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梅洛—龐蒂的暴力革命觀

劉潔

摘 要：梅洛-龐蒂的思想是 2 0世紀的非馬克思主義者關于馬克思主義的最有價值的討論之一。在談到革命觀時，他的思想與馬克思主義者具有高度的一致性。在他看來，暴力是一切政權的共同出發點，無產階級要用暴力的手段占據資產階級的專政機器，并且無產階級掌權之后依舊不能放棄暴力。

關鍵詞：梅洛-龐蒂；革命；暴力

梅洛-龐蒂是法國重要的哲學家、思想家之一。他在存在主義盛行年代與薩特齊名，是法國存在主義的杰出代表，也是法國現象學運動的奠基人之一。梅洛—龐蒂不僅次采用了“西方的馬克思主義”這一提法，并且以韋伯式的自由主義立場來理解馬克思主義與辯證法的意義。為此，他先后考察了辯證法在盧卡奇、列寧、托洛茨基、薩特等不同思想語境中的歷險與命運。《辯證法的歷險》借助對共產主義政治的哲學反思，深刻地表達了梅洛—龐蒂關于社會、歷史問題的持久思考，亦在某種程度上代表了20世紀法國知識分子的“自由的歷險”。

但是梅洛-龐蒂并不是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而是他采取了為共產主義做辯護的立場。共產黨人在敘述無產階級發展最一般的階段的時候，曾經公開宣布：我們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現存的社會制度才能達到。而梅洛龐蒂也認為，暴力是一切政權的共同出發點，無產階級要用暴力的手段占據資產階級的專政機器，并且無產階級掌權之后依舊不能放棄暴力。歷史只有把其它意識變成客體，自己才能確立。

一、暴力革命的含義

對于什么是暴力革命這個問題，馬克思主義者與梅洛龐蒂具有高度一致性，它們普遍贊同被壓迫階級用暴力推翻壓迫階級的反動統治，為奪取國家政權而進行斗爭，而且無產階級在掌握政權以后，實施暴力是不可避免的。在階級對抗的社會中，暴力革命是政治革命的重要形式，也是無產階級革命的重要形式。從歷史經驗看，暴力革命是無產階級革命的普遍規律。在資本主義的陰影之下，梅洛龐蒂認為“為了消除社會上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的緊張，考慮到一些讓步、適應和妥協都不可能的時候還有純粹的行動，即暴力”。用暴力革命的形式取代社會動亂是共產主義面對危機的一種權宜之計，也是有效的方式，暴力有革命和反革命之分，而革命暴力與人道主義相一致。

梅洛-龐蒂給予了馬克思主義高度的評價，他認為存在著一種薩特式的暴力，它比馬克思主義更有力，但卻沒有馬克思主義那樣持久。他認為作為歷史的核心，真理的生成給與馬克思主義一種嚴格哲學的價值，并使馬克思主義區別于任何類別的心理主義和歷史主義。沒有任何東西比馬克思主義更遠離實證主義的平庸，因為辯證的思想，始終準備著從每一現象里抽取出超越此現象的真理，他每一刻都呼喚起我們對世界、對歷史的驚異。馬克思主義沒有向我們描述將來，它沒有讓我們停止拷問，相反，它深化了這種拷問。它向我們呈現的是一種被自我批判、一種否定和超越的力量，因此在梅洛-龐蒂看來工人階級和共產黨的一致并不是一種偶然，他是直接的，他永遠不會停止，因為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把共產黨政治與無產階級運動區別開來。工人階級不僅是在精神上與共產黨聯盟，而是在現實中與共產黨聯盟，“無產階級對于共產黨領導的確信讓人產生眩暈，這種確信本身也是一種暴力”。

二、暴力在任何時期都是必要的

梅洛龐蒂認為，共產主義政治總是以某種間接的方式與革命暴力聯系在一起，暴力革命是政治革命的重要形式，也是無產階級革命的重要形式，共產主義的辯護就是無產階級的暴力，共產主義是無產階級暴力的象征。無產階級要用暴力的手段占據資產階級的專政機器，并且在無產階級掌權之后依舊不能放棄暴力革命的手段。

梅洛龐蒂認暴力是有必要的。因為，由于不存在被思考世界的最后真理，所以馬克思主義哲學不能自夸擁有了真之絕對。“沒有一種思想，甚至馬克思主義，可以宣稱擁有真理”。即使回答說馬克思主義作為上升階級的意識形態是正確的，且是唯一正確的，這也毫無用處，真理既是非常近的，已經被過去和整個現在所指明，同時又隔著一段有待于造就的將來的無限距離。暴力革命存在于馬克思主義探求真理的過程始終，又由于馬克思主義或者其他一切階級都不可能擁有最后的真之絕對，所以暴力是必要的，暴力的手段永不會與真理探尋過程分離。

歷史永遠不會停止，無產階級奪取政權成功之時也把它的衰敗提到了日程。梅洛龐蒂認為馬克思主義者們清楚的知道歷史不是需要去沉思，而是需要去創造。在梅洛龐蒂看來，馬克思沒有談到歷史的終結問題，但他卻談到了前歷史的終結。梅洛龐蒂想要表達的是真正的革命者，在革命后如同在革命前一樣，每一天，面對每一問題，都重新發現有待于創造的東西。把進步安置在事物中的一種歷史的銘記，已經把衰敗問題提到歷程上了。“已經形成制度的革命，如果它以為自己大功告成了，那他就已經衰敗了。”“歷史的意義在每一步上都面臨著偏離的威脅，需要不斷地加以重新解釋。主流從來不是沒有逆流或旋渦的。”梅洛龐蒂認為在事物中存在著一種邏輯，它使資本主義的殘余趨向于再生，即便只是在人們的心理中。因此革命不是一次完成的：它結束在沒有止境的清晰中，它要求一個具有鐵腕的黨。

歷史只有把其他意識變成客體，自己才能確立。梅洛-龐蒂期望找到一種歷史的對立面，通過它的對立面，將對立面變成客體，才能確立自己的主體地位從。“共產主義社會的真正實現需要無產階級消滅一切力量，包括她自己”。正是因為無產階級的歷史使命是巨大的，正因為它作為“普遍階級”或“最后的階級”，應該終止在他以前曾經是歷史的恒常制度的東西，所以它應該受到某種無限度的否定的作用，這種否定是它作為階級包含在自身中的。無產階級只有在消滅自己的時候，只有再把階級斗爭進行到底而產生了一個無產階級的社會的時候，它才能實現他自己。在他存在的全部范圍內，他都是一種不斷消滅一切的力量，甚至消滅它自己。梅洛龐蒂并沒有像馬克思一樣談到歷史的終結，但是他提到了“前歷史”的終結。這是他與正統馬克思主義相契合的一點也是有所分歧的一點。“事物的進程包括著事物進程中顯而易見的斷裂，革命只是歷史發展的一種特殊情形”。梅洛龐蒂看來只是在特殊的時期，當某些外在的條件已經聯合起來的時候會產生革命，革命發生在歷史的特殊時期。他在歷史中成熟，借助于一個消滅舊的統治階級以便取而代之的階級的形成，他在先于他的東西中就醞釀好了自身。“我們無法探尋下一個特殊時期的情形，因此革命總是會發生的，革命永遠不會缺席歷史，暴力也不會。”

三、革命運動在超越中保留，摧毀只是為了實現，它保留一切

摧毀、超越首先必須牢固的建立起革命政權、無產階級的社會使全人類和解，為了實現這一社會，無產階級必須首先作為一個階級獲得自我肯定，并為了自身利益奪取壓迫他的國家機器，“自由與軟弱、過去與未來、現在與將來全部都統一在暴力之中。”

革命在歷史中成熟，借助于一個消滅舊的統治階級以便取而代之的階級的形成，他在先于他的東西中就醞釀好了自身。我們無法探尋下一個特殊時期的情形，因此革命總是會發生的，革命永遠不會缺席歷史，暴力也不會，有暴力才會有政權，暴力是一切政權的共同出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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