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策
摘 要:通過分析我國刑法第三百零四條“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的條文內容以及通過比較該罪與其他法律條文,可以得出以下結論:(1)該罪的條文與刑法整體存在著邏輯矛盾,且不符合我國刑法“罪責刑相適應”的基本原則;(2)該罪與《勞動法》、《勞動合同法》等法律之間的矛盾,導致大量法律條文的失效,不僅有違憲法“保障人權”的基本原則,且以刑罰的方式屏蔽了郵政工作人員合法的罷工權。綜合得出結論:應當通過立法的方式廢除該罪。
關鍵詞:郵政企業;嚴重不負責任;緊急避險
中圖分類號:D9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 — 2234(2019)05 — 0113 — 04
一、條文內容本身的分析
首先,通過運用我國刑法學界現通用的“犯罪構成要件”模式,來大體描述“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條文的基本內容:(1)犯罪主體,即可以實施該罪的主體對象,為郵政工作人員;(2)犯罪客體,即該罪侵犯的社會利益,為郵政企業正常的工作秩序以及有關國家機關對郵政工作的管理秩序;(3)犯罪客觀方面,即犯罪行為的具體表現形式,為郵政企業的工作人員嚴重不負責任地不正確履行或者故意地不履行郵政工作,并最終導致了嚴重的后果;(4)犯罪主觀方面,即犯罪人實施犯罪時的心理狀態,為故意。接下來將依次針對上述構成要件中的犯罪主體、犯罪客觀方面以及犯罪主觀方面進行分析。
(一)犯罪主體
該罪的條文雖然明確地規定了其犯罪主體為“郵政工作人員”,但卻缺乏相關的立法解釋或司法解釋來限定“郵政工作人員”的具體范圍。眾所周知,我國自改革開放以來,從曾經單一的國家壟斷郵政企業模式,發展到今天的數十家大型私人快遞公司以及數千家私人物流公司與國有郵政企業并存的模式。可以斷定,這些私人快遞公司、物流企業的從業人員的人數極其龐大,且仍處于高速增長的階段。這些快遞、物流公司是否屬于“郵政企業”?這些快遞、物流公司的從業人員是否符合該罪規定的“郵政工作人員”的主體條件?這兩個問題由于缺乏相關的司法解釋,因而均無法得出有力的回答。但是,可以嘗試從《郵政法》的規定中尋求間接的佐證。現行的《郵政法》第八十四條,明確規定了郵政企業僅限定于中國郵政集團公司及其分支機構。通過該規定,可以認為,“郵政工作人員”僅限定于中國郵政集團公司及其分支機構的工作人員。然而,僅有間接的證據難以完全適用于以定罪量刑為目的的刑法之中,故仍需等待相關的立法或司法解釋。
雖然可以通過間接證明的方式,解決有關“郵政工作人員”的定性問題,但卻仍未解決有關“工作人員”的具體定性問題,即不能確定“郵政工作人員”具體指的是從事哪些職務的人員。通過查閱全國人大法制委編寫的有關刑法條文的說明文件,可以得知,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的犯罪主體應該包含郵政企業及其分支機構中從事投遞、押運、營業以及其他工作的人員〔1〕。對此,可以針對“郵政工作人員”的犯罪主體作廣泛的理解,即一切從屬于郵政企業的工作人員,無須考慮其具體的職務,均可成為該罪的犯罪主體。
另外,有關該罪犯罪主體的定性方面,還存在著其他的問題。我國交通運輸部2015年12月實施的《郵政普遍服務監督管理辦法》中第三十一條規定,其他單位可以依照法律規定,接受郵政企業有關郵政普遍服務業務的委托。此處所規定的“委托”應當如何理解?鑒于郵政企業并非屬于行政機關,因而無權進行行政委托,加之委托的內容限于“郵政普遍服務業務”,因此該“委托”不可理解為行政委托。既然非行政委托,那么就很有可能為民事委托。那么,按照民事委托的規定,郵政企業所委托的單位的工作人員便不應被視為郵政工作人員。但是,也有學者認為該受委托單位的工作人員應被視為郵政工作人員〔2〕。針對此問題,亦仍需等待相關的立法或司法解釋。
(二)犯罪客觀方面
該罪的條文規定,郵政工作人員“嚴重不負責任”是構成該罪的客觀方面的前提條件。通過觀察我國刑法全文,除了“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之外,另有十一條罪名的條文中也包含了“嚴重不負責任”的犯罪客觀方面的構成要件,較為典型的有:“環境監管失職罪”、“傳染病防治失職罪”、“商檢失職罪”等等。這些罪名,無一例外,都是由1979年刑法第一百八十七條有關“國家工作人員玩忽職守犯罪”中具體地分離出來的〔3〕。由此可以推斷,該十二條罪名條文中的“嚴重不負責任”作為客觀構成要件,應當屬于“玩忽職守犯罪”的客觀方面的特征之一。與此同時,“玩忽職守犯罪”又是典型的過失類犯罪。因此可以推斷,“嚴重不負責任”屬于過失類犯罪的客觀構成要件之一。目前刑法學界的通說,亦支持“‘嚴重不負責任屬于過失犯罪的客觀構成要件〔4〕”這一觀點。
1979年刑法中并未體現現行刑法中有關“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的具體內容,反倒是體現在1986年頒布的《郵政法》第三十九條的規定之中:郵政工作人員不履職責,并導致嚴重后果的,依照1979年刑法第一百八十七條有關“國家工作人員玩忽職守犯罪”的規定追究刑事責任。對于1986年郵政法中這一規定,其可被視為1979年刑法體系下的附屬刑法。雖然,有關我國刑法體系中是否存在附屬刑法的問題,在刑法學界中還存在著爭議,如吉林大學的李潔教授就曾明確表示:“我國現在還沒有典型的附屬刑法”〔5〕。但是,按照目前刑法學界通說的觀點,仍應承認我國存在著事實上的附屬刑法〔6〕。在此基礎之上,可以推測,現行刑法中“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作為1979年刑法體系中的附屬刑法,也應當是由1979年刑法中的第一百八十七條“國家工作人員玩忽職守犯罪”具體地分離出來的。因此,“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的客觀方面應當與其他“玩忽職守犯罪”的客觀方面相類似,即“不履行或不正確履行職務,并最終導致了嚴重的后果”。
(三)犯罪主觀方面
接下來分析該罪的犯罪主觀方面。無論是從該罪的罪名,還是從該罪的條文內容描述來看,其犯罪主觀方面無需置疑,應當是故意犯罪。但正如前文分析犯罪客觀方面所述及的,“嚴重不負責任”屬于過失犯罪的客觀構成要件。進而可推知,“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與整個刑法體系存在著邏輯上的矛盾。“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其“三段論式”的邏輯推理過程應當如下:(1)大前提:“嚴重不負責任”屬于過失犯罪的客觀構成要件;(2)小前提:“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包含了“嚴重不負責任”的客觀構成要件;(3)結論:“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屬于過失犯罪——很顯然,推理得出的結論與該罪的實質相矛盾。與此同時,作為從1979年刑法“國家工作人員玩忽職守犯罪”中分離出來的罪名之一,也與和其同源分離出來的其他罪名存在著犯罪主觀方面的差異。針對這一情況,已經有學者提出了自己的見解:條文同時規定“故意”與“嚴重不負責任”,會使得犯罪的主客觀要件變得不統一〔7〕。該見解雖然言辭較為婉轉,但也足以說明問題。
如果僅僅是條文描述方面的主客觀要件不統一或不嚴謹,尚且屬于較小的失誤。但事實上,該罪背后還隱藏著更大的隱患。在條文描述中同時加入“嚴重不負責任”與“故意”,將有可能導致該罪的主觀構成要件,既包含故意,又包含過失。換言之,“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將有可能在同一條文中既規定故意的行為構成犯罪,又規定過失的行為也構成犯罪,且無論是故意犯罪還是過失犯罪,均共用一個量刑標準。如此一來,不僅容易讓人產生“客觀歸罪”的懷疑,而且與我國刑法體系的量刑制度有著巨大的出入。眾所周知,我國刑法中有關故意犯罪與過失犯罪在定罪量刑的標準方面存在著很大的輕重差異。以殺人罪為例,我國刑法規定:故意殺人罪最高刑罰可至死刑,而過失致人死亡罪最高刑罰僅為七年有期徒刑。這一量刑的輕重差異,主要是基于“罪責刑相適應”的刑法原則。“過失犯的處罰明顯輕于故意犯”作為“罪責刑相適應”原則中最基本的要求之一,早已成為世界刑法理論界公認的基本理念〔8〕。很顯然,“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在量刑方面違背了“罪責刑相適應”的基本要求。
二、條文與其他法律條文的比較
刑法作為國家用以保護人民與懲治犯罪的最嚴厲的法律,其固然有著極為高尚的法律地位,僅次于憲法。當其他法律與刑法出現矛盾時,應當率先適用刑法的規定。但是,如果刑法的某一規定缺乏其嚴密性與前瞻性,就有可能會出現大量的法律地位低于它的其他法律與其產生矛盾而被無效化的情況,從而影響到整個國家法律體系的穩定與完整,甚至影響到憲法實現公民人權的保障。接下來,我們將通過比較的方式討論“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與其他法律條文之間的矛盾。
我國《勞動法》第五十六條規定,勞動者有權拒絕有可能危害其生命健康的業務的要求。設想這樣的情景:有一個郵政寄遞業務需要郵政工作人員寄送到某一正在發生戰亂、暴亂、嚴重的自然災害或者其他很有可能危害到該郵政工作人員人身安全的地區,那么,該郵政工作人員是否有權力引用《勞動法》第五六十條之規定而拒絕執行?如果該郵政工作人員拒絕執行郵政寄遞工作的行為,最終導致了法定的危害結果,其是否需要承擔刑事責任?毫無疑問,該郵政工作人員是符合“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的客觀方面的構成要件的。同時,如上述提及的,刑法作為基本法律,其法律地位高于《勞動法》等其他法律,因此,當郵政工作人員試圖引用《勞動法》第五十六條的規定而拒絕執行某一有可能危害其生命健康的郵政業務時,《勞動法》將會被無效化,進而導致其需要承擔相應的刑事責任。同理,我國《勞動合同法》第三十八條有關勞動者有權解除有可能危及其生命健康的勞動合同的規定,也將同樣面臨著被刑法無效化的后果。
我國刑法第二十一條規定,我國公民在人身或財產面臨危險時有緊急避險的權利。針對上面提及的郵政工作人員被要求冒著生命危險執行郵政寄遞工作的情況,此時的當事人是否可以通過引用刑法第二十一條有關緊急避險的規定而拒絕執行該郵政寄遞業務?緊急避險有一個重要的前提,即公民在進行緊急避險的時候,其所造成的危害結果的程度不能大于或者等于不進緊急避險時將會發生的危害結果的程度〔9〕。然而,“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其本身就是以結果的危害程度決定是否成立犯罪的“結果犯”。參考公安部發布的有關“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的追究標準可知,該標準中的前兩種情況可以較為容易地符合緊急避險的先決條件,即人的生命安全顯然比兩萬元以上的經濟損失或某位公民的高校錄取資格更為重要。但是,對于后兩種情況,即人的生命安全與國家聲譽或嚴重惡劣的社會影響之間孰輕孰重的判斷方面,則并非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道明的。通常而言,應當嘗試根據社會普遍認同的觀點來衡量兩者利益的輕重〔10〕。如果在現實中缺乏針對該問題的社會普遍認同的觀點,那么就只能依賴于法官或者陪審團的價值判斷〔11〕。然而,就算能夠順利厘清緊急避險的價值判斷問題,也并不意味著行為人就能適用緊急避險的規定。原因在于,緊急避險除了要求“行為人所造成的危害結果的程度不能大于或者等于不進緊急避險時將會發生的危害結果的程度”之外,還要求其僅能適用于“危險情況正在發生”的時候。換言之,行為人不能以其將要去往的寄遞目的地有可能危及其人身安全為由,而拒絕執行該寄遞業務。因為,該郵政工作人員在去往危險的目的地之前,“危險情況”還未發生。如果該郵政工作人員堅持不執行寄送工作,而引用刑法第二十一條有關緊急避險的規定,將會構成“事前避險”,從而不能免除刑事責任。誠然,郵政企業本身有權決定是否同意承接某一具體的郵件寄遞業務,因而理論上郵政企業在現實中并不太可能承接寄往諸如敘利亞、伊拉克、也門等戰亂地區的郵政業務。但是,也不能排除“郵政企業的管理人員或者其他有權決定是否承接業務的人員,為了報復郵政投遞人員而承接或捏造寄往戰亂地區的郵政寄遞業務,從而盼望該投遞人員陷入要么同意執行業務而身陷險境,要么拒絕執行業務而面臨刑事裁判的窘境”的可能性。更何況還有可能出現,“郵政企業在承接寄往某地區的寄遞業務的時候,該地區還未發生戰亂、暴亂或嚴重的自然災害等情況,但等郵政企業承接了該業務,而郵政企業的投遞人員還沒開始其投遞工作的時候,該地區才開始出現很有可能危及投遞人員人身安全的情況”的情形。
我國憲法第三十三條闡述了國家保障人權的積極態度,而人的生命健康權又是國際社會公認的公民最基本的權利之一。分析上述有關“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的行為人如何在“不觸犯刑法和承擔刑事責任的前提下,充分保護自身生命健康,從而實現其應有生命健康權”的討論,都只能得出消極的回答。這不得不說,是刑法立法方面的一大遺憾。與此同時,罷工權同樣也是國際社會公認的一項公民的基本權利〔12〕。雖然,我國憲法并未規定我國公民享有罷工的權利。然而,罷工權仍有著法律的依據。2001年2月28日,全國人大常委會對我國加入《經濟、社會及文化權利國際公約》作出了批準。這意味著,我國公民的罷工權有了法律的保障。但是,如果郵政工作人員進行罷工活動,拒絕執行郵政寄遞業務,并由此導致了法定的危害結果的,仍將承擔刑事責任。雖然國際條約在國內司法實踐中運用的機會較少,然而,一旦國家司法機關忽視了國際條約規定,并進行了違反國際條約規定的刑事裁判,將有可能引起國際輿論的關注與指責,從而有損我國在國際上作為“負責任的大國”的形象。
三、結論與建議
綜合上述,可以作出以下結論:
(1)“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條文中同時規定了的“嚴重不負責任”的客觀方面要件與“故意”的主觀方面要件,將會造成條文與刑法整體的邏輯矛盾,從而影響了刑法的嚴謹性與完整性。同時,把故意犯罪和過失犯罪歸于同一量刑標準的做法也違反了“罪責刑相適應”的刑法原則;
(2)“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阻礙了《勞動法》以及《勞動合同法》中有關勞動者拒絕執行可能會危害其人身安全的工作的權利。與此同時,郵政企業的工作人員亦難以通過引用刑法有關公民緊急避險權的規定來規避該罪的刑事責任,從而影響了公民生命健康權的實現;
(3)“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實際上否認了郵政工作人員由《經濟、社會及文化權利國際公約》所賦予的,被國際社會公認為是公民基本權利之一的罷工權。
“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所存在的種種弊端與矛盾讓我們有理由懷疑其存在的必要性。郵政企業作為國有獨資企業,在該企業中所有非從事公務的工作人員均不被視為國家工作人員。既然非國家工作人員,法律對其從事的職務所抱有的期待就不應該高于其他一切非國家工作人員的職務的期待。換言之,郵政工作人員不應該負有就算冒著生命危險也必須要完成郵政業務的責任。與此同時,出現這種情況,主要是由成文法體系國家立法方面固有的滯后性的特征所致的。1998年我國郵政系統正式與電信系統分離,2003年的十六屆三中全會提出郵政系統政企分離的要求〔13〕,直至2006年才實際上完成了負責郵政行政管理工作的郵政主管部門與負責郵政業務工作的中國郵政公司政企分離的目標〔14〕。換言之,郵政企業在2006年以前一直都處于行政與企業一體化的狀態。因此,在2006年以前,郵政企業及其分支機構中的工作人員,一直都被視作國家工作人員。鑒于我國現行刑法是在1997年制定完成的,立法者在考慮“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的構成要件時,作為主體要件的郵政工作人員仍被視作國家工作人員,因此其所應承擔的義務要比其他非國家工作人員所應承擔的義務更重。這也就能解釋,為何“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被歸入到1979年刑法中的“國家工作人員玩忽職守犯罪”的范疇之中。
既然如今郵政企業的政企分離的目標業已實現,那么郵政企業的工作人員就不應再被視為國家工作人員,也就不應再承擔比其他非國家工作人員更重的法律義務,“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也理應隨之而被廢止。然而,不知因何原由,該罪被保留至今。我們認為,按照現行《郵政法》中第七十條的規定,由郵政企業對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的工作人員給予處分的做法,就足以防范絕大部分可能引起的嚴重后果。如果堅持要在刑法中繼續實行“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必將會使得與其他非國家工作人員處于同等地位的郵政工作人員承擔起不對等的、過重的責任,而且阻礙了公民生命健康權的實現。況且,該罪在邏輯結構上與量刑標準上還與現行刑法存在著較大的矛盾。綜上,可得出“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已經失去其存在的必要性的結論。
因此,建議通過立法手段廢除刑法第三百零四條有關“故意延誤投遞郵件罪”的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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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 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