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丹恒
內容摘要:泰特勒的“翻譯三原則”是翻譯理論界的重要原則,經常被學者拿來做研究分析。以英國翻譯理論家亞歷山大·弗雷澤·泰特勒“翻譯三原則”為指導,以錢鐘書的《圍城》為原文本,以茅國權和珍妮·凱利的英譯本《Fortress Besieged》為切入點,選取具有代表性的短語、句子和段落,深入剖析譯文如何與“翻譯三原則”的思想相對應,加深讀者對“翻譯三原則”和《圍城》的認識。
關鍵詞:翻譯三原則 《圍城》 翻譯
錢鐘書是中國現代著名作家、翻譯家和文學研究家,為推進中西文化的交流做了巨大貢獻。其代表作《圍城》是他唯一一部長篇小說,錢鐘書以其幽默的語言風格,造就了這部獨特的諷刺小說,甚至被稱作“新儒林外史”。“圍在城里的人想逃出來,城外的人想沖進去”,短短幾句話便概括了整篇小說的內涵。
《圍城》最為出名的英譯本是珍妮·凱利與茅國權合譯的《Fortress Besieged》。在深入理解原文的語言基礎上,將原文的意蘊翻譯出來,切合“翻譯三原則”的中心思想,使得《圍城》在全世界享有盛名,促進了國內外學者對于《圍城》的研究,加強了不同語言文化之間的交流。文章將選取一些典型的例子來分析《圍城》翻譯與泰特勒“翻譯三原則”的契合之處。
一.泰特勒的“翻譯三原則”
泰特勒在《論翻譯的原則》一書中對“優秀的翻譯”進行了界定并提出了著名的“翻譯三原則”。
即:A translation should give a complete transcript of the ideas of the original work.
The style and manner of writing should be of the same character as that of the original.
A translation should have all the ease of the original composition.
泰特勒的“翻譯三原則”作為一個重要的翻譯理論,對翻譯研究和翻譯實踐都起了重大的指導作用。茅國權和珍妮·凱利通過細讀《圍城》原文本,研究其中的語言特色,將其譯成英文,不斷地打磨修改。接下來,文章將從泰特勒的“翻譯三原則”的角度來分析《圍城》的翻譯。
二.從“翻譯三原則”看《圍城》翻譯
1.從第一條原則來看《圍城》翻譯
泰特勒提出的第一條原則,是指譯文和原文的思想內容要一致。《圍城》里有許多具有文化意蘊的詞語,即使是同一個詞在不同的句子里,都有著不同的文化內涵。
(1)桃子吃完,他兩臉兩手都掛了幌子,蘇小姐看著他笑。(錢鐘書2015:25)
After he ate the peach, telltale marks were left on his cheeks and hands. She looked at him and laughed.(茅國權,珍妮·凱利2003:56)
方鴻漸和蘇文紈同游香港,在甲板上一起吃水果。蘇文紈原本執意要給方鴻漸剝桃子,但方鴻漸沒同意,結果方鴻漸吃完桃子,弄得臉上手上都是桃漬。原文用的是“他兩臉兩手都掛了幌子”,“幌子”一詞有多重含義,最開始指酒肆用來招攬顧客的簾子,后指顯現在外面的標志或痕跡,亦可指為了欺騙而采取的偽裝或權宜之計。很明顯,在這句話中,“幌子”指的是桃子汁所留下的痕跡,所以譯文中用的“telltale marks”來形容“幌子”,不但很好的傳達了原文的原始意義,還將其內涵意義解釋了出來。“telltale”原指“泄露秘密的”,用來“marks”,加強了方鴻漸的當時的窘迫感,更能體現人物性格,使得譯文充分反映了原作的思想,符合第一條翻譯原則。
(2)刻意打扮的女孩子,或者是已有男朋友,對自己的身體發生了新興趣,發現了新價值,或者是需要男朋友,掛個鮮明的幌子,好刺眼射目,不致遭男人忽略。(錢鐘書2015:58)
A girl who works hard at making up either has a boy friend already and has discovered a new interest or value in her body, or else shes looking for a boy friend and is hanging out a colorful eye-catching signboard to attract a mans attention.(茅國權,珍妮·凱利2003:120)
方鴻漸對唐曉芙心生愛意,但又不確定她是否已有男朋友,所以就從女子是否化妝打扮來判斷一個女子是否有男朋友或是需要男朋友。“掛個鮮明的幌子”這里的“幌子”則是指“為了欺騙而采取的偽裝或權宜之計”,是女子吸引男子目光的一種手段,譯文中用“ a colorful eye-catching signboard”來表示“幌子”,不僅表明是一種手段,一種方式,還用“eye-catching”來修飾,形象地描述了“幌子”的實際用途就是吸引男子的目光的,貼合與原文的思想。
2.從第二條原則來看《圍城》翻譯
泰特勒提出的第二原則強調譯文作品和原文作品的風格和寫作手法要一致。《圍城》是一部極具諷刺意味的小說,原文本有很多帶有諷刺意味的句子,在翻譯的時候也要充分傳達這種效果。
(3)我們背后都叫他“寒暑表”,因為他臉色忽升忽降,表示出他跟女學生距離的遠近。(錢鐘書2015:52)
We used to call him ‘the thermometer behind his back since his facial coloring indicated his relative distances from girls.(茅國權,珍妮·凱利2003:108)
方鴻漸是個臉皮很薄,在女生面前又有點害羞的人。他跟女生走的近了就會臉紅,而臉色這個抽象性的詞語原本是不好形容,用“寒暑表”一詞生動地描述了方鴻漸近距離接近女生就會害羞的這一性格特點。在譯文中,譯者對應地譯成“the thermometer”,在后面再加上對這一詞的解釋“since his facial coloring indicated his relative distances from girls”,既傳達了原文本的含義,也保留了其諷刺意義,與原文本的風格保持一致。
3.從第三條原則來看《圍城》的翻譯
泰特勒的第三條原則指譯文應該與原文一樣流暢。在譯出原文含義的同時,還要保證譯文的流暢性,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細細研究《圍城》中的一些段落,便可看出譯文是否符合第三條原則。
(4)看了幾次表,過一個鐘頭,打電話到周家問,鴻漸還沒回去,她驚慌得愈想愈怕。吃過晚飯,雨早止了,她不愿意家里人聽見,溜出門到鄰近糖果店借打電話,心亂性急,第一次打錯了,第二次打過了只聽對面鈴響,好久沒人來接。(錢鐘書2015:107)
She checked her watch a few times; after an hour, she called up the Chous to ask about him. Hung-chien hadnnt come home yet. Alarmed, she grew more apprehensive. When dinner was over and the rain had stopped, not wishing her family to overhear, she slipped out to a neighborhood candy store to use the telephone. Confused and upset, she first dialed a wrong number; dialing a second time, all she heard was the telephone ringing at the other end.(茅國權,珍妮·凱利2003:212)
唐曉芙喜歡方鴻漸,可是她又覺得方鴻漸的過去太豐富了,把她的真實想法都跟他說了,方鴻漸一氣之下便走了。方鴻漸走了后,唐曉芙又很擔心,所以便有了選段的情景。譯文將唐曉芙的動作神態刻畫得清晰明了。“checked”“called up”“grew”“slip out”一系列動詞的運用,按照原文的順序,將唐曉芙的動作展現在讀者面前,讓讀者感受到這個女子內心的慌亂與擔憂,傳達原文含義的同時,也保持了原文的流暢性。
三.結語
在泰特勒“翻譯三原則”的指導下,通過研究《圍城》的翻譯,分析了文中具有代表性的詞語、句子和段落,可以看出《圍城》深厚的文化精髓,茅國權和珍妮凱利的譯文也充分傳達了原文本的寫作風格,與泰特勒的“翻譯三原則”也有切合之處,給我們日后的翻譯工作提供了指導。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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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沈從文. 圍城[M]. 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15.
(作者單位:湖南師范大學)