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禹入職六年,從小白被叫成老白。畢業于哥倫比亞大學商學院的他,24歲入職一民企做薪酬專員,如今三十而立,論資排輩也該輪到自己升職了不是。可沒過多久,一次薪酬設計辯論賽中,一位半路出家的小同事,技壓群雄。一個月后,人家走馬上任,成了老白的上司。
“我的設計理念源自商學院案例,成功實踐于上百家五百強,為何卻敗了?”老白不服。
老板知道“白精英”有些躁,直男癌,理解。不過,老板還要給他上一課:“我們不是五百強,對待一線工作者,要有常識判斷。相比出國游計劃,購物卡更適合他們。”動輒標舉“先進”“一流”“最新”的人,看似眼高于頂,對焦點卻悠悠在云端。
熬鷹于寫字間,職場中人無非想讓自己學有所用,既賺錢又值錢。然而,在海歸大軍中能達到的有幾多人?
《圣經》上有句話,“神在悲傷中創造了這個世界”。凡精英都有一種天分叫痛苦。自感杰出的人往往目標感極強,但又害怕失敗,在凡俗的棚子里非要弄出個冒頂的高見。許多名洋校畢業的海歸大多跌過份兒,因不甘平庸而失群,因失群而恐懼,而恐懼決定邊界。甚而如白禹,醉喊“我不再是我了”。
“你就不該是自己,而要成為我們,不能望著廬山瀑布而想著飛流直下,有理想但不能理想化,這是職場常識。”有職涯設計師這樣說。
提起二十年前的海歸,讓我想起達爾文《物種起源》的副標題,“優勢種群對劣勢種群的征服”,而今天,中國已成為全球最大的海歸國之一,無生意可做,無高薪之能,生鮮不再,咋辦?那就畫出最大的同心圓,即使你真有超凡脫俗之功,也必先體驗凡俗,方知何以超脫。這也是常識。
常識就是我們的自然理解——一種浸透了感觀體驗、現實經驗,感性和理性交織的關于世界的認識。有一種說法我很贊賞,哲學起源于對常識的反思。大家知道,常識的庫存非常之大。職場內外,有啥事弄不明白,那就入庫去找新知源。新者在于你知其有,而不知其用,人家在“賦能”,你在“賦廢”,平凡的常識用了就不平凡。海歸要識歸,首先要抑制自視過高,接地氣,求適配。譬如經營的本質是效益,管理的本質是效率,在企業的這兩個中心點間發現自己,融入“我們”。
習近平總書記說:“一個人的努力是加法,一個團隊的努力是乘法。”孤單者難起,眾行者易遠。蹲下身子,筑勞底子,豈無才子可為時?職場成長跳脫不出人性,人的欲望往往會代替邏輯。大約近一年來,“風口”不再上熱搜了,“獨角獸”“生態化反”“降維打擊”等焦慮的概念好像也歇了。那些一心要融資、IPO的企業,開始重回主業,聚焦管理了。
海歸歸與不歸,看長期主義。新知源非新也,初心如炬開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