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超茹,張 濤
(1.重慶商務職業學院,重慶沙坪壩401334;2.中國建設銀行重慶市分行,重慶渝中402760)
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提出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發展理念,深刻揭示和遵循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科學、可持續和包容性發展的內在經濟、自然和社會規律,是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重大理論創新[1-2]。它是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經濟學解放和發展生產力,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原則,以人民利益至上,走共同富裕道路等重大原則的集中體現[3],是指導中國經濟社會深化改革與轉型升級的理論框架[4],更是指導我國“十三五”乃至更長時期的靈魂核心、發展思路、發展方向、發展著力點[5]。綜合發展質量有別于地區生產總值的簡單增長,而是一種集系統性、協同性的規范價值判斷,提倡區域中社會、環境、經濟、制度等方面的融合可持續發展,是區域核心競爭力的體現。
當下,學界正對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發展理念指導中國經濟社會發展進行熱烈探討。五大發展理念在指引中國經濟社會轉型發展方向的過程中,其自身具有清晰的內在理論邏輯和現實意義[6]。創新是引領區域經濟發展核心動力源泉,只有提升全要素生產率[7],優化勞動力、資本、土地、技術、管理等要素配置,才能推動經濟結構戰略性轉型和體制機制變革創新[8];協調是推進事業全面進步的有力保障,加強新型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農業現代化協同發展,提升發展整體效能[9-10],才能適應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一體化發展的內在要求;綠色是實現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的文明發展道路的必然要求,堅持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貫徹節約資源和環境保護的基本國策,推進美麗中國建設[11];開放是實現與世界共同繁榮發展的成功之路,通過增強與國際社會商品貿易、勞務、資本和技術的交換,拓展經濟社會發展空間[12];共享是實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本質目標,是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的集中體現,也是對中國共產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根本宗旨的切實執行[13],是對發展為了人民、發展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原則的本質要求[14]。重慶作為西部地區的重要增長極、長江上游的經濟中心、城鄉統籌發展的直轄市,在國家區域經濟布局中具有重要的戰略地位。然而,重慶市集大城市、大農村、大山區、大庫區于一體,城鄉區域發展差距較大、經濟總量和結構不夠優、開放開發滯后等問題給重慶經濟社會協調可持續發展形成巨大挑戰[15]。
新時期將五大發展理念與重慶經濟社會發展現狀相結合,通過創新激活經濟的新增長點,借助協調平衡經濟穩定發展,依仗綠色推動經濟健康發展,憑借開放形成經濟新的聯動,依托共享保障經濟轉型升級[16]。這有助于破解發展瓶頸,加快產業結構轉型升級,打贏脫貧攻堅戰,奪取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新勝利。學界對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發展理念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以上理論源泉、內在聯系、現實意義等方面,而真正落實到實踐的研究文獻非常少。據CNKI數據庫顯示,截至2018年10月,以“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為主題公開發表的文章共計268篇,其中選取具體區域進行實證研究的成果稀缺。本文銜接理論與實證,建立具有比較性的層次指標體系,并選取重慶為實證對象,比較研究重慶綜合發展質量對應的5個子系統在四個直轄市中具有的優劣特征,分析各子系統內指標變化對重慶綜合發展質量所起的作用。
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發展理念具有豐富的理論內涵和實踐意義,文章在已有研究的基礎上,遵循科學、系統、可比和可得的指標選取原則,將綜合發展質量指標體系分為5個子系統20個具體指標,盡量全面地反映五大發展理念所代表的社會經濟發展水平,詳見表1所示的指標體系①。

表1重慶綜合發展水平測度指標體系
1.創新子系統。反映區域技術創新和高技術產業產出能力,包括科技進步貢獻率、R&D支出占GDP比重、萬名研發人員專利授權數、高技術產業主營業務收入占規上工業企業主營業務收入比重。
2.協調子系統。反映經濟社會發展過程中,城鄉、區域、產業間的協同水平,包括城鄉收入比、區域協調指數、二元對比系數、城鎮化率。
3.綠色子系統。反映區域經濟社會發展所消耗的資源水平,以及對生態環境的影響,包括萬元產值能耗、工業固體廢物綜合利用率、森林覆蓋率、年空氣優良天數。
4.開放子系統。反映區域內外產品市場和要素市場的活躍程度,包括FDI投資占比、外貿依存度、接待入境旅游人數、對外勞務合作派出人數占比。
5.共享子系統。反映民生和社會事業發展水平,即讓人民群眾共享國家經濟社會發展成果的能力,包括人均醫療衛生經費支出、人均教育經費支出、城鎮人均住房面積、享受城市最低生活保障人數占非農人口比重。
五大發展理念既是指導經濟社會轉型發展的方向,也是測度經濟社會發展水平的主要內容,綜合發展質量既要以現實特征為客觀基礎,更要反映發展理念的主觀指向。因此,本文采用層次分析法和熵值法綜合復權,既客觀反映指標間差異,也能夠主觀反映人對發展趨勢的判斷和糾正。
1.數據標準化
對重慶、北京、上海、天津四個直轄市2015年的20個指標80個數據標準化,實現數據對結果的正向映射。無量綱后數據值越大,反映該指標水平越高。
正向指標:

負向指標:

其中,Xij表示觀測對象i的第j項指標的數值,max{Xj}和min{Xj}分別為所有觀測對象第j項評價指標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2.指標賦權
樣本i的第j項指標值的比重:

指標信息熵:

信息熵冗余度:指標客觀權重:


指標綜合賦權結果:

3.綜合質量指數計算
用五大發展理念的發展指數計算綜合質量指數:

其中,I(i)為創新發展指數,G(g)為綠色發展指數,C(c)為協調發展指數,O(o)為開放發展指數,S(s)為共享發展指數。
綜合發展質量的影響因素分析模型為:

其中,β0為常數項,表示當所有自變量為0時因變量Y的總體平均值的估計值;β1,β2,…,βn表示標準化回歸系數②,εi是誤差項的隨機變量,它說明了包含在Y里面但不能被n個自變量的線性關系所解釋的變異性。
本文所用數據來自于 《重慶統計年鑒》(2002—2016年)、《北京統計年鑒》(2016年)、《上海統計年鑒》(2016年)、《天津統計年鑒》(2016年),以及見諸網絡的直轄市統計數據和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
重慶市作為中國西部的內陸直轄市,2016年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在新常態下保持平穩運行,呈現增長平穩、結構優化、質量提升、民生改善的良好態勢。如圖1所示,2015年重慶市綜合經濟社會發展質量得分(1.032)與天津市(1.033)基本持平,明顯低于上海市(1.260)和北京市(1.244)。重慶市綠色子系統發展具有唯一顯著優勢,開放和共享子系統發展具有明顯劣勢,而創新、協調子系統發展相對均衡。從綠色子系統看,重慶綠色子系統得分較高,源于其較好的森林覆蓋率和空氣優良率指標,但萬元產值能耗和工業固體廢物綜合利用率仍低于其他三個直轄市。從開放子系統看,重慶作為內陸型城市,開放程度低,反映在資金、貨物、人口的指標與重慶市打造內陸國際經濟中心和口岸城市的目標相對滯后。從創新子系統看,重慶市創新能力高于天津市,近3年的萬名研發人員專利授權數指標優勢突出。從開放子系統看,重慶對外開放劣勢明顯,絕對量與相對量都顯著低于北京、上海、天津等東部城市,其中外商直接投資和進出口量短板突出。從協調子系統看,重慶市區域內空間發展呈低水平均衡特征,區縣間人均GDP差距較小,但城鎮化水平較低,城鄉和產業結構矛盾突出,凸顯重慶市大城市帶大農村、重工業攜低效農業等典型特征。

圖1四個直轄市綜合經濟社會發展質量及其子系統得分
1.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總體特征
2001年以來,重慶市經濟社會發展綜合質量不斷提高,呈線性遞增趨勢。通過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5個子系統指標的綜合計算,得出2015年重慶市經濟社會綜合發展質量得分為0.87,比2001年增長0.38個分值,年平均增速4.26%,同期重慶市人均GDP年增速15.45%。重慶市綜合質量增速明顯低于GDP增速,反映其區域、產業、城鄉結構失調,對外開放水平以及發展成果共享度相對較低。具體來看,2001—2015年間,重慶市創新、開放、共享子系統得分實現快速增長,創新子系統得分增長最快,年增長率6.10%,而協調、綠色子系統得分在0.80水平上基本穩定不變。說明“十五”以來,重慶市技術創新、對外開放以及公共服務事業發展取得較大成效,但破解城鄉、產業、區域結構二元問題效果不顯著。

圖2 2001—2015年重慶市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子系統演變
2.重慶市經濟社會發展質量分階段演變趨勢
(a)“十五”階段重慶市各子系統指標演變趨勢
2001—2005年,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呈緩慢上升態勢,直轄市所帶來的政策優勢有力地促進了重慶市對外開放和技術創新發展。綠色和共享子系統指數輕微提高,但城鄉、產業、區域協調指數略有下降。
從貢獻率分析,該階段各子系統對重慶市發展質量貢獻差異較大,其中綠色和協調子系統貢獻較高,分別為33%和31%,而開放和共享子系統貢獻較低,僅為8%和9%。表明該階段重慶市經濟和社會發展水平較低,對外開放與公共服務事業發展滯后,處于低均衡狀態,如表2所示。

表2分階段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子系統貢獻率及變化
從彈性指數分析,“十五”階段綠色子系統指數變動對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影響最大,每提高1個單位的綠色子系統指數,能夠提高綜合發展指數0.73個單位值。創新、共享和開放3個子系統彈性指數相近,且與綜合發展指數呈正相關,而協調子系統指數與綜合發展指數呈負相關,表明該階段導致重慶市綜合發展水平提升的因素是綠色、創新、開放、共享子系統的發展。
從具體指標分析,該階段創新子系統中科技進步貢獻率和研發經費投入保持較為穩定的增長速度,指標值分別從2001年的39.13%和0.79%,上升到2005年的43.25%和0.96%,分別增長4.12和0.17個百分點。規上高技術產業比重增長緩慢,而萬名研發人員專利授權數指標呈現反彈性波動(圖2a)。協調子系統中除常住人口城鎮化率穩步提高外,城鄉收入比、區域協調指數、城鄉二元對比系數指標均顯著下降(圖2b)。綠色子系統中只有萬元產值能耗指數呈逐漸降低趨勢,工業固體廢物利用率略微提升,森林覆蓋率和年空氣優良率保持穩定(圖2c)。開放子系統中各指標均顯示出緩慢上漲特征,表明重慶市對外開放取得良好成果。共享子系統中人均住房面積快速增長,從2001年的18.47 m2/人提高到2005年的22.76 m2/人,增幅23.23%,醫療和教育公共服務支出占比也穩步提高,而城鎮人口中享受最低生活保障人數占比基本恒定。以上特征說明“十五”時期,重慶市積極推進改革開放,加強科技創新,提升公共服務水平,較好地提升了綜合發展質量。但同時城鄉收入差距加大,產業結構失調,以及經濟空間的非均衡布局,也銳化了重慶城鄉、產業在各區縣間不均衡發展的矛盾。
(b)“十一五”階段重慶市各子系統指標演變趨勢
2006—2010年,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呈較快提升態勢,開放、共享、創新子系統指數迅速增長,協調和綠色子系統發展指數保持基本穩定。
從貢獻率分析,“十一五”期間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各子系統對重慶綜合發展質量的貢獻水平差異較“十五”期間稍有減小。其中,綠色和協調子系統仍對重慶綜合發展水平具有較高貢獻度,分別為28%和25%,開放和共享子系統貢獻率顯著提高,分別提高6個和4個百分點,達到14%和13%,創新子系統貢獻率略有提高,達到20%,如表2所示。
從彈性指數分析,“十一五”時期綠色和協調子系統指數變動對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具有顯著負作用,每提高1個單位的綠色或協調子系統指數值,能夠降低綜合發展指數6.19或4.40個單位值。開放和共享子系統彈性指數值較“十五”變化不大,仍舊保持在0.5左右。創新子系統彈性指數提升81.4%,達到0.78。說明該階段綠色和協調子系統發展水平是重慶綜合發展質量水平的穩定因素,而創新、開放、共享子系統發展水平是提升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的動力因素。
從具體指標分析,該階段創新子系統依舊保持8.69%的平穩增長,研發經費投入強度增速穩定,專利研發成果波動較大,年萬名研發人員專利授權平均數較“十一五”提高540件/萬人,規模以上工業高技術產業主營業務比重得到較快提升。協調子系統顯示重慶市常住人口城鎮化水平以3.2%的增速穩步提升,城鄉勞動生產率之比保持在0.14左右,農村居民收入水平較快增長,城鄉居民收入比降低17.20%,產業布局非平衡化,各個區縣間的經濟水平差異擴大。綠色子系統顯示GDP產值能耗顯著降低,工業固體廢物利用率有所提高,生產生活環境穩中向好。開放子系統顯示國際直接投資快速增長,勞務輸出與接待入境旅游人數較“十五”翻了一番,重慶市對外開放踏上新臺階。共享子系統顯示重慶市教育和衛生事業保持良好發展態勢,城市住房條件有所改善,享受城市最低生活保障人數比重降低,表明經濟社會發展水平提升能為民政事業減負。
(c)“十二五”階段重慶市各子系統指標演變趨勢
“十二五”時期,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總體增速放緩,共享、創新子系統指數增速較快,綠色、共享子系統指數增速減慢,協調子系統發展指數穩定。
從貢獻率分析,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5個子系統對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貢獻相對均衡,其中創新子系統最高,綠色子系統最低,分別為22%和19%。共享子系統貢獻率實現較大增長,較“十一五”提高了8個百分點,綠色子系統下降幅度最大,降低了9個百分點。
從彈性指數分析,開放子系統指數與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之間彈性作用顯著增強,較“十一五”擴大10倍,達到5.89。協調子系統與綜合發展質量彈性呈現U型變化,“十二五”時期實現由負轉正,協調系統指數每提高1個單位,綜合發展質量提高3.69個單位。綠色子系統指數與綜合發展質量仍保持負向關系,但彈性有所減弱,綠色子系統指數每提高1個單位,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降低2.91個單位。創新、共享子系統與綜合發展水平彈性保持基本穩定。
從具體指標分析,創新子系統中除萬名研發人員專利授權數波動較大外,研發經費支出、科技進步貢獻率和規模以上高技術產業主營業務收入比重仍保持較快增長,創新引領經濟社會發展效應突出。協調子系統反映,隨著常住人口不斷向城市集聚,城鎮化率穩步提升,城鄉收入差距逐漸縮小,農村居民收入結構改善,第三產業經營性收入提高幅度較大,城鄉間勞動生產率比值進一步擴大,農業發展水平愈發滯后,區域協調指數減速放緩,調整區域產業布局促進協同發展取得較大實效。綠色子系統反映,除年空氣優良天數出現較大波動外,重慶市綠色發展指數穩步向好,其中工業固體廢物利用率穩中有漲,能源效率顯著提高,萬元產值能耗下降到0.618噸標煤/萬元。開放子系統各指標呈現較大分異特征,國際直接投資增長速度慢于重慶市GDP增長速度,FDI投資占比逐年降低,接待入境旅游人數增速放緩,對外勞務合作派出人數減量顯著,外貿依存度在震蕩中有所提升。共享子系統中人均住房面積增速略有減緩,其余指標保持平穩速度向上發展。
1.綜合發展質量及其影響因素線性相關分析
根據二元變量相關分析方法,選取2001—2015年數據,利用SPSS軟件分析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與其影響因素間相關性,發現各影響因素與綜合經濟發展質量通過Pearson相關性雙側顯著性檢驗,均有較強線性相關關系,且作用方向符合現實意義,說明本文在層次分析模型中所選指標的合理性。當然,不同影響因素對綜合發展質量的影響程度也不相同,如表3所示。科技進步貢獻率、城鄉收入比、區域協調指數、工業固體廢物利用率、外貿依存度和享受城市最低生活保障人數占非農人口比重等指標同綜合發展質量關聯程度高,而森林覆蓋率、外商直接投資和接待入境旅游人數等指標同綜合發展質量的關聯程度低,說明在過去15年里,重慶科技創新、產業結構調整、城鎮化建設有力地推動了綜合發展質量的提高,而作為內陸直轄市,對外開放相對落后,對綜合發展質量貢獻較弱。

表3 Pearson相關分析的結果
2.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多元線性回歸結果
為了避免回歸模型中的解釋變量之間由于存在精確相關關系或高度相關關系而使模型估計失真或難以估計準確的多重共線性問題,本文采用逐步回歸方法,將F檢驗統計量的概率臨界值0.05和0.10設為變量的加入和剔除邊界,逐步回歸直至形成最優回歸方程為止,回歸分析結果如表4所示。由Model 1可見,重慶市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質量受科技進步貢獻率(X1)、城鄉收入比(X5)、區域協調指數(X6)、工業固體廢物利用率(X10)、外貿依存度(X14)等指標影響較大,與現實經驗相符,因此可將其設定為初始模型。Model 2在初始模型的基礎上加入共享子系統指標,模型擬合度有所提高,參數符號合理,指標通過t檢驗,說明享受城鎮最低生活保障人數占非農人口比重指標對重慶市經濟與社會發展質量有顯著作用,盡管D.W.落入無法判定區域,但由LM檢驗可知不存在1階自相關性。Model 3在Model 2的基礎上,進一步加入共享子系統指標,模型擬合度進一步提高,但變量X18的參數未能通過t檢驗,且D.W.值落入自相關區域。Model 4去掉變量X18,引入創新子系統變量X3,變量參數符號合理,并且指標通過t檢驗,表明以萬名研發人員專利授權數反映的創新能力對重慶市經濟與社會發展質量具有顯著正向作用,模型擬合度提高,且D.W.檢驗也表明不存在1階序列相關性。綜上所述,逐步回歸剔除變量 X2、X4、X8、X9、X11、X12、X13、X15、X16、X17和 X19,將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與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因素模型回歸結果確定為Model 4。
Model 4回歸結果反映出:創新是影響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的決定性因素,科技進步貢獻率每增長1個單位值,綜合發展質量能夠提升1.24個單位值,遠高于協調、綠色、開放、共享子系統指標的影響強度;城鄉收入比、二元對比系數和區域均衡發展指數對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呈負相關關系,即城鄉收入差距擴大,區域生產力布局不平衡,農業與非農產業勞動生產率差距大都將降低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對外開放是提升重慶市綜合發展能力的重要部分,重慶市作為內陸直轄市,外貿依存度每提升1個單位值,重慶綜合發展水平將能提升近0.1個單位值;享受城市最低生活保障人數占非農人口比重與綜合發展質量呈負相關關系,即享受城市最低生活保障人數增長反映經濟社會發展水平的降低。

表4逐步回歸結果
3.多元線性回歸模型顯著性檢驗
將標準化回歸系數代入構建的回歸預測模型(1)中,可以獲得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與影響因素的回歸分析預測方程:

由表4中Model 4線性回歸結果可知,方程(2)調整的可決系數值為0.999 3,接近1,回歸線對樣本觀測值擬合程度好。方程的F統計量為2 636.75,遠大于在0.05顯著水平下自由度為8和6的F統計量臨界值F0.05(8,6)=8.10。方程自變量與因變量之間數學符號符合經濟學假設和客觀事實,且皆通過解釋變量顯著性檢驗。D.W.檢驗表明隨機干擾項互相獨立,不存在1階序列相關性,回歸方程極為顯著。利用回歸分析方程(2)驗證2011—2015年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水平的實際擬合情況,誤差極小(如表5所示),約為實際值的1‰,模型具有較好變量關系解釋能力。

表5 2011—2015年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水平擬合情況
本文通過構建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綜合發展測度模型,以重慶市為實證對象,比較北京、上海、天津3個直轄市發展水平,梳理2001—2015年重慶市各子系統發展趨勢和影響因素的規律。
1.基于直轄市間綜合發展水平比較結果。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得分與天津接近,而顯著低于上海和北京。具體來看,重慶市綠色子系統發展水平優勢具有突出性和唯一性,盡管產值能耗與工業固體廢物利用率低于其他三個直轄市,但較好的山水生態屏障為其貢獻了較高的森林覆蓋率和空氣優良率。重慶市開放和共享子系統發展水平存在明顯劣勢,而創新、協調子系統發展相對均衡。主要原因在于典型的大城市帶大農村、重工業攜低效農業特征。具體體現在高技術產業占比不足,總體城鎮化水平低,內陸型國際經濟中心和口岸城市建設相對滯后,區域內空間發展呈低水平均衡特征。
2.基于重慶市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5個子系統的縱向分析。2001—2015年間,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不斷提高。其中,創新、開放、共享子系統得分實現快速增長,而協調、綠色子系統得分保持基本穩定。“十五”期間,直轄市政策優勢有力地促進了重慶市對外開放與技術創新發展,綠色和共享子系統指數略有提高,資源進一步向主城區域集聚,而城鄉、產業、區域協調指數略有下降。“十一五”期間,科技研發經費投入強度增速穩定,教育和衛生事業保持良好發展態勢,城市住房條件有所改善,FDI和勞務交流增長較快,對外開放踏上新臺階,但區域產業布局不平衡,導致區縣間經濟水平差異進一步擴大。“十二五”期間,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總體增速放緩,共享、創新子系統指數增速較快,綠色、共享子系統指數增速減慢,協調子系統指數穩定,5個子系統對重慶市綜合發展貢獻度差異實現有效收斂。
3.基于重慶市綜合發展主要影響因素回歸分析。回歸模型顯示,創新子系統發展對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的影響遠高于協調、綠色、開放、共享子系統;城鄉收入比、二元對比系數和區域均衡發展指數對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呈負相關關系,即城鄉收入差距擴大、區域生產力布局不平衡、農業與非農產業勞動生產率差距大,都將降低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對外開放是重慶市提升綜合發展能力的重要力量,外貿依存度每提升1個單位值,重慶市綜合發展水平將能提升近0.1個單位值;享受城市最低生活保障人數占非農人口比重與綜合發展水平呈負相關關系,即享受城市最低生活保障人數占比增長,表明經濟社會發展水平降低。
基于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發展理念的重慶市綜合發展質量測度與因素分析,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中國內陸城市的發展過程與問題特征,對剖析和解決內陸城市在新時期的發展問題具有典型意義。本文以重慶市為研究對象,比較樣本較少,廣度不足,未來需要加強對這些方面的研究。總之,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五大發展理念體現了我黨在新時期對經濟社會發展規律的深刻理解和認識,體現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發展的根本要求,是推動經濟結構戰略性轉型,體制機制變革創新,引領中國經濟發展的動力源泉;是促進城鄉區域協調發展,推動新型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農業現代化事業全面進步的有力保障;是推進美麗中國建設,實現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的文明發展道路的必然要求;是增強與國際社會商品貿易、勞務、資本和技術的交換,實現與世界共同繁榮發展的成功之路。堅決全面踐行五大發展理念,才能適應和引領新常態,才能抓住和用好我國發展的重要戰略機遇期,才能確保如期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注釋:
① 科技進步貢獻率指標采用DEA-Malmquist方法計算,具體參考于潔2009年發表于《軟科學》的論文;區域協調指數用地區所轄區(縣)人均GDP的標準差表示,標準差值越大,表明區域內經濟水平空間差異越大;考慮到專利授權數、入境旅游人數、勞務合作派出人數具有明顯波動性和遲滯性,這類指標數據采用向前推3年的移動平均數。
② 標準化回歸系數是消除了因變量和自變量所取單位的影響之后的回歸系數,表示自變量對因變量的影響程度或重要程度,主要用于分析比較多個自變量對因變量的影響程度的大小,而非標準化回歸系數表示自變量與因變量之間的相互作用,主要用于回歸預測模型的構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