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
摘 要:伽達默爾提出所有的意見都是偏見。因為伽達默爾認為人在交流時都具有前見性,當前見性不可避免時,所有的意見都是偏見。但伽達默爾認為理解是歷史的,無論是理解的主體、理解的文本還是借助的工具——語言都是歷史的,因此偏見是不可避免的,并且偏見是理解的首要可能性條件。[1]若所有的意見都是偏見,那人們如何能說明自己與他人的交流是能互相理解的?本文試圖對這一觀點進行說明。
關鍵詞:理解、詮釋學、詮釋學循環
自從不可知論和懷疑主義出現,人們就開始對能否掌握真理存疑。人們逐漸發現,我們好像并不能正確理解他人的想法。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前見性,我們作為個體處在整體之中,個體很容易就受到整體的影響一個人對事情的理解是通過參照各個部分來確定的,而對每一個單獨部分的理解則是通過參照整體來確定的。無論是整件事還是任何單獨的部分,都不能不相互參照而理解。但問題是這個整體的背景很多時候還有所不同,因為每個人的成長環境都有差異。在這樣的情況下,人與人之間無法理解對方真正的想法。但是伽達默爾認為恰恰是這種偏見才能讓人們相互理解,偏見是理解的首要可能條件。本文試圖簡單介紹伽達默爾對偏見的認識,并反思偏見可能不是理解的首要條件。
一、伽達默爾對偏見積極作用的說明
伽達默爾強調詮釋學只能是主觀的,其理由是我們體驗事物是由我們的特定傾向決定的。因此,人們可以說我們的參與總是建立在主觀的基礎上的。伽達默爾關于偏見作為預先判斷的積極概念與他的解釋學方法中的幾個觀點有關。我們的偏見使我們對所涉問題的看法使這些偏見本身能夠得到修正,這表明了伽達默爾的預先判斷概念的特點及其在理解中的作用,因為它本身構成了詮釋學循環的一個版本。伽達默爾對預先判斷的解釋優先性也與伽達默爾強調理解結構中問題的優先性有關。此外,預判在理解中不可或缺的作用,直接關系到伽達默爾對傳統解釋學概念的重新思考,不僅涉及到解釋,而且還涉及到解釋應用。在這方面,所有解釋即使是對過去的解釋,都必然是“先入為主”,因為它總是以提出關切和利益為導向,而正是目前的關切和利益使我們能夠與有關問題進行對話。
理解的偏見性意味著,只要我們理解,我們就會參與一種對話,這種對話既包括我們自己的自我理解,也包括我們對所涉問題的理解。在理解我們的偏見的對話中,不僅因為它們在開放所要理解的內容方面發揮著關鍵作用,而且因為它們本身在這一進程中變得明顯。因此,當我們的偏見對我們來說變得明顯時,它們也可以成為質疑的焦點。伽達默爾聲稱,“時間距離”可以發揮有益的作用,使我們能夠更好地識別那些對理解有問題的偏見。[2]伽達默爾承認,偏見有時會扭曲,關鍵是它們并不總是扭曲的,在理解自身的過程中發生的對話相互作用似乎更好,因為它是識別和處理這些有問題的內容的手段。伽達默爾恢復偏見的結果之一是對權威和傳統又可以作為合法知識來源了。因為懷疑主義和不可知論將傳統視為不可直接獲取到的知識。
二、偏見如何形成理解
伽達默爾認為,理解是自己和自己的伙伴在解釋對話中談判的問題,理解的過程可以看作是就問題達成“協議”的問題。達成這樣的協議意味著建立一個共同的框架或“視界”,因此伽達默爾認為理解是一個“視界融合”的過程。在現象學中,一般說來,“視界”是指任何有意義的表達所處的更大的意義語境。[3]因為理解涉及到“視界的融合”,所以它總是涉及到一種新的意義語境的形成,從而能夠整合本來不熟悉、陌生或反常的事物。在這方面,所有諒解都涉及一個調解和對話進程,即熟悉的東西和陌生的東西之間的對話,兩者都不受影響。這一水平接觸的過程是一個持續不斷的過程,它永遠無法完成任何最終的完成或完全闡明-而且,由于我們自己的歷史和傳統本身是我們自己解釋學情況的構成部分,而且它本身在理解的過程中不斷地被接受,所以我們的歷史和解釋學狀況永遠不能對我們完全透明。
相對于傳統的解釋學解釋,伽達默爾因此提出了一種理解觀,拒絕通過獲得某種主觀意義的內在境界而實現的理解。理解與語境關系的整體不可分離,同時與“世界”和“意義性”的概念也不可分離。世界在海德格爾的體系中不是指一切存在的整體,而是一種人類于其中發現自己被顯現和包圍的整體。此種意義上的世界不存在與自我分離的問題,因為它既先于任何自我和客觀性,而且先于主體性,“世界總是已經在那里了”。人們通過世界來理解,世界和理解是此在存在的本體論結構中不可分割的部分。把握理解特性的最佳方式不是通過對其屬性進行分析和歸類,而是在其“發生故障和碰壁”或“當它失去它必須擁有的某物之時”。
此外,由于理解是一個持續不斷的過程,而不是已經完成的事情,所以他也拒絕理解有任何最終決定的想法。正是在這個基礎上,伽達默爾反對有任何方法或技巧來實現理解或達成真理。所以只能通過偏見,人們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認識。
在理解過程中,不僅解釋者有自己的偏見所形成的視域,作為被理解對象的文本也有自己的視域。因為文本是在特定的歷史條件下,由作為特定歷史文化存在的個人所創造出來的。它的語境是具體的。因此,理解并不是一種對文本原意的發現和重建,而是一個理解者和表達者通過不斷“對話”達到的視域融合的過程。但是我認為隨著科學技術的高速發展,工業社會中的人不是因為視域融合才形成新的理解。工業社會中的人是因其現實利益而與集權社會的利益逐漸融為一體,為了維護現有利益很多人選擇對現存的秩序不知不覺中進行的維護。因為隨著勞動生產率的提高人們的生活變得更加安逸,但是這種安逸卻讓人的個性受到壓抑。因為當人們對現有制度不順從時,現有的安逸會被打破。于是在發達工業社會的壓制下,人們會選擇順從而不去反抗,這實質上是一種不自由的表現。
參考文獻
[1]洪漢鼎.詮釋學與人類精神的永恒——對阿爾克邁之謎的解答[J].學術月刊,2018,50(10):5-16.
[2]潘德榮.文本理解、自我理解與自我塑造[J].中國社會科學,2014(07):50-65+205.
[3]哲學解釋學導論[M]. 商務印書館 , (加) 格朗丹, 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