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潔
【摘 要】深度貧困問題與脫貧成果鞏固問題已經成為目前脫貧攻堅決勝期的重點問題。本文在相應理論基礎及政策基礎上,通過分析云南省深度貧困地區農村貧困及脫貧現狀,探索其減貧路徑,并提出防止返貧、構建可持續發展政策及長效機制,以此鞏固扶貧成果。
【關鍵詞】深度貧困,減貧,可持續機制
一、研究背景
貧困問題是一個重要的社會經濟問題,是制約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因素之一。改革開放以來,隨著社會經濟的不斷發展與扶貧開發工作的不斷推進,我國的扶貧工作取得巨大成效。我國農村貧困人口大幅度脫貧,生活水平得到明顯提高。中國的反貧困效果顯著,從1978年到2018年,農村絕對貧困人口由2.5億人減少到2046萬人,貧困發生率由30.7%下降到3.1%。
目前,我國的扶貧工作將大部分地區的貧困問題解決,但很多區域間的貧困問題,如我國西部地區等,經濟發展極其不平衡,城鄉發展不平衡,貧富差距較大,還存在嚴峻的貧困問題。目前,脫貧攻堅已經進入決戰期,貧困人口脫貧是決勝小康的標志性任務。云南省作為脫貧攻堅主戰場之一,貧困人口數447萬,貧困縣88個,二者都居全國第一。其中,深度貧困問題嚴重,88個貧困縣中有27個深度貧困縣,深度貧困村3539個,特別是怒江州和迪慶州,貧困發生率高達28.2%、32.54%。云南省內有四大集中連片特困地區,都有較為明顯的區域性貧困問題。2017年6月,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脫貧攻堅工作要重點解決深度貧困問題,提出其破解深度貧困思想。[1]2017年11月,中辦、國辦聯合下發《關于支持深度貧困地區脫貧攻堅的實施意見》,開始推進深度貧困地區脫貧工作。
二、研究進展或動態
(一)貧困理論
隨著經濟和社會的發展,貧困理論也經歷了不同階段。對貧困的界定經歷了人口貧困、收入貧困,以及代際貧困、多維貧困、空間貧困、能力貧困等概念。
20世紀初英國學者朗特里(S. Rowntree)在《貧困:城鎮生活研究》將貧困定義為一個家庭的收入不能滿足其最低生活需求,這個定義可稱為收入貧困或物質貧困。1998 年,印度學者Amartya Sen提出貧困是指貧困人口不具備自身創造收入的能力或機會,以至不能享有正常生活,這可稱為能力貧困。英國著名學者Tony Atkinson將貧困定義為權利貧困,因權力結構自然形成的不均衡使社會部分成員陷入貧困的惡性循環,從而社會矛盾加劇。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貧困的內涵不斷拓展,擴張到經濟、政治、文化領域,目前人們也將物質匱乏、能力缺失和權利不足三者結合起來綜合考慮貧困問題。
(二)減貧路徑
國外理論對于減貧路徑的探索集中在通過經濟發展帶動貧困人口減貧方面。如美國經濟學家納爾遜提出“低水平陷阱理論”,引入投資角度減貧,提出加大投資來促進經濟增長,從側面探索減貧路徑。舒爾茨“人力資本理論”提出人力資本的積累可以促進社會經濟增長,從而解決貧困問題。[2]赫希曼提出經濟增長的“涓滴效應”,指出不應該單純依靠政府救濟,應該通過經濟增長促進窮人收入增加,通過經濟增長和財富增加達到消除貧困的效果。
與國外理論相比,我國的減貧路徑探索更具理性與可操作性。如有的學者提出貧困問題與收入密切相關,貧困受到平均收入水平以及收入差距的雙重影響。有的學者引入人力資本角度,提出發展教育、提升技術培訓以及建立健全相關保障制度以應對農村貧困問題。近幾年以來學者也逐漸擴寬研究思路,引入福利、能力等造成貧困的因素,并提出相應減貧路徑,不僅僅關注貧困人口生活水平的提高,還考慮到動態的“返貧”可能存在的隱患。
三、云南省深度貧困地區農村貧困與脫貧現狀
云南省集“邊疆、民族、山區、貧困”為一體,是我國脫貧攻堅主戰場之一。云南省深度貧困地區農村是目前脫貧攻堅難啃的“硬骨頭”,深度貧困問題既是貧困的重難點,也是扶貧減貧過程中的重點與難點。云南省深度貧困地區農村較一般貧困而言,從地區上看,屬于自然條件、經濟發展、公共服務較差的地區(深度貧困地區);從人口來看,是處于貧困程度較深、貧困缺口較大的人口(深度貧困人口)。云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作為我國深度貧困地區之一,具有其深度貧困的區域性與典型性特征。
云南省由于受到自然條件、市場情況、政策因素,區域發展機會以及個體素質的影響,經濟社會發展具有不平衡性,是我國貧困面較大、貧困程度深的的省份。云南省有88個貧困縣,貧困縣數量居全國第一,其中有27個深度貧困縣,脫貧攻堅任務艱巨。云南省4277個建檔立卡貧困村,占11.46%。少數民族貧困人口占貧困總人口的45.65%,省內11個“直過民族”和人口較少民族占全省貧困人口的10.46%。
“十二五”期間,云南省扶貧工作取得巨大成效。五年內累計脫貧997萬人,累計減貧率達67.9%,貧困發生率從2010年的40%下降到2015年的12.7%,每年平均下降5.5個百分點。[3]伴隨著扶貧工作的進行,很大一部分貧困人口實現脫貧,但是剩余的脫貧攻堅與鞏固提高依舊是一個艱巨的任務。目前,云南省深度貧困地區農村貧困呈現貧困人口基數大、分布廣、比例高的特征。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幾點:一是深度貧困地區農村貧困人口數量多,貧困發生率較高;二是深度貧困地區受各種因素限制,產業短板巨大,貧困人口脫貧增收較為困難;三是區域性整體性貧困交叉,集中連片深度貧困突出;第四,深度貧困地區農村基礎設施較差,農戶自我發展動力不足等。
四、防止返貧、可持續發展政策及長效機制構建
深度貧困地區農村的貧困問題突出、返貧現象頻發,這些問題阻礙扶貧進程。返貧現象會對脫貧成果產生不利影響,降低甚至消除其成果,讓返貧戶再次脫貧也具有很大困難。因此,扶貧推進過程中要重點關注返貧問題,特別是在扶貧后期防范返貧以確保穩定脫貧,不斷提高扶貧工作的可持續性。當前云南省深度貧困地區農村貧困問題的應對,應該繼續推進“兩不愁、三保障”為標準的扶貧進程,在產業扶持、勞動力培訓轉移、教育扶貧、異地扶貧搬遷以及生態文明脫貧層面取得新的突破,同時還應探索有益的減貧路徑,防止脫貧中的返貧現象,構建脫貧攻堅長效機制。
首先,優化扶貧機制,實施可持續脫貧。扶貧成效的鞏固需要考慮脫貧主體經濟承受能力的脆弱性。應該堅持“脫貧不脫項目、脫貧不脫政策、脫貧不脫幫扶”的原則,給貧困戶特別是深度貧困地區貧困戶留有一定的脫貧緩沖期,能在脫貧后一段時間持續享受扶持待遇,將脫貧攻堅與防止返貧相結合,鞏固脫貧成效。
其次,建立返貧預警和防范返貧的保障機制。建立預警及防范保障機制,對返貧信息進行精細化、標準化管理,并強化數據比對與共聯共享功能,實現對返貧信息的動態管理。在脫貧戶周圍構建嚴密的防護網,阻斷不利因素的侵擾,減輕脫貧后農戶面臨的負面沖擊。發現因其脆弱性而重新陷入貧困狀態的返貧戶,對于負面沖擊實施精準攔截,及時將返貧戶重新納入幫扶范圍,并給予相對應的幫扶政策及措施,確保返貧人口重新脫貧。
最后,提升貧困戶內生發展能力。要防止返貧,實現可持續發展的扶貧長效機制,使貧困戶真正實現脫貧,必須提升貧困戶內生發展能力。實施“教育扶貧”,提升深度貧困地區人口受教育比例,同時對于農村勞動者提供職業技能培訓,定期向企業輸送勞動力等,提升貧困群眾自生發展能力。此外,還要改變貧困群眾保守、落后的觀念,實施文化扶貧,提升貧困群眾內生發展能力,才是深度貧困地區農村貧困人口實現真正脫困的出路,保證深度貧困地區可持續脫貧機制的不斷推進。
【參考文獻】
[1] 習近平:《在深度貧困地區脫貧攻堅座談會上的講話》,《求是》,2017年第9期。
[2] 舒爾茨:《改造傳統農業》,北京:商務印書館,2003年,第58頁。
[3] 張麗君等:《中國少數民族地區扶貧進展報告(2017)》,北京:中國經濟出版社,2018年1月,第26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