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型研究生醫學倫理教育初探

桂莉 黃圓媛 后顯華 趙歡 周振華

【摘 要】：專業型醫學研究生的教育是培養具備良好醫學人文素質的研究型醫學人才。這部分研究生也正是各種臨床研究的主要參與者與實施者。而在各種高質量前瞻性的臨床研究中為了保障受試者的權益，醫學倫理是無法規避的核心內容之一。為了加強對醫學專業學位型碩士研究生的醫學倫理意識的培養，我們進行了這方面的教育探索與改革。將醫學倫理教學放入研究生開展臨床科研前的培訓計劃中，采用多種教學形式以增強學生的醫學倫理道德與人文素養，對培養中國高層次醫學人才和提升我國臨床研究水平具有重大意義。

【關鍵詞】：醫學倫理;科研倫理;研究生教育

【中圖分類號】R47【文獻標識碼】B【文章編號】1672-3783（2019）09-03--01

醫學研究生教育是我國醫學教育結構中最高層次的教育，碩士研究生又根據培養目標不同分為專業學位型（臨床型）和科學學位型（科研型），其中專業型研究生培養又是醫學研究生教育的主體部分，其目標不僅在于掌握基礎理論、基本知識和基本技能，更重要的是靈活運用所學的知識、技能獨立開展臨床工作以及臨床科學研究，成為具備良好醫學人文素質的研究型醫學人才。

就在2018年末，深圳的某科研人員向外界公布，一對名為露露和娜娜的基因編輯嬰兒在中國健康誕生。她們的基因已經經過人為修飾，能夠天然抵抗艾滋病。就科學層面如此重大的“進步”是福兮禍兮？果然，消息一出，輿論一片嘩然。百余位中國科學家發表連署聲明，對在現階段不經嚴格倫理和安全檢查，貿然進行人體胚胎基因編輯的任何嘗試堅決反對并強烈譴責。人民日報也發表評論：技術無罪，但失控的技術可能帶來災難。弘揚學術道德和科研倫理，這是科研工作者的安身之本。

現代醫學的發展迅速，臨床研究成為一所教學醫院的常規工作。而醫學專業學位型碩士研究生正是各種臨床研究的主要參與者與實施者。其中一個不容忽視的事實就是：醫學倫理是各種臨床研究中核心內容之一。但中國醫學研究倫理起步很晚，在研究生培養中更是缺少相關教育和培訓。因此，加強對醫學專業學位型碩士研究生的醫學倫理教育對培養中國高層次醫學人才和提升我國臨床研究水平具有重大意義。

我國醫學研究生教育中倫理教育現狀分析

我國從上世紀80年代初期開始重視醫學倫理學教育，目前國內絕大多數醫學院校已經將《醫學倫理學》設置成必修課程，并且已經納入職業醫師考核范圍[1，2]。在我們對專業型研究生的問卷調查中發現，所有的研究生在本科階段都曾經接受過醫學倫理學教學，但授課形式較為單調，教學內容往往與醫學不能很好的交融，不能及時反映臨床實際和熱點問題，到了臨床工作階段更是與前期倫理理論學習的內容脫節斷檔，因此不能引起學生對醫學倫理學的興趣和主動性，更不用說指導他們終身職業生涯的倫理準則與規范了。

中國醫學研究倫理發展現狀與中國醫師對現代醫學貢獻的尷尬

我國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有很多病例資源，但我們很少讀到或聽到國際上權威的指南或專家共識是由中國學者牽頭撰寫。我們國內95%的診斷標準時國外的，只有5%是國人自己制定的[3，4]。而這樣的尷尬是因為我們缺少大型的多中心臨床研究從而拿出具有引領性的診斷和治療標準。隨機臨床試驗（Randomized Clinical Trial， RCT）普遍地被認為是評價醫療手段有效性的最佳方法，它以符合試驗具體要求和條件的受試者為研究對象，按照隨機化和盲法等科學方法把受試者平等地公正地分派到不同的治療組和試驗對照組，這樣有利于消除分組的偏倚或誤差，保證了各組不同成員機會的均等性和試驗的科學性。設計嚴密的RCT研究結果成為制定指南指導臨床實踐的重要依據。而在RCT研究中為了保障受試者的權益，醫學倫理是無法規避的核心內容之一[5，6]。RCT研究實際中的倫理問題包括尊重、公正、安全和有效等基本原理，以及受試者的知情同意、自主性、隱私保護和公正性等基本權利等。因此，RCT研究者除了優秀的專業素養還需要具備高尚的倫理道德意識的。參與各種臨床研究的專業型研究生無疑需要具備這兩項素質。

為了能幫助即將開展臨床科研的專業型研究生有效應對上述的困惑與尷尬，培養新時代的研究性醫生，我們醫院加強了對醫學專業型研究生的醫學倫理教學并做了如下探索改革。

科研倫理進入崗前培訓課程

作者所在醫院是醫科大學附屬教學醫院，對于已經完成了前期基礎大班課學習即將進入臨床工作的專業型研究生，我們的研究生管理辦公室會安排為期兩周的崗前培訓課程。以往的培訓課程中著重于信息安全保密教育、創新能力的培養、邀請專家對學生進行科研經驗介紹以及科學道德與學風教育，然而卻教學計劃中卻忽略了醫學倫理相關內容。在我們的問卷調查中發現，有超過40%的研究生在入學前沒有接受過專門醫學倫理或者臨床研究倫理的學習，或者對這部分內容非常陌生。有87%的學生認為，臨床試驗前的倫理審查只是試驗前必須的步驟而并不知道真正的目的。醫院根據這些具體情況，邀請醫院醫學研究倫理委員會的老師承擔了培訓任務，醫學研究倫理學教學內容順利進入研究生崗前培訓計劃。

教學實施計劃

（1）撰寫倫理案例： 2008年第59屆世界醫學大會通過的《赫爾辛基宣言》修正案，該宣言提出了人體醫學研究的倫理標準，在全球的醫學界具有普遍適用性并成為制定各種相關法律法規指導性文件。我們的醫學倫理教學案例以此宣言作為基礎，收集不同科室常見的、重要的、具有時事性和中國特色的典型倫理事件與臨床研究工作中存在的眾多倫理學問題，梳理出常見的和重要的具有時事性、具有中國特色的典型案例并編寫成冊。

（2）制定倫理教學計劃書：與科室教學主任、學生導師協作，將醫學倫理教學案例融入各科室教學查房、臨床研究方案設計討論和實踐，并制定規范的教學計劃書;

（3）多樣化的教學形式

按照計劃書對臨床專業型碩士研究生進行規范的醫學倫理及醫學研究倫理的教學。

敘事醫學教育：敘事醫學是指具備敘事能力以及擁有對醫生、同事和公眾高度復雜敘事情景理解力的醫學實踐活動[7，8]。簡言之，是訓練醫生如何能將疾病全貌向患者及家屬娓娓道來，尤其是告知其不良預后或者死亡宣布等。醫生作為一個專業主義者群體，往往只能使用冷冰冰的醫學術語，而患者卻習慣于生活世界的語言，因此，醫學專業型碩士研究生成為醫生之初開始敘事醫學教育能盡可能客服專業主義色彩，培養他們的同情心、同理心，最終培養他們作為醫生應該具備的人文情懷。

案例教學：通過對各輪轉科室有針對性人文和醫學研究倫理中存在的問題，以案例教學為手段，以目前臨床上常見的倫理學問題作為切入點，將人文理念和醫學研究倫理理念根植于研究生的日常工作的行為中，學會用醫學倫理學的理論進行臨床醫療決策。

熱點討論：圍繞當前醫學領域的重點熱點倫理問題，如醫學實踐中知情同意、病情告知書、病危通知書、尸檢同意書、生物標本留取同意書等采取以問題為基礎，組織學生對醫學倫理問題從不同角度、不同學科進行研究和探討，并邀請不同學科的專家參加，例如邀請臨床醫學專家、基礎醫學專家、社會學家、哲學家、心理學家等共同參與討論。

倫理審查旁聽：申請人所在單位西南醫院有聯合國衛生組織（WHO）認證的醫學研究倫理委員會。該委員會已在全院開展醫學研究倫理的培訓十余年，還承擔了第三軍醫大學研究生的醫學研究倫理的選修課教學任務，累積了豐富的醫學倫理案例，為醫學專業型研究生的倫理培訓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開展醫學研究倫理審查有8年，每個月一次的臨床研究倫理審查已經成為常規，為本院近500項臨床科研進行過倫理審查，有豐富的經驗，為醫學專業型研究生的倫理培訓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醫院組織了應屆臨床型研究生隨會旁聽，讓學生們能夠實際感受倫理審查的形式、目的、過程以及方法。

我們對于醫學專業型研究生倫理教學的改革探索，其目的是希望將人文理念和醫學研究倫理理念融入醫學專業型研究生的科室輪轉和醫學研究活動中，彌補現行醫學高層次人才培養中的人文與醫學研究倫理培訓的不足現狀，提升高層次醫師人才的綜合素養，盡量規避臨床研究倫理審查中常見問題，培養優秀的研究型醫學人才。

諾貝爾和平獎獲得者阿爾貝特·施韋澤說過，只有人能夠認識到敬畏生命，能夠認識到休戚與共，能夠擺脫其余生物苦陷其中的無知。敬畏生命的人能夠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幫助、拯救其他生命，把這種奉獻給生命的行為當作自己最大的幸福。相信，隨著對于研究生醫學倫理教育的深入和堅持，我們將會收獲更多具有更高人文素養和倫理道德意識的科研型醫學人才。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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