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權力視角看達爾的多元民主理論

關鍵詞 多元民主 多元權力 多頭政治

作者簡介：閆瑩，四川旅游學院外國語學院助教，研究方向：高校思想政治教育。

中圖分類號：D0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9.08.110

美國政治學家羅伯特·達爾是西方自由主義民主理論家中的佼佼者。達爾用“多元民主”的概念解釋西方政治生活中權力的運行狀況，以及在此基礎上形成的多元民主政制模式。他分析了多元民主的優點和缺點，并提出了完善民主制度的一些有效主張和措施。

一、多元民主理論的理論及現實根基

（一）理論基礎

達爾的多元民主理論是以多元主義權力觀為起點，在批判“麥迪遜式民主”和“平民主義民主”的同時，還吸收和借鑒了托克維爾對民主的表述，從而奠定了多元民主理論的理論基礎。

權力問題并非是達爾民主理論的關注點，但是其民主理論確實建立在多元權力觀之上。在達爾看來，政治生活中的權力、權威、影響力和控制力等概念都是“影響力術語”。通過對這些“影響力術語”的研究，達爾將權力定義為：一個主體對另一主體擁有權力，在一定程度上意味著，權力主體決定客體是否可以去做某些事情。權力主體的行為能力來源于其所具有的手段和資源，而其中主體與客體在資源上的力量對比關系是相當重要的因素。這些資源包括財富、收入、教育、群眾基礎等等。我們都知道社會中存在著諸多的不平等，而且對資源的分配和獲取也不盡相同，但是社會成員或團體基本上都是有機會爭取和獲得不同資源的，那么，占據相應資源優勢的個人或團體就會在該議題上擁有相應的影響力，而這種影響力也就是達爾所說的權力。達爾將多元利益集團的存在以及由此導致的多元權力中心看作是現代民主制度的特點和出發點，并由此形成了自己的民主理論。

達爾在分析和考察了兩種具有代表性的民主理論的基礎之上提出了多元民主論。一種是麥迪遜式的民主理論;一種是平民主義民主理論。達爾認為，這兩種理論無論是從理論內涵，還是在實踐中，都存在一定的問題。麥迪遜式的民主理論強調在多數人的權力和少數的權力之間尋求民眾妥協和平衡，既要防止多數人的暴政還要保護少數人的利益。但是，這種民主形式并沒有提到避免暴政的具體措施，因而在一定程度上未能防止暴政的發生。平民主義民主理論則更多的關注人民主權和政治平等問題。雖然，平民主義民主理論保障了多數人的權力及利益，但是卻忽視了少數人的權力和利益。當發生投票、選舉等事件是，多數人的選擇往往會或有失偏頗或未能解決實際問題或損害到少數的利益。另外，平民主義民主還忽視了公民偏好強度的差異問題。因此，達爾在分析這兩種傳統民主理論的基礎之上，提出了關于民主這一概念的理解和解釋。

在達爾的民主理論當中我們能夠清晰的看到其對托克維爾的推崇，尤其是托克維爾的社會制衡思想。托克維爾認為，一種特定的社會類型對民主是十分重要的。在美國，存在多個政黨、利益集團和社團組織，不同組織的多樣目的相互制衡，推動美國民眾進程的發展。這種平等基礎上的各組織的多樣目的是美國民主的重要保障。在達爾看來，托克維爾是第一個認識到民主體制和多元社會相契合的人之一。在此基礎上，達爾吸收和借鑒了托克維爾對民主的認識和理解，將其“社會制衡思想”運用到自己的民主理論當中，提出實現民主的必要條件在于，社會中存在多個獨立的社會組織和利益團體，他們之前相互控制，相互制衡。同時，達爾將這種社會制衡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之上，甚至認為其比憲法的制衡作用還重要。

由此可見，在分析權力問題的基礎之上，達爾提出了多元權力這一概念，并在批判麥迪遜式的民主理論及平民主義民主理論的基礎上，重新定義民主的內涵，吸收和借鑒了托克維爾的社會制衡思想，提出了多元民主理論。

（二）現實根基

多元權力觀是達爾民主理論的理論基礎，在達爾看來，而理論要在實踐中落地開花還需具備一定的條件。一是多元社會的存在;二是自治組織的存在，而這兩者構成了達爾多元民主理論的現實根基。

多元民主理論的現實根基之一是多元社會的存在。所謂多元社會主要有以下幾個特征：第一，意見的多樣性。每個人的天資才能、受教育程度、認知水平等都不相同，為了社會穩定，激發人民的積極性和創造性，應當允許社會中存在多種多樣的意見，保障人們的言論自由，這是實現民主的重要條件之一。第二，利益的多元化。社會政治經濟的迅猛發展，使得利益不斷分化，出現眾多利益集團。它們擁有各自的利益方向和訴求，并通過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等多種途徑追逐和實現自身利益訴求。利益團體的多樣訴求也是民主社會當中必不可少的重要因素之一。第三，沖突的多元性。利益的多元化必然造成沖突的多元性。不同主體或組織，在追逐自身利益的同時，不可避免的會發生矛盾、沖突及摩擦。另外，不同主體或組織之間的力量對比關系也是造成多元沖突的重要原因。最后，權力的多元性。社會中存在著多個不同的利益主體或組織，他們通過參與政治生活，影響政府決策，使方針、政策向著有利于他們的方向發展，從而最大程度的滿足自身的利益。在這一過程中，政府發揮協調和平衡作用，使各個利益主體或組織相互妥協和平衡，從而保障了民主的實現。達爾將權力的多元性作為多元社會中最為重要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