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的束縛與解脫

羅開仁

摘要：滇劇《水莽草》是由云南藝術學院教師、國家一級編劇楊軍所創(chuàng)作的寓言劇。該劇由云南省玉溪花燈劇院所呈現(xiàn)于舞臺，劇中的女性形象尤為鮮明。《水莽草》以緊張的婆媳關系作為故事的主線，詳細描寫了婚姻和家庭對女性的束縛。這部寓言劇貼近生活，情節(jié)跌宕起伏，本文將從家庭生活中的婆媳關系，來淺析劇中女性的束縛與解脫。

關鍵詞：滇劇《水莽草》;婆婆;兒媳;束縛;解脫

“水莽草”是一種有毒植物，蔓生似葛，花紫，類扁豆。滇劇《水莽草》中以植物“水莽草”作為劇中轉(zhuǎn)折點，水莽草湯藥成為了治愈婆媳關系的重要“藥材”。該劇主要描寫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麗仙嫁給了家境貧窮的木匠茂壯，嫁娶之時婆婆滿心歡喜。但之后善良的婆婆聽信了同村婆婆的話語，開始了管教媳婦，婆婆和兒媳在相處中不斷產(chǎn)生矛盾，家庭矛盾的日積月累，最后升級成了一種對女性心靈的束縛。婆婆誤喝下“水莽草”促成了婆媳關系的緩和，婆媳矛盾得到化解，婆婆與兒媳心靈的解脫。

一、婚姻對女性的束縛

錢鐘書先生說：“婚姻是一座圍城，城外的人想進去，城里的人想出來”。

滇劇《水莽草》中真心相愛的麗仙和茂壯，二人心心相惜，期待組成美滿的家庭，小兩口對婚姻生活有無限的憧憬。茂壯的母親對兒子結婚娶妻喜上眉梢，期待兒子婚姻幸福美滿。但是婆婆輕信其他婆婆的挑撥，婆婆對兒媳麗仙立一些苛刻的規(guī)矩，而茂壯的護妻行為使得母親更加惱怒，就像被別人搶了兒子一樣。兒媳滿腹牢騷對婚姻生活的憧憬變的失望，開朗活潑的麗仙變得焦愁、憂慮，心理越來越壓抑。兒媳婦的進門使得婆婆覺得兒子不再其屬于自己，她覺得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致使婆婆心理產(chǎn)生了諸多的不平衡。從前相依為命的兒子變成了別人的丈夫，兒媳的進門使得婆婆心理產(chǎn)生了一種患得患失的束縛。

曾經(jīng)的千金小姐麗仙嫁進一貧如洗的茂壯為妻，生活的艱辛并沒有使她失去信心，反倒是婆婆的各種刁難使她苦悶。刁蠻婆婆在生活中當然所作所為讓麗仙難以接受，教導她炒雞蛋時雞蛋在鍋里要像一塊金黃的云彩，吃到嘴里咬入口即化。過門半年麗仙的肚子還是沒有動靜，婆婆大罵麗仙母雞不下蛋。麗仙與婆婆慪氣，茂壯處處維護自己的媳婦，婆婆故意拆散小兩口，讓兒子外出做工。茂家婆婆的種種行為讓媳婦麗仙對婚姻生活失去了信心，丈夫走后麗仙找不到傾訴的人，每天以淚洗面，對生活沒有了期待。此時婚姻對于麗仙來說就是一把枷鎖，牢牢的將她鎖住她的身體，束縛住了她的心靈。外表刁蠻的婆婆，內(nèi)心實則柔弱。丈夫的早逝，自己婚姻的殘缺給她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婚姻對于婆婆這個年年齡來說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所以他對兒子茂壯的婚姻有了更多的期待，期待自己的兒媳能像自己一樣聰明能干。對于婆婆來說婚姻就是責任與束縛，麗仙嫁入了茂家就束縛住自己的內(nèi)心，不能隨心所欲。

二、婆媳關系的回暖，女性心靈的解脫

《水莽草》演出中觀眾可以看出婆婆幫和媳婦幫是水火不相容的，能直接的感受到婆媳關系的僵化。而劇中婆媳關系的回暖，則依托于“水莽草”的“功效”。婆婆與麗仙的互相體諒，使得劇情發(fā)生了突轉(zhuǎn)，家庭關系的回暖讓他們彼此之間少了更多的隔閡，心與心之間彼此更近了一步，心靈得到了解脫。

婆媳關系的惡化使得家庭關系不斷緊張。婆婆心理對麗仙的懷疑與猜忌，新婚燕爾的夫妻被婆婆拆散，父母雙亡，丈夫遠走他鄉(xiāng)，這世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值得麗仙留念的了，這一系列行為讓麗仙對生活處于絕望之中。麗仙通過一個老草醫(yī)知道了一種叫“水莽草”的植物，可以致人死命，她采回去熬了湯，想喝下湯藥結束自己的生命，讓自己能夠得到解脫。當麗仙正準備服下水莽草湯藥時，被婆婆撞了個正著，刁蠻的婆婆一口咬定媳婦偷喝大補湯，婆婆搶著喝了。這下，麗仙覺得自己脫不得干系，成了毒殺婆婆的罪人。麗仙又從老草醫(yī)處去尋找解藥。老草醫(yī)告訴她水莽草的藥性要七七四十九天才會發(fā)作，這就讓麗仙有了一點點機會化解心頭的罪惡感，麗仙逆來順受地忍受著婆婆的百般刁難，對婆婆言聽計從，想借此獲得心靈的自我救贖。時間一天天的過著麗仙的心理壓力越來越大，而婆婆對麗仙的態(tài)度在不斷的轉(zhuǎn)化，經(jīng)過婆婆了婆婆閃腰麗仙的精心照料，婆婆被媳婦的行為所感動，婆婆悔改了自己的行為，婆媳關系冰釋前嫌，彼此沒有了隔閡。而這時四十九天已經(jīng)過去了，婆婆安然無恙，而水莽草致死只是民間傳說。這時的麗仙如釋重負，心靈得到了解脫，茂壯的回鄉(xiāng)，一家人皆大歡喜。

《水莽草》以悲劇氛圍開局，喜劇結局。劇中亙古不變的婆媳關系得到緩和，揭示了在家庭關系中女性的重要性，反映出社會中普遍存在的婆媳關系，起到了一定的教化功能。

三、結語

在上世紀四十年代的滇劇改良會上，劉文典教授對滇劇的藝術個性進行了總結。他說：“真正能體現(xiàn)中國之正統(tǒng)者，唯有滇劇”。而劇作家羅懷臻認為《水莽草》可以看做是云南滇劇的代表作品是從中我們可以看到，他說“一個劇種從傳統(tǒng)走向現(xiàn)代、從地域走向全國、甚至可能走向全世界所具有的意義。所以，把《水莽草》這個作品和代表作的概念結合起來看，是有意義的滇劇《水莽草》的推廣”。

2018年6月9日在云南省大劇院觀看了滇劇《水莽草》演出，在整個呈現(xiàn)中與歌舞相伴，保持了滇劇獨特的聲腔與行當表演。本地方言的唱腔形式與家長里短的婆媳關系顯得更加貼切，空靈的舞美呈現(xiàn)，使整個演出更加具有美感。劇中婆媳關系的變化不僅牽動著舞臺上婆婆幫和媳婦幫的心弦，更是而使觀眾拍手叫好。《水莽草》作為新編滇劇，不僅在取材于故事情節(jié)中傳承著滇劇的精髓，在經(jīng)歷了兩任導演的不斷商榷與打磨，伴隨著玉溪滇劇院演員的完美呈現(xiàn)，《水莽草》遍及祖國的大江南北，更是將滇劇藝術由云南推廣到全國。如果說“水莽草”是改變了婆婆與麗仙關系的重要“藥材”，那么滇劇《水莽草》不僅做到了勸善、教化的功能，它更是推動著滇劇文化走出云南、走向世界的關鍵之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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