“既保持原文內容、又保持原文形式的翻譯方法或翻譯文字。”[1]許多成語很難在英語中找到對應的表達，為了讓譯文忠實于原文，可以選擇用直譯法來譯。不過，《英譯1》一書中采取直譯法譯的地方還有一些細微的區別，現將直譯法細分為完全直譯法和部分直譯法。完全直譯法即嚴格地保持原文的內容和形式的譯法，部分直譯法為在總體上保持原文內容的基礎上， 根據不同的翻譯目的， 對譯文語言形式， 特別是對成語中所鑲入的數字作細微的調整的譯法。具體有替換數字、 概譯數字及省譯數字等。[3]如：

例一：近來每日早晚在路上見到兩兩三三的攜了手或挽了肩膀走著的青年學生，我總艷羨他們有朋友之樂，暗暗地要在心中替他們祝福。（《中年人的寂寞》夏丐尊）

譯文：I see school kids with satchels walking in twos and threes， hand in hand or shoulder to shoulder， I always envy them for enjoying happy friendship， and inwardly offer them my best wishes.

這里的“兩兩三三”已被譯者采用完全直譯法譯成in twos and threes，這種譯法使譯文語言與原文語言擁有相同的表達形式，表達相同之義，而in twos and threes又是英語中的固定用法，有“兩兩三三”之義，符合英語的表達習慣，也容易為英語讀者所接受。全書中只有兩處采用了這種譯法，且都是對“兩兩三三”這個四字數字成語的翻譯，譯文相同。

例二：你一定會豁然開朗，怡然自得，物我兩忘。（《巷》柯靈）

譯文：You will then suddenly fall into a bright mood and enjoy inner peace， forgetting both yourself and the external world.

“物我兩忘”原指與詩學有關的古代美學概念，指創作時藝術家的主體與創作對象的客體渾然為一而兼忘的境界，引申指忘記外界事物和自我的超然境界。此處“物我兩忘”即取其引申意義，譯為“forget both yourself and the external world”，其中的“兩”沒有直譯成“two”，而是譯為“both”，也有“兩者”之義，屬于概譯數字的處理。

例三：母親沉痛的三言兩語的訴說，以及我親眼看見到的許多不平事實，啟發了我幼年時期反抗壓迫追求光明的思想，使我決心尋找新的生活。 （《母親的回憶》朱德）

譯文：The painful complaint she had uttered in one or two words and the innumerable injustice I had witnessed aroused in me a spirit of revolt and a desire for a bright future.

“三言兩語”是指很少的幾句話，形容說話很少，言語簡短。書中譯為in one or two words，將三、二兩個數字分別譯為了英文中的一、二，即采用了替換數字的處理方式。在英文中in one or two words是固定搭配，與“三言兩語”意思相近，該譯法也更容易為英語讀者理解。

例四：木船比不上輪船，更比不上飛機，千真萬確。（《我坐了木船》 葉圣陶）

譯文：It is absolutely true that a wooden boat cannot compare with a steamer， much less an airplane.

“千真萬確”在漢語中形容情況非常真實，譯為absolutely true。“千”和“萬”都是虛指。翻譯時去掉虛指數詞，只保留有實際意義的“真”和“確”，譯意舍形，屬于省譯數字的處理方式。

（二）意譯

因為四字數字成語中的有些數字并沒有真實含義，還有些四字數字成語的內涵意義較為復雜，采用直譯法并不能將成語本身之義很好地表達出來，對此，書中采用了靈活的意譯法，雖然犧牲了成語本身的形式，但能更好地傳達了原文之義。意譯法中，采用得最多的是闡釋寓意、借用同義表達。如：

例一：昨天聽見他在高朋中大發議論，語驚四座，今天又聽見他在那些開不完的座談會上重復昨天的意見。（《快樂的死亡》陸文夫）

譯文：Yesterday we heard him talking volubly to a gathering of distinguished guests， capturing the attention of all present， and today we heard him repeating himself at one of those endless forums.

在漢語中，“語驚四座”形容發言獨特、新奇，使人震驚。“四座”是指周圍在座的人。譯文為capture the attention of all present（吸引在場人的注意），將“四座”譯為了all pesent即在場的所有人，此乃通過闡釋成語來進行翻譯。

例二：不上一點鐘，差不多先生就一命嗚呼了。（《差不多先生傳》胡適）

譯文：Consequently， Mr. Cha Buduo kicked the bucket before an hour was out.

“一命嗚呼”譯為kicked the bucket，指死亡，英語中kick the bucket表達同樣的意思。譯文沒有對數字進行相對應的翻譯，與成語本身的字面意義也相去甚遠，采取了借用同義表達，簡潔地表達原成語的意思，同時也能很好地幫助英語讀者理解文章，書中有7處采用此方法。

三、數字成語翻譯方法

基于以上對《英譯1》中的翻譯分析，總結出以下三點四字數字成語的譯法：

（一）直譯法

直譯法翻譯數字成語既保留了成語的內容和形式，是將漢語語言文化傳播出去的不錯選擇。但此法也有一定的難度，因一些數字成語中的數字無實意，且很多成語的意思不僅僅停留在字面意義上，故直譯法不能滿足大部分的數字成語翻譯需求。此法適用于一些比較義比較淺顯，與字面意思相差不大的成語，如前文中所舉的“兩兩三三”。

（二）闡釋法

此法是指將數字成語之義用英文解釋，譯文不必忠實于原數字成語的字面義，更強調譯出數字成語的內涵意義。因中外文化存在較大差異， 為了避免數字成語因翻譯造成理解上的偏差， 在翻譯時可運用闡釋法，讓英語讀者更好地理解數字成語之義。

（三）套用法

套用法即采取借用同義表達，用英語中相近或同義的習語或諺語，將數字成語作對等翻譯，讓譯文顯得貼切自然，幫助英語讀者更好理解、吸收漢語語言文化。但此處理方式在譯文中都不大會留有原來數字成語的痕跡，因此很難讓英語讀者感受到數字成語的文化獨特性。

四、結語

通過對《英譯中國現代散文選1》一書中四字數字成語的英譯方法進行分析，總結出了直譯法、闡釋法、套用法三種可用于四字數字成語的翻譯方法和技巧。書中所用到的方法和技巧也有限，因此其中所提出的方法也有一定的局限性。此外，四字數字成語的英譯也要結合翻譯目的來選擇適當的譯法，幫助英語讀者更好地理解、感受中國獨特的語言文化。

參考文獻：

[1]馮慶華.實用翻譯教程[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 1997：44.

[2]袁卓喜.《紅樓夢》中數字成語的英譯研究——基于楊、霍英譯本的譯例分析[J].重慶文理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32（06）：66-71.

[3]張培基.英譯中國現代散文選1.[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 2012年.

[4]李延林等.英語文化翻譯學教程[M]長沙：中南大學出版社2006.

[5]李延林，郭勇等.英語文化翻譯學實踐教程[M].長沙：中南大學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